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家里种棕榈的呢!”
二姐闻言欣慰地点点头五儿此话有理
甭管他是青阳县再有名望的乡绅,或者是流传百载的庞大家族,在京都的官宦人家眼里,那还真就是小门小户
“所以这棕榈树,也是绝无可能!”二姐欣欣然得出这个结论来
“唔不对不对!二奶奶,我仔细想了想,我看那棕榈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五儿脑海里灵光乍现,突然间,件重要的事情浮出她的脑海,她急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二奶奶,我记得,那高陵周家可是世代皇商啊那周家太太周家小姐又和您颇有些恩怨,您说要是他们家种植棕榈树,那也是在替圣上种植,于周家,那也并不算是僭越啊”
二姐先是点头再是摇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但是我记得,那高陵周家的确是皇商,可是他们管的却是盐这块儿艾离种植这块儿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不,高陵周家虽然是靠盐起的家,可他们却并非是盐商啊奴婢建议,您还是去找芳姑奶奶梅姑奶奶,或者是邱夫人问问吧,她们可都是懂行的人,您向她们拿个章程才是最稳妥的呢”其实五儿是怕二姐贸贸然地跑出来查案会给人家添乱,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完了,所以五儿才特地让自家二奶奶去拉几个垫背的
二姐转念想,五儿说得也是,看来她还是亲自去永腐向文娘讨教番好了
二姐知道,文娘原本就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如今她又做了好几起的大买卖,她的消息路子可最是广的了
此时的二姐完全就处在兴头上,她二话也不说,身上挺着个大肚子,自个儿还手拎着五儿,两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赶往了永腐
文娘这些日子都过得忙忙碌碌脚不沾地的,可是见到二姐驾临,她便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含着笑给二姐泡上了壶新茶
二姐此刻当然是没什么心情喝茶的,她接过滚烫的茶盅便将茶盅给搁在了小几上,嘴里也开始啪啦啪啦地说了起来
“你是说你怀疑是高陵周家”文娘见二姐说起了正事,于是她自己也敛住了笑容,严肃了起来
二姐点头道:“文娘,我这样想也并非是因为棕榈的缘故,而是五儿不经意间说起了周家的皇商身份,我这才突然想起来了,高陵周家虽然地位不高,可它并毕竟也是高陵霸!”
文娘闻言也点点头,高陵周家的确是有这个实力的,于是她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只管开口便是”
二姐犹豫了片刻便利落地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我我我想让你帮着查查,高陵周家如今想要接手皇家哪方面的生意这个,可以吗?”
文娘凝起目光想了想,过后她便温柔地冲二姐笑道:“这个不难,你且等等”
二姐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是不是有些棘手?要是事情真的难办,那便算了”
在二姐看来,文娘说不难,那是因为人家客套,可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能办得轻轻松松熨熨帖帖的
个家族的家族秘密,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传出来的呢?!
文娘悠然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只见文娘从容这面目信步走了出去,二姐也不好意思跟在人家后头看,她也就只得乖乖地坐在堂屋里喝着那杯已经温温热热的茶水
反正二姐知道,既然文娘都答应了自己,那么她也必定会办到的——张文娘可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相反的,她还非常看重自己的承诺,所以她也很少许下诺言,因为她只要许诺,就必定尽其全力
把这件事交给文娘来办,二姐很是放心
过了半个时辰,文娘才急匆匆地回了堂屋,见二姐还在屋里喝茶,便极其欣慰地脱口而出道:“真让你给猜中了!”
“怎么?!难不成这件事还真和周家有干系么?!”二姐下儿便被文娘的话给激灵了起来
“说不清楚,不过周家应该脱不了干系!我查到,周家这几年明着是在替皇家贩盐,但那周家大小姐周进瑜还暗中接下了笔杉木的生意,不过听说那些杉树的树苗在咱们青州府种出来的品质不怎么好,有人估计是土壤的缘故,于是周家便花了巨资悄悄地从江南运了五船的红土来!如今那红土和杉树,全都在周家买在临水县附近的处庄子上!”文娘红通通的脸蛋儿,看上去又是兴奋又是水灵
周家的家底儿全在高陵县,就算是有亲戚那也是在距高陵县不远的青阳县上,可是谁又能想道,看似和周家没有半分干系的临水县,居然也有周家的产业!当真是狡兔三窟!
