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凶狠的眸子,颤抖的手指,想着他的“鱼死网破和连死都不怕的声明”,她突然觉得脚下出现了一个无底深洞,而她正在往下坠落。死亡的恐惧中她捂住嘴嘤嘤地哭了起来。
云鸿飞呼地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向门走去,大力锁上门后便围着汪建文转开了圈子。此时此刻,他满心满脑都是恨,他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这个女人,恨这个女人为什么轻易就被金钱给俘虏了,恨那只猪竟然利用公款满足自己的++,把他倾注整个身心,用家庭作代价换来的爱情给践踏得面目全非!悲愤,痛苦,焦灼和狂乱中,他真想杀了她。
汪建文哭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他威胁我,说我要是不答应他就把咱俩的事捅给李浩然。还说要拿掉我的副经理。”生死攸关之际,扯谎也是一条生路,对吧?
“于是你就跟那只猪上床啦?”他突然扑过去抓住汪建文的头发把她拽了过去,接着另一只手就卡住她的脖子。“你这个小++,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我们的爱情踩在了脚下?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今生只爱你一个’,这话是你说的吧?我都准备用你这句屁话来支撑我的后半生了。可恨!太可恨了!你竟然敢背叛我?娼妇,贱货,没心肝的!今儿个我就结果了你,让你付出代价。”吼着喊着,说到做到,手上力度加大,脸上狰狞暴现。
汪建文的脸越来越红,嘴唇干燥,身子扭动,双手本能地抓住云鸿飞的手,盈着泪水的眼睛像屠夫刀下的羔羊。
云鸿飞大力摇动着汪建文,凶恶地问:“你怎么不求饶?你怎么不挣扎?你眼里为啥没有恐惧?噢,你以为我下不了手是吧?”
汪建文的身子开始哆嗦,止也止不住。眼泪开始流淌,止也止不住。
云鸿飞蓦地松开手,一个踉跄摔在附近的椅子里,用手先狠狠地抓着脸,接着疯狂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汪建文慢慢蹲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爬到云鸿飞的膝盖边抱住他的大腿。“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伤你的心了,我要说了不算,就让我不得好死。云大哥,请你原谅我,我真的只爱你一个。我要是说了假话,也让我不得好死。如果你想解恨你就动手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我毫无怨言。”说完仰起头等着。
云鸿飞松开自己的头发,咬着牙捏住她的下巴。“我不杀你,我要你加倍地补偿我。我说什么时候要你你就得给我,不许说不字,不许不高兴,更不能讲条件。还有,你再敢让那头猪碰你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们两个,我说到做到。”声调是冷酷的,眼神是无法无天的。
汪建文深深地点着头。
云鸿飞深提一口气,把汪建文拎起来刚抱进怀里,门板却在这时被马楚奇拍响了。
“小汪,小汪开门。大白天的,咋锁上啦?……”
云鸿飞猛然推开汪建文,像一头饿虎朝门扑去。
吓得魂飞魄散的汪建文飞奔上去抱住云鸿飞,一边疯狂摇头,一边拼命推他,眼神乞求而恐慌。
云鸿飞抬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汪建文白皙的脸颊上立时出现几道手指印,但她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松手。”云鸿飞低低地咆哮,并且又举起了手。
汪建文松开了手,却迅速搂住他的脖子,紧接着就吻住了他的嘴唇。
马楚奇阴沉沉地盯着不肯打开的门,然后气咻咻地回了办公室。
3 创业伊始
陆琛又结婚了,这次婚礼是在他的计划之内,所以他相当的高兴。有了这层关系就有了张特许证,凭着这张特许证,他便可以随时出现在萧紫玉的眼前,听她细弱的声音,观她靓丽的脸庞,赏她优雅的身姿。如果老天再仁慈一点,可怜可怜他的苦恋之心,小小的奖励他一下——让他握握她的小手,亲亲令他魂牵梦萦的芳唇,那么,他所有的努力就全都值得了!
