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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作品:云深梦长君不知|作者:北方网|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3 09:41:04|下载:云深梦长君不知TXT下载
  “是云深姐姐回来了。”云起的声音有些低,低得他几乎都听不见,带着几分的心虚和不确定,因为不知道段雅,听到这个名字,会不会有所变化?

  在橘色的灯光下,云起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段雅的脸,看见母亲的脸色逐渐地变得有些苍白,动容不已,他看见她伸出了腿,仿佛是要追出去,却很快地,急速地停住了。

  很是矛盾般,她站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很是沉寂。云起觉得有些冷,似乎这空气里的冷空气都变得如此的深厚,几乎要把人的心都给冻结。

  他想,段雅此时此刻,一定是极其伤心的,自己的女儿回来了,却不见她,这该是多么的伤心啊。他这样想着,就觉得对云深有些失望。

  但是聪明而且早熟的男孩子,多少也是有几分的智慧的,似乎也明白,云深和段雅之间,肯定是存在着,一些过不去的难堪的往事。

  心思微动,云起不忍心看着段雅难过,声音柔软地劝了一句:“妈,姐说今天太晚了,她有时间再过来看您,外面冷,咱先回去吧。”

  他挽着她的手,想要扶着她,现在的段雅,在他的眼中,就像是随时随刻都会跌倒在地上一般,云起担心极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段雅却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神色已经有些微冷了,就在云起的惊讶里,段雅幽幽地说出了一句话:“就算她来了,我也不会见她,你下次不要轻易地让陌生人进来。”

  女人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有些尖锐,冰冷而且无情,就如同这数九寒天,竟然听不出其中是否带着几分的逞强,真是得让云起害怕。

  段雅就在云起的呆楞之中转身进了里屋,云起跟着进去,客厅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段雅给他做的宵夜,每天晚上,她都会做好宵夜,等他放学回来,看着他吃完,再进去睡觉。

  而今天,云起自己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直到他把宵夜都吃完了,段雅也没有出来过,其实他已经尽量地放慢了吃的速度,可是她,就是没有出来。

  他的心情有些失落,提起书包,收拾了一下就进屋睡觉了,少年的敏感的心隐约觉得,说起云深,段雅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变脸的差别那么大,让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云深,或许是真的,是她心中的一个疙瘩吧,那么,该怎么办好呢?

  夜深寒霜中,屋内的灯光已经熄灭,夜色静悄悄的,只剩下慢慢下坠的雪花,谁都没有发现,那木门后,站着的黑衣女子,背靠着墙壁,泪流满面。

  段雅那么清晰地把她当成了陌生人,冷漠得让她的心疼,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云深是有些迷茫的,总以为,段雅不愿意见她,是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情,那只是不愿意看见她,怕想起往事。1现在她隐约地觉得,段雅对她,是有些恨的。

  如此真实的恨意,她很迷茫,不知所措。

  她蹲在雪地里,哭得撕心裂肺。

  雪一直下,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终于停了下来,君知萧回到云家别墅的时候,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前些日子才好不容易回来的温暖,一时之间,仿佛又离开了。

  一踏进来的时候,他的心有些慌乱,似乎是心有所感,他还来不及换下皮鞋,就匆匆上楼,推开卧室的门的时候,心里的想法终于得到了验证,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没有一点的人气。

  床上的杯子折叠得很整齐,一看就直到整晚没有人回来过,君知萧的心就和这房子一样,变得空落落的,焦躁而且沉甸甸。

  好不容易让纪阑珊放他回来,回来的时候,他一直胆战心惊,总觉得心里丢失了一些什么,莫名地,就觉得难过,原来是真的。

  他和云深之间,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拥有的,就是那一段凉薄而且让人怀念的往事,而他们,始终是有些心有灵犀的,这是君知萧觉得庆幸的,因为他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这个认知,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他拿出手机开拨打她的号码,把手机贴在耳边的那一刻,君知萧突然就有些的小小的紧张和激动,就好像陷入热恋中的大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拨打着心爱的女孩子的电话。

  房间的桌几上突然铃声大作,君知萧的眸色很快地冷了下来,极其缓慢地把贴在耳边的手机放了下来,看着桌几上那手机,云深走的时候,手机都没有带。

  君知萧有些恍惚,他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云深了,原来世界那么大,他和她的联系,也不过是两部手机,而当她放开了她手里的那一部手机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如此的悲哀。

  整个冬天过得都很匆忙,日子过得安静而且沉闷,云深曾经捎来消息说要出去走走,不要找她。

  君知萧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那短短的一行字,他却几乎看了一个上午,从他的办公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看出去,锦城已经回春,雪都已经消融。

  他在想,云深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神色?会不会蹙眉,会不会也曾有所难过和不舍?这个答案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的,只能沉默。

  已经开春了,云深所督建的楼盘也要投入工作了,君知萧站在落地窗前,俯视脚下的锦城,唇际微微上扬。

  云深,你始终是要回来的。

  晚上他们几个发小约在帝宫聚聚,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董祺端对君知萧也已经没有了什么愤怒,两个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当时的不愉快,谈起了很多两家的事情。

  而纪柏然自从伤好了以后,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了,男人总是很少说话,聚会的时候,也是在慢慢地喝酒,听着他们一群人瞎闹,有时候微笑,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一脸的高深莫测,看得程风和孙远他们,心里拔凉拔凉的。

