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微微有些不解地看着十一，十一却是歪着头，朝着莫小言离去的方向天真一笑，跟上她的步伐。
莫小言拧着书包，缓缓走出赌场。
“十一，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指环送给我？”
“呵呵！”十一眨眨可爱的大眼睛，“小言姐姐人很好，就送给你了啊！”
莫小言神情淡然，语气却有些冷意，“别装了。”
十一歪着小脑袋，脸上深深的疑惑，“小言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莫小言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盯着他，“十一，我生气的后果，你可以承担吗？”
十一收起那副天真可怜的样子，耸耸肩，“真没意思！”却也不惧怕她，只是奇怪地看她两眼，脸上似笑非笑，“说真的，我觉得很意外啊！我把它送给你，好像也差不多三年了吧？这次，还是你第一次用它，而且……似乎你也没受什么伤啊。真是玄乎！”
莫小言眼也不抬，“以前你只把它拿给我，有没说有什么特别的功能，我怎么用？”
十一笑道，“但是，据我所知，你从几个月前就了解它了吧！但是，却抵制住它的诱惑……呵呵，或许吧，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控制住它。”
“什么意思？”莫小言微微蹙眉。
十一脸上一抹伤痛一闪而过，他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你看到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吧！”
莫小言回头看着十一，从她认识他起，十一就一直是这副七八岁小孩的样子。三年了，一丝也没有变过！莫小言心中一惊，莫非三年之前他早已度过了无数这样的岁月……一直停留在七八岁的容貌？这样想着，莫小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看十一的眼神已变了一些。
十一自嘲地笑笑，数不清的哀凉，“你已经猜到了吧，呵……我现在已经二十七了！可是，我却只能是八岁的小孩，这就是拜它所赐！”他抬起手来狠狠地指向莫小言手指上墨绿色的指环，眼里数不清的怨毒。
莫小言后背一片湿凉，这指环居然如此恐怖，不但害人，而且害己。突然想到十一居然把这样一个害人之物赠送与她，她强压下心中阵阵后怕，神情冷漠，语气严厉地说道，“那你当初把它送给我，到底是安了什么心？又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谁指使我？”十一笑了，笑得天真可爱，“当然是我的师傅，巧六！”
“巧六？”莫小言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对，就是他。不过，他却是为了要帮你，你说可笑不可笑？”十一继续道，“我偏偏不随他愿，他要我帮你，告诉你指环的好处和坏处，让你自行选择。可是，我偏偏什么都不告诉你。如果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么指环的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误打误撞恰好解开了指环的秘密，那就算你自己倒霉咯！”
“没想到啊没想到，”十一眼中闪现一丝嫉妒，“你这个小丫头还蛮好运的！历来，这枚指环的主人，哪个不是被弄得生不如死的？除了你，真是个好运的人啊，呵。我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你使用它后，居然没有太大的后果。不过我猜想应该是和你一直带着它，三年却从没有利用它做过任何事，达到了一定的默契。这是，再循序渐进地利用它，便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了！”
莫小言静静地听他说完一番话，沉默一阵后，突然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又为什么要给我万毒之环？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
十一淡笑道，“第一，给你万毒之环是我师傅的意思。第二，他自然是想要帮你，我却是随心所欲，看得顺眼就帮你一把，不喜欢了就自己过自己的。虽然他嘱咐过我，一定要尽力帮你，可是……谁说我就一定得听他的？呵呵，他虽然是我的师傅，却也没有命令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的权利。第三，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突然觉得，告诉你也不是什么坏事。小丫头，还有什么问题不？”
莫小言看着他的眼睛，“巧六为什么叫你尽力帮我？”
十一摊手，表情无辜，“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师徒一向不干涉对方的私事。可能，他欠了谁的情吧！”
莫小言低头沉思，不再说话。
十一挑挑眉，后变换成以前天真无邪的表情，用小手扯扯她的衣袖，眨眨可爱的大眼睛，“小言姐姐，学校到了哦！”
莫小言抬起头来，看到学校门口大大的招牌，才知道已经到了学校。
她想想，转过头来，不理会他的故作天真，只是淡淡道，“你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我自然会知道的。”说完，头也不回，往学校走去。
十一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撇撇小嘴，“真是无趣的人。”他弯起小小的嘴巴，意味深长地自说自话道，“莫小言，你知道吗？疑心太重，有时，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第37章 恍若隔世
莫小言刚要进学校，便被一个门卫挡住，“同学，现在几点了，你不知道已经迟到了吗？”
她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年轻却陌生的面孔。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印象中并没有哪个门卫长这样子，应该是新来的吧。她正要回答，却听见旁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哎呀，是莫小言同学啊！病好了么？”
莫小言转头一看，却是认得的人，也是一中的保安。
他们这些老保安认得这个学校所有领导老师们重视的同学，包括整个一中的佼佼者，也包括一些令老师们头疼的问题学生，莫小言这样优异的成绩，自然也在其中。
