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用,按神棍的说法,它正拼命导入阳气,所以,小童来打它的时候,必然会受到正阳之气的反噬!何况——”他顿了一下,略有些得意,“他不知道我会把受到的攻击转嫁到窗外的槐树上,而我是在镜中出现的,镜子属水,阳光却属火,他用击水之术来击火,那不是自找倒楣吗?”
“阴险的家伙!”万里听说小童受伤,也有些高兴。从阮瞻的嘴里,他知道这对妖童极其厉害,如果现在让他们吃点亏,真正作战起来会对他们有利。
“别高兴得太早,他受创不重。虽然我是有备而去,可惜的是窗外的树是棵槐树,槐树是鬼木,不是对付灵体的好介质。”阮瞻说,“我高兴的不是让他受伤,而是让他明白,当他在地下待了三百多年,当他被放出来,当他拥有强横的实力,但他还是不能为所欲为,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强大到可以随意宰割别人。”
“这是好主意吗?”万里想了一下,“这样他也会估计到你的实力的,以后交手的时候不是要硬碰硬?但愿你不是因为听说小童要娶小夏做童养媳,而失了理智。”
“他休想动小夏一根手指。”阮瞻脸色坚毅,“这两个妖童实力很强,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处于下风,避是避不开的,还不如先在气势上压倒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不会退一步的!他探我的底,我一样也探到他的。以前不是说小女妖的身体内有一朵红莲吗?告诉你,小童的身上也有,而且是两朵,就在他的双眼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想找出小童的异样却找不到的原因。包大同没有天生的阴阳眼,只凭对方身体上的异气来判断人与妖、人与鬼,假如对方法力高,隐藏得好,他就不易发现,而我之所以也看不到,是因为我每次去探查,他都装着害怕的样子,躲到母亲怀里,我如何看得到他的眼睛?”
“原来如此。”万里恍然大悟,“那就是说,小童比那个不知名的小女妖更厉害?”
阮瞻点点头,“实话说,我也许能和小女妖打个平手,但对小童就无能为力了。他们两个如果联手,那实力不是说着玩的,论起默契来,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我们的优势为零。既然如此,计若又有什么用?”
“明白了。可是从昨晚的情况来看,你和小夏都出其不意的伤了那个小女妖,为什么你不一股做气,重创她甚至灭了她,让我们占个先机呢?难道是穷寇莫追?”
阮瞻有几秒钟没有说话,静了一会儿后才说,“我是去救小夏的,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没有绝对的实力能灭了小女妖,假如她被逼急了反戈一击,或者她有帮凶,又或者她控制其他的东西来伤害小夏呢?我不是一个人,所以我不能冒险。”
“是啊,说的对,我欠考虑了。可是我们现在算是正面对上了,以后要怎么办呢?”万里无奈地笑了一下,“你的八字还不是一般的衰,每次都是打boss级的人物,每次都要以弱胜强才行。”
阮瞻拍了拍万里的肩,“玩的就是心跳,越难做的事,才越有劲头去做啊!而且经过了这么多事,你没发觉有很多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吧?我们可不是全无机会的,至少不像对付司马南那样,被逼上了绝路。”
“哦?”万里来了兴致,“快告诉我,你可别说‘天机不可泄漏’,我最烦这几个字!”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现在多说无益。现在我们只要执行第一步计画就行——骚扰。这个由我来做,你这几天也不要上班了,陪着小夏就行了,免得落单,别让他们找到机会把我们个个击破。”阮瞻边说边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酒吧。
这里虽然被他布过阵,又被他以龙大师遗留下的古书中所授的阵法修补过漏洞,应该是万无一失了,但他还是不敢大意。以前的他厌恶道术,后来又觉得不用全部解开自己的自我封印也可以应付,再后来经过几战后,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山外有山的道理。
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强大,也没有绝对的柔弱一说,完全要靠自身的谋划。
“吕妍——是妖孽吗?”万里突然问。
他一直不相信吕妍也是小童一伙的,因为初见她时,她的表现和所有的眼神、举止都不像是在造假。以他多年做心理医生的经验来说,那不是能装出来的。假如是假的,只能说这对妖童不但法力高深,连心机也是一等一的,那么他们的胜机就会更小。而且说来说去,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还不是因为她要求和她去世的丈夫见一面而引起的嘛!这从动机上就说不通,他们出世已经五年了,何必非要自我树敌?从这一方面考虑,吕妍或许知道什么,从而利用了他们,或者她就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只不过因为包大同迅速“窜红”,而她单纯的只想顾佣他,这才惹出那么多事来。
阮瞻想了想,终于还是摇摇头。
“虽然在这件事上,她有可能脱不了干系,可是我真的觉察不出她身为‘人’的异常。除非她的法力强大到无法形容,那么,我们可能就真的死期临近了。”
万里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她让我想起段锦。”
阮瞻不说话,万里只得岔开了话题,“那么昨晚救小夏的黑影是谁?”
