贺隆替她吻掉,又有泪水滴下来,他叹了口气,额头抵着她的:“别哭了好不好。还好你没事。”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我怎么不知道。”他柔声说:“我什么都知道。”
汤朵朵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呜呜……你不要这样对我好……”
他的手掌很温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为她擦泪。
“你不要对我好,你不要对我好。”她只念着这一句话,一直一直,然后就又昏了过去。
贺隆连忙起身按下电铃,有医生进来,为她检查。
“病人失血过多,加上之前又有些脱水的迹象,现在依然很虚弱,情绪不能够太激动。需要多住几日留院观察。”
“她不喜欢医院,我希望能够尽快办理手续,待会儿唐森医生会直接过来与你对接。”贺隆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蹙着眉头道。
“好的。”
医生出去了,他又坐下来看了她一会儿,虽然是昏睡了过去,可还是一直有眼泪掉下来,眼睛紧紧的闭着,早已经肿的不像样子。
他的眉毛拧在一起,心痛到无以复加。
口袋里手机震动,他站起身,将她的被子盖盖好,才出去接起来。
“怎么样?”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已经安抚好了,绝对不会有半点的口风透出去。”那边的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以后找人盯紧一点。”他言罢,便挂掉电话。
魔鬼,对决
汤朵朵再次醒来已经次日的黄昏,她睁开眼睛正看到阿星手里正拿着一只苹果,刚咬了一口。
汤朵朵弯了弯唇角,轻声唤了一声:“阿星,你在干吗?”
阿星反应敏捷,立刻将苹果反手藏在身后。
“我有那么可怕么?”她的精神好了很多,阿星走上前去,单手扶她起来坐好。平日里的阿星很少说话,见汤朵朵开他玩笑,也只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汤朵朵也不介意,她按了铃,护士马上进来。
“阿星,我想吃生记的云吞面,你去买给我好不好?”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隔着医务人员的身影望过去,扬声对他道。
阿星没有反应,面色有些踌躇。
“我会乖乖的,你看我现在就是有心想要走也走不开呀。”汤朵朵知道他是担心擅离职守后又将她跟丢了。配合医生做各种的检查的间隙她只好又瘪着嘴加重语气:“阿星,我真的很想吃云吞面,你去买给我嘛,我保证不会出事。”
阿星见她坚持,终于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他走后的十分钟左右,贺政铭来到了她的病房内,老人居高临下看着她,似乎在展示着一种长者的威严。
这让汤朵朵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他的到来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贺政铭很显然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有些事甚至超过了贺隆,他今日前来,不用多想也知道目的何在。这个年过耄耋的老人一辈子机关算尽,作为一个商业帝国的缔造者他对于贺隆这个唯一的孙子的看重与期待是不言而喻的。所以贺隆如今这个样子有一部分全都是为了她,那么汤朵朵看在贺政铭的那双眼睛里,恐怕只是更碍眼了。
“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保镖为贺政铭拉开椅子,他端端正正的坐在病床的范围外远远的,就好像汤朵朵是个会吃人的女妖怪所以要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汤朵朵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挪了挪背后的靠枕垫在腰部,然后冷冷的笑。一般这种华丽的劝退之术都是由一家的女主人来完成的,只是贺政铭的小老婆,也就是贺子乾的母亲虽然出身不错但是生性懦弱,所以才得他老爷子亲自出马,这还真是难为他了。
“你可以不说话,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贺家的大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了。你三年前不可以,以后也更加没这个机会。贺隆是以后贺氏的掌门人,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选女主人品、德行、学历、样貌、出身样样都要出类拔萃,而且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的母亲现在也是贺隆的婶婶,你觉得我贺家能够再容忍你与他现在保持的这种不。伦的关系吗?我知道你对子乾之前对你们家企业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但是商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那只是异常寻常的企业并购。不过,你父亲的死我也很心痛,这件事子乾是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你愿意,可以开个价,我愿意补偿你这些年所受的损失,当然还有你的姐姐,只要你愿意离开香港,想去哪里,我都可以为你们姐妹安排妥当,怎么样?”
