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刚送走了一诺的父母,那边工作催促的紧,他们办了移民。现实就是这样的目的明确,生活仍然继续,不会因为你而停下来,只有上帝晓得他什么时候会停止。我像一诺一样,左手挽着妈妈,右手掺着推着沉重行李的爸爸。
程妈妈拍拍我的头,对我说:“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可一直把你当亲女儿的。”
“您放心吧。”我乖顺的回答。
程爸爸把宗唐拉到一边谈话,时不时的望向我一眼。他们原来真的很熟。
我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大声的带着最灿烂笑容的呼喊:”爸爸,妈妈。我等你们回来!”
我看见程爸爸的身子晃了晃,转过身,微笑着对我点头。
我看着他们强颜欢笑,泪水无声的流下,滑过脸颊打湿衣襟,滴在宗唐紧握着的我的右手。这个夏天,我流光了一辈子的眼泪。我发誓,我学会坚强不再流泪。我发誓,要做你们满意的女儿……
(8。1)韩雪你是谁
长大以后/现在的我/常常会寂寞/偶尔缱绻/星星闪烁/剩最亮一颗
往事如风/划过夜空/你的歌/跳动音符/熟悉旋律谁来和
长大以后/现在的我/忘记了快乐/人来人去/留在身边/的朋友不多
那些天真/纯纯的笑/哪去了/洁白翅膀/美丽天使不见了
不知今天几号,不知现在几点,不知我在这里坐了多久。心痛伴着回忆在风中打转,泪干了又来,脸是吹皱了的白绸。电脑里的那首《那年夏天》还在循环往复的浅吟低唱。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溅在脸上与泪相溶。
这段离我不远的回忆,我一直在接近全力的狠心不去想起。锁起一切相关的事,忘记很多有关的人。然而,韩雪的出现,摧毁了我所有的努力,再一次揭开我的心底,撕扯出我的记忆,她让我难耐的品尝锥心之痛。
一诺若是我的天使,那么韩雪会是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韩雪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我对自己爱恨交加,对她难舍难离。孰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韩雪也自有她的一番打算。
十一月的小阳春格外温暖,甚至还假惺惺的开了几朵桃花。
进入社团后,我发现要做的工作与我期望的相差甚远。渐渐发觉很多人都是各怀鬼胎来的,哪来什么共同爱好和远大理想。文学社里的竞争与日俱增,勾心斗角,暗度陈仓。各个表面和善,一副市侩嘴脸,满嘴外交辞令。我每天去开会坐在那儿,听他们说话都藏着掖着,浑身不自在。待在那儿纯粹是恶心自己,磨练意志。
等我见识了我们的几期大作之后,我彻底不再抱有幻想。瞄一眼,降低品味,看两眼,影响消化,时间长了会阻碍思维能力。想起以前语文老师一句话,人家写文,您这儿写字。
几周过去了,例会上我没有发过一次言。我自认为我的能力和见解还算正常,所以就放聪明点儿不要说。稿件倒是比别人交的多些,都是些平日随感,没中心,没主题。总不能真的让他们以为我吃白饭的。
其实看着他们坐在那里张牙舞爪侃侃而谈,也觉得很好笑的,主要得练心态。有时真得佩服他们那股执著的傻劲。
那天,我们照例去听讲座学习。以前每次速记有人记不全,课后来向我借我都借给他。那天我无意看了旁边女生的笔记一眼,她“啪”的一声合上了。我的心凉了,懒得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嘴脸,看她们凑在一起唧唧喳喳。我拒绝人直接简单,看见了就跟没见着似的,不微笑不说话。我不怕留什么坏印象,也不怕别人在背后议论。懂我的人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就好。
对于文学社的失望,我醒悟到自己也应该干点正事。高三我开始尝试写小说,不过只开了个头。一晃这段时间也耽搁很久了。反正文学社也不太适合我,我还是早点转移重点为好。
