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追着贝勒爷骑着的黑马。”沈母接着说。
“沈大娘,梦都是相反的,真实的情况应该是贝勒爷骑着黑马追着怜星骑着的独角兽。”朱咏岚插口道。
“可梦境好清楚呢!还同时出现两个贝勒爷,个贝勒爷睡在棵大榕树下,另个贝勒爷骑着黑马。”沈母又往下说,好像梦境就在她眼前似的。
沈怜星听母亲说她的梦境,身子竟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不明原因的想掉泪。
“怜星,你怎么了?”朱咏岚首先发现她的不对劲。
“没没什么,想起我昨天做的恶梦。”她拭了拭眼角的泪。
“说来听听。”朱咏岚说。
沈怜星摇摇头,“若说次我定会忍不住又哭了出来。娘,你的梦有没有结局?”
“是啊!怜星有没有追上贝勒爷骑着的黑马?”
沈母想了想。“怜星又哭又喊,甚至威胁要自杀,贝勒爷才停下脚步。”
“也就是说他们最后还是在起?”秋月问,她很重视故事的结局。
“应该是吧!他们后来起走了。”沈母说。
“好奇怪的梦,我就从来都没有见过长了角的马,这个梦怎么会出现这个世间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沈耿星突然冒出这段话。
“梦就是梦嘛!怎么会知道会出现什么,反正结局是好的就是了-管他马有没有角。”沈母笑笑。
“那个躺在树下的贝勒爷呢?”沈怜星问。
“直躺着啊,好像睡着了。”沈母补充道。
“沈大娘,您吃饱了吗?我给您收拾碗筷。”秋月道。
“哎呀,你们住在这里就是客人,家里有两位丫环伺候着,不用你们忙。”沈母拦着秋月。
“秋月,不用忙。”沈怜星制止她。“姐姐来看我写的字,比爹写得还漂亮。”沈耿星拉着沈怜星的手。
“又在自夸了,现在这么小就这么会夸嘴,长大后怎么办?”沈母半骄傲半责备的说。
沈怜星随弟弟走进书房,见了弟弟写的字忍不住也称赞道:“写得不错。”
“是不是比爹写得还要漂亮?”沈耿星说,坐在椅上翻着宣纸。
“再加把劲就能赶上爹写的了。”沈怜星鼓励道。
沈耿星脸上有着得意之色。“连贝勒爷也夸我字写得好。”
“贝勒爷也见过你的字?”她惊讶的问。
“贝勒爷有的时候会这些东西来给娘,顺便看我读书写字,要我努力用功,将来做个有用的人。”
“贝勒爷和娘都聊些什么?”她猜想他无事献什么殷勤。
“就是嘘寒问暖嘛,没聊什么特别的。他很关心我的身体,教我练了套健身拳,要我天天练,身体才会好。”沈耿星没心机地道。
“那你有没有照着练?”
沈耿星点点头。“贝勒爷要验收,我可不敢偷懒。”
沈怜星笑他,“你就怕贝勒爷。”
“当然。娘说他很可能会做我的姐夫,是不是真的啊?”沈耿星仰脸问。
她脸阵红,“娘瞎说的。”
“可娘问过贝勒爷,贝勒爷也没说不做我姐夫。”
沈怜星焦急地问沈耿星:“贝勒爷还说了什么?”
沈耿星耸了耸肩头,“没别的了,他只说婚姻大事他不想勉强你,免得你不高兴。怎么,姐姐在冀王府很爱生气吗?不然贝勒爷为什么说怕惹你不高兴?”
沈怜星否认,“贝勒爷瞎说,你看姐姐很爱生气吗?”
沈耿星摇摇头。
“那你还问我。”她微笑,不知奕劻在搞什么鬼。
“我替贝勒爷问啊!你若喜欢贝勒爷为什么不干脆让他做我的姐夫?”
“贝勒爷是满人。”她搬出国仇家恨。
沈耿星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怕爹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知道就好。”她点了点头沈耿星的鼻头。“好管闲事。”
“娘说爹会同意你嫁给贝勒爷。”
“人小鬼大。”她啐了句。
“我也希望你嫁给贝勒爷,那我就成了贝勒爷的小舅子多好。”
沈怜星芙面带笑地横了耿星眼,“别净打这些主意。”
“我是希望你嫁给他才这么说的,娘怕你碍着祖父的死,不愿答应这门亲事,老早就想找机会劝劝你,我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希望你别辜负了贝勒爷。”
“辜负?!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沈耿星吐了吐舌头跑了出去。“是贝勒爷教我说的,娘也同意的。”
沈怜星站在桌前看着沈耿星写的诗。
沈母在沈耿星跑出去后会儿走了进来。
“娘。”
“耿星说的话可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合适听的你要听进去。”沈母拉着她的手往双人躺椅坐下。
“娘想说什么?”
