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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作品:左边|作者:连过十一人|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13:45:41|下载:左边TXT下载
  “那,叔叔阿姨咋样?” 程爸妈回来多时,我却没有时间拜访。

  “我妈见了我就跟失散多年了似的。”她不屑加无奈的说。

  “呵呵,那我不打扰你们团聚了,帮我给咱妈咱爸带好哦,考完试我去拜访。”

  “乖哦!明天早上我去找你。”她说。

  “不用了吧,我们在一个考点,到了再说嘛。多匆忙啊,我怕你来不及。你还是多睡一会吧。”

  “不行!我有事!”她很坚决。

  “好吧。东西别忘带。”我又嘱咐了一遍,我已经提溜她耳朵说了无数遍。

  “知道了,我妈刚提溜我耳朵说一遍,我有那么不着调嘛!”

  “有!”我和程妈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把手机关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进入状态。爸妈都不在家,他们好象应该知道我明天高考吧。我现在已经麻木的可以完全不需要他们的体恤。麻木冷血会让我更好过。

  早上还是很早就醒了,最后一次穿上芷枫的校服,别好校徽。学校的制度要我们坚持到高三的最后一秒。这是芷枫的历届传统,从没有人破过规。这时候才校风刮进了我们骨子里

  我有些紧张,要不是胃疼,我还可以再睡会儿。

  我还是帮一诺准备了一份高考用具,我对她是相当的不放心。

  我再一次的核对准考证;身份整等证件;这时走廊响起了缓慢低沉的脚步声。

  “咚……咚……咚……”准是一诺。她上楼的动静很大脚步声很沉。

  “哎,你咋知道是我?”

  “会测!”

  “呵呵。”她傻笑。

  “干吗来这么早?不多睡会?”我帮她扣好松开的扣子。

  “兴奋”她瞪大的亮晶晶的双眼放着光明。

  “这回答还真非人类,人家都紧张,你兴奋。”

  “你没吃饭?”她四处转了转说。

  我家断米有一段时间了,这个不难看出来。

  “不饿,你找我不是有事吗?”

  高考的那个早上,若不是我小小的私心,对一诺的依赖,她就不会知道我胃疼,也不会发生那再也无法挽回的悲剧。

  (7。1)天使回到天堂

  一诺把手放到我的胃部摸了摸,皱眉头问:“你是不是紧张啊?”

  “有点,怎么又被你发现了?”虽然她次次成功,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以为掩饰的很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不想她进了考场还要为我分心。

  “因,为,你,胃,疼!”她指着我的胃,一字一顿的说。

  那是她的绝活,用手一摸就知道我胃疼,无人能极。就算我自己把手伸到胃里,估计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药呢?”她边问我边着急的四处乱翻,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你就干挺吗啊!”她有点生气的问我。平时住在她家都是她看着我照顾我,她为她的伟大成果再次落空感到沮丧生气。

  “没有,一直吃来着,才吃没了。药效得等一会才有反应。”我指了指丢在垃圾筐里被攒成一团的药盒。我吃的那个不是胃药是强效止痛片。

  昨天我胃病犯了的时候,我去家楼下的药店买药,药店的小姐看了看我说:“这个。”然后拿出一盒,“啪”的一声丢在柜台上。

  “一般晚期的才吃这个。”我听见另一个人悄悄的对给我拿药的那个人说。

  “没事儿,都吃这个。”她头也没抬的开着收据。

  我绝望的看了看那个卖药的,觉得不是我没救了而是她没救了。这话要给一诺听了,非烧了她的店不可。我把药买了回去,反正我也没希望过把胃病治好,有些时候剧烈疼痛会提醒我,我还是个有知觉的人。

