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心事,青山哥问的什么我也没细听,直觉是他在和我说话。
“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青山哥说。
“没说什么!”大概是看我从碰到卓思开始一直就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青山哥也懒得再问,开车把我送回家。
我匆匆忙忙换上了在李悦店里买的那件纯色雪纺裙和黑色西装,回到客厅对青山哥说:“好了,我们走吧!”
青山哥站在那儿没动,我有些奇怪,想回头看看他是怎么回事,却发现他手里拎着我的旅行箱,一脸沉思的看着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浓情。
“青山哥!”我叫了他一声。
他这才回过神来,有点难为情地冲我一笑,然后一起下楼,把行李箱放进汽车的后备箱中,又开车把我送到了车站。
“小雨,有时间记着给我打电话!”候车室里,青山哥嘱咐我。
“我会的!”
“还有,注意安全!”
青山哥一句“注意安全”让我想起了卓良走的那天,家里跑水的事儿,忙把家门钥匙从钥匙扣上解下来,放进青山哥的手里:“这几天,家里没人,你帮我看着点儿,别再跑水了!”
“行!那你回来之前一定给我打电话,我提前把钥匙给你送去。不然,让你老公知道我拿着你家的钥匙,我们就算是浑身是嘴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正在这时,车站的广播响了起来,提醒旅客:开往省城方向的火车,马上开始检票了,有乘坐本次列车的旅客请检查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排队等候上车!
“青山哥,回去吧,这几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也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车马上就要开了,我自己上车就行。”
“说什么呢,难道你不知道我最不愿意听的,就是你对我说的客套话?”
青山哥把放在地上的旅行箱拉起来,有些生气地对我说。
“可是,这些感谢话我要是不说出来,憋在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我本来还想说:毕竟你也没有照顾我的义务。看青山哥不高兴,就把这话儿给咽了回去。
“那就做点实事儿报答我,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每天有时间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我们边说边随着队伍走到检票口,我一只手将车票递给检票员,用另一只手准备去接青山哥手中的箱子,却被他用另一只手给挡开了。
“我出去送一下我妹妹,马上回来。”青山哥对检票员说,也不等人家同意,就追在我后面跟着涌动的人流,一步一步向站台走去。
马上就要分别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周时间,但我心中还是萌生了不舍的情愫,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我重新找回了年少时的那种感觉。
此刻,明知道他就在我身后,我竟然没有勇气回头看他一眼,我怕自己的眼神出卖了内心所想。
青山哥见我只是低着头走路,不等他,也不回头看他,就紧走了几步,和我肩并肩向前走去。
不知为什么,在他追上我那一刻,我的心一阵悸动。
好在这时候已经来到了列车车箱门口:“把箱子给我吧,我自己上车就行了!”
“你先上去,离发车还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我把箱子送上去再下来完全来得及!”
看后面的旅客都排队等着呢,我也不好再坚持,就在他前面上了车,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铺位,看着他把我的箱子放到行李架上。
“我下去了,路上照顾好自己。”
我答应了一声,想抬头再看一看他,却正对上他深情的目光,脸上的温度骤然升高。
青山哥无声地笑了,揉了揉我的肩膀,说了句:“一路顺风!”之后,就下了火车。
他刚跳下去,火车就启动了。
我向窗外望去,看见青山哥在站台上向我挥手,莫名的泪水瞬间溢满了我的眼眶,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感动的泪水,还是惜别的眼泪!
火车驶离车站,我收回目光,却意外地发现从过道旁边的椅子上射来一道探寻的目光,心中不免一惊......
第089章 孤陋寡闻
在过道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上次我感冒发烧时,帮助卓思把我送到医院的那个大夫,也就是卓思的同事。
我心里想:原来刚才在韩食店,卓思和她的同事是在给这位大夫饯行呢。
当医生的人心都比较细,而且善于思考,就说眼前这位大夫,他能把我生病的事儿与半夜三更在街头遇到卓良和苟小翠联系到一起,那么,他看到青山哥请我吃饭,又给我送行,会不会多想啊!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思维是他的,我又左右不了,他要多想我也没办法制止,何必为自己改变不了的事情烦恼。
不过,既然他已经看见我了,过去打个招呼还是必要的。
我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行动,他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径直来到我跟前,客气地说:“是林护士的嫂子啊,您好!”
我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因为不知道他姓什么,所以就把称呼免了:“您好!您这是到省城出差么?”
“医院派我到省立医院进修一年,您呢?”
我想,他大概也和我一样,因为不了解我的职业和年龄,所以不敢贸然称呼。此刻见他问我,就简短地回答:“我是到省教育学院开会去。”
“这么说,您是教师?”
“我在教师进修学校工作。”
“真好,夫妻俩在一个系统工作,既能相互照应,又有共同语言。对了,今天怎么没见着您丈夫呢?”
“他出差到深圳去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想,后面这句话,应该是他与我搭讪的最终目的。
两人又互相说了几句不咸不淡没有任何营养的话,他就回了自己位置。
我看了看窗外,夜幕已经降临。
坐在卧铺边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起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自在不如倒着!
