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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作品:冰爱十年|作者:中国长城网|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4 14:36:20|下载:冰爱十年TXT下载
  “妈的!这小子手里居然有枪!你们居然都没看见?!”

  众人中有一人怒气冲冲地开口,我定睛一看是打完电话的权涛。

  曲丛生不在,他难道荣升第二总管?在执勤期间出事,他一定气急、恼羞成怒了。

  我身后的安立东上前,镇定自若地开口,“先别慌。”

  犀利的眼射却向我,语气极度温和,“他是谁?”

  此人察颜观色的功夫,绝不输于唐。仅我刚才大惊失色的面孔、风起云涌的表情,他已知我与登堂入室的克苏托、一定有较深渊源。

  我淡淡一眼扫过他意含探询的脸,“他叫克苏托。”

  剩下的话,忽然满心溢满悲凉、无从说起,这旧恨新仇亦无计可消;“他一定来找马萨,要带她回草原。。。。。。”

  七十五 心悦臣服5

  毕竟自己这边人多势众,眼见得权涛呼了口气。可克苏托手里有枪,权涛不得不依旧严阵以待。看他风声鹤唳地在别墅环围安排人手、如临大敌的小心翼翼,我不由得唇角现出凄凉一笑,“用不着这么虎视眈眈地防备。。。。。。你要知道:他伤害谁,都不会伤害她。。。。。。”

  这样的爱,亦是红尘难遇吧。。。。。。那个月光森冷的夜晚,我恍惚的意识里、亦见他夺命而逃的仓皇。。。。。。他命都快没了。。。。。。流离失所、动荡不安,却不忘他深爱的女人被囚禁在、另一个男人的金色羽翼下,终年不见阳光。。。。。。。他失去一切、一无所有、却坚信自己可以勇敢地、只身闯入狼群。。。。。。来救她脱离苦海。。。。。。

  这愚昧的勇敢,究竟可以用怎样褒贬的字句来衡量?

  克苏托。。。。。。你要我,该拿你怎么办?

  安立东逡巡的目光入木三分,深深刻入我的眼帘。我闭上眼,压抑着内心依旧不肯云淡风清的浅浅酸楚,走上石阶。

  安伸手欲拦,我神情里陡现绝望,偶尔一现的脆弱里带着些微的哭腔,“你,不要管。。。。。。我要想一想。。。。。。”

  仇恨可以持续多长时间?过往的痛何时可以忘?睡里梦里我都在恨这个人,但今天他出现在我眼前。。。。。。我却怵然惊栗、那样深刻、不共戴天的痛与恨,居然都可以置若罔闻。。。。。。

  走近门厅,下意识地停留、步子停了下来。手,并不敢去触那扇依旧张灯结彩的门,怕一推开,就会重现人生的某一段黑暗的梦魇。。。。。。告诫自己:门内门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门外属于黑暗,却是你最安全的宿命;门内灯火辉煌,却充斥着魑魅魍魉。。。。。。。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马萨用维语在跟克苏托交谈。那流利的母语若不是在此千钧一发的惊险时刻,简直就如行云流水般动听。两个人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克苏托满脸是无法克制的激动与斗志昂扬,马萨的平静、怯弱、温柔,根本不能安抚他的情绪一点点。。。。。。

  再回首,面前是一级战备的人群,个个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大有战斗一触即发的形势。

  站在空旷明亮的长廊,呼啸的穿堂风吹拂,紧裹皮草的身子亦显单薄。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安立东居然走上台阶,众目睽睽之下、脱下自己的宽大皮衣盖在我身上。

  带着他体温的温暖,环围在我的身上。。。。。。

  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他,他目光中丝毫不显山露水,行若无事,如同反而是我多心。一个看去辈分比他小的男子,又上前奉给他一件皮大衣。

  他视若无睹地看一眼周围的人群,姿势利落地转身,将那大衣披上。那陡然一现的惊鸿一瞥,竟然发掘出他内里的几许王者气质。

  不驯、深沉、狼的野性在团起的趾爪中收敛。。。。。。

  院内的灯火辉煌,因众人肃穆的脸显出几分诡异的色彩。内厅的恰伊莎在母亲的怀抱里昏昏欲睡,仿佛并不知自己身陷何等的危险。。。。。。马萨坐在沙发上、怀抱婴儿,有着万分和顺的母性温柔,她对克苏托展露了友好的笑颜,目光时而抬高远望、越过万水千山、牵系了无形的线,重获自由的翅膀,走向那天高地阔的故乡。。。。。。如果忽略厅外如此的戒备森严,这两个人交谈的气氛无疑是和暖、温馨的。。。。。。远胜于故友重逢的寒暄。。。。。。

  权涛扣上电话走来,却是向安立东颔首,“安哥!”