“啊看来看来这回还真给我猜中了!”二姐闻言愣了会儿,然后又呆呆地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还不够,这些也只能证明,四锣在案发当日曾经去过周家的庄子,其余的什么也证明不了”文娘说这话的时候低垂着头,她的情绪也明显比刚才黯然了许多
“不!四锣的鞋底最上面的层便是红土,这便说明,四锣最后个能自主站立的地方便是周家的庄子可是四锣的尸体却是在高陵县找到的,这明显就是人家有意而为之,看来他们是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周家还有这么处庄子!我想他们的据点约莫便是在高陵县附近!对了,尤其便是周家那处庄子!”二姐兴奋地想道
文娘闻言却怜悯地看了二姐眼,最近二姐的脑筋简直就跟突然开了窍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刘老抠的事情打击太大,把她给刺激到了
不过,张文娘承认,二姐说的话的确是有番道理的
那么他们的目标就是在临水县周家那处庄子的附近啰?!r
第二百零章寻找刘老抠
这样的事情,二姐当然不会亲自出面了,她只是委婉地将此事转告给县令乌大别
不过想来这件事的难度倒也是不小的
乌大别再能耐,那也只是青阳县的县令,却不是高陵县临水县的县令,更不是青州府的府尹,所以青阳县衙门里的小小势力在这件事情上能尽到的力绝对只是有限的
幸而,乌大别这项并非是二姐的最后底牌
但是,这件事情旦有了官府的帮助,那便是过了正路子的,于是那就算是名正言顺的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二姐看论语的时候也只是囫囵吞枣地看了个大概,具体的意思她虽然是不明白的,可是这句话的大体意思,二姐听在耳里倒觉得亮亮堂堂的
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明修栈道不成,那暗度陈仓总可以吧?!
因着规矩,二姐又派五儿将这件特大喜讯转告给刘张氏和梅姑奶奶
刘张氏闻言,忙脚不沾地地赶了过来,拉着二姐手问长问短嘘寒问暖——看来如今这婆婆真真是把二姐当做自家人了
二姐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让二姐觉得欣慰的是,刘家二房婆媳不和的战火已经在刘老抠这件事上消灭殆粳婆婆对自己慈善了,那她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然而让二姐觉得难过的是,那个传说中全家团圆和和睦睦的这天终究是来得太迟
不过,就算是来得再迟,那也总比不来要好得多吧
就在二姐满怀期待的时候,五儿却面色匆匆地将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二姐
高陵周家在临水县那庄子,大伙儿都称它做“周庄”
可是就在青阳县的捕快们想进去探究竟的时候,人家却亮出了自个儿皇庄的身份——是艾里头种的那可是皇室用的东西,又岂是这些凡夫庶民能随意玷辱的,要是以后那皇家的贵人们因为用了这庄子上的东西而得了这个害了那个的,那他们周庄的人又找谁说理去?!
衙门里的捕快们虽然是奉了县太爷的意思来的,可他们毕竟不是蠢人,当然知道自个儿县太爷和当今圣上谁才是更得罪不起的人物,于是这些跑腿儿的小捕快们也只得悻悻地离开作罢
二姐得了这消息后,心已是凉了半截
就连刘张氏也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徒留下脸的无奈
可二姐那半截心儿还没怎么凉透呢,衙门里个和刘老抠熟识的姓魏的捕快便挎着刀仰首挺胸地走了过来
“刘家嫂子,事儿成了!”魏捕快人还没进来,倒是他那大嗓门子却先闯了进来
见有外人在,二姐忙稳了稳心神,接着和婆婆刘张氏使了使眼色,刘张氏对老二媳妇儿使眼色的意思那简直就是心领神会般,只见她理了理衣衫,然后立刻在堂屋椅子上拈着帕子正襟硒起来
“哟?!婶儿也在呢?!”魏捕快进门便瞧见这俩人严肃着面色端坐于椅子上
几乎是同时,二姐和刘张氏齐刷刷地站起身来,道:“可是有消息了?”
