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对搞这套非常熟悉，当初在走廊地带他们就是这样做的。
几个人七嘴八舌，各自抛出些想法，套完整架构渐渐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对于那些试图逃跑的人怎么办？”
海格特问道，他想让利奇拿主意。
利奇其实不想沾这件事，他提出设置安全区，把周围分散的瓦雷丁人全都迁往安全区集中关押，已经让他心里充满负罪感。这四天里，他感觉瓦雷丁人，特别是底层平民其实不难相处。这帮人胸无大志得过且过，但是换另外种说法，也可以称为与世无争。
看到旁边的人全都盯着自己，利奇知道推脱不过去，这是他的职责。
“只要不是暴动，小规模的逃跑用不着管。那些逃出来的人如果躲在深山里就让他们去，如果跑出来搞破坏，我们的人又不是瞎子聋子。”
利奇有些话不方便说。现在知道是老百姓在破坏道路和各种设施，所以军队动手时有些忌惮，等到安全区设立之后，平民全在安全区里，不在安全区里的就不是平民，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只有这么办了。”
海格特没有更好办法，这会让瓦雷丁人无比仇恨蒙斯托克，不过两个国家之间早已仇恨深结，根本没有转圆余地。接下来蒙斯托克更要将瓦雷丁灭亡，永远解除这个大患，什么样的仇恨比得上灭国之恨？
“我觉得挺郁闷，为什么瓦雷丁人在我们国家那么轻松？大批软骨头自己送上门去，想为他们做事，现在轮到我们打过来，却个这种人物都看不到。”
海格特重重地叹了声。
“还不是为了利益？蒙斯托克阶层众多，地位高个阶层，可以得到的好处就多很多，各个阶层之间矛盾重重。而且因为这种状况存在，蒙斯托克内部的争斗要频繁得多。瓦雷丁人的到来在些眼光浅薄的人看来，是他们爬到更高阶层的最好时机。”
利奇没办法形容这些人的愚蠢。
瓦雷丁人如果真的占领蒙斯托克，肯定会按照瓦雷丁模式彻底改变蒙斯托克，他们不会给那些投靠者点好处，最后肯定过河拆桥。
利奇实在弄不明白，地方上些人眼光短浅也就罢了，像赫肖这种厉害人物怎么也会如此白痴？
利奇对赫肖和亚尔诺这些曾站在政治舞台最显眼位置的人物，丝毫不敢小看，甚至连已经被处决的包德利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不是因为战争的存在，要不是他的手里拥有强大武力，可以用武力强行粉碎任何诡计，恐怕结局会是另外种情况。
所以他不相信赫肖会看不出瓦雷丁人的狼子野心。
或许赫肖另外还准备手？或许他在联盟内部还找到另外的靠山？
瓦雷丁夏季清晨经常会有场小雨，雨过后地上泥泞片，即便轻骑全都换上辅助橇板，轮子上也装置增加摩擦的钉轮，前进速度仍旧下子变得缓慢许多。
三天来他直都在前线，和前线部队起推进。
自从他担任指挥官以来，他已经很少这样了。
重新拾起当年的感觉，利奇突然发现这才是个骑士真正的生活，之前那段日子他整天流连于上层的政治角逐，实在有点误入歧途。
正如他预料的，老爸天天来信催促，希望他早点回格拉斯洛伐尔，除此之外就是大堆没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他处理。
他对此异常厌烦。这里的人眼光短浅私心重，而且脸皮厚，以为这里是他的故乡，所以千方百计想得到些照顾。
说实话，在格拉斯洛伐尔生活了十几年，他没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人对他特别好，仅有几个还说得过去的同学和朋友都死在莫瑞纳，现在整天缠着他家的那些人，以前大部分都不正眼看他和他的父母，他找不出照顾这些人的理由。
他这次回格拉斯洛伐尔本来还有个想法，就是看看自己生活十几年的老房子。
可惜到了这里才知道，瓦雷丁人对他深恶痛绝，所以连他住过的地方也受到特别照顾，那里早已被拆了，瓦雷丁人还无聊地改成坟地。
知道这件事之后，利奇连最后的丝兴趣也荡然无存。
至于那些前来拜访的人，利奇根本不打算搭理他们。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人只是土鸡瓦狗，当年这些人何尝不是用同样眼光看待他们家？