“咱们三人孤儿寡母,受了贝勒爷许多恩情,娘不是要你勉强的报答。如果你不喜欢贝勒爷,或贝勒爷真是个惹人嫌的恶霸我没话说,不会要求你去跟他,我就是再穷也不会逼着自己的女儿去求得富贵。”
“我明白。”她真的明白。
“所以,贝勒爷若想与你成亲,你别摆高姿态拒绝人家,会后悔的。”
沈怜星微笑,“娘,贝勒爷不会和我成亲的。”她已看开。
“为什么?”
“他们皇族不会娶个汉人为正妻,这不合体制,不见容于满人上流社会。”她解释给沈母听。
沈母垮下脸,“贝勒爷没和我说这些。”
“他不想让您伤心所以才没说吧!”
“或许贝勒爷不在乎你是汉人。”沈母仍不死心。
“他或许不会在乎这点我不确定,可他的家族不可能不在乎。”
“贝勒爷待你这么好,不会不给你名份。”
沈怜星怕母亲受不了她这生可能只有侍妾的命,所以她赶紧安慰她:“娘,顺其自然,我不做任何积极争取的动作,也不会抗拒切可能的发展。”
沈母听了女儿的话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她深信贝勒爷绝不会让怜星没名没份辈子。她李湘莲的女儿,怎可委身为妾呢!她的女儿定会是正室的命。
第九章
今晚,沈怜星说要与两人挤在张相当大的炕睡。
“说来真奇怪,怎么贝勒爷没派侍卫保护我们的安全?”晚上睡觉时朱咏岚小声问道。
“为什么要保护我们的安全?”秋月问。
朱咏岚压低嗓音喃语:“那个杀人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来杀人,我们很难说会不会有危险。而且我猜那个杀人魔定专挑人多的地方杀人,因为东杀个,西杀个太麻烦也太慢了,容易让人发现,不如来个集体杀人方便些。我们住在这个地方正好也是人多的地方,所以”
“你别吓人好不好?”秋月往凉被里钻。
“是啊!要说人多的地方,皇宫内苑不是人更多吗?个紫禁城够他杀得手软。”沈怜星说。
“问题是紫禁城那么大,他下子吸不完那么多人的血啊。”
“咏岚,你再说下去秋月会让你给吓破胆。”
“怕什么!我们这里女人和小孩比较多,那两个小厮又瘦又干的,杀人魔大概不会有多大的兴趣。”朱咏岚自己怕得要死。
“咏岚,你再说下去的话杀人魔出现就派你做代表和杀人魔交涉,反正你说你不怕嘛!”沈怜星吓唬她。
“啊!我口才不好,不懂得讨价还价,还是你去说吧,你长得漂亮,杀人魔定不舍得杀你,不杀你也就不会杀我们了,我们是你的贴身丫环嘛!”
“什么谬论!”沈怜星笑嚷。直以来,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杀人魔会对她不利的预感,她反而觉得杀人魔绝不会滥杀无辜;不然,杀人魔不会挑上判死刑等待秋决的死囚。
不知道奕劻睡了没?
与他共处室的这段日子,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的味道他的呼吸他的心挑他要她的方式
这种习惯是可怕的,不知不觉的渗入心坎,待她发现时依恋已经产生。
有时候她甚至会怕他腻了她,不要她,让她再也没有初入冀王府时的潇洒。
“小姐,你猜贝勒爷会不会趁您回家小住时接受皇太后的指婚?”秋月掀开薄被问道。
“你瞎说什么?”朱咏岚大惊小怪地嚷着。
“我才没瞎说咧,喜菊姐是这么告诉我的。”
“喜菊说了什么?”沈怜星问。
“贝勒爷的婚事由皇太后作主,福晋也同意,就在年底前,福晋急着抱孙子。”
“要抱孙子还不简单,怜星可以生个。”朱咏岚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贝勒爷迟早要娶个少福晋接下福晋的棒子,不是我们看来这么简单的。”
“现成就有个怜星为少福晋人选了,还需靠皇太后指什么婚!”