二姐私心以为,在这个时候才传来的消息,那多半都是坏消息
刘张氏眼见着魏捕快那脸喜滋滋的神色,其实她的心里也在默默地嘀咕着:难不成是我儿有救了?!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魏捕快朝两人行了礼,然后报喜道:“婶儿和刘家嫂子不知道,方才我们进了周庄,起初还什么都没找到呢,正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我们李捕头却瞧见了些不寻常的地方,嘿,你们道是什么,原来呀,我们李捕头在搜寻的时候便发现了,那周庄的园子里,竟然有座假山里的幽光看上去不寻常,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咱们捕头居然还在里面发现了条隐蔽的小路,那条小路只能容下个人走的样子,而且还是直直地通向周庄后边儿的小树林,我们弟兄几个就大着胆子走过了那小树林,却看见小路的尽头竟是座常人难觅的荒山!”
魏捕快越讲越激动越讲越兴奋,可是他刚缓过来却发现面前这两人不怎么捧他的场
看着魏捕快傻眼的样子,二姐和刘张氏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刚下意识用帕子掩住嘴唇时,二姐和与自己几乎是“神同步”的婆婆相视笑
二姐温柔地笑道:“这呵呵,魏捕快艾我想请问下你们当时到底是怎么进的人家那庄子?”
人家那可是皇庄,里面也都是替皇上种的东西,都是隐秘,那是般人能看的吗?别说是进庄子了,那就算是拿出来给人家看上眼,那他们也是掉脑袋的罪过呢!再说了,周家可直都不愿意让这些人来砸自己的场子,自家的把柄和私密,那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尤其那些人还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周家人又不是吃药的时候把脑袋给吃坏了,他们犯得着这么跟自己过意不去吗?!
“呃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魏捕快讪讪地说道,然后他又跟想起什么似的滔滔不绝地补充起来,“我只记得,在我们进不去周庄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就有两个高大结实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黑纱斗笠往周庄而去,因为好奇,我们便站在那儿瞧了,却看见开始那周庄的老管事就跟防我们似的防着他俩,然后等到那两个男人从马上跳下来还拿出样东西的时候,那老管事便吓得连连后退,还跪在地上朝那玩意儿磕起了头,就这还不算,那老管事竟然还龟孙子似的来跟我们赔礼道歉来了,不仅在那儿点头哈腰的,而且还把大门儿敞开着任由我们进去!嘿嘿,这下弟兄们可乐坏了,那可不就是哄而进了嘛!”
“那那两个男人呢?”刘张氏到底是老姜,就连那警惕之心却也比二姐强上许多
“婶儿艾你不在,那是没看见哪!”魏捕快啧啧称奇道,“那老管事刚上来跟我们哥儿几个道歉,也就是溜儿眼的功夫,那俩人儿也不知道是吃啥的,晃眼就没见着影儿了!”
刘张氏闻言微微点着头,手里轻轻地搓着帕子,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二姐也明白了过来
魏捕快他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二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那周庄的老管事哪儿是向他们几个赔礼道歉的呀,说白了,那就是朝那样东西赔的礼道的歉
这么说来——好像还有什么神秘的贵人隐匿的势力在帮着自己啰?!
二姐是没那个头脑猜出来到底谁是帮自己的人了,就算她如今今非昔比了,她也没那个精力
如今,寻找刘老抠,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旁的,二姐也就暂时搁置下来,囫囵过去便是了!
“魏大哥还请接着说,那荒山里头可有什么”二姐莫名轻松地吐出口气来,连刚才的“魏捕快”也成了“魏大哥”
“哎哟,嫂子说到这儿,我们算是没主意了!您不知道艾那荒山上连棵树都瞧不见,但里面的山谷山峡却是极多的,我们哥儿几个艾刚走上处山头儿,却发现那地在都裂了!那个我们主要是怕那山头塌了,所以,嘿嘿我们李捕头就吩咐大伙儿撤退到山脚下,然后然后我给嫂子给婶儿报信儿来了!”