对这里的人他没有点感情，但对故乡他还是挺在意的。
所以他早已计划好怎么重建格拉斯洛伐尔。
这几天来每天他都要和那边联络，先期工作进展顺利，当初交给表姐的事务已经完成三分之。
在他的计划里，和施泰因样，整个过程所有花费都由商行负责。原来的那片老城区将会被推倒重建，按照施泰因模式，重新打造个全新的城区。
这将作为格拉斯洛伐尔的新城。
他不管原来的那片城区，也不会把新城管理权交给那些土鸡瓦狗，所有的权力将会牢牢掌握在商行手里。
利奇正想着要在前线待多久，什么时候回格拉斯洛伐尔？突然，耳边响起阵尖锐的警报声，过了片刻，远处云层传来片轻细的嗡嗡声。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
利奇打开传讯通道朝那边问道。
自从他过来之后，海格特为他准备几个联络员，二十四小时里至少有个人守在指挥部的通讯车上，所以利奇想知道任何事情，很快会有答案。
这次回应速度够快，五六秒钟之后，传讯通道里响起其中个联络员的声音。
“长官，第十兵团第三中队遭遇敌方个中队的攻击，交战之后，敌方又有两个中队加入，而且大批飞翼在附近升空。参谋处怀疑那里可能隐藏个军团。”
利奇听就明白了，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个重要目标。
自从开战以来，开始两边还能玩玩伏击突袭之类的战术，随着大家越来越熟悉对方的打法，再也没有什么漏洞可钻。
两边又盯死对方的侦察骑士，还互相压制对方的扫瞄网，所以现在两边成了瞎子和聋子，现在大部分战斗都是这样无意间撞上之后才发生的。
有大量飞翼足以说明对面至少是个军团，而且是主力军团。
不过这边也不差，他离海格特的本部不远，阿罗多的本部离这边也不到五十公里。
他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出手，传讯通道里响起海格特的声音：“老弟，飞行兵团离这边有些远，你能不能帮下忙？”
对于海格特的请求，利奇自然没什么话说。
撞上瓦雷丁人的中队离利奇大概有十二公里左右。
对于这种丛林地形来说，十二公里算得上远，中间隔着七八座山，还横着两条河，就算是骑士想要翻越这段距离，也需要不少时间。
不过从空中走就是眨眼的工夫了。
利奇不敢用反重力装置，这里是原始密林，很多树木已经生长几百年，几十公尺高的不在少数，用反重力装置，他会头扎进树冠里去。旦速度达到音速，那些柔软的树叶和枝条全会变得和岩石没什么两样。他不想尝试“金丝茧”能不能抗住这种攻击。
没有反重力装置的瞬间加速，想飞到高空是件非常费力的事，幸好现在的利奇已经不同以往，他提前领悟了“界”“界”和前两个状态完全不同，最重要的点就是，他可以对“界”里面的某种规则做出有限改变。像罗拉莉丝可以稍微改变光的折射和反射特性，所以她能让自己的身形难以看清，老协则是把他领悟的刀意融入空间规则之中，所以才能在那部神甲的帮助之下，发出斩断空间的刀。
利奇“界”的特性就是控制，可以对所有规则做出轻微改变。此刻他改变的就是空气流动的规则。
罗拉莉丝自然也跟在后面，她虽然没本事改变空气流动的规则，但她的实力远比利奇高得多，所以速度也不慢。
爬升到千多公尺的空中，利奇远远看到那边已经打成片。
天空中数十架飞翼追逐厮杀，大部分是瓦雷丁人的飞翼，只有五六架是己方的。
所有飞翼都是桨叶推进的类型，现在各国大量制造这类飞翼，此刻在天空中战斗的全都是小型飞翼。
联盟能制造的只有这种小型飞翼。大型的不是造不了，而是那类工厂的规模往往很大，停放大型飞翼的场地也很大，根本没有办法隐藏，所以容易被间谍发现，之后招来通狂轰滥炸。不只是这些制造工厂会被炸成废墟，连同提供原料的地方也会化为片火海。
同盟的进攻部队也会配备些桨叶推进的小型飞翼，大多用来侦察，偶尔也会用来协助进攻。
这几架被追得上天无路的飞翼隶属于第十兵团，看到利奇和罗拉莉丝过来，他们拼命往这边逃。
在后面紧追不舍的瓦雷丁帝国飞翼显然有些犹豫。
利奇和罗拉莉丝的飞翼没有桨叶，性能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现在联盟虽然也制造大量飞翼，但是天空始终掌握在同盟手里，其中原因就在于同盟的飞行兵团。
在这三年里，以当初那三十几个飞行骑士作为骨干，现在同盟三大帝国和卡佩奇各自都拥有数支飞行兵团。虽然数量不足以取胜，但实力上的差距让他们占据绝对上风。