  安轻舒眉,问,“唐哥怎么讲?”

  “唐哥正往回赶。他说,”权涛做个劈掌的手势,“这是通缉犯,要不惜代价活捉!不然,就地办了!”

  安脚下的磨砂皮靴,汉白玉石栏上轻轻击打着节拍,疾风知劲草。仿佛在这种时刻,才是他显山露水、大展身手的地方。

  他沉静的面孔转向我,向唐志林的那栋别墅轻扬下巴,“你去唐总那边,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目光陡然凌厉,有着狼一般的凶残。

  我回头恋恋不舍地看内厅旖旎的气氛一眼,克苏托站起身,眉色温情地接过马萨怀抱中的恰伊莎,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对待亲生的骨肉一般小心翼翼。

  如果,爱能让一颗罪恶、好战的心回归和平,那么这份爱,依然不失突破关山、围墙之后巨大的力量。。。。。。

  男人的事,让男人去解决。站起身,笼笼他覆上身、皮大衣的衣襟,正要走。

  却突然听见马萨惊魂般的、汉语出来的尖叫。

  “克苏托!不要啊!——”

  七十五 心悦臣服6

  安立东一跃而起、冲进门去。紧随其后的是权涛,一众顶天立地、人高马大的男人,冲进了厅堂中央、瞬间一字排开、环围着列出阵势。

  那为新年来临,刚刚更换的、质地洁白细柔的羊毛地毯,一定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大的压强。用显微镜看看,内里结构变形严重。无数的黑脚印纷杂地踩在长毛的纤维上,那些柔弱不堪的脆弱,我见犹怜。

  克苏托的表情,有着穷途末路的狰狞,他左手钳制婴儿,右手的枪已抵在恰伊莎的脑袋上。

  “提娜!提娜!”他哀痛欲绝的哭声,遮掩着穷凶极恶表情的残忍,酒红色的脸颊带着因愤怒而激起的几许疯狂,“我如此待你,你居然还不肯离开他、跟我回库鲁克!你究竟是爱唐博丰?!还是爱这个孽种!?啊?!”

  他整个人被歇斯底里的疯狂笼罩,如同野兽般、哀伤的嚎叫在厅内回荡,恰伊莎因为头顶冷硬的枪管,剧痛的感觉惊扰了她的美梦,张开嘴开始不满地大哭;稚嫩的童音在高堂内余音缭绕、让一众男人的心,顿失揪到了嗓子眼。

  安立东的面上立时现出铁青,血管凸显尽爆;双目圆睁、凛眉正色怒喝道:

  “放下孩子!你这样、算什么英雄?!”

  一把枪抵在不到一岁的孩子幼嫩的脑袋上,喋血的浓烈气味荡漾在每个汉子的心里,恰伊莎吃痛、不绝于耳的哭声,让人忍不住心酸难耐。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想象着即将出现、惨绝人寰的一幕;但这众人眼中的怜惜和恐惧,却并不能撩动那魔鬼心中的、任何一丝怜悯之意。

  反而,他手下的枪力道更重,狠狠地戳压在她柔嫩的额头。

  “哇!”恰伊莎张大嘴,哭得更撕心裂肺、揪心了。

  “妈的!”