“这么危险?!”二姐心里又是惊
刘张氏听到这儿也皱起了眉头,她心里的咯噔声不比二姐小
“不过,嫂子艾您先放宽心,我瞧着那荒山都荒成那样儿了,人家捉了我刘老抠哥哥,那为的可是钱财,他也不能把刘老抠哥哥给弄死了艾我看要是把人绑在那儿了,那也没地儿藏啊说不定,个‘轰隆’,连那人自己也得死在里头了,您说说,是也不是?”魏捕快见二姐神色不对,于是也赶紧替她宽着心
“也是”二姐深深吐出口气,话虽如此,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终是断了
魏捕快闻言赶紧抹了把汗,终于没闹出什么事儿来呀
他们几个弟兄都在私下里议论过,那两个前来他们寻找刘老抠的人看就是有大来头的人,就算那周庄是什么皇庄那在那伙势力面前也得点头哈腰跟奴才似的,想不到艾还真是想不到艾他们平日里只听说过刘家是什么世家大族的支,弟兄们素日说笑惯了,心里终是不怎么相信的,可今儿大家算是见到了,天哪,那刘家竟然还有这么硬的后台!
有眼红的人也怀疑过,既然是这样,那为何干脆不让那伙势力的人直接把人给找出来得了?!那还要他们这么跑前跑后地干什么呀?!
也有人是生了玲珑心的,他们想道,兴许,那些大人物都是不想让自己露出庐山真面目的吧?看来要是刘老抠真的成功地救出来了,那以后大伙儿可得好好儿地巴结着了!
句话,千万别把人家得罪了才是!而且,尤其不能得罪于二姐!r
第二百零二章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眼
二姐见这好不容易寻来的线索断了,而且还是断得那样莫名其妙的,心里就阵阵地揪着疼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虽然的确是——聪明人不立谓之下
可是不知为何,二姐总觉得那荒山并非他们看上去那样简单
女人都是信赖直觉的动物
二姐的直觉似乎就在她的耳边对她简单明了叫嚣着:去荒山,去荒山!
此刻,二姐的心里虽然有些闷闷的,可这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总不能当着人家说,你们猜得都是错的,我的直觉才是对的吧?
于是二姐便安静了下来,缩着身子低垂着目光看向裙摆上精美繁复的暗纹
刘张氏见这事儿就这么没了结果,她也不免有些悻悻的
唉,又白来了趟算了,走吧走吧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要比来的时候轻松多了
刘张氏边走边想道:难不成是梅姑奶奶出手了?!
刘张氏和刘腾在起也大半辈子了,虽然刘腾并非对她明说过,可刘张氏也不是那起子混吃混喝等死的糊涂人,这么多年了,刘张氏敏锐地从她和梅姑奶奶之间的各种战术各种过招以及那些与梅姑奶奶作对者的凄惨下场里,刘张氏也隐隐地察觉到,梅姑奶奶手上绝对掌握着些重要的东西
些就连刘腾都资格掌管的东西
那东西,就跟双刃剑样,是能致命的东西,也是能救命的东西
或许是势力,或许是人脉,又或许是刀
不过,现在的刘张氏,也不会再埋怨梅姑奶奶了,就算是埋怨,她也得把自己那些小心思小算盘全都搁在心里,面儿上还得更恭谨更孝顺——为了救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刘张氏还是忍得住的
其实,大家终归都是家人,尤其还是在面对刘老抠的问题上,梅姑奶奶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所以刘张氏的心里也略略放了心——梅姑奶奶此人,虽然面儿上只是个仁善宽和的小老太太,看样子她与那些大户人家里儿孙绕膝白发苍苍的老夫人也没什么不同,可是在梅姑血液里,似乎天生就浸满了铁腕肃骨雷厉风行的气质,这种人,那是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绝——这样想来,荣儿也是能全身而退的吧
就在刘张氏刚走不久,顾四海就带着手下的帮弟兄往刘家二房的小院儿走来
“东家娘子好,”顾四海原本就是爽快人,他来便朝二姐拱了拱手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的弟兄见有衙役来过,便即刻上报于我,东家娘子,请问东家那件事可是有消息了?”
要说顾四海为何对此事如此热心,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对付刘老抠那人很大可能上也会来对付他
在与自己的性命攸关的时刻,什么刘家大房吩咐那也就不算什么了,当然,他也并不怕何金娘向二房的人打什么小报告,何金娘这些年做下的事情,他顾四海哪件不知道?!她何金娘若还存了几分聪明,她就应该明白,若是想揭顾四海的老底儿,那她姓何的就得有承担切后果的觉悟
就这样,顾四海便与刘家二房同仇敌忾起来了
然而二姐关注的地方总是与人家不样的,在听完顾四海的来意之后,她皱着眉头喝道:“顾四海!你居然监视我?!”