今天中午去签到时社长把我们留了下来,说要开会。变态社长规定,每天中午12:20必须签到,这制度严重扰乱了我的正常作息,折腾得我几近崩溃。最近又添了一个“开会”的爱好。没办法,孩子的爱好不能打压,得鼓励!就是这一鼓励我们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们的社长是全世界最忙的社长,我们的社团是全世界最爱开会的社团。我们就是这个最爱开会社团里,全世界最忙社长手下,最倒霉的社员。
我待在角落里看着坐在前排的韩雪,几天没见她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了,而且渐渐露出了领导才能。每次发言,社长总要有益无意的听听她的意见。我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无论哪一方面,都希望她特别好。每次见到她,我总会露出甜蜜开心的笑容。这是我还待在社团的唯一动力。
“明天我们社准备第二次纳新,需要我们老成员走班宣传,大家四人一组,选出一名组长由他带领,那么大家开始自由分组吧。”社长站在我们前面挥斥方遒。
几周之内大家好像已经很熟了。别人都很快的找到了组织,只有我仍低头坐在靠门的角落里,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里的电话簿。我觉得挺无所谓,这些事儿跟我没多大关系,我苦口婆心的劝劳苦大众往我们火坑里跳,我亏心不亏心啊。
我只想看看如同一诺的韩雪,我承认我在自欺欺人,可我没办法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每次宽慰自己,给自己找理由说,“只是远远的看看,这样我就会快乐一点。”
“你,跟我一组。”韩雪突然回过头来,定定的注视我说。像在命令,不容拒绝。
“噢。”我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我心里非常清楚,应该拒绝与她保持距离,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同意附和。当她近距离的靠近我,我掉入了幻影中,心脏作痛,难以自拔。
后来我问她,那天为什么帮我。她说,原本也不想接触我。可是看见我那天被孤立,突然一心疼,动了恻隐之心。
就她那一下恻隐之心,让我彻底沦陷,迷乱中把亏欠一诺的泥补给了这个长相相似的人。我抑制不了自己,无法让自己放弃,这个诱惑对我来说太大了,我不是个意志薄弱的人,只是这件事中了我的命门。
大学的孤单寂寞假面人心,人们的距离足以让冷风呼啸而过。虚假的让人不寒而栗。我越发的怀念从前的熟悉从容和温暖,心里渴望寻找温暖,熟知。
孤独促使我靠近她,回报一诺照顾一诺的心愿促使我靠近她,莫名的引力促使我靠近她。我很清楚,无论她是何人,我仅仅把她借来换成我的一诺。这样似乎有一些快乐代替着内疚,负罪还有自责。我可以清楚的看见故事的结局。但我已经掉入故事的旋涡之中,身不由己。
“喂,想什么呢?”她拍拍我,力道很大。
“恩?哦,没什么。”我平息紧张到快要跳出嗓子的心脏。
“你叫夏子维,对吧!我叫韩雪,跟你一个系的。”她说起话来总是底气十足。
“哦,对啊。我们还没正式认识呢。谢谢你。”
“你裤子很漂亮。”她略微的低着头,打量我的裤子说。
“哦,是吗。”我低头看墨绿色的粗布裤子,手早已在裤袋中紧紧攥在一起。我微皱了下眉,心里一阵抽痛。
我在心里不住呐喊,你不认识了吗?这是你的裤子啊!我们一起买的啊!你真的不是一诺吗?不是一诺你又是谁啊?……内心失控的我,不由得一把抓住她。
“啊,对不起,你电话多少?”我马上反应过来,从兜里掏出手机,大声的问。边按键口里边念叨:“4220……”
“真聪明!不用说都知道了。” 她在一旁打趣到。
天知道这是什么鬼话,我们全校的电话开头都是“4220”,后面随便按几个数就会有人接。
