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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东尧被她的小手一碰,更是莫名的血脉偾张,某个地方甚至亢奋刚硬起来,「你可以出去了,剩下我自己来就行。」
他声音有奇怪的喑哑,但她无心探究,因为她双脚发软,心跳如擂鼓,浑身发烫,最重要的是,呼吸有点急促困难。
「是,奴婢出去了。」
她急匆匆的走出浴房,背贴着门板,大口大口的吸气。
好吧,不能怪自己,五年前那一眼,她只与他阴戾的黑眸对上,压根没机会再将他的脸看得仔细,更没想到坏人的脸长得这般俊、连身体也那麽漂亮……
她双手抚着滚烫的双颊,哎呀,羞死了!她发春了不成?
「你怎麽出来了?里面太热了?你脸怎麽那麽红?」温钧单手端了一碗凉汤来,问了一串话。
她连忙解释是爷要她出来的。但她答得有多心虚,也只有她自己了。
「爷应该在更衣了,你拿这进去等着,爷习惯在浴後喝碗凉汤。」
「是。」
她只好硬着头皮端着汤又走进去,透过屏风,果真见到他起身,目视可及的池里是水波荡漾,然後是窸窣的着衣声。浴池灯火通明,隔着屏风出现他着衣的剪影,她看得脸红心跳,连忙背过身,不敢再看了。
头一低,她看着盘里的冰糖莲子汤,一看就冰冰凉凉,而她全身热到不行,口乾舌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沐芸?」
他突然近距离开口,灼热的鼻息吹上她的额际,她甚至闻到那沐浴後的清爽香味,她吓了一大跳,端着盘子的手抖震一下,差点没给摔下去。
好在他反应快,及时的替她抓稳盘子,不然,这碗凉汤准没了!
但是他温暖的大手碰贴着她的手,害她的心卜通、卜通的乱撞狂跳,喉头更是乾涩。没有多想,她一把抽回手,可动作太急又太猛,这回连他也来不及救了,「啷」一声,好好一碗凉汤就这麽泼溅了一地。
「天啊!早知道,我就把它给喝了……」她跪下身,看着那些凉汤里的料,懊恼低呼。
他惊愕的看着为了一碗汤哀悼的她,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她才意识到自己竟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好糗,天啊,哪儿有地洞可以钻?
傅沐芸在崇乐阁里当差算是闲差,薛东尧是个大忙人,常常出门就是一整天,巡茶山、巡铺子,晚上回来看帐、与主内的温管事谈事。大多时间她只要清洁打扫阁里就行,至於刷背的事,他另外派了一名小厮做了,她觉得有些可惜,呃,不是,是乐於放手。
至於三餐,有一名厨娘固定送进来,她也不必忙。
从表面看来,他这个主子的确是没得挑剔的,但是,她没有忘记她千里迢迢来江南的目的,她也不相信一个人会改变得如此彻底,人家不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他现下的温文模样肯定只是个假面具而已。
书房里,灯火亮着,薛东尧早已沐浴,本该就寝,却又移身到书房看帐,就连温钧也像铁人似的,不必睡,在旁陪着。
傅沐芸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着墨,浓浓的睡意已悄悄笼罩她,眼皮沉甸甸的往下掉,她用力撑开,一次又一次,头愈垂愈低,都快要站着睡着了。
温钧的目光移到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注意到主子的目光也往她身上放,似乎在思考什麽。