“东家娘子说岔了,四海哪里敢监视您呢?”顾四海面不改色地笑了起来,“只是自打东家出事过后,四海便的那贼人来打东家娘子和少东家的主意,之说以派人日夜守在二房,那也是为了东家娘子您和少东家的安全考虑呀!”
二姐咬了咬牙算了,都这时候了,她还是多事不如少事吧
至于把荒山的事情告诉顾四海也无妨,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怎么说二房和顾四海现在也是盟友
于是二姐憋着口气把荒山的事情全都巴拉巴拉告诉给了顾四海,临了儿了,她才慢悠悠地说出荒山藏人这种事情的不现实
可是怎么顾四海的表情看上去如此古怪呢?!
只见他激动地反复念叨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二姐愣了会儿,眼睛里便亮了起来
二姐眯起眼睛笑眯眯地对他说道:“顾管事,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都成这副样子了,那肯定是人家听这话想到了什么呀!
定有猫腻!
顾四海先是苦笑了下,然后才缓缓说道:“东家娘子可还记得那日我做出的猜测吗?”
二姐点点头,道:“那说的是花寡妇和冯彪二人回来复仇了”
顾四海背着手沉吟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年,花寡妇和冯彪便是从那荒山之上跳下去的”
“什么?!”二姐闻言立马就跳起来八丈高就她这么跳,那简直把五儿的脸都给吓白了
“我虽然没有亲自前去,可是据我手下弟兄们的回报,那处山崖的地理位置不离十便是在你们说的那处地方”顾四海闻言笑了笑
显然,他对二姐这样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
二姐又皱起眉头扒拉着指头算计道:“可我听人家说,那里没有树木,又非常危险,人摔下去那就是必死无疑,那就和你说的复仇者是花寡妇和冯彪相冲突了呀!”
顾四海面色僵:“好吧我承认他们活下来的机会的确是很鞋可是东家娘子您就不觉得这切都太巧合了吗?!或许是或许是有人在为他们报仇呢?”
二姐咬着嘴唇踌躇了会儿,然后才冷静下来对顾四海说道:“你说的那个可能性很鞋根本就说不通但是,我还真是不想就在这儿坐以待毙,好吧,我还是亲自去趟亲眼瞧瞧好了”
顾四海沉着脸,无语地点了点头
其实吧二姐心里的直觉还真是直直指向那座荒山人家都说,夫妻之间都是心有灵犀的,或许或许刘老抠就在那里等着她呢!
她不能就这样放弃,更不能轻言退缩
别人怎么想都是人家的事,二姐只知道,在这件事上,若是连自己这个当人家老婆的都不上心了,那刘老抠还有救吗?
他是她的男人,她救他,那是天经地义的
当然,二姐要是只跟着顾四衡些人她也会觉得不安全的,于是她干脆召集上能出动的所有人马——能出动多少就出动多少!质不够,量来凑嘛!
由顾四海带队的霁函三大势力关键时刻,由顾四红头儿的顾系势力由朱有能带头儿的朱系势力由福伯挑大梁的刘系势力全都紧密地团结在了起,由邱罗汉带头儿的永腐洪元帮的众位弟兄,由赵德馨李从慎带队的青阳八十三虎,还有由麻婶儿吴嫂子带队的票与七大姑八大姨类似的剽悍妇人最后还有群在天桥底下说快板儿书的
青阳镇大街小巷的居民们,都看见二姐领着群五大三粗的男男女女,而且个个手里头都还是带着大家伙,铩虎铲,菜刀菜板儿,铁锅铁铲,鸡毛掸子,搓衣板儿,烧火棍儿,打狗棒,弹弓,扫帚,拖把,筲箕,磨盘,烟袋这是去给人平事儿的还是去捉的-_-|||还有陈酿烧酒,龙眼瓜子,蒜香花生,酒鬼蚕豆,烧腊猪耳朵,咸熏鱼干,梅干杏脯好吧,这是他们在路上吃的,越说越没溜儿了
于是这些人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赶往了临水县的荒山
当然,光凭着两只腿儿,从这个县到那个县的难度系数还是有点儿大了,于是,青阳县的车马行便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局面
人多起来,那是什么都能乱哪!
那场面,几乎可以和几十年前暴民作乱相提并论了其实这群人的成分原本就沾带着点儿那啥,简直都差点儿出动县太爷了呀!
