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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他们游了花雨湖,中午吃了顿百鱼宴。第二天转了一上午的山下公园,下山后进了饭店,然后看了一下午的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又进了夜市,吃了十几种小吃儿才打道回府。第三天,上午去了龙潭山,下午逛开了百货大楼,大包小包拎进门,张兰芬丰盛的晚餐正好摆上了桌子。
汪建文在白家又吃又玩又乐,真如刘皇叔一般——乐不思蜀了。当她终于想到“家”这个字眼时,她在白家已整整逗留了一个星期。依依不舍蹬上了西去的列车,挥手之间泪珠儿竟然掉了下来,她禁不住愕然:这是恋恋不舍之泪,还是诀别之泪呢?
车轮滚滚,心乱如麻:万一冯海波不帮助她,没按她的话请假可怎么办?万一萧紫玉想看热闹而没把话说“明白”了可如何是好?李浩然一定急疯了,说不定正拿把刀子等在家门口要兴师问罪呢?……越想越慌,越想越害怕,法子还没有想出来呢,火车一声长鸣进了烟山车站。
随着人流,挪动着发软的腿,汪建文惊慌的眼睛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找寻。
一个眼窝深陷的男人,瞪着发亮的眼球,疯了似的穿过人群到了汪建文的跟前,旁若无人地抱紧她,喘着粗气却虚弱地说:“想死我了!你再不回来我可能真的疯了。”
汪建文有些慌乱,赶忙扯谎。“我病了,好一点儿就回来了。”万一这个谎言已经露馅儿了可怎么办?
“我知道。我去商店问了。让我看看,是瘦了点儿。真担心死我了。该死的老头子为啥让你上北凉哪?”
汪建文的心安了几秒钟,紧接着就被“北凉”两个字给搅乱了。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言不由衷地说:“没办法,人家有权嘛。”
“别犯愁,有机会我一定让你离开商店。”
汪建文轻轻笑了,在心里说:啥时候你才能有这个能耐呢?下辈子吧!
两个人拐了几个弯儿向台阶走去,李浩然边走边表达他的思念之情。
“真是越急越添乱,我这边急得火上房似的要去北凉,我妈那边却生了病,害得我——”
汪建文一边心不在焉地听李浩然唠叨着,一边在心酸地回味着和白青松在一起的情景。李浩然一句“急着去北凉”吓了她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她瞪着眼睛追问:“你说啥?你要去北凉?”
“对。我担心你呀。不知你病成啥样儿了,都快把我给急疯了。”说完,便情意棉绵地握住汪建文的手。
汪建文暗暗一震,想立刻抽出自己的手又觉得不妥,急忙用另一只手拍拍李浩然,然后很巧妙地撤出被他握得汗津津的手,接着用两只手挽住他的胳膊,边下台阶边调皮地说:“傻样儿,你知道我在哪么?去了你也见不到我呀。”
“是呀,当时都蒙了,根本没想太多。我妈为了阻止我,跟我大吵了一架。生生给气犯了胆囊炎。”傻笑。
汪建文慢慢扭过去脸,不忍看李浩然痴情的样子。
第三章 1 改变同事
于志敏捂着肚子进了柜台,她又没吃饭,不是家里没饭,也不是有人不许她吃,是她自己作妖儿不吃。
于志敏在家行三儿,小名于三儿。于三儿小学没学好,中学又没好好学,朋友却从学校交到了社会上。喝酒抽烟两样精通,整条沟里除了厂党委书记黄鹏就属她的名声响了。学习不行于三儿没能考进厂,在社会上游荡了一年多后她进了服务公司。有了工作,于三儿交朋友有了节制,班也能准时上,脏活儿累活儿也能抢在头里干,就是脾气躁爱吵架,不是跟顾客干,就是和同事拔犟眼子,为此,她上班七八年却一次先进也没有评上过。