半晌後,薛东尧放下毛笔,轻声唤她,「沐芸?沐芸?」
她皱起柳眉,眨了眨快要黏合起来的眼楮,望着微笑看着她的薛东尧,没多想地回了一个娇憨的笑,「是,爷。」
瞧她睡意深浓的模样,他莞尔一笑,「薛家的茶铺去过吗?」
她先是停顿了一下,才好像听进他的话,连忙摇头。
「会驾马车?」
「会。」
「那明天就这样,去睡吧。」
她一脸困惑,不明白「就这样」是怎样?是一旁的温钧提点後,她才明白明天要出车,而且由她驾车。
她被他们赶去睡觉,她当然乐得遵从。
见她揉着眼皮离开书房後,温钧开口了,「她是个不错的姑娘,人美心也美,纯真善良,但容易招蜂引蝶。」这是他几日来的观察。
「所以,你将她安排在这里?」
「当然,要不,她很快就会被定下来了!」炯然精锐的眸子浮现笑意,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私心。
薛爷的父母并没有门第之见,但薛爷一脚残了是事实,就算王公贵族的千金小姐仍心仪面貌俊挺的爷,但她们的父母可不想让女儿嫁给一个外表有残疾的人。
薛东尧摇头一笑,他是个没有架子的主子,府里的一些耳语多少会传进他耳里,因为府中多了一名倾国倾城的俏丫鬟,让不少未婚的小厮及管事趋之若骛,偏偏她被安排到崇乐阁,即使有心追求,也难越雷池一步。
「那日,我让她伺候爷沐浴,却瞧她在门外脸儿红、满身汗的,爷呢?」
薛东尧白了这个陪在自己身旁奋斗多年的老管事一眼,「我爹娘逼不了我成亲,对你施压了?」
温钧坦言。「是,若不是他们太忙碌,应该会直接下江南逼婚。」
「我没有成家的打算。」
「是暂时吧,一旦揪出伤了爷的幕後藏镜人,爷心中的大石就可以放下,安心成家了。」
他深吸口气,摇摇头说︰「你也去睡吧。」
知道他不爱提那件事,温钧点到为止,退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用完早膳,薛东尧就示意傅沐芸上路了。
他温柔的眼神及温和的语气,在在都令她感到尴尬,或许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是有目的的接近他,他对她好,她反而不自在。
一会儿,她驾车来到苏州城里的大街上,两旁林立着许多摊贩商店,小贩们嚷嚷招客,好不热闹。
但她没能瞧太多,薛东尧指示她再朝码头驶去,这里更是热闹,各地商贾云集,百货商家林立……
她眼尖的看到一间布置雅致的临湖茶楼,专卖茶品、点心,楼上楼下都高朋满座,看来有不少文人雅士聚会,吟诗作对、谈笑风生。
「那是薛家经营的茶楼。」
瞧她眼楮东转西看很忙碌,马车驶得也慢,薛东尧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开口解释。
她看着那家临湖茶楼,「生意看起来很好。」
「承蒙老天爷眷顾。」
啧,这种感恩的言词不该从他嘴里出来啊,他应该说些什麽是他有才情、有能力这等骄傲狂妄的话才对。
她闷闷的不说话,视线拉回时却瞧见路上有不少姑娘直往车里瞧。
也是,如果他没有跛脚,他绝对是个万人迷,只是,想着他被其他女人簇拥谈笑的景象,她的胸口不知为何闷闷的……
「往那边走。」
他醇厚的嗓音打断她紊乱的思绪,她照着他的指示将马车驶到下一条街,来到薛家的茶品铺,这里专门贩卖薛家茶,批发、零售皆可,也是江南最大一间茶庄,交易的物件不只官吏、百姓,他们也跟洋人做生意。
所以,其他奴仆们所言不假,薛家茶场的势力早已遍及大江南北,在南方更是一门独霸,哼,他一定是像过去一样,用不择手段的方法扩展势力的!