“咏岚,别这么激动。”沈怜星苦笑。
“我是为你激动啊!咱们明天就回冀王府,你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
沈怜星心情低落的摇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太悲观了,不成!你非回冀王府闹闹不可。”朱咏岚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难得出府,不打算太早回去,如果这次出府真让冀王爷有机会成就好姻缘,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她心里已有最坏的打算。
秋月坐起身子,“小姐,你别难受,为贝勒爷心碎的女人您不是第个,以前有薄兰格格,现在有绵绵姑娘,我想以后定还会有别家小姐或格格们。”
“贝勒爷真风流,到处招惹感情债,他就不能收敛点,好好只对待个女人吗?”朱咏岚愤怒的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听说皇太后这回要给贝勒爷指婚的对象是豫亲王爷的小格格,或是郑亲王的二格格。”秋月将她听到的小道消息全盘托出,怜星姑娘是她伺候过脾气最好的主子,人又勤快,下人丫环省了很多事,这么好的主子她也希望能扶正,日后继续伺候不知有多幸运呢!
“我对那豫亲王府小格格有印象,那天薄兰格格的生辰筵里,那位小格格当众唱了曲新学的皮黄好像是唱什么二进宫的,皇太后还打了赏。”朱咏岚细细思索,沉吟地道。
“那小格格长得什么样?”秋月急着好奇问道。
“还不就两个眼睛个鼻子。”朱咏岚耸耸肩。
沈怜星知道咏岚怕她听了伤心才不说下去,那日她和奕劻先行离去,没见到小格格唱京戏的娇俏模样。
秋月还是不死心地问:“到底是啥模样嘛?”
“咏岚,你直说无妨,我不会难过的。”
朱咏岚见沈怜星如是说,她也就没什么太大顾忌了。“十六七岁的模样,高跳的身材,白皙的肌肤,有张爱笑的脸为她加了不少分。”
“希望贝勒爷看不上小格格。”秋月喃语。
沈怜星默然。
紫禁城
摄政王多尔衮宣奕劻贝勒进宫商议国事。
“你坐。”多尔衮看着奕劻说道。
奕劻谨慎的坐下。“王爷有事吩咐?”
“我打算修条由山海关直通北京的街道,然后在沿路盖行宫,你可有建议的合适督导人选?”多尔衮问。
“就由明朝降臣金之峻负责如何?”
“金之峻?”多尔衮沉思半晌。“金之峻刚降我朝,心里或有降臣的不安,不如派他监督修路的工程,来有事可做不会胡思乱想,二来让金之峻知道我朝确比前朝更有建设国家之心,这样他心里的不安当得以消除。”奕劻陈述道。
“妙哉!奕劻,你的顾虑的确有理,就派金之峻修路去,省得他想不开。”
“王爷近日心情很好。”奕劻喝下丫环端上的普洱茶。
多尔衮确实人逢喜事精神爽,权势地位美人,普天下谁与争锋?
“好久没和你下棋了,咱们两人好好下盘棋。”多尔衮命人布上棋子棋盘。
两人对起弈来。
“你的棋艺进步神速。”多尔衮吃惊,免不了又对奕劻另眼相看起来。
“王爷棋艺纵横,哪里是我辈可以抗衡的。”奕劻机敏的应对。摄政王的为人他很清楚,不会蠢到迷失在时的赞美声中,因为伴随着赞美声而来的很可能会是杀声之祸,为了保身,就不能专美于前。
多尔衮哈哈大笑,“你不只棋艺进步,就连口才也变好了,难怪宫中上下都说你病后整个人大大改变,连我都羡慕起你生了那场病。”
“王爷说笑了。”
“对了,伺候你的那位沈姑娘现在还留在王府吗?”
奕劻愣了下,进了只棋兵过河。
“怜星回家小住几天,现下不在王府。”
“你舍得让心爱的女人不待在身边?不怕两地相思?”
