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百无聊赖之余,她想到该做点好事,也算是福祉自己,友爱她人。
接到她的电话,白杜显然有些吃惊,吃惊之余还有些欣喜。
“呃……”方默支支吾吾了半天,总算才厚着脸皮问道,“上次在k歌房里的你那位名叫沙维的朋友如今人在何处呢?”
“你找他干吗?”白杜有些小失落。
“也不是我想找他。是我同事,哎,就是上次在包厢里,介绍我跟安洁和你认识的那个sami。她和你朋友到底怎么了?她请我帮忙问问你那个朋友沙维是不是失踪了。”
白杜叹息,从办公室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写字楼外的风景,笑道:“你还真是热心肠。沙维那个人,从来都这样,爱一个厌一个。”
“你怎么尽认识这种人!”方默皱眉,“我同事说她怀孕了。”
“这是别人的事情,你操什么心。再说,你自己现在的状况都是一片迷糊,前途茫茫。”
“你这人真没趣。不叨扰您白大总裁了……”方默神情郁郁地挂掉电话。
白杜听到方默久违的声音,心情大好。
过一会,秘书提醒他和elaine的会见时间地点。白杜立刻恢复严肃的状态。
f&m和jadayma的合约终于到了最后阶段。魏冬阳和elaine共同举行新闻发布会,仪式落成之时,商界对魏冬阳的报道又是层出不穷。
白杜一直在关注f&m,因为方默,也因为魏冬阳。
elaine难得来中国,这次前来怕是多少与jadayma的近期计划有关,随着中国人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中国大陆的消费潜力也逐渐上升,这是商家的契机。jadayma想必已经开始着重投资这一片前景良好的市场。
一连十天,魏先生果真就再也没找过方默。
这十天,方默觉得自己过得很悲惨,一直在想创意,设计蓝图,都快要把自己变成这家公司的新产品了。
这十天,还有另外一件事发生,方默的职位抬头由acd直为cd,总公司文件已下达。其实这一年多来,方默组里从来没有新来过创意总监,一直是她这个副创意总监兼带创意总监职位。
这十天,魏先生和朱亚茹带给她的伤害正在被她逐渐隐匿起来。
她其实丝毫没有意识到,竟然已经过了十天了。
而魏冬阳好像记得很清楚。
在第十天九点多,就打电话给方默。方默看到他的名字,心不自觉抽了一下,但还是鼓起足够勇气摁掉电话。魏先生的这个电话,让她才恍然大悟,这已经是第十天了。
她正在努力适应这种生活,这正是二十一天效应中的重要阶段,认同阶段。她是怎么也不会回去。
也不知道魏先生是有自知之明,还是只是随性打一次。方正方默挂了电话之后他就没再打过来。
这天上午,方默小组里总算拿出还算过得去的好几个创意,同客户第一次进行深入的沟通。一场沟通下来,方默从客户艰难的抉择中猜到他们的喜好。一旦到了这一步,方默的痛苦日子也就差不多过去大半。
对方默而言,深入的沟通之后,她脑子里便十分容易冒出的被客户认可的成熟idea。
她的这种广告天赋一直被组里乃至整个创意部的人羡慕且嫉妒着。
结束这个让她一直提心吊胆的时段,方默总算大大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找安洁出去好好吃一顿。
可是现在……唉,唯有叹息。
方默很想好好吃顿午饭,一个人去也无妨,反正这儿案子搞定之后,她的工资卡上的数字有会哗啦哗啦多起来,她想,就算是提前犒劳自己。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吃饭,请她吃饭的电话便来了。
这是个陌生号码,方默接起来,一个十分好听的女声传到耳边,只听对方说:“您好,请问是monica吗?”
“哎,你好,我是。”
“monica,您好,我是f&m公司魏先生的秘书姜唯之。”
方默:“……”
“monica?您在听吗?”
“哦,我在。”方默倒吸一口气,“请问姜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魏先生希望能请您吃晚饭。时间地点由您决定,或者也可以参考一下我的建议。”
“魏先生请我吃饭?”
“嗯,是这样的。上次的广告魏先生很满意,我们公司策划部的反馈也表示广告效应很好,所以魏先生想借此机会向您表示感谢。”
方默:“……”
姜唯之第一次帮自己老板做这种事情,虽然没经验,但显得挺老练挺周到的。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老板一定是有一点在乎这个叫monica的女人,不然不会专门嘱托她语气要好一些。而且,说那句话的时候,她发现老板的眸子格外清亮。尽管那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好像嘱托她去安排订票等事情时一样平常。
“monica?”
“那好吧,麻烦你告诉我地点。”
“我可以安排车子过去接您。”
“不用,我自己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话里听到monica的声音,姜唯之就感觉这是个能让魏先生牵动心弦的女人。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可能只是因为老板从来没有让她去做这样的事情吧。
她忽然很想见见这个monica了,记得上几次她来公司,自己正好都不在,可惜了。
也正因为她萌生了这个想法,姜唯之居然十分犯傻地追问一句:“monica,您会来的吧?”