以往瓦雷丁人看到这种飞翼的身影总是会立刻远遁，但是这次他们似乎觉得对方才两架飞翼，看起来比较好欺负，所以犹豫片刻之后就气势汹汹地杀过来。
联盟的飞翼占据高度优势，数量也多，立刻四下分散，布成张巨网。
“我们人边。”
利奇打开传讯通道对身后的罗拉莉丝说道。
说完话，他猛地抬机头，迅速往上爬升。
瓦雷丁的飞翼群在他抬起机头之前已经开始俯冲，他们很清楚桨叶飞翼和同盟的“游隼”之间的差距。即便有数量优势也无法弥补这个差距，唯的办法只有拿命去拼。
“哒哒哒”的声音瞬间响彻云霄，无数箭弹如同雨点般朝利奇的那架飞翼倾泻而下。
特别是正对着利奇前进方向的那两架飞翼，根本就是朝他直撞过来。
可惜的是，他们碰到的对手实在太强劲了，就算在两年前，利奇对于这种攻击也不会在乎，更别说现在了。
只见他那架“游隼”时而侧转，时而翻滚，大部分箭弹被他非常轻易地闪开，即便有两发打在飞翼上也是不重要的部位。更何况每次被击中，中弹的部位总是闪起阵亮光，然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是能量装甲，现在所有飞翼全都披上能量装甲，虽然强度无法和战甲用的能量装甲相比，但对付箭弹已经够了。
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利奇没有急着开火，他的手指直按在发射钮上，直到离迎面而来的那架飞翼只有百米距离，他才猛地按下。
两架飞翼几乎错身而过。
利奇射出的箭弹没有丝毫浪费，全都打在那架飞翼上，劲急的箭弹打在飞翼表面，擦起溜火星，对方也有能量护甲，这让利奇很是无奈，以前空中作战的利器，现在显得有些无力。
不过这么近的距离，命中的箭弹数量又多，效果还是有的。
只见那架飞翼的尾部突然冒出股浓烟，紧接着蹰起数公尺长的火花。
能量护盾能够护得了大部分地方，唯独飞翼尾部飞速转动的桨叶是无法护住的盲点，这个部位也就成了致命弱点。
击落架敌方飞翼，利奇猛地个急转，他的那架飞翼在空中瞬间变形，几乎完全调了个头。
原本迎面撞来的几架飞翼，现在变成屁股对准他。
利奇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此刻在他的眼里，切都变得异常缓慢，那几架飞翼根本不像在飞，而是在爬。
他的手指轻轻按动几下，飞翼两侧的快炮立刻喷吐出长长火舌，连串的箭弹疾射而出。这些箭弹在“时间凝滞”的作用下，看起来像是排成直线的苍蝇，速度说不上慢，却也快不到哪里去。
飞的苍蝇总比爬要快得多，它们慢慢飞到那几架敌方飞翼的尾部。
那几架飞翼的尾部立刻爆炸，冒出滚滚浓烟，而且这次箭弹直接贯穿进去，击中动力系统，所以其中架飞翼冒出浓烟之后，“轰”的声完全炸开，整架飞翼的后半部全被炸飞了。
这几架打得挺轻松，但是利奇的感觉不怎么好。
就像那些普通士兵用火炮打战甲样，此刻他也有同样的无力感。当初非常强悍的武器，现在因为能量装甲普及而变得非常无力，却又没有更好的替代手段。
总不可能追上前去用刀砍吧？
大部分的战技距离只有几十公尺，对于空中的战斗来说，几十公尺的距离，个不小心就会撞在起。
至于精神穿刺这玩意儿是不分敌我的，这里还有自己人，底下也有大堆自己人，他如果用了这招等于两边同归于尽，此刻战局对己方有利，玩同归于尽的话，敌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也不是点办法都没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增强枪炮威力，但这样来，这种能够对付能量装甲的枪炮，同样也能用来对付战甲，而且普通人也能使用，战争模式不可避免又会走回太古时代的老路。
利奇的心里异常纠结，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不过此刻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没有忘记这里是战场。
他朝着另外几架瓦雷丁人的飞翼追去。
桨叶推进的飞翼速度始终提不上来，远距离飞行只能维持在时速四百公里左右，短时间能达到的最高速度顶多六百公里。