“她总是要习惯的,我也要习惯,哪天我接了圣旨到关外替皇上办事,少不了要分开段时间,不如趁现在适应适应。”
多尔衮笑笑,“你是我表哥的独子,怎么样也不会把你调离北京。”
“我知道王爷直对我乌拉纳喇氏非常照顾,我额娘更是常提起和王爷幼年时的光阴,王爷少年英雄,令人敬佩,要不是您,我大清国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入了山海关。”奕劻专捡多尔衮喜欢听的话说,好听吹捧的话谁都会说,他更是肚子的好话。为了稳自己在王室的地位,拉拢摄政亲王更是当务之急。
果然,逗得多尔衮眉开眼笑。“你真会说话,表哥生你个儿子抵得上别人生十个,怪不得皇太后不知该指哪位格格给你做福晋。”
奕劻见机推辞:“娶妻之事急不得,请王爷能够替儿向皇太后讲情,指婚之事暂缓。”
“这怎么行!你年岁不小了,该有子嗣,将来可继承你的切,何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事。”多尔衮研究似的看着奕劻,突有所悟的说道:“我知道了,莫非你想娶沈姑娘为少福晋?”
奕劻笑而不答。
“我该是猜中了你的心事吧?”多尔衮停下拿棋的手指,兴味十足的看着奕劻。
“请王爷能够成全。”
“哈!哈!同样是男人,我还会不明白你的心思吗?那沈姑娘长得闭月羞花之貌,连皇太后都要嫉妒,难怪你会动心。”
奕劻微诧。“皇太后也要嫉妒?”
“她曾在我面前赞美过沈姑娘的美貌,直说要不是她已为你所有,还怕我纳她为妾,宠上青天咧。”
奕劻装作不是很在意,“王爷见多识广,哪种脂粉没瞧过,这么说真是太抬举怜星了。”
多尔衮摇头正色道:“不,沈姑娘的外貌我是见过的,她确是生得雪肤花貌,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和你抢女人。”他还要奕劻效忠于他,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个美人伤了和气;再说大玉儿可是个醋坛子,他不会冒险开罪她。
“谢王爷!”他站起来,单膝跪地作揖道。
多尔衮扶起他,“免礼!你要是真喜欢沈姑娘,不如就立她为侧福晋,不过在此之前,最好先接受皇太后的指婚,她属意豫王的文贞格格,那女娃伶俐得很,又很会唱曲儿,你娶了她生活不会太闷。”
“我对她没兴趣。”奕劻直率地道。
“你还没有相处怎知有没有兴趣?不如先认识认识,如果真的不喜欢,我再与皇太后说去。”
“我不想让文贞格格误会。”
“不会的,文贞年纪小,哪里知道那么多,你只要陪着她说说话,她就很高兴了,见个两三次面,你就会知道和她合不合适了。”
“肯定不合适。”
多尔衮不以为意,仍强力说服:“那也不要紧,娶妻归娶妻,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啊。”
“我会照着王爷英明的意见先与文贞格格见个面,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奕劻知道今天的局势最好就是如此,切等见了文贞格格再行沟通。
皇太后听奕劻愿意先行与文贞认识,立即着手安排文贞上冀王府玩耍的事。
“文贞,我和福晋有些体己话要聊,你随着多格总管四处逛逛,也许奕劻贝勒愿意教你练防身拳呢!”皇太后意有所指的朝福晋麦氏示意。
“多格,你带格格到练功房见识贝勒爷练功的情形。”福晋当然知道皇太后的用意。
“奴才这就带文贞格格去。”多格作揖退下。
“希望他们能看对眼。”皇太后笑说。
“文贞活泼开朗,肯定能逗笑板眼的儿。”福晋也乐观其成。
“是啊,文贞被她阿玛宠坏了,成天笑嘻嘻的,像只花蝴蝶。”
“豫王舍得让文贞这么早嫁吗?”
“十六岁也不小了,若他们能成对,多铎心里也会欢喜。整个北京城,就属儿最是格格们想望的结婚对象,要不是姐姐您舍得,我也不好开口说要指婚的事,我以为你先有了其他属意的格格了呢!”
“豫王多铎的文贞格格那日在薄兰的生辰筵上出尽风头,我才注意到文贞竟也这么大的年岁了。”
皇太后精明的笑笑,“要不是福临还太小,我还想让福临立文贞为后呢!”
福晋惊。“皇太后当真?”
