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行驶在公路上之后,陈可逸就认真地问了一句。
“大事不妙,谢家的人,打上门来了。”陈可军紧张兮兮地说道。
什么,谢家的人上门了?陈可逸心里一惊:这下子麻烦了。
随便用屁股想想都明白,谢家不可能是因为输了一场斗虫而上门找说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谢思凯回去之后,询问了关于“表弟”的事,让谢家的人得知,三十多年前离家出走的女儿。又回到京城了,而且还以儿媳妇的身份,住在老陈家。
这让谢家的人如何想?不上门讨一个说法,怎么忍得下那口气?
“哎,早知道不应该刺激谢思凯。”陈可军叹道:“得意的时候。忘形了。”
“算了,迟早都会发生的事。”陈可逸倒是洒脱地说了一句:“该来的逃不掉。”
哎,你倒是想得开,你是不知道谢家那些人的脾性,tmd比我家老子还暴躁。
陈可军在心里腹诽了两句,不经意间就把自家老子给划到暴力分子的行列里了;而自己呢。则是属于冷静理智,知书达理的一类人……
说起这个,其实他是有点冤枉他老爹了。陈振云那么拼,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他这个儿子多争取点权力,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明里暗里帮陈可军争取家里的资源;包括这次接老三一家回来。他心里都是有小算盘的,一方面笼络下老三一家,为自己所用,一方面也要稍微敲打敲打,不让老三真正的掌握到什么权力……这所有的一切打算,都是为了这个儿子能多点支持。
但结果呢,陈可军自己不争气。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干正事,再多资源给他都是白费。
烂泥扶不上墙,汝之奈何?
“二哥,我问你,你怎么就不去想好好当官呢?”陈可逸认真地问了一句。
“当官?你干脆弄死我算了。”陈可军不屑一顾,道:“那个酱缸,死水一潭,已经跟个化粪池差不多了,哥这种清白之身下去。被弄脏了多可惜。”
我靠,就你还“清白之身”,陈可逸险些没笑得岔过气去。
“你笑什么,觉得哥不清白了?老弟你错大发了,你仔细想想。我虽然游手好闲,但我真正地害过谁没,有没有人因为我而无家可归,妻离子散?有没有人为我顶缸,充当临时工,拿着卖白菜的钱,顶了卖白粉的罪?”陈可军认真地说道:“我只是吃喝玩乐,自己玩自己的,从来没有想过害谁,哪像官老爷,为了头上的红顶子,无所不用其极,弄得民不聊生。
尼玛我这都不算清白,还有谁可以算清白了?”
陈可逸轻轻点了点头:这个不靠谱的二哥,只不过是游手好闲而已,偶尔搞点恶作剧,从不整人害人。他甚至比一些不入流的富二代都要规矩的多,至少“轮流发生x行为”,还拼命想要翻案,争取一个嫖客身份那档子事,陈二哥是绝计做不出来的。
甚至可以说一句,要是二世祖们都是陈二哥这幅德性,自己玩自己的,那天下都要太平得多。
“还有啊,你别以为当官就有多爽快,人前是威风,人后的苦,只有自己知道。”陈可军继续说道:“父辈们咱们都不扯了,就说说大伯的儿子,咱们的大哥,现在也是一方大员了,年轻一辈的翘楚,无数人心中的楷模吧,你以为他的日子就好过了?
别以为咱们家门第高,地位超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没风险;现在老爷子在能撑着,要是以后老爷子走了,突然间来个风云变幻,谁都说不清。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瓜瓜的farther”那破事,还公开庭审,你也听说了吧。要说门第,那可比咱老陈家还牛逼,瓜瓜的farther当初还是宰相候选之一呢,那个风光啊,一呼百应,被人民群众所拥护和爱戴,称为青天。
现在不是说倒就倒了?夫妻反目成仇狗咬狗,还弄出个下属暗恋夫人不能自拔,表白信被发现后叛逃的桥段……尼玛这是在小说里都没法出现的桥段,哪个作者敢这么写,立马被骂成脑残,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可见官场上是何等地天马行空,远比现实更yy。
所以,我告诉你,咱们家老大肩上的压力大得你无法想象,官场上的斗争太激烈了,就是个不见血的战场,虽然不见人头落地,但每天都犹如在走钢丝。
而且所有的苦,只能自己一个人担着,没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随时都可能被出卖。
老大经常整晚整晚睡不着觉,他是嫡长子,以后要担负起这个家,他怕自己爬不上去,辜负了家族的希望,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嘿嘿,家里人都说老大争气,老二傻逼,其实谁过的好?哥就抱着家族的大腿,吃喝玩乐,享受人生,何必非得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折磨自己?”
陈可军这番话,倒是让陈可逸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二哥其实一点都不傻,猴精着呢,只是聪明没有放在正事上。但什么才叫做正事呢?
吃喝玩乐,游戏人生,何尝不是正事?在这一点上,这家伙跟陈可逸算得上是臭味相投,都属于不思进取类型。
“算了,不说这事了,说下去迟早查水表的节奏。”陈可军说道:“不过啊,老弟你要是想当官,我倒是愿意帮点忙。”
“我靠,没事骂人干什么,我招你惹你了?”陈可逸随口骂道:“别血口喷人,谁tmd想当官,谁就是王八蛋!”
正在开车的少校司机,一向不动如山,如蛇一般冷静,此刻却差点没抓住方向盘:两位太子爷,看得太通透了。我就不行,我还想着升军衔,算不算王八蛋?