萧紫玉的斯文有礼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于三儿,使她于不知不觉中改变着自己,对同事不拘小节的挑逗她尽量不去较真儿,对挑剔的顾客她也能忍上三分,就连说话中常带出来的“啰嗦”也尽量少带,一没留神带出来了也知道不好意思了,同事觉得莫名其妙,认识她的顾客也是一头的雾水,她自己也常常地纳闷:那个浑身是刺儿三天不干仗就难受的于三儿到哪去了呢?没事她就琢磨,有空儿她就思忖,忽然有一天她恍然大悟:原来她在乎的是萧紫玉对她的看法,尤其是那双大眼睛里面的赞赏,简直让她血流加速,大有愿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之意。她怀疑自己爱上萧紫玉了。
送走最后一个顾客,于志敏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想烦心的事。
钟可琴见萧紫玉出去了,便坐在另只凳子上拿出织了一点的毛衣织了起来。
不一会儿,萧紫玉回来,手里拎着一只塑料袋,袋里面是两只饭盒。
钟可琴光顾着鼓捣织错的地方了,一抬头见萧紫玉已经到了跟前,慌乱中她半红着脸要往起收毛衣,萧紫玉却摆手拦住她,说:“织吧织吧。只要没有顾客,只要别让经理看见就尽管织吧。”
“真的?那我可织了。”钟可琴有点不信,以往的各个组长都怕自己担不是,谁想干点私活都得像作贼似的防着。难道她萧紫玉会是个例外么?
“当然是真的。谁织都行。”萧紫玉说完就向于志敏走去。“于三儿,不织毛衣就到后边把这个解决掉吧。”递过去饭盒。
于志敏呼地站了起来,陌生地看着萧紫玉。
“拿着。这是饭店的饭盒,吃完劳驾自己还回去吧。”萧紫玉朝副食组货架子摆下头,指指正往营业室进的顾客。
于志敏深吸一口气,接住饭盒大踏步到了副食组货架的后面。“真没出息,不就是一盒饭嘛,至于你感动成这个熊样么?”她嘟嘟囔囔地骂着自己,却不知已是满眶的泪水。
饭吃完,于志敏又在长椅上磨蹭了一会儿,然后把饭盒送了回去,回来时见萧紫玉正往一块纸板上写着什么。她慢慢移过去,微红着脸轻声说说:“多谢!”
萧紫玉微笑着摇了摇头。
于志敏的斜视眼更斜了:哎呀妈呀!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哪?看样子姓陆的小子大功告成了。他妈的!这小子真好福气!
进来的顾客又都走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通亮的日光灯映衬得窗外分外的黑暗。
张真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红扑扑的脸蛋被笑容簇拥着,连走路都是袅袅婷婷的了。
“嗨!大家都过来,我请你们吃瓜子。啪。”一袋五香瓜子随着她得意的话语扔在了柜台上,“喂,你这趟厕所去了整整一个半点。你是上厕所去啦还是盖厕所去啦?”梁秋影毫不客气地揶揄着着张真顺。
钟可琴站起来抓起那袋瓜子,回手扔到了副食组货架上的罐头后面。
“你干啥呀你?这是我请大家吃的。你不吃拉倒,扔啥呀你?”张真顺烦了,过去要捡回瓜子却被梁秋影给阻住。
“经理三令五申地讲,不许在柜台里吃东西,违者罚款,难道你忘了?”
张真顺立刻抢白道:“他说的就那么好使吗?他还说不让织毛衣哪,你们不是也照样织么?”说完硬挤过去找到瓜子,气囔囔地撕开了封口。
张真顺只想揭短儿解恨,看见有人织毛衣就说了,并没想针对谁。然而,钟可琴可多了心,因为就她一人在织毛衣。
“要吃你到后边去吃,吃完了收拾干净,少让别人给你擦屁股。”钟可琴嘴和手一起行动,话说完也把张真顺推过了货架子。
萧紫玉怕张真顺生气,想去阻止钟可琴,于志敏拉住她小声说:“没事,张真顺的脑袋让门给挤啦。”
萧紫玉有点不解,茫然地看着于志敏。
钟可琴接着于志敏的话把说:“她那颗脑袋呀,不仅让门给挤了,还让驴给踢了,而且还进了水了。”
四个人都轻声笑了。
2 男友是他
“你看看还落下啥没有?”萧紫玉把要进的货单给于志敏看。
于志敏不接只匆匆瞥了眼进货单。“没落。咱们组也就能折腾这些破东西喽。”
“应付。”萧紫玉细看货单。
于志敏忽然笑嘻嘻地捅捅萧紫玉。“跟你说个事儿,我首先声明,第一我不想拍你的马屁,第二我也不是没事乱起哄,第三更不为谢你一饭之恩,我是看你这个人挺与众不同才说的。”不正经地笑,斜视眼乱转一通。“所以才实话实说。”
萧紫玉用手托着腮“很认真地”端详着于志敏等着她说下去。
于志敏嘿嘿了一声。“我怀疑自己可能爱上你了。咋办哪?”