等到二姐众人赶着牛车来到荒山的时候,却发现人家下手可比他们快多了呀!
因为他们抬眼就能瞧见,在那荒山的处陡峭的石台上,站着个面容普通肩膀宽厚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把匕首,正对准了他身边儿的根粗绳,而那根粗绳的端是在石台上拴着,另端却是拴着刘老抠!
二姐看到刘老抠的那刻眼里便模糊了起来
所以的委屈,伤心,难过就如同大坝开闸般轰隆直下
二姐眼看着刘老抠的双手被拴在起,而他整个身子都在石台下摇来晃去——那绳子要是万不结实,那刘老抠不就
二姐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然后瞬间便开始泪如雨下
“二奶奶!”五儿尖叫着用手支撑起几乎要软着倒下去的二姐
二姐眼里直视着刘老抠的方向,看着刘老抠,她边儿痛苦地摇着头,边儿无声地流泪——都是她害的,这都是她害得他如此啊
顾四海等人当然也看见了石台上的两人,当他们看到中年男子的时候,全都惊呼道——
“公孙义!”r
第二百零三章生与死
直以来,二姐都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过就是那如同死水般地平平静静古井无波,而如今,她居然也轰轰烈烈了把虽然如今这境遇也并不是她想要的
此刻二姐早已朦胧了泪眼,那双红肿的眼睛就那样远远地看着被吊在石台上的刘老抠——那是她的丈夫,那是她今生今世最大的依靠啊
公孙义负手站立于石台之上,他遥遥看着二姐软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样子,面玩着手中锋利的匕首,面笑眯眯地对刘老抠说道:“看到没,那就是你的娘子,如今,你亲眼看到她痛哭流涕,为你伤心为你难过,我问你,你的心可痛?”
刘老抠出乎意料地没有说话
不过,有的时候,沉默反而比说话更能证明切
见刘老抠对于他的话表面上并没做出什么反应,公孙义不禁冷哼了声,看这刘老抠平日里畏畏缩缩懦懦弱弱的,这到了关键时候,看不出来他还是块硬骨头艾嗯,得使出大招儿才行!
公孙义冷笑着亮出匕首上最锋利的截刀刃儿,然后他便当着众人的面夸张地比划了圈儿,然后才将刀刃儿缓缓靠近拴着刘老抠的那根粗绳
站在山底下的众人当然看得出这公孙义到底想做什么了
“不!不要!不要!”二姐见此,不知从哪里来了股力气,她便突然从地上挣扎了起来,整个身子都猛地往前扑去
刘五儿赶紧护着二姐的身子,哭嚎道:“二奶奶!二奶奶!您可得小心着您的身子!身子重要啊”
二姐的身子被刘五儿生生架赚分毫都动不得了,她只得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边淌着泪花儿,边仰首看着天,突然,二姐沙哑着声音拼命地嚎叫了出来:“放开我!放开我!我男人要是没了,我有孩子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啊”
“老二媳妇儿!”刘张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只见她红肿着眼睛,面容严肃大义凛然地看着二姐,厉声呵斥道,“老二媳妇儿,你好糊涂啊你要记赚此刻你肚子里怀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荣儿的亲骨肉,倘若倘若荣儿真的没了,那这个孩子便是荣儿生命的延续!我看你还敢不敢如此轻狂!”
“婆婆婆婆”,二姐听出来说话者是自个儿婆婆,于是她便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婆婆杵着拐棍儿气势十足地站在她身边,此时的刘张氏,已是满头银发,憔悴苍白,却偏偏依旧坚毅如松,二姐立马哭着朝刘张氏扑了上去,很明显,这位神色如磐石般顽强坚毅的老妇,在此刻,却也成了二姐的份依靠份支撑,二姐抱着刘张氏哭嚎道,“婆婆婆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婆婆你去救救刘老抠你去救救他呀!”