  生怕又是谁惹这个祖宗不高兴了,他们就有得受了。

  可是时间就这样过了来了,纪柏然一直没出现过激的暴力行为,似乎沉默寡言,已经成为了他的标志,董祺端私底下和程风他们说,他们之间,又多了一个君知萧。

  他们会很感叹,是不是受过伤的男人,都会变得这么故作深沉,而后又很是庆幸,幸好他们没有爱一个女人到非要得到的地步。

  冥冥之中,这一群发小都看出了,这云深又失踪了,君知萧和纪柏然这两个人之间的所有情绪的波动,似乎都和这个名字有所联系。

  她来或走,都必须要有人,以沉默来默念。

  这些日子,纪柏然好像一下子就被消磨掉了很多的棱角,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男人,也逐渐变得沉寂,会接受纪老爷子的安排,和顾暖心走得越发的公开化,双双出入在媒体的面前,曝光度急剧增加。

  各家媒体都在纷纷地揣测,是不是纪柏然的这个态度的变化,意味着纪柏然和顾暖心的好事将近了?这个传闻一时甚嚣尘上,可是就是没有得到当事人的证实。

  这样的传闻多了,搞得孙远和程风他们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这纪柏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顺看,似乎在他们的心目中,要让纪老爷子安排纪柏然的婚姻,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纪柏然的态度暧昧不明,让他们几十年的兄弟,都有些的坐不住了。

  还是那一间包房,君知萧习惯性地坐在暗光的角落里,端着酒杯慢慢地品尝。程风和孙远以及董祺端,在大玩着行酒令,吆喝着喝酒。

  奇怪的是,从来不会迟到的纪柏然,几天却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是没有来,这实在是有些不能不让人琢磨不透的,纪柏然整个人,都变了。

  董祺端快人快语,最是沉不住气,看见纪柏然还没有来,胆子也就大了一点,嘟囔地和程风孙远抱怨:“你们说,那云深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让阿然那么的为伊人憔悴?”

  行酒令玩得正嗨,孙远也就没什么心眼留意口里的话该不该说了,很快地就接了董祺端的话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的时候,阿然就对云深存了那心思,不然谁会在打雷的时候深更半夜的不睡,爬上她的窗台守着她?”

  说到最后,孙远都有些的叹息了,想当年,那么蛮横霸道得无法无天的纪柏然,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人人夸奖的三好少女云深,一喜欢,便是几十年的事情。

  这几十年,纪柏然飞蛾扑火,却被云深,烧得体无完肤。

  “是啊,这阿然也算是栽了。”程风叹了一声才继续说:“从小的时候开始,他每一次的受伤不是因为云深,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哎,想想,阿然也真是不容易了。”

  或许是因为君知萧过于沉默了,导致这玩得嗨的三个人都忘了这包间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和云深,曾是少年恋人,情深意重。

  君知萧的眸色暗淡了几分,原来纪柏然挂念云深,是从这么久远的时候就开始了的,那得多大的勇气,才能支撑着他,爱她到现在。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云深,当年那事,也是阿然做得有些过火了,云深恨他,也在情理之中。”孙远沉吟了一下,总算说了一句比较公正的话。

  似乎是程风输了,他端起桌面上的酒,很是豪爽地全数入肚,脸上的神色很满足,很是妖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颇有几分女人的娇媚的紫色。

  他张了张口:“你知道个什么?当年要不是阿然让云深成为了他的女人,你以为现在云深会在哪里?”程风说起话来丝毫的不客气,神色间有些鄙夷,因为孙远的无知。

  孙远翻了一个白眼,当时太混乱了,他们这些局外人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并不知道这深层究竟是什么,这程风当年是亲手送纪柏然走的,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当时云深醒来在纪柏然的床上,恰好被君知萧发现,这本身就有些的说不开,此刻说起来,他们三个都有些兴致勃勃。

  没有发现身后的君知萧,脸色冷得可怕,几乎风雨欲来之势,男人的眉宇之间,都萦绕上了浓重的戾气,这个冷淡的男人,是极少有这样明显的阴狠的。

  除了那段往事。

  “那你说说,阿然设计云深,让她蒙受了残花败柳的骂名,你说阿然怎么就不过分了?”董祺端也蹙眉,这件事所有人都认为云深是为了求纪柏然的帮忙,自动爬上他的床的。

  而事发后,君知萧和纪家人都成为了他们偷情欢好的见证人,在当时看来,云深就是为了获得纪柏然的帮助,试图想要抱住荣华富贵。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纪柏然没有解释,而云深也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云深也如他们想的那般,又重新得到了荣华,被纪柏然重金送出了中国,去往威尼斯,成为了他昂贵的情人。

  就是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所有人都认为,云深虽然失去了一切值得同情,但是她为了自报而用这样的手段,让他们所不齿,他们也就一直对她,没有了好印象。

  包间迷离的灯光里,程风脸上流转着一些高深莫测的光芒,眯着眼睛,如同狐狸般,有些狡黠,掌握了一定的秘密果然是一个好事情,这多么的吸引目光。

  看这孙远和董祺端,看着他,几乎差不多要把眼睛贴他脸上了。

  “别故作深沉了,小样的,快说。”董祺端看出了程风的矫情,伸手拍了一下程风正抚着下巴的手,明明下巴干净得很,却偏得故作深沉地摸个什么?

  程风被他拍掉手,有些不满地看着董祺端,却被董祺端和孙远两人齐齐地瞪着,最后妥协地摆摆手,这才慢悠悠地说出了其中的隐情。

  程风的声音很轻,有些梦幻,似乎在回想当年的事情,说出来的往事,都带上了旧的印记:“你们都不知道吧,当年云深才是云氏企业的最大的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