这不是技术方面的问题。太古时代桨叶推进的飞行器同样只有这个水准，原因是时速六百公里左右的时候，桨叶速度已经达到音速，空气的阻力变得很大，想要再增加速度都会变得异常困难。
所以太古时代最终放弃桨叶推进方式，发展出喷射推进技术。
当初在天之城的圣殿里，第次戴上智慧头冠看到这幕时，他心中的震惊简直难以形容。
他不但重现太古时代曾有的飞行技术，还直接跳过早期方式，进入后期的模式。
“御风”与太古时代的喷射技术相比，仍旧有很大的差距，但比起桨叶推进绝对有优势多了。
那些瓦雷丁人显然也知道比速度绝对不行，所以那几架飞翼如同窝麻雀似的飞散开来。
对于利奇来说，这招让他郁闷，他的实力虽然不错，却只有个人，只能追其中架飞翼。
这越发让他对“真实分身”充满期待。
如果他能同时操纵十几架或几十架飞翼，天空中的敌人个都别想逃跑。那也是太古时代后期空战的主要模式。
转眼间追上架飞翼，利奇按动发射钮，他似乎要将满肚子郁闷全都随着箭弹起倾泻出去。
又是声轰鸣，这架承受太多郁闷之气的飞翼同样也凌空爆炸。
剩下的瓦雷丁飞翼显然知道来的两个人实力太强，不是他们能抗衡的，所以全都四散逃去。
此刻对于瓦雷丁帝国来说，任何战力都是宝贵的，所以高层早已下令，除非有命令必须死战不退，要不然旦发现敌人实力是己方无法对付的，可以自行撤离战场。
天空中的战斗已经结束，地面上的战斗仍旧继续，不过也已到了尾声。
这就是最近几个月来大部分战斗的特征。两边旦撞上就立刻开战，但是战斗时间不会太长，因为时间长，对方法军到了，战斗不可避免会被拖入持久的消耗战。
瓦雷丁人现在消耗不起，不管是战甲还是骑士，损失个就少个。
黛娜和海格特同样也不想打消耗战。两个人不在乎战甲的损失，但每牺牲个骑士都少了个兄弟姐妹。
阿罗多倒是不在乎消耗，德雷达瓦的人命比较贱，只要上了战场，他们不会在意生死，至于那些战甲反正不是他们自己的，更加用不着在乎，问题是他们现在不是在为自己打仗，作为雇佣军，他们完全没必要太过拼命。
所以两边旦交手，肯定会在短时间里结束战斗。
这也是海格特拜托利奇出手的原因。如果等到飞行兵团赶到，这边早已打完了。
果然只过了刻钟，瓦雷丁开始后撤。
接下来会是场追击战。在这片丛林中，追击战想要有大的收获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刚见到阿罗多时，阿罗多抱怨的情况。在这片丛林里战斗就像是捉迷藏，偏偏瓦雷丁对地形更加熟悉。再加上他们旦撤退就会分成小队四散，对于这招，大家点办法都没有。
过了刻钟左右，海格特的援军陆续到来。
可惜的是，这些援军顶多过来打扫战场，瓦雷丁人早已跑得没影了。
利奇从空中降落下来。
地面上的情景让他真正意识到这是战争，是残酷的战争。
虽然战斗时间非常短暂，但是惨烈程度却让人侧目。
方圆两公里的片林地，此刻没有棵直立的树木，很多树木甚至连枝叶都被削光了，损毁的战甲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瓦雷丁人的战甲几乎没有完整的，显然这些战甲在战斗开始前已经设置自爆的时间。如果他们撤出战斗的话，自爆会被解除，而没有撤出战斗的也就意味着重伤者死亡，那么自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后的招。
这种做法以前在北方在罗索托的土地上曾经被使用过，那代表方已经彻底绝望了。
在不远处，片树林被清理出来，所有伤员都被集中在这里。
因为条件有限，伤员只能直接躺在地上，还好底下铺了些树叶。
随团军医显得异常忙碌，各个小队的军务官也跑过来帮忙。
利奇看着那些咳着血或昏迷不醒的重伤伤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他现在已经把生死看得很淡，但心中总是会有点感触。
过了片刻，头顶上突然响起片嗡嗡声。又有飞翼过来了，这次过来的飞翼几乎擦着树梢飞，快要靠近这片临时医护所时，侧舱门打开，从上面连续跳下几个人。
他们跳出舱门，背后立刻弹开两块翼板，这东西既是用来减缓降落的速度，也可以进行短距离滑翔。当初为了那次西线突袭战，为了将荒漠联军投送到联盟西线各国的后方，特别设计这种小装置。
这东西确实有用，那几个从飞翼上跳下来的人全都稳稳落在地上。
来的人有海格特和阿罗多。