“好孩子好孩子不哭咱们不哭”刘张氏轻轻丢下手里的拐棍,手轻轻拍着二姐的后背,温和慈爱地说道,“咱们要坚强,就如同你梅姑奶奶那样”
也不知是何时,估计就是在刘老抠失踪的这些日子里罢,二姐和刘张氏这对婆媳之间的感情开始突飞猛进
从前刘老抠在家里的时候,刘张氏总是对二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管二姐做了什么她都哼哼唧唧地看不惯;而在刘老抠失踪的那些日日夜夜里,刘张氏也不知开了什么窍,居然与二姐惺惺相惜起来,然后这俩人儿就开始腻歪来腻歪去,以至于她们现在竟如母女般亲密了
渐渐的,在于二姐眼里,刘张氏不再是以前那个刁钻傲慢还心给自己添堵的恶婆婆,而是个温和慈爱偶尔还喜欢跟自己发点儿小牢马蚤的老母亲;而在刘张氏的眼里,于二姐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怀揣着磊磊心机来的阴谋女,而是个时而聪明时而犯二的愣丫头
果然,只要试着开始对个人改观,那那人便会越看越顺眼,对于那些自己原本就看不惯的人,如果连个改观的机会都不给人家的话,也只会越看越闹心越看越碍眼
顺眼与碍眼,只在念之间
刘张氏拍着二姐的肩膀安慰了她番,然后亮出身当家主母的气势对公孙义说道:“公孙义,你见了当家主母,为何不行礼?!”
“当家主母?!哼,什么狗屁的当家主母!我只知道,你们刘家上上下下不过都尽是些吃人的老虎罢了!”公孙义边暴喝边把直接刀刃儿压在了粗绳上,然后又摇头晃脑地自顾自吟唱起来,“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众人见到公孙义的动作都惊叫了起来,那锋利的刀刃儿,若是往那粗绳上轻轻划想必刘老抠就性命堪忧了!
二姐眼角上青筋猛跳,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朝公孙义呼喊道:“不要!不要!”
说着,二姐忍不住扶着肚子软软地就要倒在地上
“老二媳妇儿!”刘张氏赶紧用手撑住二姐,刚稳住二姐的身子,这老太太便立刻虎着眼睛冲二姐训斥道,“咱们刘家的人,绝不会向这些邪宵小低头!就算是死,那也得挺直了骨头大义而死!”
公孙义见刘张氏丝毫不受威胁,反而是于二姐这里比较容易击破,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到了二姐身上
于是公孙义凛了凛目光,粗着嗓子朝山下喊道:“于二姐听着——你可是想救你的丈夫?!”
这个时候,二姐便觉得此言如同天籁般
只见二姐忙不着迭地点头,边儿死命地挣脱刘五儿和刘张氏的手,边儿用那已经颇有些沙哑的嗓门儿嘶喊起来:“想!如何不想!我求求你,你就放了我的丈夫,放了我的丈夫吧!”
此刻被吊在边儿正呲牙咧嘴着的刘老抠不禁摇着头,在旁默声叹道:“蠢娘们儿蠢娘们儿啊”是我负了你,是我刘老抠负你在先,你这又是何必,何必
“那好,刘家二奶奶,你既然有这般心思,那你就拿你自己的性命来换你丈夫的性命吧!”公孙义恶毒地笑了,他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人世间的真情,到底是怎样!看于二姐平日里那副忍气吞声低眉顺眼的涅,估计也就是嘴巴上说得好听而已,假把式,花里胡哨的,不实在,他估摸着这娘们儿是连荒山都不敢上的!哼,这些所谓的冠冕堂皇的世家之后,便是世间最不配谈“真情”二字的!
“我”二姐闻言脚下顿,她就这样停下了脚步,咬着嘴唇,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二奶奶!不要!不要去送死!您如今可不是个人,而是两个人啊您要是死了,那小少爷小少爷又当如何呢?!以后二爷岂不是要在悔恨中度过余生?!”刘五儿忙冲上前来高声喊道
“老二媳妇儿你停下来吧,我这老婆子不许你去送死!”此时此刻,竟连刘张氏也强压着眼底里的酸涩步步走了上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今的情势是,要么她儿子死,要么她孙子死,对个年事已高的老妇来说,恐怕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加痛苦的选择了
其实也是有的
因为对二姐来说,要么是自己的丈夫死,要么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孩儿死——想必很多聪明的人都会选择前者吧,她们之中也不乏与丈夫鹣鲽情深的,可是她们要是还有点儿脑子,恐怕都会选择薄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因为她们会觉得牺牲个总是比牺牲两个要好得多的
就连刘老抠也颤抖着声音喊了起来:“蠢娘们儿蠢娘们儿你站赚站好了!你要是敢过来送死,不把我儿子的性命当回事的话,我我我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二姐果然拽着衣角站在那里,双目只盯着刘老抠的身影瞧,自己却是呆呆若鸡
是生还是死是生还是死二姐的内心剧烈地翻腾着
她是个正常人,她当然想活着,而且还是光芒灿烂地活着!可是她若是不去,刘老抠便是死路条
如果没有刘老抠,她又该如何自处?!如果没有这个外表猥琐但内心热忱的男人,疼着她,宠着她,心意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她于二姐还会是今日的于二姐吗?!