“你爱上也白搭。第一我不是同性恋,第二我有男朋友喽。”萧紫玉一本正经地阐明。
“嘻嘻是不是那个体育老师呀?”
“干嘛要告诉你?”
于志敏怒目瞪着萧紫玉,明晃晃地逼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萧紫玉微微笑了。
这是进来几个人,有人问臭豆腐咋卖?有人要打酱油,这在听萧紫玉和于志敏说话的梁秋影站了起来超顾客走去。
于志敏立刻压着嗓子郑重地说:“你应该注意康百花。有一天,我俩上早班。我卖了一条石林就和刘小岩去了厕所,回来就发现刚刚收的五十元大票没了,我立刻就问了她,她支吾了半天最后说她找出去了。我急忙查昨天晚上收的百元票,还是五张——头天晚上我当着她的面点的——于是我故意吓唬她说‘你找错钱了,这可是你自己的责任,别想让我当冤大头。你兜里有五十你就痛快地掏出来,没有你马上写欠账。如果两样你都不同意,我立刻就给老头子打电话。’说完我假装到后边去洗手,水龙头将拧开就听她贼呼呼地喊,‘这不是在这儿呢么?自己找不到就胡乱冤枉别人。’我一听就火了,冲过去问她‘谁冤枉你啦?是你自己说你找出去的么?’她他妈的更会,噗嗤一笑说,‘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看看,都看不到黑眼仁儿了。’我使劲拍了她一下,拿起那张五十元对着它骂‘你呀你,跑到哪个耗子窟窿里去了?害得我被人骂没有黑眼仁儿。’康百花撒娇撒赖地还了我一巴掌,惹得好几个人笑了。可是有一个人没笑。你猜她是谁?”
“谁和刘小岩一个班?”
“高亚贤。”
“就是她了。”
“我的妈妈呀!你是不是长了千里眼了?”于三儿夸张地叫。
萧紫玉却严肃地说:“她不仅没笑,神情还有些慌乱,双手下意识的搓着对吧?”
“说的太对了。若不是康百花这个大活人在,我一定冤枉她了。”
“不是她。但是,她一定知情。”萧紫玉叹口气说。“那天,王红雨在这骂时她就是这个表情。”
“那一定就是姓康的干的啦。”于志敏咬着牙说。
“希望别冤枉了好人哪。”
“怕冤枉咱就试试她,不是她更好,如果是她,我非扒掉她的裤子让她围着家属区跑一圈不可。”
萧紫玉沉思不语。
康百花的口碑并不好,说她懒说她馋,说她拿轻躲重,说她爱占小便宜的可不都是本组的人。萧紫玉来了两天就有人向她吹风,尤其是差账的事情闹开以后,说她坏话的人就更多了。于是,萧紫玉起了试探她的想法,只是担心万一不是她又被她发觉就会伤了和气,以后的工作也难作了,所以,她迟迟没有行动,可是,现在她决定行动了。“好吧。就咱们俩注意行了,不要多人,万一不是就不好办了。”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梁秋影答理完顾客走过来,还没等她坐下呢,张真顺便从货架后面出来了,小脸冷落着,脚步扭扭搭搭,到了两组相接的过道处,也就是萧紫玉和梁秋影之间她吧唧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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