“你们怎么过来了？现在是黛娜负责指挥？”
利奇走来把他们接进去。
“我肯定要过来看看，听说死了很多弟兄。”
海格特脸黯然，遭遇攻击的是他的人马，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他的部下。
海格特当然要先去看那些战死的骑士。
在另外头，片被专门清理干净的树林里，那些战死的骑士被排成排躺在地上。他们的战友正在替他们擦去脸上血迹，并且整理他们的遗物。这些都将被送还给他们的家人。
海格特站在那里呆呆地出神，利奇和阿罗多自然躲封边去。接下来海格特还要慰问那些伤员，他们两个人没有必要在旁边。
像战斗结束之后慰问伤员之类的事，对支队伍的凝聚力非常重要，他们这些外人最好不要掺和进去。
在树林旁还有片空地，那里也堆放许多尸体。全都是瓦雷丁人的尸体，很多已经残缺不全。
信步走了圈，利奇停在排尸体旁边。
从这些人穿的制服可以看出，全都是他和罗拉莉丝刚才打下来那几架飞翼的驾驶员，让利奇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人不是女人就是十四五岁的孩子。
“瓦雷丁人的后劲不足了。”
阿罗多也看着那些死者，他很清楚把女人和十几岁大的孩子派上战场意味什么。
利奇苦笑下。他想起当初那段日子，他玛格丽特和其他些人也是在这个年龄上战场，那时被逼入绝境的是蒙斯托克。
“或许是因为驾驶飞翼用不着什么实力。”
利奇替瓦雷丁人找了个借口。
“都是你的这个发明，现在头顶上整天嗡嗡乱响。”
阿罗多低声抱怨。
利奇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好像没什么资格说这话，我听人说，给你们军团配备飞翼时，你抢先霸占架，而且开始那段日子，你每天都要在天上飞个小时，有时候还会在天上大叫好爽。”
被这样说，阿罗多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他确实有些忘形了。
“好吧，我承认，你搞出的东西都很不错。这玩意儿制造起来非常容易，没什么太复杂的技术，却能让人瞬息百里，驾驶它比驾驶轻骑更能让人有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实在很对我们的胃口。你知道昆塔古姆冈特的人全都对速度特别着迷。”
“怎么？又想要东西？”
利奇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些家伙太会揩油。
阿罗多知道利奇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米哈伊恩要我告诉你，他已经召开过各国大会，大家对你的提议非常期待，而且米哈伊恩知道你在重建施泰因时用了很多俘虏，他想和你再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利奇问道。
“你是不是很缺人？特别是缺愿意替你干活的骑士？”
阿罗多反问。
利奇有些异样地看着阿罗多，虽然是后天觉醒，利奇也知道骑士把荣誉看得比什么都重，难道德雷达瓦人全都穷疯了，愿意为了钱给别人做苦力？
阿罗多被利奇看得浑身发毛，他知道利奇猜些什么，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有没有想过雇佣女人？”
利奇被说得愣，不过转眼间他明白了。
昆塔古姆冈特荒漠的传统非常重男轻女，女人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在那片土地上没有女性骑士。拥有骑士血脉的女人除了生儿育女之外，唯的职责就是在孩子小的时候，传授小孩武技。
这些女人同样修炼斗气，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上不了战场，但操纵那些工程建筑用的战甲却是绰绰有余。
“让女人外出打工养家？”
利奇有些弄不明白，这在蒙斯托克是件很丢脸的事。
“这很正常，我家的店铺不就是我老婆和女儿打理吗？”
阿罗多毫不在意地说道，显然他们的风俗和蒙斯托克人的风俗完全不同。
利奇想起来了，他去过阿罗多家，还真是这么回事。
