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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作品:今岁当开墨色花|作者:|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2 20:09:56|下载:今岁当开墨色花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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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上的对话框还保留着刚刚编辑的文字,我一个一个删除,仿佛除去的是我们那一段短暂的过往,填入新的文字:顾睿,我们分手吧。然后点击发送,关机。或许最后一步是多余的,我自嘲地笑了笑。

  这一次,就由我来结束吧,因为我再也受不了着这种打击了,我是那么地胆小,从来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要是他对我说,“生生,我们分手吧,我爸爸要我娶君子兰,这……对我的家族有利。”要是再让我活生生地轮回一次,我怕自己会溃不成军,这破碎过一次的心恐怕就此飞散到犄角旮旯中,再也没有另一个顾睿来可以帮我修修补补,勉强填充心房,所以这一次,我要骄傲地挽起裙裾,轻轻地对着他鞠一个躬,先行一步。

  “再见了,王子殿下。”我轻轻地对着天空吐出告别。

  我坐在商场前的台阶上看人来人往,一对一对情侣挽着手从眼前走过,女子娇羞地嚷着“你真讨厌。”然后粉拳垂在男子的胸膛上,千百年来,都是一般无二的调笑,一般无二的情趣。

  行尸走肉般回到爸爸家,掏出手机,黑色的屏幕上是一张女人落寞的脸,承认吧,莫子兮,不管是谁提出的分手,最后被抛弃的还是你自己。

  长按着开机键,盈盈的光亮起来,我一把将它抛在床上。过了一会,钢琴悠扬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隐隐地有些期待,然而从床上摸索到手机后,心还是沉了一下。

  “生生啊,我和罗霖在一起了。”墨珊幸福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珊珊,真好,真的很好。”忽的声音就哽咽了,带着哭腔,怎么也无法抑制眼中积蓄的泪。

  “生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墨珊很是担心。

  “没有什么事,珊珊,你听说过单身守恒定律没?单身的总量总是保持不变的,单身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不过那个人是你,我真的很开心。”

  “生生,你们分手了?顾睿那个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气死我了,竟然敢欺负你。”墨珊的声音在一边叫嚣,我只记得自己的眼泪一直掉一直掉,怎么也止不住,像是要把前面二十几年积蓄的泪一下子哭光了似的。

  我坐在床上,今夜的夜色很好,月华如练。

  云满衣裳月满身,轻盈归步过流尘。难得的,这句诗竟然会出现在我脑海。

  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曾经,我一度疑惑,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多人会迷恋烟呢?就像我曾经一度厌恶酒的存在,尤其是年幼时,爸爸喝了酒之后将地面吐得一塌糊涂,秽物掺杂着白酒刺鼻的气味,竟然引得一只蛾留恋不已,白炽灯下,一切都是那么地污秽不堪。然而渐渐地,慢慢长大,我的世界不再只有单纯的小美好,烦恼日益剧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酒竟然成了消愁的代名词,毕竟,在夜深人静,辗转难眠时,狠狠地喝上一通之后,所有的烦恼都会随着睡眠烟消云散,获得短暂的好眠。抽烟,不外乎如是,这种飘飘欲仙的滋味很是让人欲罢不能。

  接连点燃手边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真想体验一下今夕何夕的感觉,待到烟灰缸中摞起一叠的烟屁股时,我觉得嗓子生疼,想下床找水杯润一润嗓子,却一不小心,由于神思恍惚,在下楼梯的时候踏空了步,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滚了下去,还好,只有三步台阶,头直直地撞到了扶梯上,我支在地上,整个人团成一团,跪在地板上,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若是此时子裴推门进来,见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嬉皮笑脸地来上一句,“爱妃快快请起,不必行如此大礼。”只可惜,没有人会推门而入,只有客厅里的落地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仿佛提醒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不知痛神经是滞后呢,还是我真的摔惨了,变得麻木不仁,总之,在那起初的几秒钟,没有一丝痛楚,直到落地钟“当当当”地敲响起来时,那锥心的疼痛感排山倒海,呼啸而来席卷全身,每一条神经都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遥遥不断地传递着痛楚,黑夜仿佛把那种感觉放大了十倍,我只觉得脸上洇湿了一片,水色潋滟,再也掩饰不了那种锥心之痛,于是以不雅之势跪在玄关口,泣不成声。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连连打了几个饱嗝,才恍惚间觉得身子凉飕飕的,毫无暖意,我在凉意的包围下,无处遁逃,勉强地支起上半身,扶着楼梯与墙壁走到房间,空调忠守职责,不停地向外吐着暖意,马前桃花马后雪,连番的暖意,使我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默默地上床,想也不用想,明天早上起床时,膝盖肯定会惨不忍睹,乌紫的一大块,如同青斑,顽固不开。

  “莫子兮,真没用,连失个恋都能伤心伤身。”我默默地鄙视自己。

  然而,膝盖上的淤青随着时光的流逝,尚且可以褪去,十天半月后,又恢复如初,可是,我的心呢,抱歉,又让你破碎了一回。

  梦中,我仿佛看到了墨珊提着一把大刀,威风凛凛地往顾睿身上砍着,而顾睿只是携着他的美娇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怜悯,墨珊一生气,往他头上一砍,瞬间他的头飞射而出,在地面上滚了几圈,然后滚到了她的脚下,似笑非笑,将哭欲哭的神情,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黑色的,毫无生气,瞬间变成了今天看到的橱窗中的模特,面色冷漠,只剩一双空洞的眼睛。我挣扎着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穿透薄薄的白纱,毫不吝啬地将温暖洒在身上,又是新的一天。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挑了一部电影来看,讲了些什么剧情,倒是记不得很清楚,只是一句台词倒是攫获住了我的心“为我读我们的故事,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他们相爱相伴了快一辈子,也算是求仁得仁,我麻木地关了电脑,想着还是去外头散一散心。

