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出来,笑了笑后对他说:“那好,下次摄影棚见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间木也不回一句再见,迫不及待地就把电话给挂了,接着紧张兮兮地看向仍旧一脸茫然的安棉,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安棉一根筋的脑子哪儿懂那些,点着头哦了一声,看的间木有点儿哭笑不得,真不知她这个迟钝的脑神经到底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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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有宁莎的消息后间木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一个暑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间木重新回归模特行业,第一个工作又接的好,让他之后过的算是顺顺利利,除了稍微忙了点儿空余时间少了点儿外,最让他棘手的便是他这张脸。
以“间木”的身份回归,等同于以真面目示人,以至于从此以后他上街都得变装,虽然不像当红的影视明星那样人人都能一眼认出,但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一顶帽子一副眼镜框还是少不了的。幸好,间木平时也不爱出门,一般早上起的早晨跑一下后,一整天就耗在家里了。安棉空了就把安棉抓过来让他吃点儿豆腐,安棉有事他就自个儿在家上上网打打游戏。
各种忙碌与闲暇中,间木开学了。
m大这个名字也算是本市响当当的,开学那天校门外汽车停了好几层,学校自己的停车场早就爆满了,外地新生大包小包地提着行李,有些还在行李箱外面绑着塑料盆子这一类的家当,呼哧呼哧地就往校门里走,反倒是本地的学生被父母左拥右护地送到这里,临走前还一副即将几年不见的样子和母亲大人抱来抱去,父亲大人则帮忙把行李提到寝室楼去。
安棉站在校门口眼睛都直了,看这人山人海的架势,这……这让她上哪儿找人去?
本来昨天说好她陪间木一起来报道,结果早上临时有事被秀姑妈给叫回秀色,间大爷一听就不高兴地挂了电话,之后再打就没人接了,安棉差点儿急哭,这事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李秀看她那样子也没心思工作了,挥挥手大方地放她走,安棉这才火急火燎地打车赶到m大。
电话还是打不通,安棉觉得间木肯定气的不想理自己了,她那个脑子哪儿会觉得是间木一时气急把手机忘在家里就出门了。
还好安棉在这儿做了一学期的助教,学校的大体环境还是了解的,新生报道就那么几个地方,挨个挨个找总会找到的。这么一想她又乐观了,屁颠屁颠地往教学楼跑。
大一新生报道在教学楼一楼大厅,一长排的桌子,一长排的老师和学姐学长,后面的墙上对应写着系名,桌子前站满了前来报道的楞头青。
安棉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间木当初志愿是填的什么系什么专业,只知道是m大,看着眼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浪,一下子没了方向。
正在她头大之际,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
安棉惊喜地回过头,间木站在她身后,压低的贝雷帽帽檐刚好贴在他紧皱的眉头上方。
“间木。”安棉高兴地拉他的手,“找了你好久。”
间木还在气头上,没有回握,只是任由她拉着,她指尖温温热热的气息贴在他的手心里,痒痒的。
“你不知道打电话么。”笨死了。
“打了,你没接。”安棉有点委屈,双手的拇指搓着手里的手机屏幕,“打了好多……”
间木愣了愣,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电话没在身上,可是刚才鄙视的表情已经做出来了,现在有点儿挂不住面子:“……我故意没带。”
“哦。”
两人站的位置人流量很大,间木个子又瘦瘦高高的很显眼,起初有些女生只是出于欣赏的目的回望了他们好几次,结果在五百次的回眸中终于被有心人认了出来。
间木考上m大这事早就被网友给人肉出来,并不是秘密。这会儿被人一认出,立刻有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
“你是间木对不对?你是间木吧!”其中一个迫不及待地问,眼睛亮的跟灯泡一样把间木给盯着,伸手就去拽他的手臂。
间木正想甩开,结果手已经被另一个人往旁边一扯,他一愣,扭头看向安棉。安棉一脸后知后觉地松开手,慌慌张张地往背后藏。
另一个女生也很兴奋,一边翻着包包一边说:“我可以和你照张相么?一张就好!”一说完就跳到间木身旁,一边把手机给自己一个同伴,一边自来熟地抱着间木的一条手臂比了个v,笑的脸都要烂了。
间木想往旁边闪,在他自己做出动作以前被人从另一边拽了一把,出了镜头,只留下半个肩膀和被挽住的手臂。间木继续诧异地看向更加慌张的安棉,看她再次把手藏到背后,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敢抬头。
第三个女生掏出一本牛皮纸页的本子,中间还夹着一支笔,她激动地往间木怀里塞本子让他签名,间木不情不愿地接过,翻开后发现左边那一页赫然是“海元”,嘴角立刻抽了抽。
签名他勉强不排斥,提笔就要写,笔尖刚触到纸页,笔就被人嗖的一下抽离了手,间木扭头时,安棉已经快速地把笔又给放进本子中间,头埋的更低,浑身都散发着不知所措的信息。
间木乐了,心情很好地刷刷写下潦草的名字,把本子还给终于察觉出不对劲的女生们,伸手牵过安棉,勾着嘴角朝几个女生笑了笑,痞痞的用两根手指从额角边往前一挥:“抱歉,我女朋友吃醋了。”说完也不看其他人的反应,拉着安棉转身就走,小跑着消失在人群之中。
几个女生几秒后才回过神,脑子里全是间木那个坏的恰到好处的表情,相互看了一样后便尖叫着抱在一起跳来跳去,激动不已。
“干嘛不准人家抱?”
“……我不知道。”
“干嘛不准人家照相?”
“…………对不起。”
“干嘛不准人家要签名?”
“………………我错了。”
“嗯,该罚。”
“诶?……你、你干嘛又咬我!?”