“当然，般来说我们不允许这样，因为这样以来，她们难免要解除外面的男人。不过在你的手下就没有问题，你用的全是女人。”
阿罗多继续说道。
利奇说不出话来。他的名声还不错，唯独在女人这方面有些糟糕，只有昆塔古姆冈特荒漠的人认为这是件了不起的事。
“除了女人还有小孩，不过男孩休息时必须接受训练。我知道你已经和帕摩尔卡佩奇商量好了，从两边各聘请批最好的教官，你可别厚此薄彼。”
阿罗多说道。
利奇彻底明白了，说到底这帮家伙还是打算揩油。
不过揩油归揩油，这件事本身就是双赢，他当然没理由拒绝。
第三章身后事
连绵大雨冲刷着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纳的大街小巷，乌云压得很低，时不时还会响起阵雷声。
此刻的卡斯莫利纳已经没有几年前歌舞升平的景象，大街上个人都没有，很多商店根本没有开门。原来到处可见的人力车也全消失了，空旷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全都是军车。
辆军车缓缓地驶入城里，这辆车漫无目的地转着圈，从北大街直开到城东面。
安德森靠着车窗静静坐着，他看着窗外。
他似乎看到了丝破败的气象。
“还要转下去吗？”
负责开车的副官低声问道。
安德森没有回答，他现在懒得说话，甚至懒得回答问题。
那个副官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傻傻地继续开车。
好在他的脑子转得不慢，很快又有了点想法，他转头说道：“长官，这里离小姐住的地方已经不远，您要不要”
他所说的小姐，是指安德森的老师——凯德内的女儿，同时也是安德森的未婚妻。
果然，这是最好的清醒剂，安德森立刻转过头来，他确实渴望着菲儿。
突然他苦笑起来，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同样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算了，直接去统帅部。”
安德森说道，他轻轻拍了拍副官的肩膀：“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差点迷失了。”
那个副官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车调了个头。
统帅部仍旧像以往嘈杂，所有军官都用急促的脚步行走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驱赶他们似的。
安德森进来，所有军官都朝他立正敬礼。
今时不同往日，裴内斯战，三位辉煌骑士起陨落，瓦雷丁已经没有几个辉煌级的人物。再加上之后连串阻击战全都是由安德森指挥。虽然他直退却，但是谁都知道能打成这样非常不容易。
此刻安德森已经是瓦雷丁帝国能拿得出手的仅有几个将领之。
可惜这切都太晚了。
瓦雷丁灭亡在即，这个时候就是给再高的官职也没人看得上眼，所以安德森的地位虽然迅速提升，却没有人嫉妒或不满。
这次安德森被召回来述职，很多人都在私底下猜测，帝国高层有意趁这次机会，把他前线指挥的职位正式定下来，这样他将会成为帝国的第三号人物。
进统帅部，安德森径直前往最高统帅科尔萨克的办公室。
科尔萨克是最忙的个，他的办公室外面等候着大堆人，办公室里还有个军官正向他报告。
安德森在外面等了会儿，办公室的门就开了，里面那个军官走出来。
“安德森，你进来。”
科尔萨克招了招手。
其他排队等候的人不感觉意外，这是理所当然的。
安德森进去，门关上之后，这间办公室和外面彻底隔绝开来。
“前线情况怎么样？我不想听那些官样文章，告诉我，还能支撑几个月？”
科尔萨克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憔悴。
“最多三个月，我的手里已经没什么人马了。”
安德森无奈地说道。
从北方，他总共救出来四万人马，这里面还包括部分二三线的部队。这些部队原本驻守在各个城市防止蒙斯托克人造反，他们的战斗力根本不值得期待。但现在就连这样的骑上也拿不出来了。最近个月，他直制造假象了骗敌人，让他们以为他的手里仍旧还有足够人马，仍旧和他们拼消耗的速度，拼谁能够坚持得更久。
“如果我再交给你两个军团呢？”
科尔萨克继续问道。