想入非非之中,交杯酒喝了,结婚戒指戴上了,喜宴也开始了。他兴奋地挨桌子敬酒、喝酒、敬酒、喝酒……当新婚之夜来临之际,他的舌头大了好几倍。
李香泽婚礼的第二天,萧紫玉提着行李登上了开往济南的列车。
李勃然像个石雕似的伫立在月台上,直到列车消失。
萧紫玉学成归来,李勃然去车站接她。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月台上默默对视,然后李勃然填补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贴着她有些憔悴的脸,他深情地说。
萧紫玉闭了下眼睛,心中的酸楚如打开的水龙头——三个多月没见,这个胸膛仍然是这么的拥挤。难道老天真的要让自己离开他吗?“走吧。我想儿子了。”
“好的。咱们回家。”拍拍她,拎起她的行李搂住她的腰。
两个月之后,一家名为闻香尔来的饭店开业了。
闻香尔来位于长江路北端不足百米的地方。宽敞的二层楼房穿了件米色衣裳,塑钢的门窗,明亮的玻璃,蔚蓝的牌匾上大书着优美的魏碑——闻香尔来。四只鲜红的大灯笼悬于牌匾的下方,每只灯笼上书着一个大字,排列起来是财源茂盛。旋转的玻璃门边雁翅排开一只只大花篮,花篮里的花争奇斗艳,花篮外的彩带随风飘舞。
走进旋转的大门,偏左方是椭圆形吧台。吧台的右侧是大厅,厅内整齐摆放着一行行餐桌餐椅,每张桌上都安有一只可调试火炉,炉上面放着白钢锅子。吧台的左侧有一s型楼梯,所有的雅间都在二楼。每个雅间风格不同,分中式、欧式、日式,个有个的名字,而且每个名字都是一种花的名字。
厨房设在一楼,于右侧大厅相连,仅一墙之隔。它的隔壁便是面积不到十平米的经理室兼财务室。
此刻,一楼大厅内,宾客已经就位,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子。香茶入盏美酒入杯,可司仪没有宣布开宴谁都不好意思动筷子,然而,一双双不无贪婪的目光,一有机会便在冒着香味的菜肴上转悠。尤其是最后一道菜上来之后,那份奇香立即就征服了桌边所有的人,眼珠凝滞,嘴巴半张,喉结滚动。再不开席,来不及咽下去的口水就会顺着嘴丫子流出来了。
终于开吃了,几乎所有的筷子都伸向了放在白钢锅子上面的菜中。
滑润、酥软、鲜美无比、香而不腻,没等咀嚼几下,嗓子眼里就会伸出一只小巴掌把那东西迅速扯进喉咙里,好腾地儿再放一块那让人销魂的东西。
赞美声不绝如缕,惊奇声此起彼伏,人人都想知道转眼间就钻进宾客肚子里的美味叫什么,是谁的做的。于是,一身蔚蓝色店服的服务员们,扬起不是豆蔻年华的笑脸骄傲地说:“这道菜叫销魂掌。是我们经理独创,整个平城地区仅此一道。”
一片唏嘘,一片讶异,一片赞佩!