不知为何,傅沐芸心情突然低落起来,她拉起缰绳、停下马车,铺子前马上有年轻夥计跑过来接手。
而薛东尧已自行下车,走到她身边要扶她下车,她讶异的看着他。
「下来吧,进去看看。」
她迟疑的点点头,下车後将缰绳交给夥计,「麻烦你了。」
此时一名中年管事迎上前,薛东尧与他两人边谈茶叶出货的事边往里面走。
傅沐芸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麽,只好随便走走看看。
在宽敞的店铺中,夥计们正热络的招呼客人,她才一走入铺子,浓醇的茶香便扑鼻而来,她撇撇嘴角,真是不公平,不管在北京还是江南,薛家茶的生意都如此兴隆,她忍不住在心里嘟喽。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由远而近传来,就见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像是後头有鬼在追似的穿街驶来,而且,不只一辆,後头还跟了两辆马车,一连三车目中无人的狂奔,街上行人纷纷走避,一直到薛家铺子大门前,车夫才急扯缰绳,停下马车。
她正困惑不解时,却听到身旁的客人、夥计低声的交头接耳。
「又来了,翊弘贝勒的眼线真不少!」
「就是,薛爷才来多久,他的马车也冲来了,看来他真的跟薛爷杠上了!」
「当然,你忘了三年前,翊弘贝勒捧着上万两银子想要在薛家茶业上参一脚,却被意气风发的薛爷狠狠拒绝,这笔帐到现在还像根硬刺的紮在贝勒爷心上,迟早会出大事的。」
「不是三年前就出了?薛爷还赔上一条腿儿……」
「哎呀,那次意外谁敢说是翊弘贝勒干的?你敢?」
众人压低嗓音评论着,傅沐芸离他们很近,将这些话全听了明白,原来薛东尧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哼,谁叫他这麽目中无人,踢到铁板了吧。
此时薛东尧从里面排开众人走了出来,显然有人去通报他了。
第一辆车的马车夫下了车,拿了个矮凳放在金碧辉煌的马车旁,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就见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步下马车,长得是人模人样,一副跩样,穿得金光闪闪,身後跟了六名从後面马车跳下来的彪形大汉,个个也一副趾高气昂的睨着众人。
见这阵仗,茶铺里的管事与夥计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他是翊弘贝勒?」傅沐芸站在众人中间,透过好几个高低人头,才看得清眼前的状况。
「嗯。」在她旁边的夥计压低嗓音的回答她。
翊弘贝勒是镶黄旗人,父亲贵为王爷,舅舅是管辖江苏、安徽、江西的两江总督,这样的身世背景,让权势不小的他目中无人、专横跋扈,自从三年前跟薛东尧结下梁子後,每个月总有几天刻意来茶铺子找麻烦。
翊弘贝勒的确是来找碴的,明明四肢健全,走路姿态也正常,但在离薛东尧五步远时,突然嘲弄一笑,拍拍手,就见到几名家丁同他模仿起薛东尧走路一拐一拐的样子,还刻意夸大扮丑,指着彼此哈哈大笑。
好过份!傅沐芸不悦的抿紧了红唇。虽然她跟薛东尧也结下梁子,但见到他的残疾被人恶意嘲弄,还是很看不过去。
薛东尧面无表情,看着翊弘贝勒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还刻意的挺直身子,似在嘲笑他无法挺拔站立,出口的话更是恶毒。
「就算脸长得再帅、经商头脑再好,不也是个跛脚的残废而已!」
众人低呼,个个面露不平,但可没人敢说话。
倒是被公开羞辱的薛东尧神情平静。
怎麽可以这样嘲笑人?他为什麽不反击?为什麽不用杀死人的眼光射回去?旁观的傅沐芸气得脸红脖子粗,比薛东尧还激动。
第三章
「我跛脚是事实。」他的口气沉稳,深邃眼眸里也不见任何波动。
原本低声交谈的众人因他的神态反而静了下来。
「看吧?他自己也承认。」翊弘贝勒得寸进尺,继续嘲弄,手下们也很配合的哈哈大笑。
这什麽话?他真的变了?这种侮辱他也可以忍受?就算他跛了一条腿,但也不代表可以让人这麽欺负啊!
天生的侠义心肠令傅沐芸眼露愠色,脱口为他护卫讨公道,「对啊,就像有些人长得人模人样,说出来的话却跟茅坑里的东西一样臭也是事实!」
因为四周静悄悄的,她这一席抑扬顿挫的讽刺话语,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是谁想死——」翊弘贝勒脸色悚地一变,发怒的眸光转向声音来处,顿时停住。
一名年轻女子站在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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