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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作品:心灵的救赎|作者:披荆斩棘|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06:39:00|下载:心灵的救赎TXT下载
  这大清早的,新娘能去哪儿了呢?

  推开许若楠卧室的门,室内的确空无一人。圆床上被褥整齐,就像从来没有人睡过一样。曾涛皱着眉,往里走了几步,目光再一次在房间中逡巡。

  突然,他的目光被梳妆台上的一个信封吸引住。他快步走过去,那个信封压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下面,他拿开那个小盒子。信封上有着若楠清秀的字迹:楚云樵亲启。

  曾涛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把信封拿到手上,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身后已经传来一个虚弱不堪的声音:“曾……涛……”

  曾涛蓦地转身,下意识地把手中的信封往身后藏。

  “你……手里……拿着……什么?”楚云樵撑着门框,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目光却依然锐利。

  “没有……什么。”曾涛往后又退了退。

  “给……我……看看……”楚云樵的表情已经不再平静,他摇摇晃晃地向曾涛走了过来。

  “云樵,你不要着急。只是一封信!”看着楚云樵骤然变色的脸,曾涛慌忙过去扶住他在圆床上坐下。

  “什么……信?”楚云樵的声音带着战栗,目光却已经被梳妆台上那个小盒子吸引住。

  “那个……盒子……递给……我。”楚云樵对曾涛说。

  曾涛拿过那个盒子,递给楚云樵。楚云樵颤抖着手打开。

  那枚戒指,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发着幽幽的光。

  楚云樵的眼睛狠狠地闭了闭,仿佛想确认自己看到的事实。下一秒,手已经抚上了左胸。

  “信……给我!”

  “你不要急,云樵,也许……”

  “信……给我!”

  曾涛只得把那封信轻轻地放到那只已经冰冷不堪的手中。

  一看到信封上那5个字,楚云樵的心就禁不住狠跳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他颤抖着手,取出里面的信纸,只扫了几行,手就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张薄薄的信纸,曾涛连忙在一边扶住他的手。可是,信纸还是飘飘洒洒地飘落在地。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

  楚云樵死灰一样的声音如梦呓般响起。然后,曾涛就看到那张信纸上突然出现了一滴红、两滴红、一大片红……

  惊恐地抬起头:“云樵……”

  楚云樵的身子已像风中枯叶,颓然地倒在他的身上,嘴角,鲜红一片……

  143、离去 。。。

  走出忆楠居的时候,许若楠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表。

  凌晨4点。天边还黑得像墨一样,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是黑沉沉一片,辨不清方向,如同她现在的心。

  拖着只放了几样简单物品的小箱子,许若楠茫然地向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只是大脑中不停地喊着“离开这儿,离开楚云樵,离开所有的一切……”

  不知走了多久,看见一辆空空的“的士”经过,招了手,上车。

  “小姐去哪儿?”驾驶员看着这个神态有些茫然的女人,下意识地问,同时透过后视镜不断地望着后座那个不断地啃着自己手指头的女人。

  是啊,自己要去哪儿呢?离了楚云樵,s市已经没有了自己可落脚的地方。因为和林卓然的事,新加坡的林家也回不去了。即使能回去,已经恢复记忆的自己也不愿意再去做别人的女儿了。她是有自己的家的,有爱自己的爸爸,有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离开自己很久了,因为楚云樵,一个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甚至现在都还深深爱着的人……

  “小姐,你到底要到哪里去?”看着后视镜中那个女人极度变化的脸,出租车司机有些微微不安,自己该不会拉了个神经病吧?

  “麻烦您,师傅,去长途汽车站吧。”许若楠暂时收回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

  司机向后再瞄了瞄,应该是个正常的女人!

  1个来小时,出租车来到了长途汽车站。

  还不到6点,天已基本亮了,但售票窗口还没开。不少等着坐头班车的乘客已经聚集在窗口周围,或吸烟,或聊天,或趴着行李睡觉。

  许若楠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靠着自己的行李,疲惫、伤感、心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紧紧地裹紧了她,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哗”的一声,售票大厅中的窗口一起打开,聚集在售票窗口的人们一下子站好队,脸上集中了期盼。

  许若楠静静地站在最外面的一个售票窗口后面,随着前面的人群慢慢向前移动。

  “到哪儿?”不知不觉已到了窗口,窗口中的售票小姐有些不耐地问。

  “去……a市,我想要今天最早的一班车。”只犹豫了片刻,许若楠便定下了自己的目标。

  那儿是自己的家乡,有自己曾经的家,爸爸曾经的公司,还有好多好多的记忆。回去看看吧,也许那里能抚慰自己受伤的心,让自己彻底忘记那些可怕的东西。然后,再考虑自己以后的生活吧。

  “78元,15分钟后在d站台上车。”

  接过票,许若楠望了一眼大厅,很快找到了d窗口。

  坐在离d窗口最近的一排长椅上,等着自己的那班车过来。眼睛无意识地扫到墙上挂的那个大钟,心有些恍惚。

  这个时间,原本是化妆师约定到忆楠居给自己化妆的时间。现在,她是否已经到了呢?那么,她是否已经发现自己不在房间,去找楚云樵了呢?楚云樵是否已经看到了自己写给他的那封信呢?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去a市呢?”许若楠旁边坐着的一个5、6岁小女孩突然转头问一个30多岁的女人。

  “外公外婆在那边。”那个女人的声音中也透着一丝浓浓的疲惫。

  “那爸爸呢,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呢?”小女孩还是好奇地问。

  那个女人突然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才一把搂过自己的孩子,声音有些颤抖:“因为,爸爸和妈妈……以后……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又是一对可怜的单亲母女!许若楠怜悯地看着那对抱在一起的人,心中的悲苦似乎更深了些。

  “为什么啊,妈妈?为什么爸爸以后再也不会和我们在一起了呢?”小女孩并不能体会妈妈现在心中的痛,不依不饶地问。

  那个妈妈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地说:“因为……爸爸和妈妈的认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直到上车,那个妈妈最后的那句话还在许若楠的脑海中回响。

  “因为……爸爸和妈妈的认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的确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比如,自己和楚云樵!