作者有话要说:
photo 48【下】
*
新生最讨厌什么?首当其冲的便是军训了。
m大新生军训是在s市郊区的一个军营里,那个军营驻扎在矮山上。说是矮山,真让你徒步爬上去还是要累个半死。
新生开学一个月后就开始军训,军训第一天,换上迷彩服排好队列后,就被校车送到山下,每个班就跟着自己的教官徒步爬山到军营去。可想而知,第一天就得有多少人睡死在床上。
间木在军训前那个星期请了三天假,提前把几个广告给拍了。没办法,学校不肯放人,说军训这个东西你就是天王老子都得参加,除非你有心脏病哮喘这类严重病症,但就算有也得跟着去,体力训练你可以不用参加,其余照旧,该七点起床你还是得起,跑步你可以旁边看着,人得在现场。
这三天几乎每天都是熬夜到凌晨两三点才休息,早上六七点就起床继续拍摄。好不容易搞定了那边,一回学校就赶往训练基地,本就连续几天没休息好,一个山爬的他丢了半条命,当天晚上在军营的第一次死睡又在半夜被总教官的哨子给吹醒,一群人衣衫不整地奔下楼跑操场。
早传言m大军训就是让你从人类进化成畜生,现在他算是体会到了,真他娘的生不如死。
更绝的还在后头。
一个寝室住了十二个人,六张铁床,上下两层,床边有张基本没什么用的桌子,都被他们拿来对方行李了,门背后唯一的铁柜子小的跟鞋柜一样,还上了锁,上面搁着洗脸盆,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不是鞋柜,里面是用来放每个人的通讯设备的,所在里面后钥匙便交给每个班的教官,由他们保管,最后那天交还。
男生还好,女生们简直可是说是在惨叫。这个信息社会时代没有电器手机怎么活啊,好些女生哪儿吃过这些苦头,第一天的委屈憋在肚子里,这会儿全变成泪水泡泡往外涌。其他班的教官有几个心软的在那儿安慰了几句,间木他们班这个王教官可不吃这一套,一看见人哭立马就吼叫一声,说谁在哭现在就下去跑操场蒸发水分,吓的那些还在哭的人水龙头立马拧紧。
间木交出手机前还是犹豫了一下,请假那几天一直没时间和安棉联系,等回来后立马就跑这边来了,本来说晚上偷偷打个电话,昨晚上太累把这事耽搁了,现在手机一交便啥机会都没了。
最后他还是把手机放进了铁柜子里,看着其他人都跟放救命干粮一样的表情,他反倒是轻松了些,有种就是死也还有无数同志垫背的感觉。
教官一一看过后,发现有些富二代私藏了第二只手机,他脸一黑,让每个寝室的室长负责搜身。所有人都集中在自己寝室里站成一排,间木的室长苦笑着说这是例行公事大家理解理解,一边意思意思地摸了摸大家的口袋,这一幕刚好被王教官给看到了,一步跨进来说他亲自来搜,说完就挨个从上到下摸起来。
间木站在最后一个,王教官走到他面前时间木本能的不喜欢这个人看他的眼神,尤其是这人搜身的手,这种迷彩服口袋只有裤子上的两个,可这人偏偏从胸口就开始摸,两手一起,摸到裤子口袋时还前后绕了一圈,手紧紧的贴着他的臀往下摸到小腿,间木恶心的直想吐他一脸口水。
其他人都没注意到间木这里,个个都站的笔直的目视前方,就怕这个严厉的教官挑他们毛病。
王教官摸完了,站起身看了间木一眼,扭头就往门外走,一边拉开嗓门大喊:“二班所有人楼下集合!”
*
开学第一天庄教授就不见人影,留下书信一封让安棉顶替他的位置,还说教案放在老地方,让她自己去拿,上课的时候不会教就照着教案念就行。安棉拿着那封信手都在抖,一口血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看看人家那助教,再看自己的,完全两码事好么!两码事啊!
唯一庆幸的是她教授的这门“数码摄影基础概论”不是重点课程,只要打打考勤收收照片给个分数就过关的选修课,学生又经常逃课,倒是给她减少了不少压力。
开学忙三天,三天一过就好过了,相对于那繁忙的三天轻松了不少,安棉这才有空去联系间木。距离新生离校军训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听辅导员说他们要去二十天,手机一般是不准用的。安棉虽然已经猜到这个结果,晚上还是不甘心的打了通电话,听见听筒里机械的女声告诉她已关机,这才垂头丧气地倒上床。
第二天上班时,辅导员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听见开门声立刻抬头,见是安棉,那表情欣喜的,就跟迎面而来的是会行走一百万一样,巴巴地凑过来拉起安棉的手异常热情地问:“小安啊,你今天有课吗?”
安棉被对方这个架势给吓到了,缩回手背到身后,结巴着回答:“没、没的。”
辅导员那眼睛亮成五十瓦了,愣是强行拽出她的手重新握住:“小安啊!”
“在……”
“小安啊,你帮我个忙好不好?”边说手上边使劲,捏的安棉直皱眉。
“什、什么事?”
“小安啊!”
“在……”
“我临时有事走不了了,你帮我去看看一年级的新生吧?”
“……诶?”
她是知道每过一周学校就会派各个班的老师去那边查看情况,可这事都是归辅导员负责,就是辅导员没空也是系上熟悉情况的科任老师负责,怎么落也落不到她这个选修课助教身上。
不过俗话说的好,瞌睡遇到枕头,安棉正愁没法联系间木,这机会就来了。
坐上校车时,辅导员站在下面用感激又同情地目光和她挥泪告别,安棉受宠若惊地抬起手僵硬地隔着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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