方默轻声道:“能和魏先生吃饭,何等荣幸。”
你看,魏先生总归还是奸商。他不过是换个人打电话,而她便只能乖乖从命。
放下手机,方默突然感觉自己这几日辛苦建造的所谓坚固的遗忘城堡正慢慢瓦解。
没关系,她笑笑,可以重建。
21刻骨铭心1
魏先生是个守时的人。
这不,姗姗来迟的方默发现魏先生手里的杂志已经翻到倒数几页了。
魏冬阳选的包厢位置紧邻窗口,所以刚才方默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于是从那一秒直到此刻,他的目光还停留在杂志中间的那幅新款轿车身上。
当方默在对面坐下,他合上手里的杂志,用眼神示意站在门口给方默开门的侍者。
不一会,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便端了上来。
“两位请慢用!”侍者退下,并小心关上门。
包厢立刻显得十分安静。
饭菜上方冒着氤氲的热气,而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却谁都没有拿起筷子。
最后还是魏冬阳先拿起筷子,往方默碗里夹菜,说:“monica,这个菜味道不错。你先尝尝。”
“魏先生真是客气了。”方默拿起筷子,细细品味魏冬阳夹给她的菜。
“monica,要喝点酒吗?”魏冬阳兀自打开一瓶上等红酒。
方默摇头,“我还要忙工作,状态清醒很重要。魏先生还是少了点酒为好,酒喝多了伤身。”
“公司业绩蒸蒸日上,重要合约刚刚签完,除了消遣自己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魏先生的话在方默听来,很是欠抽。他是大老板,他的一句话一个要求一个决策不知道要让底下多少人忙碌好久。方默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心中愤慨油然而生。老板的一句要那些这个case,她就得累死累活,报废掉无数脑细胞和多个日日夜夜。
“您倒真是清闲,能把时光借点给我吗?”
“如果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把我的时光分给你。”魏冬阳挑着碗中的美食,哂然一笑。
方默脑子慢了半拍,开始没明白魏先生什么意思,待细细深想,恍然明白过来,顿时沉下脸,一语不发,安静地吃饭。
魏冬阳丝毫不管她神情的改变,兀自又调侃她的英文名字:“你怎么会想到起monica这个英文名呢?原来不知道monica就是你,我无意中听到有人议论一个得到国际广告大奖的中国女广告设计师monica,还以为会是个绝对风情的女人。”
“让魏先生您失望了,我表示抱歉。不过也不能因为monica这个名字和monicabellucci一样就误会名叫monica的都该是她那样的性感女神。”方默咽下嘴里的饭菜,继续说,“正如你不能因为喜欢既性感又清纯的朱亚茹而希望每个女人都是她那样……”
说了一半,她顿住了,很微妙地抬头看了一眼魏冬阳,便又垂下脑袋。
魏冬阳刻意忽视了她后半句话,有些不解地问道:“莫妮卡贝鲁尼?”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你不知道?”
见魏先生一脸茫然,方默继续问:“《狼族盟约》你也不知道?”
魏先生依然是一脸茫然。
“《黑客帝国》系列你总该知道了吧?”方默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盯着魏先生看,“《黑客帝国》第二部和第三部她都有参演。”
魏冬阳皱了皱眉,“好像看过,不过没多大印象。”
如果方默跟他说卡洛斯斯利姆埃卢,比尔盖茨,沃伦巴菲特,李嘉诚,郭氏兄弟等人,他一定非常熟悉。
“不知道莫妮卡贝鲁尼,为什么会认为叫monica的人应该是个……嗯……”方默撇撇嘴。
“杰西卡以前的几个朋友中有一个叫monica的,可能在童年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所以就这么认为了。”魏冬阳笑着解释。
其实,他和方默之间,需要磨合的地方有很多。这也是好处,他想,这样两人可以互补很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和方默一起吃饭,他心情特别好,可能是因为方默放下了警戒,开始同他说话,虽然说得也不多。
但无论如何,都比之前完全不跟他说一句话要好。冷战的日子不好过,亲身经历,让他认识到自己以前太多的缺点。如今,他也只当是老天在变相惩罚他。
他心情好,只因为察觉到这种很细微的改变,而不是现在到处在播的f&m与jadayma成功签约。
这顿饭,魏冬阳故意吃得很慢。
方默吃完,见他还在慢条斯理的细细品味,也不好站起来转身就走。
这个时候,她好像完全把魏先生当成自己的客户了。
“你胃不好,以后吃饭,要像我这样,慢一点。”
“习惯了,一时间难以改回去。”
“习惯是比较难改。有些习惯可以改,改了是对自己好;不过有些习惯还是不要改了,你不能确定改了之后到底是比现在更幸福还是更不幸。”
“谢您忠言。不过我认为还是改了比较好,毕竟这是不幸的极致。难道还有比这更不幸的吗?”
随后,两人俱是沉默。
这隐晦的话题,似乎包含了方默的决心,也包含了她的无奈和经历带给她的伤痛。
见魏冬阳总算放下筷子,动作优雅地擦拭嘴巴,方默总算松了一口气,说:“感谢魏先生盛情款待,monica其实也只是在尽自己的工作的职责,魏先生以后不必这么刻意。”
“你很急吗?”
“是的,魏先生,我还要工作,我不是老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白领,有很大的工作压力,比不上您。”
“为什么要那么为难自己?又不是养不活你?”
说完这句话,魏冬阳随即便后悔了。他已经开始渐渐了解方默的个性,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种话。
果真,方默直盯盯地瞪着他,说:“感情依靠别人施舍,一无所获,最终不过是落得一个愧疚的怜惜。所以我不能继续犯傻,连基本的生存也需要别人施舍,这样说不准哪天我就流落街头成为乞丐。魏先生,软塌塌的面疙瘩被揉到一定程度,也会变硬,更何况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说,魏冬阳的心一下子软了,像什么东西在刺激他心底最柔软的部位。戳的他有些心疼,于是嗫嚅着解释:“方默,我不是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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