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57章

作品:四大名捕大对决|作者:中国长城网|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04:02:33|下载:四大名捕大对决TXT下载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也许,还没那么快速就到了暗夜。

  只不过,暮色来得特别快。

  特别突然。

  听说,在“猿猴月”时期,这儿的气候变化无常,天有异象。

  天一旦黯了下来,日光再也守不住,节节败退,迅如潮退,随着阵阵凄厉的猿啼,使古岩关成了一片昏暗世界。

  然后月亮冉冉升起:

  分外大。

  分外圆。

  除了青白,这月色竟带着血光,像一阵红雾般洒在疑神峰上,让人觉得似是笼罩了一团妖氛,疑是群鬼会聚在峰峦间。

  罗白乃、叶告、何梵三小侠,就在疑神疑鬼、无声无息、一步一惊心中自后庭攀爬上了客栈,三人潜近了绮梦的房。

  鬼关门 第七回 洒醉的梦中情人

  绮梦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正向着梯口。那是午字一号房。

  尽管开旅馆的,房间多是租给旅客住的,但绮梦客栈其实招待的客人并不多,所以,主持客栈的人,各人霸占了一间房子,绮梦住的,自然就是较宽敞、较舒适,也较有气派,也能纵控大局的一间。

  通常,能在走廊尽处,横跨连接左右两间房子的,就是主房,光在气势上,也比较够分量。

  罗白乃进来已数日,当然知晓绮梦的住处。

  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午夜难眠的时际,他有无数次想鼓起勇气要爬上楼来,但还是鼓不起勇气去敲门,有次更给张切切赶下楼来。他住的是楼下子字房一号,就正好在绮梦房间的下面。

  ──虽是同一方位,在内里设备、房间气势,那分别就大多了。

  同人不同命。不过,有时寂寞难耐、孤独难眠之际,罗白乃会想:她和我,会不会同心同意。

  (我也是寂寞,你也是寂寞啊。)

  (你睡不好,我也睡不着。)

  他听到她有时终宵也仍未就寝,就在楼上,隔了一层木板,在自斟自饮、独酌独叹的声响。

  他听得很清楚,也很用心,连细微的声音,换衣的窸窣声,轻轻的叹泣声,乃至如泣如诉的哼吟,他都不放过。

  于是,他很清楚地明白,楼上的女人是一个不快乐的女人。

  而且还常常喝酒。

  一杯一杯喝不停。

  不是大醉。

  只微醉。

  看来,她还是非常节制的。

  她节制好像是为了要保持警醒。

  ──她已是号令这儿一带的女子,为何要那么警惕?她连喝酒,都要一个人,自个儿的喝,难道她不信任别的人,不许人跟她共饮同醉?

  是她知道有敌来侵,有人伺伏,还是预料到会有事发生?

  一个孤独的女人,连求一醉都不可以,那岂不是件痛苦的事?然而,她每晚都在饮酒,岂不是有很多心事?

  (只要你叫我,我一定上去。)

  (只要你要我喝,我醉死都愿意。)

  罗白乃在那些夜里,想到在上面的她,还在饮酒,心都痛了。

  他清楚地听到,她斟酒的声音,酒倒进杯子的哗啦啦声响,她一仰脖子把酒喝光杯底再重重搁在桌面上的碰响,如此一夜到天光。他甚至听得出那杯里的酒有没有一次干完,剩下多少,壶里还有没有酒,坛里还剩下多少酒。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喝闷酒?为何不叫我上来陪你?)

  (一个人喝酒,就算不伤身,也一定会伤心的。)

  他不忍见她伤心。

  不,是不忍听。

  ──那杯底碰着桌面那一下响,在午夜听来令人心碎。

  “独”,只有一只杯在响。

  因为日常见着她,她一向是个有主见、冷傲且能叱咤发令的女人。一点也看不出,她竟是饮酒竟宵求一醉的女子。

  只有他知道。

  因为他留意。

  他睡在她下面。

  有时他会这样想:如果没有了那层板,那层障碍,那层隔阂,他就可以完全看到她了,他就完全可以跟她在一起了,甚或,他就完全可以跟她睡在一起了。

  想到这点,他可更辗转反侧,难静难眠。

  他有时候甚至想跃声而起,一拳打碎天花板──但打毁了天花又怎样?难道他罗白乃就可以在床上恭候绮梦的大驾么?

  他不敢。

  他甚至不忍心去破坏这午夜的节目。

  听她不眠。

  听她独酌。

  听她在斟酒与痛饮之间的心事。

  他甚至为此上了瘾。

  ──在上疑神峰探猛鬼庙和在古岩关守绮梦客栈之间,他到底还是选了留守,跟对绮梦的感情,不无关系。

  这点,恐怕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

  对他而言,绮梦跟他…同度过许多良宵,可是习玫红却不。

  她已成了他夜夜酒醉的梦中情人。

  ──尽管,习玫红跟他有说有笑,还能闹着打俏,比起绮梦亲切多了。

  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不同便是不同。

  有一点罗白乃倒是很明白的清楚意识到:他现在叫打着旗号暗中潜上去窃听剑萍和绮梦的对话,其实,他心底里更关心的是:“血浮萍”会不会向孙绮梦猝下毒手?他要保护她。

  可是,一个卑微的男子,就算省心有意去保护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那是何其不易的事啊。

