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装什么?你至于么,当初谁抛弃了它?”
胡君胜死死的瞪着杨晓凡。缓缓的说道:“我从没有抛弃它,我只是将它托付给你照顾。”
杨晓凡撇了撇嘴:“我怎么没有接到你的委托?”
胡君胜惨笑了一下道:“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好人,我也很讨厌你,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能信任的人。你知道么,我从小就接受我那父亲的熏陶,我什么都能忘记,但是有很多东西却是深入骨髓的,比如‘知人知己,暗昧不生。始可言事’的祖训。”
“你的意思是你能知人知己了?”
“我自己最大的毛病是没有决心,或者说没有执行能力,总是容易中途变卦,用时兴的说法。叫做心理承受能力差、自制能力弱,其实我偷偷的咨询过学校的心理医生和导师,他们认为这跟我年幼时自信心太差有关系。”
“这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
“或许吧,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笨,很多东西我都明白,所以。我才放心的将沃玛托付给你。”
“你明白个屁!沃玛是自己跑回来找你的,它是怎么死的?”
“吃了巧克力。”
“你以为一只流浪狗会不知道不能吃巧克力?”
胡君胜吃惊的看向杨晓凡,眼睛瞪得溜圆:“你,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沃玛有那么聪明?”
“你想想你跟沃玛是怎么相遇的?它又为什么跟你一起,当时它都做了什么?”
胡君胜整个人僵住了,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杨晓凡叹了口气,拿起啤酒默默的喝着,沃玛就是只笨狗。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够了,你纠结这事又有什么用?沃玛还能活过来不成!我只想知道,你如今愤而离家又是为了什么?”
胡君胜愕然抬起头看向杨晓凡:“为什么?因为我受不了了,对,就是因为我受不了了!他连一只狗都不放过!”
胡君胜越说语气越冷,表情越狰狞,无名兴于内,怒气形于外。
“不是为了沃玛,是为了你自己对吧?那你管沃玛为什么而死干什么,这跟你没关系。”
胡君胜猛地站了起来:“不是!”
这一声吼吓得看电视的小孩打了个哆嗦,然后吓得转身就朝柜台后的父亲跑去,那父亲也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看着胡君胜,嘴唇翕动着,却愣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孩子。
“小声点,吓着孩子,大声你就有理了?”
杨晓凡歉意的冲老板笑了笑,慢腾腾的拨着花生,让进嘴里细细的嚼着,一脸的满足。
站在当地怒发冲冠的胡君胜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处,心里难受的要死,一股怒气别在心口,却愣是发之不出,他重重的吐了口气。
“草!”
胡君胜胡乱骂了一句,一屁股坐在了小凳子上,小凳子刮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难听的声响。
“胡君胜,人可以骗别人,但是不能骗自己,你对你父亲的恐惧,其实来源于你对自己的纵容,你父亲强迫你,而你认为自己做不到,所以要逃避,至于沃玛,它就是一只傻狗而已,它觉得自己死了,能激发你的决心和狠心,结果它错了。不过我觉得它也没有白死,至少它让你看清了自己的无能和怯弱。”
胡君胜嘴唇哆嗦着:“你胡说,你胡说,沃玛只是一只小狗,只是一只小狗而已。”
“没错。它只是一只很笨的小狗而已,你何必拿它来说事。”
“我,我。。。沃玛是我的朋友,不,它是我的伙伴,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我温暖的伙伴,是我害死了它,是我害死了它。”
“那又如何?”
胡君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纠结了一会。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咕嘟嘟的灌了一大口,将心里涌动的燥火压了下去。
“那不如何,我不玩了行了吧,他爱玩就自己玩去。”
“你以为你能摆脱他?如果他想要继续玩下去,你根本就躲不开。”
胡君胜惊恐的看向杨晓凡,杨晓凡的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胡君胜完全明白了,之前的事恐怕也是父亲在背后操作。自己从始至终都在父亲的手掌上翻跟头而已。
胡君胜脑袋里乱哄哄的,各种各样的往事和想法纷至沓来,他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半晌他才颓然抬起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是你父亲。他想要干什么你不是更清楚么,你不是说你一点都不笨么?”
杨晓凡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玩味的看着胡君胜说道。
胡君胜摇了摇头:“我们不是合作者么,你给我一个意见吧!无论如何。我都不像继续这样下去了。”
杨晓凡笑了,拍了拍手道:“如果我是你,就彻底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因为他毫无人性的剥夺了你最好的朋友的性命,虽然它只是一只狗。”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么?”
“如果你不贪他的钱,他能耐你何?你老老实实的自食其力,他难道还能不让你活了?”
“。。。。。”
杨晓凡看着犹豫的胡君胜,心里暗暗的叹气,这家伙终究还是懦弱的,沃玛这个笨狗是白死了。
“或者你可以考虑跟你父亲斗一斗。”
“斗?怎么斗?”
“简单啊,斗智斗勇斗无耻斗耐心,最重要的是斗谁活得更长久。”
胡君胜吃惊的看向杨晓凡,杨晓凡笑眯眯的也看着他。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是他。。。”
“不是,是我自己跟你说的,因为我不想玩了,你们父子之间玩老鹰训小鹰也罢,玩老狮子养小狮子也好。本来我还觉得挺有趣,所以想要围观一番,结果却发现一点都不好玩,相反,让人看了很寒心,你们都不是普通人啊,我太难理解了,还有那只笨狗,真是让人无比烦躁啊。所以,我打算不玩了,看在那只笨狗的份上,我最后来给你一个忠告。人活着,总要有个立场的,摇摇摆摆的让人很是鄙夷,刚才我还以为你已经醒了,现在看来,你仍然是你,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得就是你了。”
“你,你不玩了?你不是想挣钱?”