经理室内,坐在沙发上的于志敏正泪水涟涟地向萧紫玉哭诉她好上赌博的前因后果。
于志敏的丈夫牛铁友有班不好好上,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被车间停了岗,闲极无聊便和赌徒搅在了一起,一年不到输了两万块,债主便常常堵在门口要钱。于志敏下了岗便四处打工,累得半死仅仅挣个生活费,根本没有闲钱还债。牛铁友可不管家里有没有米下锅,得着机会就偷家里的钱去赌,两口子因此打开了持久战。他们由小打到大打,摸着啥扔啥,逮着啥撇啥,一场战争结束,家里一片狼藉,不是她挂了花就是他挂了彩。
这天,刘小岩来看于志敏。打量一贫如洗的家,刘小岩同情得直咂嘴,然后煽动一番诱导半天,临走扔下一百块钱和一条建议。
志敏一宿没睡,天亮时决定接受刘小岩的建议——合伙赌博。
初尝甜头,于志敏便入了迷,整天和刘小岩、田新泡在一起研究暗语暗号暗示,非常用工。她们由小赌到大赌,由当地赌到外地赌,成帮结伙地赌,走着窜着地赌。终于在一次骗赌后被人识破机关,让人家好顿揍,抢去了所有的钱,还扒光了她们的衣服展了两天的览。赌债没还上,名声又搞臭了,于三儿是王小儿放牛不想往好草上赶了,十天半月的不回趟家。幡然醒悟的牛铁友变成了黏糕,于三儿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苦口婆心地劝,痛心疾首地求。于三儿一律不听,于是,两个人接着掐,而且是当着外人掐。萧紫玉找到她时,她正和牛铁友撕成一团。
“一切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闻香尔来的后勤采购员了。”萧紫玉说完,又递过去一沓纸巾。
“我能干啥呀?我啥也不懂啊!你把那么重要的担子压在我的肩上,我怕我但不起来呀。”
“你不会买菜吗?这跟自个儿家买菜不差啥,就是数量大些而已。你完全可以胜任。”
“你太信任我了,你忘了我可是个赌徒哇!”
“可你也是侠肝义胆的于三儿呀!我不该信任你吗?”
于志敏立即感动,信誓旦旦地说:“就冲你这句话,于三儿就卖给你了。”
萧紫玉摇着头笑。“月薪八百的于三儿我怎么买得起呀!”
“什么?给我八百?不行不行,太多了!四百足够。以前打工从来没挣过四百,而且还跟孙子似的。我就要四百了。”
“八百不多。现在刚开始,我给你多少你就拿多少。等一切上了轨道,我还要发奖金呢。”萧紫玉说着起来,手裤袋里,乜斜着于志敏。“当然了,假如你的工作没干好,别说奖金了,工资也可能拿不到全额呀。”
于志敏呼地站了起来,发誓一样地表示,“你不会失望的。”
萧紫玉点了下头。“这话才像于三儿的话。可以上班了吧?”
于志敏的斜视眼立即又斜了很多。“你说现在?”
萧紫玉再次点点头。“有问题吗?”
于志敏喜笑颜开。“没问题。可是,外边那么多人——”
“呦,于三儿也有胆怯的时候啊!”萧紫玉拉开连接厨房的门。
“哇!有后门呀。”于志敏惊喜地探头打量厨房内部,接着惊叫:“我的妈呀!高亚贤、万真子、钟可琴,她们都在这儿呀?”斜眼都不会转了。
萧紫玉看着望着她们的同事。“是呀,她们都是我请来帮我的。”拍拍于志敏,示意她过去。
于志敏脚步飞快地越过萧紫玉向过去的同事走了过去。
厨房内,十几个人忙着,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配合默契。二厨在叮叮当当的声响中改造原料,大厨在火舌狂舞中完成美味,传菜员行云流水地穿行于他们之间。
萧紫玉没有去打扰厨师们,转身朝拌菜台走去。
钟可琴在拌小菜儿,见萧紫玉过来她不由有些紧张。
萧紫玉不看钟可琴的脸,只看着她拌的凉菜。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筷子夹了点放进嘴里,品了品说:“再放点芥末油,对。少少的。嗯,这回你尝尝。”
钟可琴夹了点菜尝了尝,立即心服口服。“对对。就是这味儿。你说我咋就整不出来呢?”
“慢慢来吧。”萧紫玉又走到择菜的高亚贤跟前,弯腰从择好的菜里拣出几片带虫眼的菜叶。“这样的不要,万一哪位顾客眼尖发现,影响就坏了。”
“扔了太可惜了!”高亚贤不舍,巴巴地看着被扔进垃圾桶里的菜叶嘟哝。
萧紫玉说:“不差这点。他们回一次头这一堆都扔了也值。”
“我的妈呀!她们怎么都在这儿呀?康百花、张真顺、吴丽君、白安如、孔倩都在这儿呀?”扒在传递菜肴的窗口向大厅张望一阵儿后于志敏过来大呼小叫地嚷嚷。
“打住打住,可别岔了气儿。二楼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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