“张子新。”阮瞻站起来,“昨晚我赶到时,他差点完蛋,我把他收到了残裂幡里保护着。他在幡里一直折腾,我还没时间看看他的情况呢。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第四十三章 继续分析
想从张子新那里得来线索是不可能的,因为当阮瞻把他从残裂幡里放出来时,才发现他伤得非常严重,意识虚弱极了,连形都已经无法聚起,更不用说交谈了。
“唉,你收他的时候误伤了他吧?”万里同情地说。
阮瞻摇摇头,“不是我,如果不启动残裂幡里的灵术,它只会起到容器的作用,不可能伤了灵体。而那个方法太残忍了,我从来没有使用过。”
“那他——”
“先帮他护住灵识再说吧!”阮瞻叹了口气,先挥出一道无形的符咒,把那慢慢变淡,几乎就要透明了的黑气固定在半空,然后转身在衣柜深处翻出一只红漆木盒,把其中奇怪的瓶瓶罐罐、三张质感特殊的符纸、一叠普通符纸、一只通体纯黑的毛笔和七柄三寸长的小木剑拿了出来,摆放在书桌上。
(bsp;“喂,这是包大同的东西,私自翻的话,不好吧?”万里看着阮瞻,“至少要装出一点‘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的表情才像话嘛!”
阮瞻头也不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龙大师留给我的盒子好好的藏在小夏房间的书柜里,他也毫不客气的翻过,而且不只一次,我也没见他有半分不好意思。”他一边说,一边找出两个瓶子,仔细辨识了一下,就开始用那只怪笔沾着一个瓶子中的东西在符纸上画起符咒来,“我很对得起他了,用的是普通的符纸和普通的朱砂,没想到他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万里“噗哧”笑了出来,心想这可能就是包大同的人格魅力所在吧。他能让所有人和他轻松相处,就算阮瞻这样矜持内敛的个性,也能那么随意地彼此对待。
眼见阮瞻一连画了十二张符咒,分别贴在朱漆木盒的六个面,里外各一张。然后虚空画符,嘴里还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向盒子伸指一挥,那团看起来马上就要消散的黑气就如被牵引着一样,慢慢飘进了盒子里,阮瞻随后关上盒盖。
“连木盒都征用了吗?”
“这木盒也不是普通的,有灵气在里面,可以帮张子新聚形。”阮瞻把木盒摆在床下阴暗处,“他的实力和小女妖相差太大了,差点魂飞魄散。怪我,先前没有注意到,不然早点施救,可能会容易一点。”
“好大一份人情。”万里轻叹着,心中一片了然,“他拼着自己魂飞魄散才把小夏救了,你要怎么还他?!”
“我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阮瞻神色间闪过一丝疲惫,但瞬间又恢复了常态。“我会如他所愿。”
万里苦笑了一下,“看吧,这就是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老婆孩子,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不过,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吕妍可能真的是无辜的,这世界上也可能有一个真正的小童存在。你看,我们来推测一下——当年张子新招惹了那对妖怪,不仅带给了自己无妄之灾,同时也给自己没过门的老婆和没出世的孩子带来灾祸。那对妖童死于三百多年前,对现代的大都市充满了好奇,所以他们没有吃掉张子新的魂魄,而只是折磨他取乐,或者利用他来到城市。这里的一切他们当然都没见过,甚至是想也想不到的。相对于被埋在地下三百多年的寂寞与黑暗,他们一定非常喜欢这里,于是就住了下来。大城市里红尘万丈、风烟滚滚,就算有再多肮脏、阴暗的地方,毕竟是人类的地盘,阳气旺盛。这两个妖童虽然法力高深,但还是要找个栖身之地,所以他们选了吕妍。甚至,吕妍肚子里有了一个孩子,这对妖童中的一个选择了这个未出世的婴儿作为他的容器,或者说是寄生体,而这个寄生体,当然就是后来的小童。”
阮瞻听着万里的话,踱到窗口去,向外一望,只见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真的有万里所说的红尘万丈之感。可是在这么巨大繁华的都市里,每个人所要拥有的、所要保护的都不多吧!像张子新,他只是要保护自己的老婆、孩子,而他呢,只想要那个睡在隔壁房间的女子平安而已!这一刻他突然有了尽力去帮张子新的想法,就算张子新没有送那么大个人情给他也是一样!
“说得有道理。”他低低的说,“那男妖抢占了真正小童的肉身,可是有一个问题,人生来除了父精母血,也是带有魂魄的。妖童占据了小童的肉身,那么小童原来的魂魄到哪里去了?”
“不会是——吃了吧?”万里有些担忧。
阮瞻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转世轮回也好,重新投胎也罢,在肉身冲出母体的一刻,新的生命和魂魄一片空白。虽然极弱,但也因为没有沾染过这俗世的一点气息而纯净无比。柔弱和纯洁到极致的东西也是最强大的东西,因为那是最自然的先天之力,妖童的法术虽然很高,但他也不能对抗这自然之力,最多是挤占了新灵魂的位置,在以后的日子里想办法让这魂魄慢慢枯萎。
这是可以证明的,因为昨晚那小女妖对小夏说:我真想像哥哥那样拥有自己的身体,可以慢慢长大!
“就是说——吕妍母子被附体了!”听了阮瞻的解释,万里皱起了眉头。他心肠软,最看不得女人和孩子受欺负。
“小童肯定是被附体的,但是吕妍却不是。”阮瞻摇摇头,“你看,妖怪有两个。一个就是从小童一生下来就附在其身上的男妖;另一个就是那小女妖,我们见到她时,她一直是张嘉琳的形象,她还对小夏说要抢占小夏的肉身,更要多找几件人皮衣服,以备随时更换。你注意到没有?她对小夏说:我已经三百多岁了,不能总是小孩子的样子。这证明什么?证明她一直保持着小孩子的外貌。”
“我也一直不太相信吕妍有问题。”万里再度回想起吕妍的所作所为,“因为是她找到的我们,当时她的表现和眼神也不是能装出来的。但想想,她也有一点古怪的地方,让我有点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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