汤朵朵看着他,就如同看着一个衣冠禽兽,什么叫做“商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什么叫做“这件事子乾是负有一定的责任”,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将这一切全部都抹去?想当初她是怎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从那栋大厦上面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伸手去拉却只能触摸到空气;又是如何一个人变卖了所有家产,将家中所欠的债务一一偿还;而最后还要在服丧期间就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转身钻进了那个杀父仇人的车门。
“哈哈,补偿。”汤朵朵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贺政铭的面孔在她的眼中迅速的妖魔化:“你说补偿?请问你要怎么补偿?要用什么样的高价去买我的家破人亡,用怎么样数额的金钱去换取我爸的一条命?”汤朵朵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是用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单,像是把仇人狠狠的揪在手里,关节也因为她的用力而微微的泛白,她与贺政铭久久的对视,直觉得如果现在手上有一把手枪,她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将它抵在那颗苍老的头颅上。
“年轻人,不要感情用事。有些话想清楚了再说也不迟。”贺政铭没那么容易被激怒,他的语气依然平缓,显然对汤朵朵这样的反应早有准备:“我知道你是为了报仇而来,也很清楚你这些日子做的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小姑娘我也要劝你一句,这世间生意没那么好做的。你如果非贺隆不可,我也自由办法对付你。我劝你像这次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是少玩为妙。”
贺政铭绵里藏针,笑里藏刀,一句句讽刺无情的攻击着汤朵朵的心。
“说到底我放不放弃贺隆跟你并没有关系。”汤朵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那双浑浊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在一起那是我们的自由,如果没有,那也是因为我不想要跟他在一起。在这段感情里,呵,贺政铭先生,你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干涉不了。我想在你来找我之前,恐怕已经不止一次的与他说过这个问题不是么?就像是你曾经插手他父母的感情那样?说到这里,我这个做小辈的也奉劝您一句,年纪大了还是少管这些事为好,贺隆如果那么听话,您也不必自降身份跑这么一趟对不对?我想他一定不会听你的,因为,”汤朵朵说道此处灿然一笑:“因为他那么恨你。”
贺政铭听到这里突然站起来,手中的拐杖指着汤朵朵的脸,上前两步几乎要戳到她的眼睛里:“你……”
“我说的很对是不是?”汤朵朵抬手将那拐杖拨至一旁:“他曾经经历过什么,我想你这个做爷爷的应该比我更清楚。”
汤朵朵的话也句句戳中贺政铭的命脉,他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心中暗忖,这个女人还真是留不得。
深陷,人生如戏
“你怎么知道刘世尧昨晚会回去我那里?”anna的吃惊是溢于言表的。
“我知道他回去,只是不知道恰巧是昨晚。不过这场仗这就像是一场豪赌,而幸运之神掐掐就选择了站在我这边。”贺子乾一边说一边看着她,嘴角仍噙着一丝冷冷笑意:“而你,我的anna则表现的非常出色,值得嘉奖。”
“要奖我什么?”
“不如分你多些股票,年底收益颇丰。”
“那看不见的纸片,总让人觉得不甚保险。”
“那么,就珠宝吧。可以拿着给你的金卡去刷个喜欢的拿去,看的见摸得着,开不开心?”
“此言当真?”anna兴奋,似乎已经看到硕大的钻石闪闪发光。
“何时骗过你?”
anna弯着眼睛笑嘻嘻的抿着红酒,两人静静的吃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你害怕刘世尧干预你的事情?”说话的时候她正端起杯子,按在透明杯身上的芊芊玉指那么漂亮。
“怕倒是不必,只是不想要已经布好的局变得不确定,我要每一步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要他们在一起,却又要做这些奇怪的事。”anna不解的望着他:“这么多的阻碍在前只会让他们早早的散了吧。”
贺子乾笑一笑:“艰辛的情路,总是特别吸引人们想要携手走下去,anna你是个演员,居然不明白这一点,真是让我吃惊。”
“那是演戏嘛!”anna撒娇:“人生哪有剧本精彩?”
“错错,anna,戏如人生,可人生却比戏更精彩、曲折、离奇。”贺子乾缓缓的道。
“可是,刘世尧知道这件事会埋怨我的。毕竟是我擅自挂了电话。虽然删除了通讯记录,可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anna嘟起红唇苦恼着,阳光下分外妖娆。
“我喜欢你今天嘴唇的颜色,真是美丽极了。”贺子乾切下一块牛排放入口中,眉毛抬起,露出满意的神色:“这家的牛排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他问起来,我要怎么说?”anna不满意他岔开话题的举动。
贺子乾端起红酒浅浅的品尝,久久的才看着她道:“如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就不要让事情发生。如果永远不要让他知道,你自然也就过了这一关。”
“可是,你那个侄子,可不像是个傻子。他早晚查的到。”anna见贺隆的次数不多,却总觉得他比任何人都来得可怕,深不可测。
“查到什么?”贺子乾呵呵一笑,讥讽的说:“当他查到汤轻轻的时候你以为他还能继续的下去么?”
“这两姐妹的关系可真差。姐姐竟然会当真答应绑架自己的妹妹。血海深仇也不过如此。”
“关系差?”贺子乾摇摇头:“你错了,应该说,汤轻轻恨不得她从来没有过这个妹妹。她就算是让汤朵朵去死,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惜啊,我还要留着汤朵朵。”
“可是汤轻轻恨的人,不应该是你么?”
“不,不,anna是你太天真。如果真的经历过你就会明白,当你发现自己的死敌居然是自己的血亲并且这敌对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的时候,那是多么的可怕。利益面前无父子,同样也没有姊妹兄弟。”
“就像是你与贺隆?”
贺子乾蹙眉低头看了看手表忽然站起来,然后俯视着她的眼睛,黑如暗夜并带着凛冽的光:“你今天问的太多了。好好享受午餐,我还有事。”
贺子乾出门后开车直奔家中,老爷子早已在书房里等着他,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进门的时候老爷子其中的一个保镖走了过来。
“刚从医院回来。”高大的男子从贺子乾身边走过,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
“劝的怎么样?”
保镖摇摇头。
贺子乾点点头,又向内跨了几步将外套丢给管家。
“夫人的病情好像又重了,一整天没吃东西……”
“以后她的事,少跟我报告。”贺子乾打断管家的话冷冷的道。
“是。”管家默默的转过去,叹息不见。
贺子乾轻轻的敲门,然后旋转把手进去。书房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到中央空调的端口传来的细微的风声。
老爷子在书房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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