曾经我们晚上睡不着在屋里翻腾。大姐那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的东西提议,让我们有奖竞猜我们那层的寝室电话。
具体执行方案是,以我们寝为出发点,采取顺藤摸瓜式。当然,在那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们那层的电话无一遗漏的全军覆没。为了避免别人怀疑,我们的电话也装模做样地欢畅的叫了几声。
第二天还有人来和我们讨论,说不知怎么了,很多寝室半夜时都铃声齐鸣。我们很飒有介事的点说,“是啊是啊,这种事情真恶心,抓住了应该严惩的。”尤其老大,那头点的,整个一“小鸡食米图”。
我瞄了一眼手机号说,“你住女五吧。”
“对啊,北生活区,女五,你怎么知道?”她特别惊讶的问。
“我们的电话是挨着的。”我看着她笑,无奈的说。
“哦,对了,你的笔还在我这呢。上次多亏你了,谢谢你。你一会有空吗?我给你送去。”
“不用了,一只笔而已,你留着用吧。”她低着头,忙着发短信,没太在意我的表情。
“哦,好。”我若有所思的对她说,口气如同在回答一诺。
如我所愿她不要那支笔了,我想留下它,就算她不在时还会有一支笔陪着我。
“你还真有意思,可每次大家讨论你都冷冷的坐着,怎么不多说说话啊?”她合上手机,认真问我。
“没什么可说的,觉得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难道她也一直关注着我吗?不禁心里生出一丝温暖和喜悦。
“不会吧,以你的才情应该会有另外一番见解吧!是不是不愿意奉献啊?”她玩笑之中却咄咄逼人。这个人不简单,一下就看出我的心机,象有射人心魂的本事。也许命中注定了我要遇见她接近她。彼此惦记彼此伤害。
我一直相信,得到了就注定会失去,回报了也一定有付出。也许;我对一诺的赎罪应该从她开始。
看我没回答她便说:“开玩笑的,我见过你写的那首诗,很感动。”
“是吗,兴趣罢了。”我习惯的往耳后别了别头发。
“你左耳的……耳钻,很特别。怎么只戴一边?”她指了指,嘴里似无还有的暗示。
“啊……那个,那边的丢了。”我可以搪塞一个理由,可以说两句谎话。可若是她继续盘问下去,我不确定还能控制自己多久。那段往事,是我不可提及的疼痛。每一点提示,无疑让我的心理防线离绝提更近一步。
无论对一诺爱多深,痛多浓,自己多难耐,在韩雪面前,我还都得如若无其事一般。要是她知道我接近她只是用来怀念另一个人,她会怎样!
我不怕她对我恨之入骨,我害怕的是她的消失!
“哎,我到寝室了,有空来玩。”她唤醒我,扬起脑袋用手指了指门牌号。
“好。”我有气无力的举起手晃了晃和她再见。
我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寝室门口,推门没推开。
“家里没人?”我小声嘀咕”大中午的,都上哪了?”
翻遍背包的每一个口袋确定自己忘带了钥匙。又不想再挪动沉重的心情到一楼收发室去要钥匙。就蹲在了门口等她们回来,等了好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那段时间,我酷爱睡觉,无论何时何地总会睡着不原醒来。可能是身体需要补回高中缺的觉。或者是跟着宗唐的时差作息。后者是被她们公认的,她们说我的生物钟使的是美国时间。
学校的网速太慢就偷偷的安了网线,电线还得塞进暖壶里藏起来免得被抓;自从可以上网之后,宗唐每天一封email再也没断过。
我说;要是忙就别写那么勤。
他说,了个让人笑掉大牙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提高我的写作能力。
我说,自从看过你写的信后,社长说我有点神志不清,建议我退社呢。
后来就聊天,我熬夜他早起,一整天迷迷糊糊。
迷糊中感觉有人推我,睁开眼一看,是老三。手里还拎着学校门外小吃一条街的的韩式拌饭,香气袭人我煞时清醒。
“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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