与其无聊地坐在这儿,不如躺在铺上还舒服一些。
我把床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歪在床上。
或许是因为外出开会,让我远离了那些烦心的事儿,心情放松的缘故,躺下不久,我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火车已经接近省城。
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下车后,我坐上市内公交车,直接到指定的地点去报到。
这次中学语文教研员研修会议,因为要求比较严格,全省各地市五十多名中学语文教研员一个不拉地全来了。
不过,让我感到郁闷的是,我们地区九个县市的中学语文教研员中,只有我一个是女的,所以,安排寝室时,我毫无疑问的和其它地区的女老师住到了一起。
报到的当天上午,因为人员尚未到齐,组委会让我们自行安排活动,开幕式放到下午举行。
寝室有人提议出去逛街,征求我的意见,我不太想去,就找借口说昨晚在火车上没怎么睡,想趁此机会补一觉。
本来,几个人刚刚认识,她们也不好说什么,把门带上之后都走了。
我找出报到时发的研修会资料,一个人在屋子里聚精会神地看着,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才放下手中资料把门打开。
门口站着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高高的个头,光洁白皙的脸庞,鼻梁上架着一副白边眼镜,两只不大的眼睛在镜片后边透出灼人的光芒。
让我特别疑惑不解的是,开门的一刹那,我明显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和惊喜交错的表情。
我在头脑中迅速地把眼前这个人“百度”了一遍,确认自己并不认识他,便礼貌地问:
“您找谁?”
“我叫罗云达,是本次研修会议的组委会成员,想了解一下,你们对本次研修会议的要求和建议,您是哪个县市来的教研员?”
“我是柳林市来的,叫杨雨欣。不过,您来的很不巧,我们寝室的人都不在。您看这样行不,您先忙别的事儿去,等他们回来以后,我把您来的目的传达给她们,然后再反馈给您?”
“您是柳林市的中学语文教研员?”他惊喜地问。
我有些莫名其妙,刚才说的不是很明确么,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把自己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又重复了一遍。
“我认识您!不,不是,准确的说,我知道您。我曾经看过您撰写的一篇论文,题目好象是《新课程理念下如何听课评课》,对,就是这个题目。因为您论文的视角比较独特,我们语文教研室的全体老师都阅读了一遍,您那篇文章写的太好了。”
“您过奖了!那篇论文只是我根据工作实践有感而发,有些观点不一定正确。”我谦虚地回答。
“我可以进去坐一下么?”
我这才发现,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居然聊了这么长时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请进!”
他进了寝室,模样斯文地坐在我对面床上。
“冒昧地问您一句,您做教研员工作有几年了?”
“大约有十二年了吧?!”
“这么长时间了,难怪您会写出那么有深度的文章。”
“其实,没您说的那么好!”
他正要接言,门外有人喊他:“罗主任,您在哪儿呢,快出来一下,有人找您!”
“对不起,我得出去一下,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以后能继续联系。”
我双手接过名片,对他说了声:“谢谢!”
他从床边站起来,并不马上离开,站在对面又注视了我片刻才转身走了。
看着他眼镜片后面温情款款的目光,我异常诧异。
我并不认识他,为什么他给我的印象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我似的,我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名片:罗云达,省教育学院中学语文教研室主任。
我把名片收入包中,重新拿起放下的资料看起来。
没多久,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原来是逛街的回来了,她们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但是战绩辉煌,大包小裹的全都是满载而归。
“累死我了!”最先进门的,是我对面床的那个姓吴的老师,她冲进来后,就把自己和手中的物品同时往床上一扔,接着,又从旁边的资料袋中拽出一本书,拚命地扇着。
后进来的那两个一看也累的不轻,其中那个年长的李老师对我说:“杨老师,你没去真对了,又累又热,滋味真不好受。”
我旁边床铺的钱老师却不赞同她这种说法:“要是不出去,能有这么大的收获么?我对这次逛街的感觉是:累并快乐着!”
说完,开始向我展示她袋子里面装的那些战利品。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那儿慢悠悠地喝着,眼睛盯着钱老师手中的“展品”,还适时的夸奖两句,令她十分开心。
看她们休息差不多了,我才把罗主任的话转述给她们。
没想到,几个人听我这么一说,一扫刚才逛街回来时的低落心情,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包括那个年长的教研员李老师都关切地问:“你说的是省学院的罗主任?”
“是啊!难道你们和他认识?”
看她们听我提到罗主任以后那个兴奋劲儿,我猜想,她们一定全都知道这个罗主任是何方神圣,看来,孤陋寡闻的只有我一个。
“大名鼎鼎的罗主任,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除非你不看咱们省的《中学语文教学研究》。”
“看啊,每期都看,这和罗主任有什么关系?”
“他可是这本杂志的主编呢!”对面床的吴老师抢着回答。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会知道我写的那篇论文!
“我看杂志,从来是只看文章,不问出处,别说主编,恐怕看完一篇文章以后,连作者是谁都不知道呢。”
“听说,他是北师大毕业生!”
“咳咳咳!”听说这个罗主任是北师大毕业生,我一口水没咽好给呛住了,拚命地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听对面的吴老师爆料:“我还听说,他老婆不知道为什么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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