  所以他要寻找理由。

  找借口。

  一旦找着了,就自告奋勇,身先士卒。

  人常常为了他轻薄无行,浪荡花心而没把他的感情瞧在眼里。

  事实上,他热情如火,他真心如冰,只要绮梦给他回应他就会全然融解。没有理解他的不专注是因为没有遇上他值得专一的,而他就算不专一也不代表他不深爱着他值得爱的女人。

  有时候,男人的用情不专一其实只是一种对异性不满足,而不是对爱情与真情。通常是,男人对爱情不专但又长,但女人对爱情却不久长而专一。

  本来各有利弊。但对罗白乃而言,只让人看到他的“弊”,所以一向都弊多于利,他也常怀怨寂寞,悲愤不遇。

  有时候,他的心事,会化为开玩笑式的插科打诨说了出去,不知是谁听了,也许是何文田这男子气大于女人味的女子,或许是言宁宁这杀人要比温柔更甚的女子,抑或是李菁菁这婉约要比强硬更折煞人的女子,传了开去,却让叶告、何梵这些人,也在口头上嗤笑了罗白乃几句。

  罗白乃可不以为忤。

  下载

  他想:只要我真情付出的,傻气一些又有何干?怕什么让人笑话。人笑我我也笑他!人笑我痴才是痴。他可不受这一套。结果,他是失恋的多,至于恋爱上的不是少,而是未开始就成结局,或者从头到尾,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他付出了真心真意,只以为是一个玩笑。

  ──有时候,开一个对别人看似无伤大雅的玩笑,对他而言,通常是要伤心哭泣一辈子的事啊!

  不过,他可不管。

  他关心这个人,就去帮这个人。

  他既真心爱上了一个人,又何必理会对方爱不爱他?

  最重要的,是他爱她,那就够了。

  所以,在他心目中,有奸的美丽女子,有酒醉的梦中情人,有乍嗔乍喜都令他乍惊乍狂的救命恩人,那就足矣。

  他现在带叶告、何梵上楼,去一个平时午夜他最想到,却又没有勇气敲门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他依然不能敲门。

  因为他们要偷窥。

  想窃听。

  ──好像有个什么声音,一直呼唤他们上楼、上去、上前去,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来救援、发掘似的。

  奇怪的是,三人心里,都生起了这种感觉,但都没有把这特异的感受说出来。

  鬼关门 第八回 房里没有人

  就算本来不认得绮梦住在哪一间房的叶告和何梵,自后庭栏杆模了上二楼后,也不认为难以辨认。

  因为只有那间尽头的房间最有气派。

  也只有那间房间点了灯。

  暮色来得快而无声,以致长廊的油灯,都未点亮,只午字房里晃着灯光,别的房间全都幽黑一片。

  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在房里的人谈兴正浓,心无旁鹜。

  叶告看看罗白乃。

  罗白乃点头悄声道:“是这间了。”

  于是,三人绕道、分头、掩近午字房的窗棂,又悄没声息地聚在一起,耳语,打手势,交换意见。

  房里的烛火在晃动,灯火在暮夜中像在透光的缝隙边上铺了一层黄光似的。

  里面有点窸窸窣窣的响,但依稀不像是说话声。

  叶告贴耳在墙上,听了一会。

  何梵急着向他打手势:

  ──听到什么了?

  ──没有。

  叶告回了个手势。

  何梵不信,换了个位置,临窗边再细听。

  下载

  这回是罗白乃向他打眼色:

  (可听到?)

  (听不到。)

  何梵一脸苦恼。

  罗白乃摇摇左手,右手指指自己:

  让我来。

  ──听不着,那就用眼睛看,更直接。

  他用食指尖,沾湿了点唾液,才点点的贴着窗纸一压,破了个小孔,黄光又自孔洞里溢出来。

  罗白乃就单着一只眼,往里边张了张。

  结果,他这一张望,嘴巴就张开了,合不拢,眼也贴着孔,转不过来。

  叶告、何梵面面相觑:

  他看到什么?!

  ──为何会如此震惊?

  谁知道!

  叶告忙去拍拍罗白乃的后肩。

  罗白乃不理。震了一震,然后眨了眨眼睛,运足目力再往房里张望──仿佛,他不相信自己先前所见的事物。

  他耽在那儿,眼睛好像给卡在圆孔里,神志也仿似给定住了,整个人都像给磁石吸住了。

  叶告忍不住轻轻扯了他一扯。

  罗白乃动也没动。

  他好像是给鬼迷住了。

  叶告跟何梵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动手:

  硬生生挟走了罗白乃。

  只见罗白乃仍目瞪口呆,呆呆的遥看着窗子,以及那个小孔里透出来的光。

  他看到什么事?

  何梵不解。

  他也凑了过去,往那洞孔里探了探。

  他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看了一眼,先是啐了一口,然后脸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神情,再看。

  这一看,他也给定住了,像给人重手点了穴道。

  他半蹲半立,捣在孔隙前,张大了口,像一尊泥塑。

  叶告向他指手回脚。

  他也没看见。

  叶告生怕他也着了人家道儿,一伸手,就把他给扯过一旁去。

  何梵的脚仿佛打了针黏在那儿,扯开他,叶告得费一些力气。

  何梵给拉过一旁,也瞪着小眼愣在那儿,神情就跟罗白乃差不多一样。

  叶告心里犯嘀咕,他就不信这个邪。

  他马上把眼睛凑到指戳的圆洞里去,看一看孙绮梦和程剑萍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他这一看,却是:

  什么也没看到。

  没什么。

  至少,没什么特别异样的。

  房里,桌上,有一埕酒、两个杯子、一盏灯,还有三碟下酒的凉菜。

  灯火微晃着。

  古旧的大衣橱、放下了蚊帐的床、清亮的梳妆镜、台上有些胭脂砚台……

  没有异样。

  叶告再集中精神,看了一下,发觉有两件事,倒有点奇怪:

  一是地上有个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