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
何家骏给她沏了杯茶,笑着说:“这是上好的龙井,尝尝。”
慕筱白抿了下这“上好的龙井”,发现这味道还没有慕高达陈年的茶叶好喝。
“果然是上好的龙井,真不错。”
何家骏:“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带些回去。”
慕筱白赶紧摇摇头:“真的不需要了。”
何家骏也不勉强,顿了下,问:“其实我个人非常喜欢小孩,尤其是女孩,但是如果我们结婚后,沐沐还是留给她外公外婆比较好,老人最怕寂寞,小孩子让他们照顾是最好不过的。”
慕筱白假意揉了下额头:“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清楚,何先生,我没有想和你交往的意向。”
何家骏微微皱眉,然后笑了笑:“如果你不想和沐沐分开,我会接受那个孩子的。”
慕筱白拿起茶杯,微微晃了下杯里的茶水,顿时墨绿色的茶叶不停地上下沉浮。
“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
何家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视线落在前方戏台的帷幕上:“我们先看戏,先看戏……”
今天清风楼出演的是出名的《霸王别姬》,带演员上场,便听到虞姬依依呀呀的经典唱词。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突然,在虞姬话音还未落下,项羽还未开腔唱的时候,何家骏已经将吟唱出声。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慕筱白瞅了眼陶醉的何家骏,心里有些戚戚然。女人是现实的动物,会计较,同样也会对比。
突然想到在外婆家乡小镇闹会看戏的那个晚上,乔兆森一句一句将唱词地讲解给她听,那时唱的好像是昆剧的《牡丹亭》,唱词文艺而繁琐,而乔兆森,像是文言文解释一样,将戏词翻译成了白话文给她听。
唱戏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进来,含笑弯腰地对何家骏笑道:“何科长,今天真的是很抱歉,刚刚有位贵客订了这里的包厢,但是因为今天所有的包厢都满了……”
“黄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家骏因为被扫了兴头,再好的心情也没有了,何况这也是颜面问题。
慕筱白抿了口茶,火上浇油:“看黄老板的意思是让我们让出包厢,但是我就纳闷的是,清风楼那么多包厢,怎么就挑上我们何科长呢,难道是柿子也要挑软的捏?黄老板这样做生意可以太不厚道了。”
黄老板一脸笑意:“慕小姐批评的是,但是我们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难处啊。”
慕筱白抬头瞧了瞧黄老板,左看右看,怎么也没有看出来他脸上有什么为难的表情,而且他怎么就知道她姓慕了。
慕筱白叹叹气,为难地看着何家骏:“我们是回去还是移位楼下大堂去?”
何家骏狠狠得瞪了眼黄老板,站起身想外面走去。
慕筱白:“怎么走得那么急啊,何科长,又没有人赶你。”
何家骏转过身子,表情很难看:“慕小姐看起来很幸灾乐祸。”
慕筱白连忙摇头:“何科长误会了,我怎么会幸灾乐祸呢,老天保证,我绝对没有……”
何家骏已经笑不起来了,在慕筱白从包厢走出来的时候,是一脸讥笑:“可能慕小姐觉得自己条件很好,但是你千万别忘记了自己只是一只别人丢了的破鞋而已。”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敢情她是碰上极品了,还真是长见识了。
慕高达,你还真是长了一双慧眼啊,居然能在茫茫人海中,给她挑了这样一批白眼狼。
“破鞋?何科长真是有趣的人,破鞋你还要穿啊。”慕筱白脸上的笑意很浓,像是发现一件好笑的事情。
何家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反唇相讥:“终于知道你这种女人为什么会被赶出来了,别说是乔家,我们何家也不会要你,真不知道你在的得意什么,一只破鞋还当自己是未婚少女……”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慕筱白闭闭眼,只觉得狗血来得太快。
不过还没有等她闭上眼,何家骏已经倒在了她的脚下。慕筱白转头看了看站在她旁边黑脸的乔兆森,扬唇轻笑:“乔总好兴致啊,您这是过来看戏来着吧,那是看哪出呢,还看得满意不?”
第六十九章
在面对有些情况的时候,慕筱白真的觉得自己只是过过嘴瘾,她假装自己无所谓,装作不在乎,故意置之不理…… 习惯成自然,然后等它改变原先的本质,等过一段时间,回忆起来,发现原先的情感根本不值一谈。
这种情况就像她对小学毕业考,中考,或者高考的态度,原本以为是顶天的大事,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发现自己组成人生的一个点,它们的意义只因为,它们存在过而已。
她想,对于乔兆森也一样。
但是事实,真的不是像她想的这样。
明明是风起云涌的交集,她硬是演变成云淡风轻的无聊桥段。假装淡定,假装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是一件累心的活。
“在说这些混账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说这话的资格。”
乔兆森笔直地站在她身边,拳头紧握,神色阴霾,一向沉稳漠然的男子变得如此恼怒,慕筱白心底有些动容,这微妙的变化让她感到不自在的忐忑。
她看了眼从的何家骏,下意识觉得乔兆森刚刚那一
然后她“哎呦”了一声,笑嘻嘻地看着乔兆森:“打人不打脸,你把何科长的脸打肿了,让他怎么回去上班呢?”