“挣钱当然想,不过我干这行主要是因为我喜欢,你让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再多钱也不挣,我跟你这样的人是不一样的。”
杨晓凡说着将酒瓶里最后的一点酒倒进嘴里,又搓了搓手上的花生米,吹掉碎皮,将有干硬的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扔在桌面上,转身向外走去。
胡君胜脸色铁青,心里乱哄哄的,却只是坐在那里没有起身。
杨晓凡走到门口,忽然又转了回来:“对了,我说过,看到笨蛋我就想踹两脚。”
说完,杨晓凡一抬脚,一脚踹在胡君胜的大腿上部髋骨的下方,将他从凳子上直接踹到了地上,胡君胜下意识的抓住桌子,不过桌子却被他带倒在地,桌子上的酒瓶摔在地上,酒瓶哐啷啷的响着,竟然没有摔碎,倒是酒液撒了一地。
“这一脚是替沃玛踢的,傻逼。”
说完,杨晓凡转身大步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胡君胜没有发怒,只是苦笑了一声,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揉着略有些痛的腿侧,低着头抖了抖裤子上的酒液,看也不看店里的老板,转身也走出了小店,剩下老板依然惊恐的搂着自己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七章 怎么都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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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到了天空的正中,朝东的阳台晒不到阳光了,殷秀玉迷迷糊糊的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那种感觉很安心,她轻轻的睁开眼睛,神智稍微迷糊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的老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用暖暖的目光看着自己。
殷秀玉抿嘴笑了,她动了一下,发现腿上有些重,低头一看,原来是老四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自己的腿上睡着呢。
“你回来了?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虽然今天天气不错,不过小心感冒了,喝杯热水。”
“哦。”
殷秀玉乖乖的接过杨晓凡递过来的保温杯,轻轻的抿着里面的热茶,睡了一会,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一口热茶下去,不但解渴润喉,还驱除了体内那一丝寒气,整个人顿时舒服了不少。
殷秀玉抬头看着杨晓凡笑,可是她发现杨晓凡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怎么了,老公?你不是去见胡君胜了么?事情有变化?”
“。。。沃玛。。。死了。”
“什么?!”殷秀玉的声音有些大,将老四给惊醒了,老四抬头看了看一脸惊怒的殷秀玉,又扭头看了看情绪低落的杨晓凡,站起来用力的躬身伸了一个懒腰,又重新蜷缩在殷秀玉的腿上,殷秀玉低头看了看仰头看着自己的老四,低叹了一声,伸手抚摸着老四如丝的皮毛,眼里闪烁着一点晶莹。
“它怎么死的?”
“吃了巧克力死的。”
老四忽然抬头‘喵’的叫了一声,殷秀玉看向杨晓凡:“老四说什么?”
“她说沃玛是求仁得仁。而且它本来就命不久矣。”
“怎么会,它看上去还很健康呢。”
老四很耐心的向殷秀玉解释:“动物对自己的死亡有着强烈的预感,而且沃玛一直都有病的,这点它没告诉你们。”
“你又怎么看出来的?”
杨晓凡奇怪的问道,老四懒得回答这种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问题,其实她自己也解释不了,但是她确实能感觉到沃玛有病在身。
殷秀玉叹了口气:“可能是它长期在外流浪的时候得到病,现在人吃的东西都不安全,何况沃玛从垃圾堆里捡食。老四,我跟你们说。以后不能在外面乱吃东西,都给我回家来吃,老鼠也不能吃。”
老四看了看殷秀玉担忧的眼神,终于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殷秀玉严肃的说完,又抬头看向杨晓凡:“老公,老四也说了,沃玛是求仁得仁,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没有必要再难过。”
杨晓凡摇了摇头:“说是这么说,不过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沃玛是求仁得仁,但是它的死似乎完全没有意义。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人的性格是多么难改变,胡君胜这个人,完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啊!”
殷秀玉摇了摇头:“沃玛能做的都做了,这就够了。至于胡君胜,跟我们没关系,说起来。不过是你的客户罢了。”
“不再是了,我已经决定结束这个委托了,这事变得很无趣了。”
殷秀玉柔柔的看这杨晓凡:“结束了也好,这些豪门恩怨原本就不会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呵呵。。。一个要逼着自己的儿子割除感情的父亲,一个别说抗争的勇气,连逃离的勇气都没有的儿子。”
殷秀玉坐直身子,将自己的手伸进杨晓凡放在小圆桌上的双手中,看着杨晓凡暖暖的笑着,杨晓凡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胸中的闷气全部吐出去。
“老婆,我终于知道神是怎么死的了。”
“怎么死的?”
“都是被人给恶心死的。”
“扑哧~咯咯。。。”
胡惠堂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的敲着,眼神看向茶馆窗外随风飞舞的落叶,焦点却有些发散,半晌,他才扭回头看向对面的杨晓凡,杨晓凡的神色很平静,嘴角有一丝笑意,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亲切,相反,反而觉得有点拒人千里的意思。
“抱歉,有些走神了。”
杨晓凡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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