  “小维,你过来。”一诺拉我站到她的对面。

  “什么事?”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又耍什么花招。

  “小维,这个给你。”她伸出手把左耳上的蓝宝耳钻摘了下来。

  “一诺你干嘛?不行!不行!”我强烈制止她的举动。

  “嘘……”她示意我不要乱动。

  她慢慢退下耳钻,目光坚定的对我说:“我程一诺讲话向来一诺千斤。你一定会考进理想的大学的!”接着她揉了揉我的耳垂,轻轻的把耳钻穿过我的耳洞,小心翼翼的戴在了我的左耳上。

  “你一定会幸福!”她对着我的左耳悄悄的说,象天使在降临福祉。

  来她非拽我去打耳洞,她昨天电话里死活不讲,现在气喘吁吁的跑到我家,是早有预谋。

  一诺的那对耳钻是一蓝一红两只方形宝石。小时候她妈妈亲手帮她带上,再也没拿下来过,我们学校除四害般的打压奇装异服,她都纹丝不动。

  她曾对我讲过那对耳钻的意义:方形代表做人要方方正正一诺千金。大红色代表,为人大方热情;深蓝色代表,遇事要沉着冷静。

  一诺的父母都是再婚,那对耳钻是他们专门为一诺订做的,世界上独一无二。也就表示,一诺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宝贝。

  “一诺,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要,这是你最珍贵的东西。”我伸手去摘,被她一把拦住。

  “一诺你别胡闹……”

  “小维你听我说,就因为珍贵,所以我才要送给你。你,是我最珍惜的人。小维你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她认真的对我说。

  “可我还是……”

  她用手捂住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再说。

  “我俩头一次不在一个考场,它就是我,待会好好考。考完我们说好了去旅游的。”

  我太了解她的个性,想做之事,想爱之人,谁也拦不了。她是属电线杆的,树立目标,绝不动摇!

  我暗想,还是先带着,等考完后再还给她。这个时候我不能让她扫兴。

  “一诺,谢谢你!”我开心的笑着,紧紧的拥抱住她。

  “呵呵……”她乐开了花,伏在我耳边说:“小维,加油!”

  “一诺也加油!”我坚定的说。

  一诺,你要我说什么才能表达我对你的感谢啊!你对我的呵护和关心,用心和鼓励,不是我一句谢谢就能表达的。也许就只有做一辈子的朋友才可以让我慢慢回报对你的亏欠。

  我们一起来到学校,在考场门前紧紧的拉住手说:“加油!”

  然后走进各自的考场……

  黑色的第一天终于熬了过去。除去胃疼,其他一切都圆满顺利。

  折磨人的考试终于结束!当我交上最后一张答卷的时候,我告诉自己,高中三年我终于熬了过来!多少个披星戴月,挑灯夜战的日子。多少次想到放弃一切,多默默的流眼泪。多少次讨厌自己的父母,憎恶自己的生命……而那天之后,这些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只因为我对未来的憧憬,也变成大海中的泡沫,稀薄,破灭,消失……

  走出考场,我习惯的寻觅一诺的身影。

  “一诺还没出来吗?不会吧?”我看看自己的手表。考试结束已经十多分钟了。

  我往她所在的考场门口张望,已经没人。

  过一会儿我看见宋宗唐漫不经心的走了过来,我急忙上前问:“看见一诺了吗?”

  “你就不关心我怎么样?”他笑问。

  我暗笑,你一海龟回来度假寻亲的,能什么样?

  “怎么样?门外当家长的感觉如何?”我问。

  “恩,不错。”他特别幸灾乐祸。“你呢?也不错吧!”

  “还行,我问一诺呢,你不是一直在门口放哨吗?”

  “哦,走了,交完卷就风风火火的走了。我都来不及叫她。”他举起胳膊晃了晃一诺落下的笔袋。

  “走了?她怎么不等我呢?”我反问他。

  “什么?”