“当然是真的,文贞和我挺投缘的,不能做我的媳妇就做你的媳妇吧!也样,你是多尔衮的亲表嫂,算来文贞嫁给儿也不算委屈,而且多铎又是摄政王同爹娘的亲弟弟,咱们这下可是亲上加亲了。”
“只怕儿不识好歹。”福晋叹了口气。
“怎会?文贞可不差啊!”
“我知道文贞不差,可儿还未对沈姑娘死心呢!”
皇太后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事没见过。“那就杀了她。”
“嘎!”福晋倒抽口冷气。
“杀了沈姑娘就能让我儿死心。”
“可我儿的命是沈姑娘救的。”福晋于心不忍,她不比大玉儿,经过多少宫廷斗争,如今独子做了皇帝,也是她铲除异己才有的局面,杀个女人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惜沈怜星是汉女,她虽救了我儿,也配不上八旗贝勒。”
“我怕我儿会恨我辈子。”
皇太后冷笑,“时间久,谁记得谁?挑几个美人绕在劻儿身旁,不出几时,他必会把沈姑娘给淡忘。”
福晋觉得有理,“想想也是。”
文贞格格进练功房,多格总管叫了叫奕劻:“贝勒爷。”
奕劻停下练拳,转过身,正好对上文贞的笑脸。
“皇太后要文贞格格向您学防身拳。”多格说。
“知道了。”交明白皇太后的用意。
多格作揖后退下。
文贞盯着他看,“你的身体生得真健硕。”
奕劻练拳时通常打着赤膊,这文贞格格也不避眼,大咧咧的打量他淌着汗珠的上身肌肉。
他拿起布巾擦了擦汗。“你真想练防身拳吗?”
文贞老实的摇摇头。“不想,可我倒是很想你身上的肌肉,可以吗?”
奕劻耸耸肩,只当她是无害的小妹妹。
“可以吗?”她又问了次。
他走向她,“为什么想?你不害臊吗?”
“皇太后说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你的身子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奕劻冷笑,“我不会是你的夫君。”
“皇太后准备把我指给你。”她讶异的看着他。
“我有心上人了,不能对不起她。”他穿回上衣道。
文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皇太后指婚你敢不从?”
“你愿意让人左右你的终身大事吗?”
文贞迷惘的看着他,“谁不是被左右婚事?”
“我不想让人摆布。”
“你的心上人是谁?”文贞敛起笑容,自小她是让人捧在手心上宠着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足以配得上她的对象,又蒙皇太后指婚,他竟然不要她,这口气教她如何能咽下?
奕劻看了看文贞。“你应该听过我和她的事。”
文贞想了下,说:“那个天命十年出生的汉女是吗?”
奕劻点点头,“她愿意舍命救我,我不能辜负她。”他说得有情有义。
“她活得好好的不是吗?她既然没有死就不算救了你的命,她对你也就没有恩情了,你不算辜负她。”文贞反驳他的恩人说。
奕劻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看来她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天真无邪。
“你宁愿置身在桩毫无感情的婚姻?”
文贞接口道:“感情是可以培养,这有什么难的?除非是我讨厌的人。”她自信满满地道,好似只有她讨厌的人,没有讨厌她的人。
奕劻冷哼声,“你们八旗格格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她仰首看着他的俊颜,如梦似幻的说道:“不是每个,只有那些特别美,特别优秀的。”
奕劻不以为然的挑衅她:“你并不特别美或是特别优秀,怎么也如此自以为是。”
文贞被激怒了。“你说什么?从来就没有人敢说我不美,你是第个。”
“你可以向皇太后告状说我粗鲁得不得了,配不上你的美丽。”
“你不想娶我?我偏要嫁给你。”她赌气道。
“都说了,我不会接受皇太后的指婚,你快快死心吧!免得痛苦。”
“你不怕抗旨的结果是满门抄斩?”
奕劻仰天大笑,“不会有那天的,何况你阿玛未必同意把你嫁给随时可能旧疾复发的病人。”文贞看了看他的身躯,“你根本不像是个病人,我阿玛他已经同意咱们的婚事。”
奕劻不当回事的挥挥手。“如意算盘没你们想像的好打,我说病就病,说死就死,不想年轻守寡最好不要冒险嫁给我。”
文贞半信半疑地道:“你身体健朗极了,哪可能说病就病,说死就死?”