  还好,还好自己及时地恢复过来,没有酿成一个新的错误。虽然自己爱楚云樵,从15岁到现在,已爱了15年,甚至曾经一直希望和他幸福地牵手一辈子。可是,事实摆在那里,她和他,回不去了!

  自己怎么可能和一个逼死自己父亲,吞并父亲公司,害自己失忆的人再呆在一起?即使有爱,这样的爱在这么多的仇与恨包裹下也早已变了滋味……

  汽车缓缓地驶出了s市。

  许若楠捏紧了手中的提包,一夜未眠让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合上眼,那封连夜赶写的信清晰地在脑海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浮现。

  楚云樵: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经离开了忆楠居。

  不要问我去了哪儿,因为就是问,我也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儿,我想做的,只是离开你,越远越好。

  今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清楚地看到你和雷涛共同设下的那个局。那一夜,五年前的5月8日,你得意地和雷涛在你的书房里谈论着你的精彩一局……那场景,酷似今夜。所以,我想起了,完全想起了所有的往事。

  我想起了自己15岁在自家花园里和你的初见,如同被你下了蛊;我想起了自己25岁时带着梦想嫁给你,婚礼当夜,你由始至终没有笑靥的一张脸;我想起了你30岁的生日,亲自为我做的那餐饭,可惜,那餐饭不是为我,而是为了我的那张图;我还想起了那个冬天清晨,我怀着你的孩子,远远地看到你站在一群记者当中,淡淡地回应我们的离婚传闻,你说,那不是传闻……

  楚云樵,所以我疯了。因为,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一腔深情被你一次次忽略、利用、再抛弃……

  楚云樵,我恨那次海啸,为什么只是让我失忆而不干脆带走我?这样,我不用再一次遇到你,再一次受那个蛊,再一次差点再进你的局……

  感谢王雪,也感谢你吧。在最后的这一刻,让我记起了那些过去的种种,让我不至于再一次去面对那些悲惨的境遇。

  楚云樵,我走了。如今,许还山已亡,许氏已倒,我们许家欠你们的,连本带利我想俱已还清,我身上也实在再没有什么能拿给你利用的了。所以,请放过我,让我从此安安静静地生活,好吗?

  抱歉,离开之前,我想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恨你!

  许若楠

  144、婚礼 。。。

  痛,除了痛还是痛。

  头、胃、四肢……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痛的。可是,这所有的痛加起来,似乎也抵不上心那里的痛。那种撕心裂肺无边无际的痛……

  如果可以,真不想再醒来,就让自己所有的意识都在疼痛中消亡,永不恢复。那么,便可不再面对那些残酷的现实……

  我好累,好累……

  可是,意识还是越来越清醒,眼前的光还是越来越亮,楚云樵还是无奈地睁开了眼。

  “云樵,你终于醒了……”四周,有很多熟悉的声音。楚云樵勉力地眯着眼搜索了一圈,曾涛、岑豪、雷涛、曾妮、甚至还有大着肚子的付小晶,可是,单单没有她,没有那个自己最期待的身影。

  明明知道就是这样的结果,可在心底里忍不住还是有一丝期盼。也许那封信只是若楠的气话呢;也许她故意躲在哪里等自己去找;也许听说自己晕倒她又回来了,像以往很多时候那样,照顾自己……

  收回目光,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再抬起眼睑时,目光已恢复如往日的平静淡定。

  “扶……我……起来……”

  室内的人面面相觑,任谁也没有回应。

  “云樵,你现在需要卧床休息……”憋了半天,还是曾涛上前说了句。

  “现在……几点了?”楚云樵扫了一眼曾涛,轻轻地问。

  “快11点了。”

  “客人们……就要来了……”楚云樵说着,已经伸出自己的手,准备撑向旁边的床沿。

  “我们会帮你处理的,云樵。”岑豪走上前,一把扶住他,“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我要起来。”楚云樵万分坚定。

  “这个……”岑豪为难地看向曾涛。

  “起来吧,起来吧,扶他起来吧!”曾涛一脸的无奈加痛心:“反正我的名誉已经让他给败了,他要折腾自己就让他折腾吧。”说着,背过身,故意不去看他们。

  “曾涛……我明白……你的心……”楚云樵在岑豪的扶持下,已靠坐在床头,脸色灰败。“可是……现在……我必须……给来宾们……一个交待。”

  “你也没请多少人,我们出去帮你说得了。”岑豪扶着楚云樵有些颤抖的手,轻声劝慰。

  “你们……不明白……”楚云樵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精力能支撑到说话结束,“我的婚礼……没如期……举行,一定……会成为……明天……各大媒体的……头条。我出去……做的这个……解释,不是……单单给……来宾们……交待……我也要……给……若楠……一个交待……咳咳咳……”楚云樵摸出一张帕子掩了嘴,呛咳了几声,胸中的窒息感似乎也少了些,只是帕子中多了一抹红。轻轻地捏紧那张帕子,楚云樵的声音低哑了几分:“若楠……走了……不知道……在哪儿,我只能……希望……借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