乔兆森没什么语言,沉默地拉过她的手,越过已经站起来,立在一边低着头的何家骏,穿过精致典雅的回廊,向木质楼梯走去。
如果这个何家骏能在乔兆森动手之后还手,她或许还看得起他,但是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表面上的派头能唬住人,但是也真的只能镇镇底下的人而已。
戏台还在唱戏,在敲锣打鼓中飘入耳中的是花旦的哀怨唱词,依依呀呀,让人心生烦躁。
乔兆森一直没有放开牵她的手,力道越握越重,貌似还没有放开她的迹象。
慕筱白也懒得挣脱,静默了片刻,等开口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语气有着掩盖不了地颓软:“谢谢你刚才为我出气,不过真的没必要动手,影响你形象,划不来。”顿了下,慕筱白只觉得这话说得实在是尴尬,过了会,继续开口,“何况打打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将他从位子上拉下来泄民愤。”
乔兆森拉着她走下楼梯字:“好。”
慕筱白又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显示了自己的小家子气:“我开玩笑来着,你别当真。”
乔兆森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在开玩笑。”
外头的天气风和日丽,阳光耀眼地让慕筱白微微眯起了眼睛,今天她真的有点发傻,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做什么呢,这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有必要把她刺激得头脑短路?
“不要太在意那人的话森突然开口跟她这样子说。
慕筱白“哦”了声:“我没事,不用安慰我。”
乔兆森划开一个淡淡的笑容,像是静谧的琴弦微微被拨开:“筱白……”
慕筱白抬眸,扯笑:“我在。”
乔兆森轻轻吐出一句“对不起”。
慕筱白诧异了下,笑道:“你这是哪门子的道歉?”
乔兆森语气很淡然,抿唇苦笑了下:“明明知道你不想和乔家的人扯上关系,但是我还是把你往这里扯。”
慕筱白看着乔兆森:“你这算是要反省改正了?”
“不是,只是因为始终不打算收手,所以先道歉。”
慕筱白张了张嘴,一时间语言不能,过了会,问道:“你这是在打预防针啊。”
乔兆森摇摇头:“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好啊,乔兆森,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你具有禽兽潜质。”
乔兆森不语,拉着她的手走进对面的一家江南菜馆。
“既然过来了,先吃了中饭再回去,这家的菜做得还不错。”走进馆子,乔兆森对她说道。
慕筱白思忖了下,总觉得乔兆森现在的语气越来越笃定,搞起来好像多么名正言顺似的。
馆子的装修和对面清风楼大同小异,同样是民过建筑,同样给人古色古香的年代感。
坐在雕花的红色木椅上,乔兆森点了几道菜,都是以前她爱吃的那几道。
难为他了,刚刚破坏了前妻的相亲宴,还能若无其事地给她爱吃的菜。
正如乔兆森所说,这家江南馆做得菜真的不错,不仅味道好,连卖相也下了十足的功夫,惹人食欲。
不过等所有的菜都上齐,她还没有开始吃第二口,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胃口全无扔进了马蜂窝,慌乱得乱了手脚。
“沐沐……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现在被送进医院了……”一句话,她说的断断续续,说完的时候,已经泪如雨下。
刚刚吴美玲说得很急,并没有告诉她沐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只是催促她快点去医院。
乔兆森脸色微白,然后他用泛白的手拉上她的手腕:“我们先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一路上,慕筱白一直惨白着脸,心里又自责又心疼,如果她不出来相这趟亲就好了,如果她带沐沐一起出门,如果……
但是太多的如果,也抵不了个事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女儿是在她的受伤下,才会受伤。
“冬天衣服穿得多,问题应该不会很路上乔兆森也是一言不发,这句是他在走进医院的时候开口说的。
女儿是他养大的,慕筱白能理解乔兆森现在的心情,与其是说是安慰他自己。
匆匆忙忙赶到儿童外科,走廊外面传来阵阵小孩的哭闹声,一阵盖过一阵,每道哭声就像是有穿透力一样,狠狠地落在了慕筱白的心尖上。
来到病房门口,乔兆森突然伸手覆上她的肩膀,然后推门进去。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慕筱白明显感受到了乔兆森压放在她肩膀上的
“你们过来了啊。” 吴美玲怀里抱着已经睡去的乔夕沐,看见乔兆森和她一起过来,眼里有些惊讶,然后开口告诉她关于沐沐的情况。
“上楼的时候脑袋不小磕到了楼梯角,额头破了小块,刚刚医生给她缝了三针。”
乔兆森点点头,然后询问了下医生沐沐的具体情况,直到确定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乔夕沐脑袋上缠着绷带,伸在外面的小手挂着消炎点滴,慕筱白看了眼女儿略微红肿的手臂,眼眶就红了,然后走到吴美玲的身边,对她说道:“妈,把沐沐给我吧,你和爸爸应该没有吃过午饭,先出去吃点。”
吴美玲犹豫了下,点了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外孙女交到慕筱白的手中,然后对坐在角落的慕高达说:“走吧,孩子的姥爷。”
吴美玲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瞪了眼慕高达后,幽幽叹气:“沐沐会出事,是他这当姥爷的过错,怎么就管呢。”
慕高达羞愧地低着头:“筱白,你就怨爸吧……”
慕筱白:“怨你做什么,怨了你,我闺女额头就会好了还是她可以少点疼。”
慕高达更羞愧了,心虚地转移话题说:“筱白,家骏人不错吧,这次总该相信爸爸的眼光了吧。”
慕筱白想,慕高达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功力简直太高了。
“眼光确实好啊。”慕筱白笑望着慕高达,“那么一个极品独苗都被你发现,这眼光能不好吗?”
慕高达发现女儿的语气不对,正想询问为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吴美玲拎出了病房。
吴美玲和慕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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