须臾,奕劻佯装如肺痨鬼似的咳嗽,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不要紧吧?”她吓住了,旋即退避三舍。
“你最好离远点,这很可能会传染。”他咳得更凶猛。
文贞骇得拔腿就跑。
奕劻见计谋奏效才止住咳嗽,恢复正常模样。
“儿,你要不要紧?”福晋赶来碧桐阁。
“我很好啊。”奕劻微笑。
“我听文贞格格说你的病又犯了。”
奕劻早料到文贞会告诉额娘,安抚她说:“受了点风寒自然会咳两声,不碍事的。”
“可文贞格格说你咳得好厉害。”福晋仍不放心。
“您看孩儿是不是好好的?”他站直身子,耍了几个招式,取信额娘。
福晋细细打量他,想把儿子看个明白,要是他再有个什么,她可活不下去了。
“没事的。”奕劻又保证。
福晋才稍稍放心。“你别吓唬额娘,额娘胆子小,禁不起你开玩笑。”
“皇太后呢?”
“回宫里去了,带着文贞格格到慈宁宫住几天压压惊,小格格被你的样子吓坏了。”
奕劻闷笑着,“她怕嫁给病夫。”
“你又不是病人,明早日我进宫向小格格解释去。”
奕劻阻止她:“额娘,不用麻烦了,这不是更好,我就不用为娶她而伤透脑筋了。”
“这怎么行!万她四处散播谣言说你又染了重病,会有哪家好格格愿意嫁给你?”
奕劻满意地道!“就是要如此,皇太后才不会又想热衷的替我指婚。”
翌日晌午,薄兰格格进冀王府来探他的病。
“你又犯病了?”她忧心的问。
“谁告诉你的?”
“布扬儿昨日由宫里回来说的,整个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皇太后说要传御医来给你治病,下午和上回治好你的病的萨满道来。”
“定是文贞格格大肆渲染的。”奕劻哼笑。
“什么意思?”
奕劻将昨日在练功房的事大致说了遍。
“原来是这样”薄兰喃喃自语。“你既然没病,为什么要装生病呢?”
“皇太后要把文贞格格指给我,我只好出此下策。”
“你不喜欢文贞格格?我看她活泼开朗,又会唱小曲儿,配你挺登对的。”薄兰虽恋着奕劻,但她已嫁作他人妇,今生与他是无缘结为夫妻,只得抱着祝福之意。
“她的好处我无福消受。”他坦白的道。
薄兰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是不是为了沈姑娘?”
奕劻也不否认,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先散播他可能娶怜星的消息,然后再想法子嬴得佳人的爱,让她心甘情愿嫁他;就算不做他同类也无妨,他想开了,不能永世结同心,世相守也不枉此生。
“除了怜星,我谁也不要。”他说。
闻言,薄兰苦涩笑,“她知道吗?”
“我会让她知道。”
“如果有人反对呢?你也不顾切吗?”薄兰不认为会这么顺遂。
“我的心意已决,没有人可以阻拦我,如果祖宗家法无法成全,我只有选择离开这个体制。”他表情绝然的说。
薄兰不禁为此动容不已。
满清吸血酷情第十章林淮玉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常扃。
柳梢梅萼渐分明。
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
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
谁怜憔悴更凋零?
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
李清照临江仙
文贞格格不知从哪里探出奕劻贝勒那日是故意装病气她的事,状告到皇太后那里去。
“放心好了,哀家会替你出口气的。”皇太后承诺。
“太后要怎么替我出气?”文贞嘟嘴问道。
“杀了奕劻的心上人行不行?”皇太后宠溺的看着文贞。
文贞心中骇。“这样行吗?那奕劻哥哥要是知道这事也有我份,他不恨死我才有鬼。”
太后点了点她的鼻头,“放心好了,杀沈怜星的事不会连累到你。”
文贞开怀地笑了。“真的不会连累到我吗?”
