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赶到时,眼前的情形,却愈发的让他触目心惊。
她肥胖的身体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下的地板上是血,身上也是血,染红了她浅色的孕妇裙,也染红了她的双手。
顷刻间,他有一种错觉,她就要走了,要离他而去,因为她的脸色已经失去了颜色,神情凄然。
他本能的蹲下身去将昏迷中的她抱起来纳入自己的怀里,一年前皇宫大酒店那一幕又在他脑海里放映。
抱起她的那一瞬间,他发现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从自己的怀里吸取一丝丝温暖和安慰。
然后他看见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接着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冈本太郎。”
他的眉心皱紧,不过顾不得去考虑太多,然后抱着她迅速的上了出租车。
坐在车里,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女人,他又想起了那个陌生的名字。
她现在是程浩的未婚妻,为什么她嘴里喊的不是程浩,而且,她也曾爱着东方御,为什么她也没有喊东方御?
冈本太郎?这是个陌生的名字,而且一听就是个日本人的名字,难道跟她也有某种关系?
怀中的这个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他一个月前在皇宫大酒店请她和程浩吃饭那个晚上,就想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流下来的。
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都还没有孩子呢,她凭什么就要生孩子了?
而且,还是帮别的男人生孩子?
手上已经沾满了她的鲜红,和她苍白的脸成了正比,非常的刺目。
可,他还是下不了手。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现在居然这么的优柔寡断起来了。
她腹中的孩子是程浩的,这是她移情别恋的铁证,也是她背叛他的事实。
现在的他应该眼睁睁的看着她失去这一个孩子,让她过着痛苦的日子,他不好过,她也不能好过才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居然是迫不及待的在抢救她,他一定是昏了头了。
“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不大,却恰好把他从迷茫中拉过来。
司机看着南宫少抱着孕妇下了车然后急急忙忙的奔向抢救室,他在后面轻叹了一声。
刚才在车上他其实想跟这个男人讲话然后安慰他几句的,可是这个男人的脸一直冷清黑沉,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吓得不敢出声了。
产房外,南宫少眉头拧成一股绳,安静的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
他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不过,他却懒得没有心思去洗手间里把它洗掉。
心情烦躁,手,很自然的伸向西装裤袋,准备掏出一支烟来陪他度过这漫长的等待时光。
可,刚把烟掏出来,抬头的瞬间,眼眸触及到‘禁止吸烟’的标志时,又迅速的把烟给塞回了裤袋里。
他藏青色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下来,血迹在深色的衣服上浸染后其实并不显眼,只是那浓浓的血腥味却怎么都划不开去。
而白色的衬衫却被血渍浸染成一幅水墨画,宛如一朵盛放的彼岸花,红得有些刺眼。
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因为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慢。
这个过程,对于产房里的王如来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煎熬,而对于产房外的南宫少,同样也是一种煎熬。
因为王如在被推进产房前,医生让他在手术单上前了字,同时告诉他是早产,会有危险的。
他当然知道是早产,一个月前,他请她和程浩吃饭时,她才说过预产期在九月,现在才是六月份,等于她怀孕才七个多月。
七个多月生孩子,这孩子生下来能活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竟然会关心到她的孩子生下来能不能活的问题,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另外一个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显示的是“云若雪”三个字。
其实他的电话簿里存的号码都是自己记不住的号码,一般大脑能记住的号码他从来不存电话簿,除非的新买的号码。
他猛然想起云若雪应该是倒机场了,因为她说过来接他的,而且还要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眼下的情况他是万万走不开的,何况,他也不想就这样走掉。
按理说,王如怀的是程浩的孩子,他应该非常礼貌的给程浩打一个电话让他来这里守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排斥这样的做法,而且排斥程浩来守在这里的可能。
他看着手中还在不停震动的手机,还有屏幕上那不停闪着的名字,然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少,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一号门口了,怎么也找不到你?”云若雪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下飞机走出来没有看到你,以为你不来了,就先自己打车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并迅速的关了机。
对于云若雪,他几乎不需要去给她解释什么,反正无所谓,她如果要生气什么,他不在乎,反正生气过后,她还是会主动来讨好他的。
这时,产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把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惊得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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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谁的孩子
这时,产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把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惊得站了起来。
接着产房门开了,南宫少的心却在猛然间狂跳了起来,本能的,他迎着护士走了过去。
护士将皱巴巴的肉团子抱给他看,他拧紧眉头打量着护士怀里的肉团子,真丑,王如这个女人生的孩子真丑。*
“你要不要抱一抱他?”护士看他一直盯着婴儿看,于是问了他。
他几乎是本能的点头,似否都没有经过考虑一样。
小心翼翼的从护士手上接过这一团肉,他的眉头一直拧得很紧。
这个婴儿太小太软了,他用手轻轻的托住,觉得自己如果稍微用力,这个肉团子肯定就会碎了的。
护士见他那严肃表情,笨拙的样子,忍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
“先生是第一次当爸爸吧?”护士一边笑一边随意的问道。
南宫少托着小肉团的手本能的一滞,看了眼护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啃声,权当没有听见护士的问话。
护士当他是默认了,然后才说:“他是个男孩子,”
产房的护士虽然每天都要接触不同的准爸爸,不过,像南宫少这样的俊美却又像冰山一样的男人倒是少见。
护士见他一直沉默,把孩子从他手上接过来又说:“第一次当爸爸,所有的男士都会跟先生你一样的不知所措,以后慢慢的抱的次数多了就好了。”*
南宫少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刚才,他抱的是程浩的儿子,而他的手上如今还留有余温。
而他,好似对那股孩子的温暖有些恋恋不舍。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仅仅因为那也是王如的孩子?