  怒不可遏的一声斥骂,转头望,安立东手里也有了枪。一把气势阴寒、光泽凛冽的枪。他站着,色厉内荏、目不转睛地瞄准克苏托。

  但恰伊莎在克苏托怀里,所有持枪的人全盘戒备,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或上前。

  “你是因为这孽种才不跟我走?!啊?!”克苏托瞪圆了血红的眼,低头盯着恰伊莎哇哇大哭的嫩唇,嘴角牵出凄凉的一丝苦笑,食指放在扳机上,幽幽地发出身临地狱般的绝望之语。

  “我已经一无所有,若一定要孤单地、离开这世界。。。。。。还不如你陪我。。。。。。”

  眼睛里闪着鬼火一样可怕的幽暗,“别怨我。。。。。。要怨、就怨你比狼还狠的父亲。。。。。。是他害我失去一切。。。。。。失去一切。。。。。。。”

  马萨‘扑通’一声跪下,膝行至他脚下,仰望着的、惊恐的脸上,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不要。。。。。。!克苏托!这是我的孩子。。。。。。我爱她。。。。。。”

  “我是她的母亲。。。。。。这世上。。。。。。如今只有我爱她。。。。。。我求求你。。。。。。。”

  “不要这样。。。。。。啊。。。。。。”

  泪已在她脸上流成了河,但克苏托的世界里,此刻只有恨、没有爱;只有悲愤、没有怜悯;只有嫉妒,没有冷静。。。。。。他居高临下看着跪地的马萨,闭上眼仿佛有一滴泪划过眼睑,欲按动扣扳机的手指头。。。。。。

  我热血上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面前男人们剑拔弩张的阵仗中夺步而出。怒目圆睁,一步步地虎虎向前,火辣辣的目光逼视克苏托。

  他狂乱的眼眸,见到我时居然有一丝乍然的清醒。

  “克苏托!你可还认得我!?”我斗志昂扬如有雄风、不管不顾地扯嗓大吼,“把孩子给我!”

  他愣着,手中的枪下意识的抵向恰伊莎的胸口,却愣愣地看着我。

  我唇角泛起冷冷一笑,“你从小生长在库鲁克,你对我说过、它的名字是巴音布扎,这是你们维族人、心中的珍珠城!”

  “在那里,五彩缤纷的彩虹从天而落;雨水如同珍珠酒、洒上一望无际的绿野,草原上星点的羊群,就像天空的团团白云;玛瑙般的高山、琥珀般的长河、翡翠一样的草地上,开着珊瑚一样的花朵;满褡裢的甘醇马奶酒,策马狂奔的维族、哈萨克的汉子们,在灼热的烈日下仰脖就喝;牧笛和冬不拉,伴着姑娘的长鞭,在草地上纵情欢歌;粗旷的土地孕育了男人们粗旷豪放的性格;那里的男人个个胸怀坦荡、光明磊落。。。。。。。”

  “那珍珠城是你的故乡,克苏托,”我眼里瞬间凝聚了莫名的哀伤:这段爱,我们四个人横亘其间,有着深深的纠葛,但是我们每一个个体,都各有各的对与错,罪与责。 想看

  七十五 心悦臣服7

  “孩子无辜。。。。。。克苏托。你有理由恨‘他’、恨‘她’、恨我,但,你没有任何理由恨你手中的这个孩子。。。。。。她的生命跟你毫无关系。。。。。她的命运,也跟你所介意的、过去的恩恩怨怨,没有丝毫瓜葛。。。。。。

  语气里遍是凄凉的伤感,对他的恨在心上、指尖止不住地盘旋,似乎有一刻浓烈得自己的心即将跳出心房,伸手去狠狠地扼住他的咽喉,凌厉地笑着、看他窒息在我柔弱的手掌;

  但另一刻,却又因恰伊莎的命悬一线,收回了颤抖的手,不敢。。。。。。

  (bsp;那是‘他’的孩子,是‘他’至今为止32岁的生命里唯一的孩子。。。。。。恰伊莎。。。。。。她因为我的存在,亲生母亲受了多少年的委屈和冷落。。。。。。而自己亦自出生那日起,就不曾得到父亲的怜爱与疼惜。。。。。。我怎么能图自己的报仇心切、一时之快。。。。。。毁了她满载希望的人生、卑微的生命和爱。。。。。。

  唐博丰,我欠你的,不知今天、可不可以还。。。。。。

  目光中暗含杀机,神色坚定,“若你真的敢下手。。。。。。那我对你,已无话可说。今天你的枪,在这里只可以射出一粒子弹;这三个女人,你只能杀我们其中的一个;不管你杀了谁,你自己、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