“谁说杀人定要敲锣打鼓来着?傻丫头。”
“我怕奕劻哥哥知道了会更讨厌我!”文贞娇滴滴的说着,有人替她除掉情敌当然好,不用她出面扮坏人,到时不怕他不理她。
“你那日瞧了奕劻,心里到底喜不喜欢他?”皇太后明知故问。
文贞假意羞怯地道:“喜欢有什么用?奕劻哥哥像是不喜欢我似的。”
“那是因为现在还有个沈怜星挡在前面碍着你们,待我派人杀了她,障碍物没了,奕劻自然会接受其他女人,有点耐心。”
文贞点点头。“谢谢太后厚爱。”
皇太后也喜欢人捧着,听了文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更是推动她成就这桩姻缘的决心。
另方面,沈怜星回家小住五日后回冀王府,比预计的三日多待了两日。
她进府,春花就来通报:“贝勒爷在书房要见您。”
秋月和朱咏岚识趣的只陪她到书房入口处。
“小别胜新婚哦!”朱咏岚暧昧的说。
沈怜星呻了句:“又取笑我了。”
沈怜星踏进书房的门槛,他即抬头看着她。“回来了。”
下意识的,她不敢回视他的黑眸,眸子里好像有着她分辨不出来的东西。
“过来!”他轻喃的命令。
她细步走向他,他大手揽,将她硬生生地扯入怀里搂着,往她身上闻着。“好香!”
沈怜星被他的举动弄得粉颊上不争气的爬上了红晕。
“家里可好?”他低低的问。
“很好,谢谢你。”她垂着螓首,还是不敢看他的脸,只盯着他的胸膛看。
大手倏地揽腰抱坐在他膝盖上。
“还是这么怕羞?你的身子我不知看过几回了,在我面前不要这么怕羞。”醇厚的嗓音着她。
他火热的舌游移在她的香颈里,然后吮上她的红唇,探入她的嘴里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
磨人的吻来到她的胸前,吮住其间的红梅,狂吸着她的美丽她动情的抽着气,颈子往后仰,身子不由自主的挺得更前,嘤咛低喃。
“星儿,你知道我只要你”他出声。
情难自禁的她弓起身子,白皙的双臂勾着他的脖颈,准备倾心交付身子,还想要得更多
他饥渴的想吞下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他已将疯狂的源头猛烈的刺入她的身子。
她感受着他野兽般的冲刺,头次真正的享受男女间最热情的结合,她的心第次心甘情愿交给他,她的身子也是。
椅子的空间巧妙地包围着两人,虽然不若舒服,但别有番韵味。他让自己冲得更深,扣住她的两只腿,圈住他伟岸的腰身
“我知道这个姿势不是很舒服我原没打算在这里,可见到你,闻着你身上的香味,我就忍不住”他已深深埋入她体内。
她不觉得不舒服,因为她也很想他。“呃”
他笑了,看着她在中忘我的表情,他知道她也动了情,很可能他并不是厢情愿。
“舒服吗?”他哽声问。
“唔”她想发声却说不出话来。
“疼吗?”他怕又弄疼了她。
她略摇着头。“不疼”
他满意的抽刺得更快,没有反抗没有眼泪,是多么令人快乐的经验。
来临,他在她身子里射出
希望他的子嗣在她身子里孕育,他期待他的孩子在他俩培育下长大。
想到此,他不喜反忧。
像他这样的人能有后代吗?
朱咏岚小睡片刻后起身,伸了伸懒腰。
“怜星和贝勒爷正在情话绵绵,我还是别去打扰。”
无聊之下,她只得往花园走去。“我找常毓延抬杠去,五日没见到他,还挺闷的。”
常毓延正在浇肥,领了班工人忙碌着。
“喂!你在做什么?”她的手圈在唇边大吼。
常毓延看向她,“我正在浇水肥,很臭的,你别过来。”
“我又不是娇娇女,我来帮你吧!”说着,她人已经走到花田里。
“臭气冲天,你不怕?”
“我自己家里也种菜施肥有什么好怕的!”她理所当然的说。
“你别逞强!不小心还会弄脏你的衣裳。”
“才不会呢!不信我试给你看。”朱咏岚有模有样的拿起长勺,熟练的浇着花。
常毓延笑了笑。“你挺能干的,我以前误会你了,以为你是沈姑娘的朋友,只准备进府来打混鱼的,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那是你识人不清的结果。”
“要是早点化解误会就不会闹出那么多不愉快了,真是对不住!”
朱咏岚被他的歉意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快把府里这几天发生的事说给我听吧!”
常毓延把文贞格格和皇太后昨日来府里的事说了遍。
“啊?指婚?”朱咏岚大叫,放下木勺。
“格格与贝勒爷在练功房见了面。”
“有没有听说两人对彼此的印象好不好?”
常毓延哪里知道这么多,他也只是听花圃里的丫环闲扯时才听说的。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怜星不可。”她跑着要离开。
“晚上起来看星星如何?”常毓延鼓起勇气邀她。
“行啦!有空再说,我不知会忙到什么时候呢!”
