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森渺小的愿望破灭了。
那个女孩不只是找上门,还彻底的阴魂不散。
他开车回公司,会看见她搬着小板凳坐在他的专属停车位上磕瓜子;
他开车回家,会看见她在他家门口的楼梯间练习走台步;
他去上班,会受到她寄来的包裹,大大的盒子里,装满了写有“求求你给我甄选会名额”的便条纸。
没关系,惹不起他躲得起。
找来公司和公寓楼的保全严密盯防、快递不收、邮箱不开……啊,整个世界清静了。
事实证明,他错了。
当他心情愉悦地在停车场停好车,拔下车钥匙,打算拿赞助商送给戚玄的衣服进公司时,他崩溃了。
“surprise!!”
熟悉身影配合着欢的快嗓音一同从后备箱中迸出。
任森吓得跌倒在地,脸色煞白。
看着趴在后备箱上那张盛诞特有的死皮赖脸的笑容,他痛苦地把脸埋进膝盖中,肩膀微颤。
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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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和经纪人,但隋尘和任森的交流少之又少,其中缘由错综复杂。
所以当任森脸上带着泪痕找上隋尘时,就算冷静如他,也露出难以掩饰惊讶。
在听他赘述完最近的悲惨遭遇后,隋尘反而平静了。
嗯,的确很像她会惹出来的麻烦。
傍晚六点半,他提前结束了一整天的行程,刚好是任森下班时间。
他靠坐在驾驶座上,眉心微微蹙起,单手支在嘴边,眯起墨瞳凝视着任森停车位上的那个身影
很少是吧??爷现去吃饭
车前灯在他故意的拨弄下,一闪一闪,苍白的光芒好像聚光灯般,打在了那个神情呆滞的女人身上。
与她对视了片刻后,隋尘从车窗中探出手,食指勾了勾,示意她上车。
很高兴这一次她没有继续任性,愕然了些会后,乖乖地钻进了他地副驾驶座,低着头,咕哝:“是任先生让你来把我赶走的吗?”
他不发一言转过方向盘,驶离停车场。
“住哪儿?”
许久后,隋尘终于开了金口,她识相地把家里地址报出。
“嗯。”他若有似无地应了声,熟练地变车道,超过了前面那辆。
见状,盛诞艰涩地吞了吞口水,不祥的感觉又来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搭隋尘的车了,印象中他开车向来很稳,像现在这样超车很少见,足可见他的情绪正被阴霾笼罩着。
理智告诉她,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惹他比较好。
“这种死缠烂打的蠢办法,是那群排着队想要帮你疏通关系的人教的?”
虽然他打破了沉默,可是那个话音比平时更寒。
盛诞打了个寒战,不敢回话。
“大叔在问你话。”
“??” _|||
“你如果很闲的话,可以去马路边扶老太太过马路,别再骚扰任森。”
“我没有很闲呐??”她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忙啊,骚扰任先生,也是为了梦想拼搏的一部分嘛。
闻言,他冷漠地抛去斜睨,绝对有必要把话跟她说得更直白点,“我不准你签in。”
“凭什么?”
“我不想跟你同一家公司。”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吗?
拉上她传绯闻,已经属于逼不得已的无奈之举。如果将来还要同公司,免不了时有合作,他完全不想和这个女人牵连太多。
“那是你的问题,觉得不爽那你换公司啊。”他不想是他的事,凭什么要她牺牲。
“我可以帮你联络其他公司??”
“不需要!陪你演绎暧昧已经很痛苦了,大叔,麻烦请别再插手我的人生了!”
“不要逼我把你丢下车!”他到底哪一点像大叔?哪一点?!
“高速公路上不准乱丢垃圾的。”
“??嘁。”他居然笑了,明明心情很差,却还是被她的话逗笑了。
“笑了是不是就代表我可以签了?”她贼兮兮地转过身,凑上前。
“想太多。”是谁告诉她事情可以这样解决的。
三个字,把盛诞的希冀拍散了。
她死命地咬住下唇,转回身子,不发一言地看向车窗外。
尽管对她地了解并不算多,但隋尘起码知道这是她生闷气的表现。他告诉自己不要理会,撒娇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越哄越会得寸进尺。
“一定要去?”可结果,他的话还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口吻的软化程度连自己都惊讶。
她还是不说话,像是打定了主意不愿理会他。
“如果想参加甄选会,那就求我。”
“才不要!”要她拉下脸来求他?真是够了,他是打算把她的自尊践踏到什么程度才觉得满足啊?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想参加。那更好,我们达成共识了。”他有些莫名的不爽。为什么可以软磨硬泡地缠着任森,却不可以拜托他帮忙?她一再强调地尊严,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才会有?
“大??”叔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她就被隋尘的瞪视吓得吞了回去,只能昧着良心硬生生地改口,谁让她有求于人呢,“隋尘哥哥,这样打压新人会遭报应地!我也只是想尝试一下,未必过得了甄选会啊。”
“你说什么?”他突然放慢车速,微微转过目光,逼视她。
“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未必过得了甄选会。”好诡异的眼神,冷漠中又带着股灼热的温度,盛诞一头雾水地重复。
“再前面那句。”
“??这样打压新人会遭遇报应的。”
“再前面。”
“隋尘哥哥??”你有病吧。(笑点啊~~笑点)
“下星期一早上十点,准时到in,到时候被问起,就说任森帮你留了报名表。”他咬牙。
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实在很会讨他欢心。
只是个很普通的称呼而已,被她软糯的嗓音粉饰后,就是有让他没办法抵抗的力量。
“唉?”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特赦令来得太突然,盛诞反而觉得难以置信了,“你同意了?我可以参加甄选会了?”
