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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作品:贪得无厌|作者:辞桑|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3 19:24:18|下载:贪得无厌TXT下载
  于是他做菜你煲汤,顿顿汤水,不重样地吃了近一个月,乔轻没胖多少,你倒先圆润了。

  乔轻说:“挺好的,抱着不硌手。”

  你虽然知道无论怎样他都夸得出来,还是忍不住翻了个赞许的白眼。

  被乔轻笑吟吟地签收了。

  你一口把牛奶灌完。暖呼呼的牛奶熨着胃,成功煨出柔软的睡意。你懒洋洋地抱住他的腰:“不行……你这是把我当猪养。”

  乔轻毫无诚意地说:“啊,被发现了。”然后一挣:“先放开,洗个杯子。”

  你没松手,光着脚跟他往前走,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活成一个人形挂件。你看着他洗完杯子,若有所思:“我跟你晨跑好不好?”

  乔轻手一顿,不确定地转过身:“我没问题……只是你没必要为了减肥——你没怎么胖,是之前几个月瘦了。”

  “没有,”你剥开一颗糖——你总能在家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里找到它,“就是想粘着你。”

  语毕,你倏地皱起脸,嫌弃地把糖顶到腮边:“什么万恶的草莓味啊,还是酸的。”

  乔轻好整以暇:“再等等呗,它的芯你应该会喜欢。”

  你皱着眉等待。一丝青草味轻轻溢了出来,你没办法形容,有点轻微的涩,含久了就变成欲言又止的甜,像个羞羞答答的小姑娘——扎两麻花辫的那种。

  “好吃,”你道,“什么味?”

  “不知道,设计了好几种。”

  “来尝啊。”你理所当然道。

  乔轻笑起来,扣住你的肩,俯下身。

  这个吻一开始也有点涩。你忽然意识到你很久没有和他接吻了,你仿佛是下意识规避了这些甜甜腻腻的亲吻——就像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在互蹭着头,心怀芥蒂是做不来的。而乔轻竟然没有勉强,连提出来都没有。你竟然没有发现。

  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躲闪,他已经不知道纵容了多久。

  你揪着他的衣摆,引着他深入。睡意已经一分不剩,熟悉的电流划过体表,你蜷起手指,只觉得指尖发麻。

  糖早就化光了。但没人管那个。

  你不确定你是否应该和他聊聊过去几个月。你太过心不在焉,比如你就不知道自己瘦了。乔轻肯定一直在担心。你迷迷糊糊地试图计划,但每根神经都在叫你专注当下。

  乔轻咬了一口你的唇。轻轻地,然后濡湿的唇互相磨蹭,又像在舔舐伤口。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来的技巧,不过,好吧,专注当下。

  过了天知道多久,你们微微分开。他的拇指摩挲着你脖颈,你们紊乱的气息纠缠在一起,炽热得可疑。

  你不怀好意地问:“什么味?”

  乔轻指尖微微用力:“绿茶,我自己调了一下。”他凑近,宛如耳语般:“太甜了,差点没认出来。”

  “草莓配绿茶,”你震惊得没顾上理他的调情,“魔鬼的创意。”

  一时情热褪去,你又踌躇起了要不要找乔轻把话说开。过去几个月里他有几次想提,但你不配合。现在你情绪走回来了,亲昵依旧,一切都好,乔轻和你一起对过去绝口不提,又不像一个旧事重提的好时机。炒冷饭倒还是其次,你只怕矛盾戳破之后,竭力维持的风平浪静不再。

  毕竟风平浪静的地基,是闭目塞听。

  孰料还不等你下决定,纸糊的和平就自行分崩离析了。

  一日,乔轻在厨房里切菜,随口叫你给他拿点食材。你打开冰箱,只是扫了一眼,就怔住了。

  冰箱里立着两瓶果蔬,下面林林总总地放了些苦瓜、百合等,两土豆和几根茄子靠着一起,不算丰富,放得很整齐。

  你原地站了一会,直直地盯着冰箱,不确定自己想要干嘛,于是把急冻的那扇门也开了。

  果然,里头放着几袋速冻水饺,你低头翻了翻,发现又有玉米的,又有虾仁的。

  你蓦地干呕起来。冰箱的型号不同,但里面摆的东西——还有次序、位置——和你以前那栋房子里的冰箱一模一样。

  又是该死的一模一样。

  冷气铺面而来,你泛红的眼像被它冻住了,流不出泪来。你过去就没能在命运手里讨得什么好,凭什么指望现在就可以?

  如果梦魇打定主意要重临,那么逃避阻止不了它、抗争阻止不了它,爱当然也不行。你现在知道了。

  你想你这次知道得更多一点。你以前总以为重合多不过是乔轻的错,你原谅他,不闻不问就可以了。但你现在发现没人无辜。

  因为那两瓶果蔬是你放进去的。

  你作呕得更厉害了,几乎要弯下腰来。乔轻听见动静,匆忙从厨房里出来,你一把推开他,顶着他惊异的眼光,冲进了洗手间。

  然后就像你千万次预想过的那样——你吐了。

  第28章人造宿命

  如果说前两次撞车还有可能是刻意,那么这一次绝对不是人为的刻意导致的。

  也不是巧合。你盯着湿淋淋的镜子看,不断有水沿着你的额角往下流。

  然后你轻轻一眨眼,把眼捷上的水珠抖落,笑了。你找到了那个词。

  宿命。

  认识乔轻第一天就想到的词重回脑海,滑稽得像个玩笑。

  乔轻又敲了敲门。你没理。

  你方才吐完后,第一件事就把门锁了。你暂时不想看到他,也没法面对他。可能是迁怒,也可能只是软弱。

  “周怀?”他问,“你怎么了?”

  “你刚刚是吐了吗?”他不太确定地说。

  “之前还好好的……”

  你没出声,水龙头哗啦地放着水。

  “开门好吗?”他声音低了下来,“让我看看你。”

  你再次作呕起来。反胃感像螺旋梯一样层层翻涌上升,像个张嘴欲噬人的魔鬼。

  你想,不。

  门外人沉默了一会,最终只轻声道:“为什么?”

  尾音轻得听不见。

  是啊。你问自己,为什么呢?发胀的脑子给不出答案,你摇摇头,又用冷水洗了遍脸。

  就当我对不起你吧,你满不在乎地想。

  门外再没有声音了。

  你抓着洗漱台的边沿,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好几次你以为你会再吐一遍,但你没有。

  你已经空了。

  被操纵感令你如芒在背,然而可笑的是,当你疲惫地靠着墙坐下,首先想到的,竟然是粉饰太平。

  你想你真的舍不得乔轻。那么快乐的日子,从前没有过,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你放纵自己幻想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走出去,抱住乔轻,要抱很久很久,就算他想走,也不放。

  但是不行。你受不住这个。你没有彻底放开过去的勇气,也说服不了自己对真相放手——“为什么是我”和“为什么会这样”几乎已经成了你的执念,是命运执鞭用无数个相同的日夜烙印在你灵魂深处的疤痕。你给过自己两次机会,一厢情愿地以为粉饰太平就能安然度日,太愚蠢了,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虽然你确定即使有,命运也会设计出第四个巧合给你看。

  你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