“我去找你!”
朱咏岚没答腔,溜烟跑了。
她冲到书房,空无人。“不在这?”到哪里去了,怜星还不把握机会趁着贝勒爷正宠幸着她时要求成亲。
她抓着秋月问:“有没有看到怜星?”
“小姐和贝勒爷骑马出去了。”
“啊他们往哪儿骑去了?怜星还不知道贝勒爷要娶文贞格格的事,天啊!这太严重了,我想借匹马,可以向谁借?”
秋月看着朱咏岚急得像跳豆似的,噗哧笑。
“你这株墙头草,还笑得出来。”朱咏岚大骂。
“是你太大惊小怪了,事情又不像你以为的那么严重,贝勒爷才没有要娶文贞格格呢!”
“没有吗?”
“贝勒爷回绝了皇太后指的婚。”
朱咏岚还不相信。
“你确定?”
“是菊香姐姐说的,你那时还在午睡,我就没把你叫起来块听,是你嗜睡还骂我是墙头草,我看你和常大哥样,老是不分青红皂白,你们真可凑成对儿,反正你总爱说他误会你偷懒嘛!”
朱咏岚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嘛!”
奕劻与怜星共乘黑骥往后山树林深处去,跃下马来,两人靠在杨柳树下相视笑,心有灵犀,两心相印。
谁知天下事往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皇太后派了两个杀手路远远尾随在两人之后,奕劻因为颗心全系在沈怜星身上,所以少了平日的警觉敏锐。
这两个杀手是西域回人,厉害得紧,盘马弯弓非常了得,他们盘算着,准备左右弓射中怜星的脑门和胸膛,确定她只有条死路。
他们隐身在密柳之后,骑来的马儿就搁在里外,悄悄接近奕劻和沈怜星站着的柳树前方。
拉起弓弦就是箭
飞箭的速度在风里惊动了树枝上的黄莺,吱吱叫着。
千钧发之际,奕劻察觉飞来的箭矢,把推倒怀里的沈怜星,闪避不及的他手臂中箭,时鲜血直流,痛彻心扉。
“奕劻”沈怜星发狂似的喊着。
“没事,你别哭啊!没事!”他拔出箭,扶起她的身子,安抚心爱的可人儿,他知道她吓坏了。
“你的手”她哭红了眼。“我来帮你止血。”
“幸好只中了箭,而且是在无害的手臂上。”他扯下腰带,端用嘴含着,端用大手拉着,紧紧系在手臂上,用以止血。
其实手臂的箭伤对他而言就像普通人被蚊子叮到似的,不痛不痒,为了怕她起疑,他仔仔细细的包缠着伤口。
“是不是很痛?”她问。
“我是个练家子,这点皮肉伤死不了。”他知道射箭的人已离去。
“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她知道树林里的人要杀的是她,他推开她救了她命。
“我本来就该保护你,不要想太多。”他将她搂近往黑骥走。
“为什么会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她浑身颤抖了下。
“不定是冲着你来,也许他们只是三脚猫的功夫,瞄了半天失了准头,让你以为他们冲着你来,其实他们想杀的人是我。”他不希望她胡思乱想。
“是这样吗?”
“当然!我的敌人很多,这种事在战场上常常发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暗箭伤人不是君子所为。”她终是动了情才会在方才他中箭时有柔肠寸断之感。
“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他抱她上马。
“如果他们还不罢休呢?”她不敢想像。
“我会更小心。”他怀疑想置怜星于死地的人很可能是文贞格格那个疯狂的小孩。
“我不要你受伤,更不要你死。”她低低切切的喃语。
他心花怒放的盯住她。“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在你的心目中已经占有席小小的地位?”
她抿着嘴,不好老实的承认,直往他怀里躲。
他假意哎哟了声。
她惊,抚上他的手臂。“弄疼你了?真对不起。”
他趁她关注他手臂的伤口时,偷香窃玉地吻上她的朱唇,黑骥配合主子乖乖走向湖边喝着水,直到马上的两人吻够了想回府为止。
“你真阴毒,竟然派人暗杀怜星!”奕劻恶狠狠的抓住文贞的肩头。
文贞痛得哭喊出声:“不是我我没有”
“不是你是谁?我认识的女人里就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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