“区别应该不大，他们不是没有实力在短时间里消灭我们，只不过他们不想牺牲太大。再加上他们时间还找不到巩固后方的办法。”
安德森说到最后这点的时候，脸上神情有些不好看。
当初瓦雷丁攻入蒙斯托克时采用的是灭绝手段，敢于反抗的人全都杀光，蒙斯托克现在遇到的麻烦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想杀人罢了。
对于当初攻入蒙斯托克时，帝国采纳的那种决策，安德森的心里并不赞同，如果那时没有结下如此血海深仇，现在或许还有丝转圆余地，但现在不可能了。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人刚得到消息，蒙斯托克人在后方设置了六个安全区，他们把安全区附近城市全都席卷空，把人迁进安全区里严密看押。也就是说，最后那个麻烦已经不再是麻烦了。”
科尔萨克之所以这样憔悴就是因为情报部门给他的消息，他当然清楚这意味什么。
“瓦雷丁已经没希望了。”
科尔萨克见安德森想安慰，连忙摆手说道：“我现在只想和你说些真心话。”
安德森不再劝，他很清楚最高统帅说得没错，瓦雷丁没希望了，全面陷落只是时问问题。
三年前帝国虽然获得胜利，但损失也不小，精锐部队折损将近半。那时如果能够休养生息，或许还能缓过口气，可惜帝国紧接着转去东线，三年的战争让他们拟失惨重，此刻帝国已经和当初的蒙斯托克差不多了。
当初的蒙斯托克至少还有退路，背后有帕金顿圣国的支持。
此刻帝国背后却什么人都没有。联盟只愿意提供物资方面的援助，他们的目的是以瓦雷丁作为试验场，顺便消耗同盟的力量。
“告诉你件事，这次让你回来并不是授予你前线总指挥的职务，我们打算给你的是第舰队指挥的职务。”
科尔萨克的话无异于晴空霹雳，震得安德森愣了好半天。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科尔萨克在准备后事了。
瓦雷丁东面和南面都是海洋，特别是南面，因为气候温暖珊瑚繁殖旺盛，所以到处都是珊瑚礁。
那里是最好的藏身之处，也是最后的退路。
就像当初蒙斯托克退往北方，瓦雷丁帝国迫于联盟命令不得不停止进攻，转而调兵东进，配合联盟对东线中立各国展开进攻。
帝国大部分领土落到蒙斯托克人手里之后，东线和中线的反击十有八九就要开始，到了那个时候同盟肯定无暇管这边，以蒙斯托克国之力，连占领瓦雷丁都会心有余力不足，更别说出海作战。
这是条活路，也是此刻唯的活路，但是安德森不懂为何这样安排？
科尔萨克看出安德森的疑惑，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份文件。
“五年前你还在第三兵团时，曾经在格拉斯洛伐尔作战过，有人找到这份报告。报告上说你曾经抓过个女骑士，这个女骑士不是般人物，为了救她，蒙斯托克特别派出支救援小队。救援行动开始并不成功，其中两个人也被你抓住了，这些人最后被第三兵团执法队要走，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她们全都成功逃脱”
科尔萨克看着安德森。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好半天之后科尔萨克才叹了声：“我知道你潜力无限，原本在你成为准辉煌骑士时就应该对你加以重用，但就因为这份报告，对你的晋升直被压下去。”
安德森微微惊，他不知道这件事。
原本他以为当初做得够隐秘了，没有想到情报部门的人仍旧能从些蛛丝马迹，推测出当时发生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他也已经猜到为什么他只是被压制着没晋升，却没有被送往情报部门接受调查。肯定是他的老师替他做了担保。
与此同时他也暗自庆幸，他在老师陨落之前突破瓶颈，晋升成为准辉煌。
如果他只是个荣誉骑士，帝国绝对不会客气。
对个准辉煌骑士，像弗兰萨帝国这种流国家或许用不着在乎，但是瓦雷丁没有几个辉煌骑士，所以他才会得到额外宽容。
“那个最初被你抓到的女骑士是博斯罗瓦的女儿吧？”
科尔萨克随手扫，将那分文件扫进旁边的废纸篓里：“我猜，你第次和那个人见面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这次你能够从裴内斯逃出来，想必是他为了还你这个人情。”