“哼,我就说嘛,原来你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嘛!”公孙义扫了二姐几人眼,然后冷着声音朝山下喊道,“那好!既然如此,还是刘老抠死更加的众望所归!”
“不——不要!我我愿意我愿意拿我的命来换他的命!”二姐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是那么地坚毅,也是那么地决绝
是艾和自己最爱的人命丧黄泉相比,她死,又算得了什么呢?!r
第二百零四章问世间情为何物第二卷终
第二百零五章三年后
又是年春来到,艳阳高照,柳絮儿满天飘
时间就好像是纺车上的梭子样,咕噜咕噜地转啊转,瞧瞧,这晃都已经是三年过后了
“咿呀呀铁妞儿铁妞儿到娘亲这里来!”二姐刚放下手里的做好针线活儿,先是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然后他便朝个如同白玉团子般的小女娃儿张开了双臂
那小女娃儿生着张胖鼓鼓白嫩嫩的小脸儿,两只黑葡萄般灵动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样,脸上那两团粉色的红晕使这小女娃儿看上去更加的粉妆玉琢起来
“娘亲娘亲”小女娃儿见着二姐便欢欢喜喜地摇晃着胖乎乎的小身子朝二姐扑了上去
“嗳!我的好闺女!真乖,真是娘亲的小棉袄儿哟!”二姐忙把“小棉袄儿”抱在手里细细端详了番,自个儿闺女那还真就是越看越喜欢,于是二姐干脆嘟起嘴朝小女娃儿的小脸蛋儿上狠狠地香了几个
“哟,瞧这娘儿俩亲香的呀,看来我是来得不巧了?”于大姐穿着身杏色春衫笑脸盈盈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姐”二姐抱着小闺女站起身来笑意浓浓的看向于大姐
“姨姨姨姨”这小女娃儿也是个嘴甜的,她见于大姐来了,便伸出小胳膊小腿儿挣脱了自个儿老娘的魔爪,然后屁颠屁颠地朝于大姐走了过去
二姐看得瞪直了眼睛,然后便是阵哑然失笑
“嗳哟,姨姨的小铁妞儿哦”于大姐看着刘小铁的可爱涅,也忍不住亲自上手将这小娃娃抱了起来
二姐酸溜溜地说道:“大姐,你瞧,你来小铁就黏上你了,连我这个亲娘都得靠边儿站了呀!”
“嗳哟,姨姨的小铁妞儿艾你闻闻,你闻闻,这儿真是好大的酸味儿啊”于大姐玩着刘小铁那白嫩胖乎得就跟藕节子般的小胳膊,那叫个不亦乐乎,于是她很得意地朝二姐飞个媚眼儿
二姐看着大姐怀里软嫩滑腻的小女娃儿,就忍不住再次回想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她因公孙义事导致胎动早产,仅怀孕八个多月,便生下了个皱巴巴丑兮兮哭声如同小猫儿叫般的小女婴
因着早产的缘故,开始这小女婴的身体也总不是特别的好因二姐吃了八个多月的酸果子结果还是生了个丫头,刘老抠开始也嘀嘀咕咕,心里也挺不待见这个小猫儿般的小丫头的后来呢,刘老抠也不知在哪里开了窍,不仅对这小丫头欢喜了起来,而且还从七大姑八大姨那里想了个法子,给自个儿小闺女起了个小名儿叫“小铁”,想来也能压压自个儿闺女身上的病痛
也不知为什么,自从这小丫头被叫做了“小铁”,她身上的病便开始天天地好转,这就使得刘老抠干脆给闺女儿把大名儿也给定了下来——得得得,刘小铁,就叫刘小铁了!
果然,名儿贱好养活,这还真是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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