她微笑着点点头。虽然没有过多的语言，但在这个老保安看来却显得十分乖巧，沉默内向。
老保安拍拍先前与问莫小言话的年轻保安的肩膀，笑道，“喏，这位同学就是莫小言，和许祁同学并列高中一年级的第一名！以后，看见莫小言同学，不用这样问她了，她不是坏孩子！”
老保安说完，回过头来，对莫小言笑道，“今天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怎么来这么迟啊！学习任务重，可要好好注意身体。考上了名牌大学，你们以后，可都是前程似锦啊！”
莫小言乖巧地点了点头，扬起嘴角，露出天真的笑容，“知道了，叔叔。我先去上学了！”
老保安笑眯眯地道，“去吧，孩子，好好学习啊！”
看着莫小言离去的小小背影，老保安像是叹气地说道，“要是我有个这么听话的女儿就享福咯！”
年轻保安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只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他皱皱眉头，心中毫无预兆地浮现出一幅画面。奢华喧嚣的酒吧，一个娇小的少女，留着短短的学生头，眼神清亮，神情淡然……两个人影逐渐重叠，合二为一。这，怎么可能？他不可置信地地看着越走越远的那个乖巧的身影，恨不得马上跑前去，再仔仔细细看她几眼，来证实心中那荒谬的猜想。
老保安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碰碰他的肩膀，开玩笑道，“怎么了，周非？昨晚酒喝多了吗？今天怎么这样恍惚。”
“啊？”听到老保安的话，周非这才回过神来。他甩甩脑里那些好笑的想法，傻傻笑道，“好像是喝多了点。”
周非不禁自嘲地笑笑。怎么可能嘛！这个一中高一年级最优秀最乖巧的学生，怎么可能是那个在酒吧里被众人围拥的冷淡女子了！呵，自己果然是喝多了啊，看来以后要少喝点酒了。
* *
来到教室门口，班主任钱老师正在里面唾沫横飞地讲课。莫小言轻轻敲门道，“对不起，钱老师，我来迟到了。”
钱老师一见她来了，严谨的脸上竟然意外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关切地问道，“莫小言，病好了吗？你哥哥告诉我们你前段日子已经病了几天了，却一直坚持来上课，昨天支撑不住才请假的。多休息两天，再来上课也是可以的呀，身体最重要！”
莫小言听完有些哭笑不得。顾生居然这样告诉老师，硬是给她塑造了一个好学爱学，坚持不懈的乖宝宝形象。她只得乖巧地点点头，“钱老师，谢谢您的关心，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钱老师满意地笑道，“好了，快进来上课吧！”
莫小言走进教室，朝看似认真听课的苏诺旁边安静地坐下。
苏诺往她这边靠了靠，小声道，“我怎么都不知道你病了，好些了么？”
莫小言看看苏诺。后者朝她扬起唇角，露出两颗洁白无害的小虎牙，一脸阳光灿烂，好像那件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淡淡笑道，“全好啦！”
苏诺撇撇嘴，没再说话。
下课后，前桌的陆黎转过头来，目光中带着担忧。她嘟起嘴巴，鼻尖上的几颗可爱的痘痘一闪一闪，“莫小言，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了嘛，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你了！现在好些了吗？”
莫小言摊摊手，笑道，“好了啦！我的病已经都好了，不要担心我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了吗！”
陆黎看了眼一旁的苏诺，突然把小脑袋凑了过来，悄悄说道，“莫小言，你是不是被苏诺气得病了？”
“哈？”莫小言轻轻张嘴，不解地看着她。
陆黎咬咬粉嫩的嘴唇，委屈地看着莫小言，“苏诺和那个该死的狐狸精杨雪瑞在一起了！哼，真是不要脸！莫小言，现在伤心还不是时候。你可以再把他给抢回来，我相信你！苏诺，他还是喜欢你的。”
杨雪瑞这个人，莫小言也认识，是以前十一中高中部的校花。据说痴迷她的人能从东华街排到西华街，可她偏偏就只是对苏诺情有独钟，一直毫不避讳地表示对苏诺的喜欢，坚持不懈地倒追苏诺，让好多男人痴心破碎……这在以前的十一中，一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可是，现在陆黎这些话却令莫小言感到有些失笑。她抬起头来，认真地告诉她，“陆黎，我说过，我和苏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是你一直以来都想太多了而已。他有一个让他觉得幸福的女朋友，我会感到非常开心，真的就只是这样。”
陆黎愣愣神，随后看了眼今天一场沉默的苏诺，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莫小言，一向调皮可爱的脸上却意外的自信，清脆的声音里充满着坚定，“不，你和苏诺一定会在一起的，这是我的直觉。知道吗，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莫小言看着眼前突然间变得无比自信的陆黎，心里一丝恍惚一闪而过。
苏诺听完，低埋的脑袋微微抬起，阳光下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脸上划过一丝苦笑，转眼却已消失不见，一如既往。
放学的铃声在同学们隐隐的期盼下终于响起。
苏诺一把抓住正欲离开的莫小言，“莫小言，等一等。”
莫小言面无表情地收回被他握过的右手，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
苏诺嘿嘿一笑，“多少年了，你这强迫症不但不减轻，还越来越严重了。”
莫小言拿出手帕，用力擦拭刚刚被他握过的地方，一遍又一遍。接着，她淡淡道，“这么多年了，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还有，我说过，这不是强迫症，只是我的习惯而已。”
苏诺摇摇头，轻轻笑道，“给你介绍我的女朋友认识认识，是个大美女哦！”
莫小言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笑容淡淡，看不出喜怒，“好。”
教室里，阳光俊朗的少年结果身旁娇小少女手中的书包，一路与她谈笑着离开了教室。画面美好甜蜜，却意外地让人感到一丝落寞。
*
d城一中的校门口，杨雪瑞呼出一口冷气，只觉得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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