“你为什么不认为我是同盟的间谍？”
安德森看了眼那分报告，他猜到里面肯定有这种怀疑。
“我对你还是有点了解的，再说我可以不相信你，但是我无法不相信你的老师凯德内，他看人从没有看错过。”
科尔萨克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安德森知道科尔萨克回忆些什么。他的老师凯德内最擅长的就是识人，瓦雷丁的很多将领都是老师提拔起来的，甚至连眼前这位最高统帅也曾经得到过老师的提携。
“我知道你对我们在蒙斯托克的做法很不满。”
科尔萨克真的在说真心话，有些事已经到了不得不挑明的地步：“你应该很了解你的老师为人，应该知道他也很反对这样做，但当时身为前线指挥的他没有站出来阻止，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因为阻止不了。在瓦雷丁有太多的人觉得应该这样做。再者除了这个办法，他想不出其他办法能让蒙斯托克人服从我们。
“你看到了，现在蒙斯托克人也开始采用类似手法。并不是他们想要这样做，而是不这样做不行。
“不过，你当时做的那件事倒是给瓦雷丁留下线生机，至少你和他之间还有点沟通余地。
“必须有人为这场战争的失败承担责任，当初博斯罗瓦就是这样做的，我至少不会做得比他差。等到我死，你就是下任的最高统帅，到了那时你可以和蒙斯托克人谈判，我相信那个人会顾念当初和你的交情。”
科尔萨克没有说投降，因为他不打算对未来进行安排，他死了之后，瓦雷丁的走向将不再由他决定。
“没必要这样。据我所知，博斯罗瓦的死是另有隐情。”
安德森劝道，他不认为科尔萨克战死沙场，战争就能结束，这已经不是个人的事。
“留个天阶骑士活着，你认为蒙斯托克人会放心吗？”
科尔萨克说出真正原因。
“现在你跟我起去皇宫，陛下也有些事情要托付你。”
科尔萨克站起身来。
此刻的瓦雷丁皇宫同样充满种风雨飘摇的味道。
科尔萨克和安德森抵达时，个宫廷侍从将他们直接带到霍华德二世的寝宫里。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片哭泣声，不只是那位皇帝陛下在哭，还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科尔萨克和安德森微微愣了下，他们不知这个时候是不是方便进去，没有想到门居然自动开了。
瓦雷丁帝国的皇帝陛下原本是个身材臃肿的大胖子，但此刻看起来他已经没那么胖了，因为骤然瘦下去的缘故，整个人像是个破布袋，皮都皱着，而且看起来也很苍老。
此刻这位陛下坐在床边榻上，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和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各抱住他的条腿哭泣着。在皇帝身边还有几个女人，最年长的个看起来三十出头，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那高贵气质令人不敢逼视。另外几个女人年轻许多，而且个个美艳动人。那是皇后和妃子们。
看到科尔萨克和安德森进来，皇帝陛下拍了拍膝下的对儿女。
“你们先出去。”
他轻声说道。
皇后和几个妃子拉着公主和皇子退下。
看到她们走远，霍华德二世朝科尔萨克和安德森点了点头，也没有请他们坐下，此刻他已经没心思管这些礼节。
寝宫的门“匡当”声紧紧关闭，而且外面的人远远地退开，可以清楚听到远去的脚步声。
“我别无牵挂，只有这两个孩子的安危最让我感到担忧，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带他们前往南方。”
霍华德二世脸上挂着泪花，此刻的他早已经没有当初的志得意满。
安德森知道陛下在托孤。
“我会的。”
他做出承诺。
这不是容易答应的件事，纵观历史，这种世界规模的战争中，失败方的亡国公主和王子命运大多悲惨。幸运些的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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