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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作品:今岁当开墨色花|作者:|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20:09:56|下载:今岁当开墨色花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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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送你一把油纸伞

  在乌镇潺潺的水流声中,我静静地入眠。梦中,我穿越过无尽的时空,看见自己和高显在回程的高铁上聊得不亦乐乎,眼角眉梢尽是欣喜,就连唇边都是盈盈的笑意。他在我耳边说,“生生,其实我很心疼你。”那一句话,带着绚丽的魔法噼里啪啦引爆我全身的血液,强硬地挤进我的心室,然后非法居留,再之后,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地的枯败灰烬,萧瑟了一江春水。

  天微微亮,晨曦还未给天色抹上绚烂的色泽,我睁开眼,只有流水潺潺,还有说不上名字的鸟儿在“啾啾”地鸣着,晨光还早,却再也入不了眠,梦中那个余生生明媚的笑靥刺痛了我的眼,再也不想与她突兀地相遇。

  打开手机,输入密码,翻着通讯录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高显的名字,虽然已经从cheri(亲爱的)变成了他的本名,但是,那张头像却不曾删去,仿佛一转眼,彼时的男子便会跳跃到屏幕中来,身后是溅起的一捧一捧的浪花,开成了整幅相片的背景,那时的阳光很灿烂,明晃晃的,隔着如此漫长的岁月,我还能感到炙热的光线灼痛着肌肤,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微侧着身,手扶在船舷之上,唇角上扬,让我无端想起一句诗,yousmiledandtalkedtomeofnothingandifeltthatforthisihadbeenwaitinglong。(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衣服是纯白色的t—shirt,正面只草草的画了几笔阿迪达斯的三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的,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古老而又深沉的南大街上,不知道绽放了多少丁香一般结着忧愁的姑娘,木雕精美细致,却蒙上了层层薄灰,时光还是留下了她无所不在的痕迹,庭院深深,当年的主人是否会知道曾经的辉煌在一刹那间轰然倒塌,再也不能见到它的辉煌,只剩惨败的余烬。

  原来岁月的抚摸竟然也是斑驳的。

  “看,这边就是《橘子红了》的拍摄场地呢。”莺莺挽着子裴的手,娇声叠叠。

  所有的东西,当它俏生生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就失却了在镜头中的绵长而又悠远的意境。我忘了秀禾是带着怎样一种心情走在这条仄逼的廊上,挥洒着少女时代对爱情的憧憬,最终,却能将生命赋予这座囚牢。

  忘了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受伤害的永远是爱情”,我撇了撇嘴,看着莺莺叽叽喳喳地拖着子裴说这个那个的,心里不是没有羡慕的,那么容易地满足,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一把水青色的油纸伞出现在面前,用工笔细细地勾勒出小桥流水的人家,一只乌篷船款款地漂在一江春水之上,满溪流淌着纷飞的桃花瓣,点点簇簇,粉墙瓦黛,春山如笑。

  顾睿的指节修长而分明,圆润的指甲透着微微的粉色,我知道,当那双手在钢琴黑白键上跳跃时,能奏出一阕极美的《水边的阿丽缇娜》,而当那一双手中执着画笔时,莫奈的《睡莲》便会跃然纸上,活色生香。

  我抬眼望去,斑驳的门楣下,顾睿笑得如沐春风,沈腰潘鬓,或许他比起子裴来,更能担得起这个词。

  “喏,你最爱的油纸伞,不过不是八十四股的紫竹伞。”撑开伞,桐油气息扑面而来,好在不是很浓重。

  “这可不是一个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子裴在一旁打着趣。

  “昔日白娘子与许仙就是以竹伞结下稀世姻缘的呢。”莺莺用手掩着唇角,娇笑连连。

  “可惜白娘子最终还是被永镇雷锋塔,没准现在去西湖还能听见她的不甘心呢。”我转了转伞柄,乌篷船好像在这一刻缓缓流动,承载着一个不知名的梦境往远方驶去,我顿了顿,“由此可见,伞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信物,虽能同伞风雨,却不能约下累世的情缘。”

  顾睿但笑不语,只是他唇角的弧度较之先前少了不少,脸又紧绷了些许。

  喜雨霏霏恋意柔,青山绿水路通幽。相依伞下鬓私语,半为遮雨半遮羞。多么美丽的画卷,不知道我此生是否还有幸能遇上“相依伞下鬓私语,半为遮雨半遮羞”的良人?