隋尘没有再搭腔,神情看起来似乎很生气,盛诞也不敢再多问,怕他又会突然改变主意。
事实上,他的确在生气,气自己。
还以为除了杜言言之外不会有其他女人能牵动他的情绪,可是盛诞做到了。
这让他觉得害怕,甚至让他想逃避、想远离她。
不幸的是,这种过分洁身自好的念头并没能持续太久,当他把车子停在了她租住的公寓社区门口后,她打开车门回头,软绵悦耳的嗓音再次在他耳畔响起。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隋尘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的。”
他不着痕迹地懊恼闭眼,心理防线松垮了,“去把后备箱打开。”
“……做什么?”没头没脑的话让盛诞燃起一阵警觉。
她下意识地想到自己对付任先生地那招,该不会他的后备箱也藏着个活人要给她一个surprise吧?
“去开。”他不做解释,只重复了一句。
她完全可以不理睬他的话,径自回家,可是好奇心还是驱使盛诞听话地跑去车尾,对着后车厢折腾了很久,愣是没有打开。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松开安全带下车,跑来代劳。
一个偌大地袋子横躺在后备箱里,他一手扶着后备箱盖,微微倾身取出袋子,塞进了她怀里。
“什么东西?”她困惑地蹙眉。
“衣服,既然要去试镜,麻烦打扮得敬业点,别丢我的脸。”他关上后备箱的门,给出解释后,又兀自回到了车内。
盛诞茫然地捧着那个大袋子,内心翻涌起小小的感动。试镜该穿什么?这的确是盛诞头疼的问题,经常用于试镜的那件衣服,上次遇见戚玄的时候已经弄脏了,她没有多余的钱去置办服装了。隋尘的这个举动,无疑算得上是雪中送炭。
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车驶离,她始终呆立着没动,直到他的车尾灯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盛诞才准备抬步转身。
没料,他的车又突然折返了回来,一个漂亮的倒车,停在了她身旁。
降下车窗,他探出头,面无表情地凝视了她一会,才蓦然弯起嘴角,“我等你。”
尽管隋尘平时偶尔也会笑,可是那些笑容是冷的。盛诞没料到,他一旦发自内心地露出笑意,哪怕只是微微牵动嘴角,哪怕是让人难以察觉的浅笑,竟然都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让人沉沦。
她就这样傻傻地迷失在他地淡笑间,甚至分不出神去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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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
一直到回到家,盛诞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那句话。
她不停地在床上辗转,都没能想明白这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盛诞的个性很要命,心里一旦有事,她就会坐立难安,必须去解决掉。倘若有什么想不通,也非得要弄明白为止。
可是无奈,说出这句话的当事人,丢下话就走了,她连个联系的方式都没有。
于是,倒霉的人成了她最好的朋友—陆依丝。
凌晨四点半,陆依丝接到了盛诞的电话,带着朦胧睡意听着好友絮絮叨叨扯了一堆,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纠结的问题才终于浮出水面。
“这还用问吗?人家是在帮你加油,意思是希望你能通过试镜,他在in等着你呢。嗯,就这样,晚安。”
爽快地解决了盛诞的问题后,她果断地切断了电话。
尽管只是一句听似不耐烦的解惑,却让盛诞茅塞顿开。
透过窗外朦胧的月光,她看了眼被自己小心翼翼挂起来的那件衣服,是隋尘送的。
虽然不爱打扮,但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那件衣服,是某家著名奢侈品牌今年春夏发布会的新款,尺寸小了些,得自己改。很显然,这不是隋尘特意为她准备的。
也许原本是打算送给别人的吧。
尽管如此,盛诞还是觉得没有办法再讨厌他。
她想,他只是表面看起来冷漠了点,又只不过刚巧每次碰到他都是她最倒霉的时候,她总不能不寻找自身原因,把所有倒霉事都归咎在别人身上吧?
但她的这个念头也在甄选会的那一天被生生掐断了。
下定决心出现在in的试镜会后,盛诞即刻后悔了。
这样的阵仗,是她迄今为止从未见过的,映入眼帘的除了人还是人,每一个都身材高挑,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而她,显得格格不入。
即使是穿上了隋尘送的衣服,盛诞依旧觉得自己好像一只丑小鸭,混迹在天鹅群中。
“小姐,你是来参加甄选会的吗?”见她进退两难地傻站在门口,工作人员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呃。。。。。。”来都来了,难不成现在打退堂鼓?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吧?
犹豫了些会,盛诞抿着唇点了点头。
“你的报名表呢?”
“报名表?”那是什么东西?盛诞动员起了所有脑细胞,努力回想,“哦,这位先生说会帮我预留一张报名表。”她匆忙地翻找着随身的包包,终于找出了不久前戚玄给的那张任森的名片。
呼,幸好还带着。
说说是任森会给她留报名表,隋尘是这样交代的没错吧?
工作人员接过名片看了眼,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微笑着抬头问道,“是叫盛诞吗?”
“嗯嗯。”
“那跟我来,我带你去登记。”
“谢谢,谢谢。”
盛诞连连道着谢,在一堆写满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尾随着那名工作人员朝着里头那间房间走去。
她就是缺了根筋,并没有觉得这个流程有多与众不同。
直到听到一旁传来的窃窃私语之声。。。。。。
“那个人是谁啊?”
“富二代吧,她身上那套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真货,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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