“孩子是34周生下来的,现在要放保温箱,你赶紧跟着我一起去新生儿科办入院手续。”护士接着又对站在那里的他说。
南宫少心里本能的一惊,几乎是冲口而出:“你说多少周啊?”
“三十四周啊?”护士抱着孩子一边走一边疑惑的看了他一样,“你是孩子的父亲,难道连自己的老婆怀孕多少周都不知道吗?”
“34周?”他跟着护士走,几乎是机械的重复了一下,然后有木讷的问了句:“34周是八个多月吧?”
护士这下是真的被他给气的翻白眼了,不过还是耐心的回答:“十月怀胎,每4周算一个月,34周,八个半月。”
八个半月,八个半月,南宫少的心在猛然间揪紧,手已经慢慢的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
那个女人不说怀孕才七个多月吗?现在怎么就成了八个半月了?
如果是34周的话,那么,这个孩子,除了是他的,就不可能是别人的。
就算王如从他这里出去后就跟程浩在一起了,那孩子顶天了也就只有32周,而不可能是34周的。
而经过阿彪的调查,王如从他这里出去后等了近半个月才去学校当的音乐老师,而她和程浩是在学校里认识的。
该死的女人,骗得他好惨,居然敢把他的孩子说成是别人的孩子了。
“到了。”护士见身边原本冰山般的美男子现在阴沉着脸,看上去越发黑沉可怕,她本能的觉得奇怪了。
一般当父亲都是很高兴的,这位先生先是没有表现出高兴的神情来,现在居然是一脸的阴沉,难道仅仅因为孩子要住保温箱吗?
“孩子住保温箱也不是很可怕的,34周早产孩子不会有危险的,”护士会错了意,本能的安慰他,“我们医院还有26周早产的呢,照样能养活的。”
南宫少好似没有听到护士的话一般,只是他的脸越发的黑沉着。
“你赶紧填写入院资料,我送孩子进重症监护室去了。”护士见他楞站在那里,用嘴示意他办入院手续的窗口。
“我再看看孩子。”南宫少本能的叫住往重症监护室去的护士。
护士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转回身来,然后把孩子抱到了他的面前,这次没有再给他抱了。
南宫少看着护士怀里的小肉团,脸红红的,皱巴巴的,眼睛闭着,不过,看上去很好看,一点都不丑。
护士给他看了几秒,然后迅速的转身走进了重症监护室,只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冰山男人脸上的那一抹柔情。
不丑,孩子一点都不丑。
他南宫少和席慕如的孩子,要是丑了就怪了。
迅速的来办入院手续,孩子的名字这一栏就让他顿笔了,因为他没有想过王如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孩子取名字。
“没有给孩子取好名字没有关系,可以用大人的名字代替,爸爸的或者妈妈的,比如妈妈叫李晓,那就写成李晓b,这样就可以了。”里面负责办理入院手续的护士看见他停顿在婴儿名字这一栏,即刻给他说明白。
于是,南宫少迅速的在孩子的名字那一栏写下了南宫少b,他几乎就没有考虑过用王如的名字。
其实新生儿科都是用妈妈的名字的,可是,他本能的排斥王如那个名字,因为那个是假名字。
办好入院手续,他再次回到产房外边,护士已经推着王如出来了,她挂着盐水针,眼睛紧闭着,头发被汗水全部打湿,凌乱的贴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
南宫少本能的跟着护士一起推着活动床到了病房,然后帮忙一起换了床,王如还在沉睡,她的脸颊倒是看不出她的痛来。
“护士,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南宫少有些焦急的问。
“产妇的麻醉药还没有过去,麻醉药过去了就会醒过来的,最快也得是傍晚了。”护士一边推着空床出去一边很自然的回答,接着就走远了。
南宫少坐在病床前,这是他要的一间高级病房,是送她来时办住院手续时他主动要的,因为他觉得那种人多的病房会吵,而他要陪在这里,所以他自己嫌吵。
有住院部的医生的过来看了王如两次,然后提醒他要记得倒导尿管里的尿,同时告诉他孕妇是剖腹产的,最好请个特护来照顾。
他点头,不过却没有找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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