不过两位太子爷的插科打诨,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直到上了玉泉山,回到了老陈家的大院子里,凝重的气氛才又让人窒息。
院子里多了一辆车,显然是谢家的人来了。在主楼的客厅里,隐隐传过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难以想象,在这样顶级的家族,大家都是体面上,居然能争吵起来?可以想象,事态是多么地严重。
“老弟,要不你先去客厅,我去那边的小楼里,找点东西吃,饿坏了。”陈可军这会有点紧张了,都是他泄露了消息,惹出来的事。一会进去后,不好面对,搞不好要被爷爷骂成猪头。
“行,你先撤,这事跟你没关系。”陈可逸淡定地说了一句,然后从容地下车,向着小楼走了进去。
这份从容和淡定,让陈可军都有些呆了:这个老弟不显山不漏水的,关键时刻心理素质却极为过硬。这短短两天时间,已经多次展示了这一特性。
靠谱啊!
进了客厅,陈可逸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人,大刀金马的,很有气势,而在他身边的,则是陈可逸的“熟人”,谢思凯;
而陈家这边,则是陈振天出面,老爷子没见客,陈可逸的父母也没有出现。
双方的会谈,显然极为不友好,空气中都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
一见陈可逸出现,谢思凯突然指了指这边:“就是他。”
陌生人的目光,一下子盯在了陈可逸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转过头,对陈振天沉声说道:“不是矢口否认,说没有这回事么,现在看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一听这话,陈可逸大概就明白了:陈家压根就不愿意我们一家三口,再与谢家的人见面,就否认了这件事,但自己的出现,却一下子露了馅。
至于陈家为什么要否认,也可以理解:一方面是两家的对立情绪,不愿意自家的人,与敌人还有什么瓜葛;另一方面,也是怕咱们一家三口,受到伤害……
按照陈可军的说法,谢家的人霸道得很,这件事情肯定难以善了。
但再难了,那也得面对,纸里包不住火。
“有什么事,冲我来。”陈可逸淡淡说了一句。
第二百零七章 要什么资格?
陈可逸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愣:这语气好大。
“这里有你大声嚷嚷的份?”陈振天冲着陈可逸喝了一句:“没你说话的资格,自己回屋呆着去。”
语气很是严厉,但陈可逸也明白,这是大伯故意为之。在某种意义上,是在保护自己,不让自己置身风口浪尖上。
但这本就是自家的事,自己岂能退缩,让别人来擦屁股?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都交给我吧。”陈可逸自信地对大伯说道,这样的口气,不但使得陈振天有些措手不及,就连谢家的两个人,也是一愣:这小子脾气有点冲啊,居然敢这么对着陈家的老大说话。
“别胡闹。”陈振天瞪了陈可逸一眼:“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回屋呆着去。”
“这就是我家里那个不争气的小妹的儿子吧?”这时,那个陌生人说话了:“果然跟小妹的脾气一样,倔的很。”
陈可逸看了这人一眼,明知故问道:“请问你是谁?”
“谢家的老大,谢兴国。”陈振天介绍了一句:“是你名义上的大舅,不过实际上,大家都是陌生人,不打招呼也罢。”
“我们谢家的家事,跟你们姓陈的有什么关系?”谢兴国也不客气,语气还有些霸道:“当然要不是你们陈家的老三卑鄙无耻,勾引了我家小妹,何至于闹成如今这番模样?”
“谁勾引谁啊,你们姓谢的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陈振天针锋相对道:“要不是因为你们谢家的闺女,我们家的老三本是前程似锦,怎么会落到现在的田地,真是被你们谢家的人给坑苦了。”
“你还好意思说,原本我们已经为小妹安排了对象,你知道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要是小妹按照我们的安排嫁出去,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过那么久的苦日子!不但她过得好,我们整个谢家也会为之受益,结果呢,被你们陈老三所害,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两个人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纷纷指责对方破坏了自己家的和睦,以及远大的前景。
说道后来,简直快要争吵起来了。
二楼的几间卧室里,都有了些响动,想必老陈家的人都在听着。但碍着面子,又不好出来。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个胆子,来趟这趟浑水。
都是老三惹的麻烦,我管那么多干啥?
“够了,闭嘴!”就在两人针锋相对之时,陈可逸突然开口,喝了一句。
这一声断喝,让陈振天和谢兴国都愣住了:任谁都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叫两位长辈闭嘴。而这两位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平常人一见,话都说不清楚的,他居然敢吼这么一嗓子?
“我靠。这家伙简直要逆天。”
陈可军说是要去另外一栋楼里躲躲风头,但想着陈可逸那么从容淡定地就进来了,自己临阵退缩似乎显得很没面子,于是就跟了过来;但又不敢大张旗鼓进门来理论。只能趴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听到陈可逸居然敢对着两个大佬级的人物,吼这么一声,顿时把咱们的陈二少给吓尿了:这尼玛得多大的胆子。才能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再联系起这两天的事,不知不觉的,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堂兄弟,倒是有些佩服了。
“我的父母,你们各自的兄弟和小妹,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的道具,什么破坏家庭,阻碍前景?他们有自己的选择,跟别人都没有关系。”陈可逸的表情显得很平静,但语气却不太客气:“直到现在,你们都还在为当年的事扯皮,觉得自家是受害者,非要争个谁对谁错。依我看,你们都错了。你们不是真心为了兄弟和小妹的幸福而争,只是为了自家的面子在争,争个屁啊!”
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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