  一个人的夜晚,有些冷,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无端地觉得自己就像是游离在人世间的离魂,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上演着自己的故事,要是小时候该有多好啊,只要一摔在地上,爸爸就会很紧张地跑过来给自己揉脚,然后把自己高高地抛向空中,也可以毫无理由地躲在妈妈的怀抱里尽情地哭泣,也许只是因为心爱的小熊饼干摔碎了。

  百货大楼的灯永远是这个城市最为璀璨的,不知不觉就晃到了女装部。柔软的面料蹭着手心,酥酥软软的。

  酒红色衬着镜子中的女人更加苍白,微微卷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竟有了一种名为“诱惑”的味道,这条裙子很衬身材,甩开脚底黑色的高跟鞋,换上一双镶着碎钻的水晶鞋,我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原来我也有另外一面。掏出手袋中的唇彩摸了一圈,一双红唇比什么都来得致命。没有看价签,直接穿着这身衣服来到了收银处,打开钱夹,才发现光溜溜地只剩下了三张红色的票子,以及一张银灰色的银行卡,这是顾睿塞在我包里的,我的心里蓦的一抽,仿佛有一把刀,猝不及防地刺在了心头,翻到另外一个夹层,抽出蓝色的卡递过去,卡机却叫唤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小姐,金额不足。”营业员带着格式化的笑容,把卡递给我,手忙脚乱地掏着钱包,我的信用卡呢?难道没有带出来?还有爸爸给的那张卡呢?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硬是往我的卡夹里塞了一张银行卡,而此刻却凭空消失了,我翻遍了整个皮包,连小袋子都没有放过,却很无奈地只翻出了一只水笔,一个小本子,以及一大堆的化妆用品。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丢脸,把人家店里新款衣服和鞋子套在身上,临结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买不起,原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挣扎都不会是自己的,看着营业员发僵而怀疑的笑容,我只得讪讪地笑着,“那个……”

  “我来付吧。”一双修长的手递过一张黑色的卡,顺着那双手看去,竟然是……他——“那个男人”。那个暂时被我放在了脑后的男人。曾经幻想过,我和高显会在什么场合正式见面,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晚宴上呢?还是在某个清净优雅的茶室,那时,我的脸上肯定会绽放开一个绚烂无比的笑,用着那句永不过时的台词,“嗨,好巧”或者是“你也在这里啊。”而当他得知我是莫子兮时,我会很享受地看着他的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然后我踏着高跟鞋,冷艳地走开,只余下一个背影,而不是现在这种狼狈的场景,我在掏遍所有的口袋后,才绝望地发现,原来我付不起钱。

  我只觉得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玄幻,所有的人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聚集,先是和顾睿的相逢,然后现在,竟然在商场,看见了他。

  “多谢,明天把钱还给你,把你银行卡的账号和我说一下。”

  “不必,就当是我还你的吧,以前你总是和我打赌,若是我输了就送你一件衣服,输了这么多次,还没有送过你一件,这次就当是偿还以前的赌债吧。”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不冷不热。

  “那些都是玩笑话,不需要当真的。”我虚笑一把,“这身衣服太贵了,我收着不安心。”

  “生生,就当作是一个老朋友送的礼物吧。”他的风衣下摆在沉沉的射灯下摇摆,像是蓄势待发的豹子。

  “不,谢谢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要这件衣服了。”嗓子略微干涩,这几个字像是硬生生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何必如此固执?还是,你没有原谅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矮了别人一截的感受十分地不爽,即使,我脚上还蹬着一双高跟鞋。

  “我们之间不存在原谅或者不原谅的。”在腹中措了一下词,然后一字一顿地吐出。

  “生生,这条裙子很漂亮,很适合你。”

  “那又怎样,还不是没有钱买。”我自嘲地撇了撇嘴巴。

  在高显面前,我永远都是余生生,那个因为被因为一家上百桌酒席给甩了的余生生,没有钱的余生生,日子过得一塌糊涂的余生生,我忘了,只要我把子裴的大名一报,就可以挥一挥衣袖,直接穿在身上走人。

  六十,我真的很讨厌这般的“为你好”

  “生生,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她可以帮我开一家酒楼,有上百桌呢。”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种炎凉如斯的口气,好像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在谈着恋爱,是啊,余生生又怎么有这个能力呢?上百桌的酒楼,我那时,连一桌酒席的钱都拿不出来,更不必说是一座酒楼了。

  “生生,我当时也是为了你好,想着快刀斩乱麻总比一直拖着你比较好吧。”高显平静地开口。

  顾睿那张冒着怒火的脸在下一刻浮现,“莫子兮,你是在跟踪我吗?”

  他喊我莫子兮,而不是生生,也不是余生生。

  “啪”的一声,zippo打火机甩出一道弧线,幽蓝色的火焰带着痛苦和狂躁瞬间占领了我的心,顾睿手指间夹着一根烟,袅袅娜娜地冒着白色的柳絮。

  “不要老是以过来人的语气和我说话,你们总是和我说,生生,我是为你好,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要不要你们为我好呢?而且,你那个为我好真是让我感到恶心,比吃了一只苍蝇还恶心。”

  小时候,我很渴望去上舞蹈班,穿上纯白的裙子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然而,却因为妈妈的一句话,永远地成为了一个梦想,“生生,你的身体不好,不适合跳舞,听话,妈妈是为你好。”

  再长大一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