  二十六,向来缘浅

  这边没有东栅西栅那边人满如患,这才是古镇原始的面貌,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不知道沉淀着多少更迭的岁月与沧桑的历史,不知现在是翠色青烟一径深的精致是否与千年前一致?想要循着它斑驳的砖墙去迢递曾经的岁月,想来也是枉费一番心机。

  逛了一会儿,穿了恨天高的莺莺觉得腿脚酸了,我们便寻了一家茶馆,坐下来闲闲地聊了一阵,含了一口茶水,薄荷炎凉的味道停留在舌尖久久不曾消逝,连带着喉咙也有丝丝的凉意,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gs,thatlife。”邻桌的外国人不住地讲着各式笑话,摆着滑稽而又夸张的姿势。

  是啊,我们谈论的不过是一些旁人听起来愚蠢而自己却乐在其中的话题,这才是生活。

  “顾睿,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很八卦的问题啊?”一旁的莺莺忽然挤眉弄眼。

  顾睿啜了一小口espresso,放在精致的瓷骨小杯碟上,很有绅士风度地用手比划了一个“请”字。

  “你和姜凝眉究竟是不是一对儿啊?”她急急地抛出这个问题后,生怕顾睿会反悔,还那眼睛瞅了一下子裴。

  我捧着天蓝色的杯瓷,抬眼看着他一脸平静的脸,仿佛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心里亦很是好奇。

  “自然不是的。”醇厚的声音如杯中袅袅娜娜蒸腾着热气的茶水,不带一丝杂质。

  那个瞬间,我的心竟然明快了很多,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问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子裴捻了一块软曲奇,放入口中。

  莺莺吐了吐舌头,不再言他。

  刚刚抬了头的八卦氛围就这么被子裴的一句话轻轻掐断了,只有薄荷茶还在兀自冒着轻烟,一轮接着一轮,不曾停歇。

  我贪婪地嗅着那阵清香,仿佛怎么嗅也不够,橘色的灯光平添了一分暖意,仿佛头顶闪着的并不是一盏灯,而是一双温暖的臂膀,是可以借以遮风挡雨的。

  “兮兮啊,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在子裴与顾睿海阔天空的谈论中,莺莺扯了扯我的手,伏在我的耳边抛出这么一个问题。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一桌的人可以清晰地听见每一个字。

  “可以带得出去,也可以带得回来的吧。”我泛泛而谈。

  并没有一个什么标准,只是,遇上了,喜欢上了,那么就是他了。不过,以我现在的情况来看,找的必定要高挺的个子,笑起来有温暖的弧度,长得不需要瓜果盈车的效果,但是,总归是要看得顺眼的。毕竟,有子裴和子渊活色生香的人天天立在我眼前,我怕我已然成了一个外貌协会的忠实粉丝,况且,我的心里还住着一条名为不甘心的蛇,它嘶嘶地吐着信子,蜷曲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会偶尔到访,总归是要找一个比高显更强的人陪伴我一生吧。

  “哇,这个要求很高唉,带得出去,就是要求他长得帅,带得回来呢,则要求他对你忠贞不一。”莺莺甜腻的一把嗓子略微有些过了头,鸡皮疙瘩蹦出了几颗。

  我拿起杯子,啜了一口,不置可否。黄色的汤水中,映出我一张满是落寞的脸,额头中心一颗痘子呼之欲出,本来长得就一般般的脸,现在更加是不忍细看,也只能靠着脂粉来略微遮掩一下瑕疵,充当着粗脂庸粉的角色,怎么都学不会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袅娜之姿。

  “哼,以兮兮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会找不到?”子裴冷哼了一句。

  我略微愣了愣,以我的条件,是啊,以莫子兮的条件,随随便便挑一个是不成问题的,只可惜,他们爱的,真的是我这个人吗,还是莫这个姓氏呢?

  “我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抚了抚上衣的褶子,“无价宝易求,难得有情郎。”

  烛火圈在透明的杯子中,明明灭灭,恍恍惚惚,头上悬着一架古旧的吊扇,只是徐徐地转着圈儿,有一群游客推开茶馆的门,带起串在门楣上的风铃发出淙淙的声响,他们一行径直往楼上走去,鞋子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混杂着高跟鞋笃笃的清脆声,给这个午后平添了一份幽思。

  “对呀,对呀,人活一辈子,最要紧的就是可以找到一个倾心相爱的人啦。”莺莺还没说完就朝着子裴的怀中倒去,而子裴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便用手圈着她的肩。

  我曾经很不解地问子裴:“为什么明明没有那么爱莺莺,却不咸不淡地和她处着呢?”

  彼时,他只是笑了笑:“我们相爱的是一些人,与之在一起的又是另一些人。”他当时的表情让我想起了李碧华的《青蛇》,当时,小青也是这般无奈地控诉,我们相爱的是一些人,可是与之在一起的又是另一些人。

  “可是,你是子裴,你不必要如此勉强自己,你可是拥有360度无死角的呀,没有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