  “哦,没事,我去找她。再联系。”我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看不到她感觉心烦气躁。这么关键的时候,她不会自己离开啊,我独坐在门外的梯台上等等看她是否会回来。

  伸长着脖子张望了半天,腿都麻了也没见个人影儿。都是往外走的,没见往回走的,找了个没屏蔽的地方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打开手机,看见妈发来祝我考试成功的短信,她解释说她没回来是因为太忙了。

  我不禁好笑,这些跟我还有什么关系,我的一切从现在开始都由我做主。你们的事早就与我无关。

  那时一诺不懂,就算再难过也不能轻生啊!当我摸着那道伤疤,微笑着问她:“他们离婚了,这个交易是不是很划算?”时我的心也同时被撕扯得活生生的痛。他们找到了自由,扼杀的是我的幸福,我的归属感,我的安全感。他们永远体会不到我的内心深处的不解和孤独。

  无论彼时,此刻,他们仍然自以为是,仍然浑然不知。我恨的就是他们的,浑然不知!

  所以,当一诺第一次走到我面前,说出那些话时。我就从心底接受了她。因为,她让我体会到了,我从没有感受过的贴心的温暖。

  “对不起,您所拨的用户已关机。”电话那边传出服务台的声音。

  “程一诺,别闹了。你还没玩够吗?”我不耐烦的说。

  那边的电话还是一遍遍在说:”对不起,您所拨的用户已关机。”

  我又给其他同学打,问他们看没看见一诺。

  他们都说,“一诺可能回家了。”

  我想,也许是程爸妈着急把她接走了吧。

  我也只好挪着沉重的步子,心神不宁的回到家。我把书包丢到沙发上,换了件睡衣。喝点热水,刚刚躺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睡着了。中间几次半梦半醒,好像梦到一诺打来电话,和她焦急的和我说着什么,可是我听不到。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醒来后天已经全黑。起身开灯,已经快十一点了。我急忙抓起身边的手机看一诺是否打来电话。原来我真的是做梦了,手机异常安静。

  一整天没有一诺的消息,她到底在哪里呢?我又给她打电话,连拨几次都是“无法接通”。再往家里打,也是没人接听。

  她会去哪呢?难道全家去吃饭?庆祝?我躺在床上丧气又不安的想。

  我又给宗唐发了条短信,想确定一诺到底是不是回家。

  他迟迟未回。

  我真是郁闷,这都抽什么疯了?屋子里只有书桌上的那盏小灯洒下的一片昏黄,我摸索到遥控器打开电视,边听边整理不要的书和复习资料。

  习题,参考书,考卷,堆积如山。连搬带挪,分类打捆,折腾得全身是汗。实在是弄不完,累得直接坐在地板上,直勾勾的望着电视,喘粗气。

  电视里正在重播今天的《晚间新闻》。

  播音员低沉严肃的播报一则新闻:“今天是本市高考的第二天,就在高考结束不久,我市的第十二中学考点,发生了一起严重交通事故。伤者为某校高三考生,现已转入佑安医院,但伤者目前还在昏迷中。”

  “特此,我台提醒广大参加高考的莘莘学子,在即将迎来放松假期的同时,也应注意人身安全。”

  主持人提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字眼。第十二中学。

  我的心突地收紧,不敢胡思乱想。飞快从地上站了起来,去拿饮水机旁的手机给所有能联系上的人打电话。

  我恍惚间回头,手机“哐当”一声落地。

  我看见一诺的爸妈还有医生,正从救护车中下来,接着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宋中唐!他们推着一张床,疯狂的跑着,嘴里喊着:“让开!让开!”

  我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颤栗的缩成一团,瘫靠在饮水机旁,耳朵里就只有那一句没有声音,表情足以撕心裂肺的“让开!让开!”

  之后的日子里,无论紧张害怕还是生病发烧,这副无声画面会魔咒一般,在我眼前出现。

  我试图控制剧烈跳动的心脏,哆哆嗦嗦捡起手机,拨打一诺的电话。希望出现奇迹,仍是无人接听。我该怎么办?我要一诺!我要找到她!她必须好好的!

  我又试着给宗唐打,等了好半天才听见电话那头,迟缓的说了声:”喂……?”

  “宋宗唐,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使出全身力气对他喊。

  “小维,对不起,我现在有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