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下中农同志们,敌人是狡猾的,他们知道和我们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对着干,是蚍蜉撼大树,是以鸡蛋碰石头,他们的想法就是妄想有一天,不动枪,不动炮,天安门上换旗号。阶级斗争没有熄灭,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现在有被王木墩拉下水的二狗子现身说法。二狗子登上台如此这般说了一通,“我家祖孙三代都是给地主富农家熬活,干的是牛马活,吃的是猪狗食,那一年大雪纷飞的年三十,俺们全家糠菜也没有沾上牙,我的奶奶领着我们全家去要饭,半路上又遇蒋匪把丁抓,忆过去,想现在,我一天到晚把猪杀,幸福的日子我不过,上了敌人的鬼八卦,敌人阴谋若得逞,我到哪里把猪杀。”
二狗子控诉完,台下,口号声此起彼伏: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绝不能让王木墩的阴谋得逞。”
想起来这一段历史,真是可笑至极荒唐至极。
老来俏的风流故事,就像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村上上了年岁的人,都能讲出一大串。就是因为她在当地的名声不好,所以嫦娥在当地连婆家都不好找。许多人一听说是老来俏的闺女,就惹不起但躲得起的走开了。甚至有人说:“槽头买马看母亲,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妈妈整天不务正业,勾男人,养汉子,她能够好那去。人家不是说吗,靠近大红的地方它就红,靠近墨汁的地方,它就黑,在厕所里蹲久了,就闻不到臭气,在厨房里时间长了,就闻不到香味。(农村人讲不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的原话,只能说出大概意思)”
实际上,嫦娥是一个好姑娘,也是个安分守己的好闺女,她自从懂事之后,就对她的妈妈的所作所为不满意,做女儿的,也只能旁敲侧击的说几句,还要瞅准时机。
有一次,娘俩去赶集,嫦娥说,“妈呀,你看你穿的这样鲜亮,从背后看比我还要年轻,不知道我们是母女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姐妹,”要是其它人,做女儿的这样说了,肯定非常不好意思,而老来俏无所谓,“这样好啊,我要的就是这样效果。”你说摊到这样没有脸没有皮的妈妈怎么办?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江山好改,本性难移。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嫦娥也想早一天离开这个家庭,少被人家戳脊梁骨。
她自己不正,可她偏要正闺女,嫦娥在家做闺女时,她轻则骂,重则打,连和男孩子说话,老来俏就要审问再三,说什么“男孩女孩授受不清,以后休要在男孩子面前东家长,李家短的,学稳重一些。嘴稳手稳,处处安生。”好好的一个姑娘都被她管迂了,就知道干活吃饭,吃饭干活,就连女孩子正常的月经呀,例假呀,她都似懂非懂。正好小撮合来说媒,这就说给了二柱子,两家相距100多里地,大柱爹,对于嫦娥妈的情况也不知道。小撮合,倒是知道这些陈芝麻烂豆子的事情,他又把这一切都隐瞒了起来,因为他的主要任务是把亲事说成,至于历史呀,为人呀,他才不管那些三七二十一,所以就一拍即合。这才有嫦娥嫁到旮旯村的事情。
第九卷:破鞋 第六十五章:捉奸
老来俏第一个特点是“破,”第二个特点就是“泼”。说起她泼,在她家那个地方十里八村的,也是有名的。
她和那个四清工作队员的事情,一次,城里的女人找来了,如果是其它人肯定避让一下,可是她迎着头撞上去。
那天,那位四清工作队员的老婆找来时,她正在和那个四清工作队员睡觉,咚咚的敲门声,打碎了他们的美梦,那个男人说,“二花,不好,你快躲一躲,听敲门的声音这样急,可能是我的那个黄脸婆找来了。”老来俏说,“我躲哪去呀?这屋里就这么大的地方,”你躲门后去,我把门一打开,趁她进门的空儿,你撒开奔子就跑?“老来俏说,“那要被她看见了呢?”“看见,总比她把我们按在床上强。”老来俏说,“我说你呀,好汉做事好汉不敢当,你当初不是答应我,和我俩结婚,回去就和你的那个黄脸婆离婚的吗?事到如今,连敲门的声音你都怕,你还说跟她离婚?是福错不过,是祸躲不过,你怕她,我可不怕她。来,我们干完这一牌,再给她开门。”“我的姑奶奶,我的蛋子都快吓崩了,还再来一牌?”
“怎么还不开门,在屋里搂着哪个婊子睡觉了吧。再不开门,老娘我要踹门了呀,”那个女人在门外吼道。那个男人躲到了床底下。
老来俏穿好衣服,给她开了门,对着那个女人说,“叫什么,叫,影响人们午睡知道不知道?”
那个女人见给她开门的是个漂亮的大姑娘,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了,怨不得这个狗杂种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回去,原来是又勾搭上了。“哎,这不是四清工作队员冯栓的寝室吗?怎么开门的是个母的?”
老来俏不慌不忙的说,“什么公的,母的,你不也是个母的吗?来找公的日的吗?”
“吆喝,你是什么人?”
“我是冯栓女人,你是什么人?”
“我是冯栓的合法妻子”,那个女人把腰一卡。
老来俏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挂着嘲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灯挂脸,黄面皮,你配有这样的男人?冯拴搂着你睡觉,肯定发癔症。什么合法妻子,那是过去,冯拴没有认识我的时候,现在冯栓是我的男人,一夜都干十八次,他也不嫌累,他说和你俩干事,疲软的恨,打不起精神来,他说我杨柳腰,一小卡,十人看见九人夸,一人不夸按心抓。”
那个女人也不是绕人的手,也上下打量一番老来俏,“吆喝,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婊子吗,千人踏万人骑的货,也敢和老娘我这样说话。”
这两个女人就在屋里厮打起来,冯拴从床底爬出来,“我的大姑奶,我的二姑奶,别打了。”
老来俏年轻时候的泼辣由此可见一斑。
后来,万般出在无其奈,成了王木墩的婆娘,由于是富农的婆子,老实过一段时候,改革开放,她的泼辣劲上来了,左邻右舍的人都不敢惹她。据说有一次,她家养了几只鸡,丢了几只蛋,她老是怀疑被人家拣去了不给了,于是她就从东头骂到西头,从早晨骂到中午。
“我家那鸡呀,是一天一个蛋,从来不歇茬的,你要是拣到了,就给我送回来,我二花呀,还要谢谢你。你要是像猪一样吃了迷心食,我可绕不了你,那个蛋是我家鸡下的,你闺女吃了,烂x,你儿子吃了,烂吊,你男人吃了,死男人,你女人吃了,死女人。”
“我家那鸡呀,是我辛辛苦苦喂大的,鸡腚眼子就是我们家的银行,我们家的烟油火耗全指望它了,你吃了一个鸡蛋,头上也不能长一个肉疙瘩。我郑二花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要是送给我,瓦解冰消,你要是不送给我,我天天骂,我天天咒你个龟日的,叫你吃不下去饭,睡不好觉。”
“这馒头有数客有数的,你家有几只鸡,一天下几个蛋,突然多出来了,你不知道吗?你一个男人,突然一天又来了一个男人,你不知道吗?我知道是谁个拣的,我就看你自觉不自觉,你趁早给我送过来,人家的鸡下的蛋,你吃到嘴里就变成屎了,只有狗才吃屎,人哪能吃屎呢?”
“我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给你们三天时间,每人都数一数,你家有几个鸡,一天能下几个蛋,那多出来的就是我们家的鸡下的,你要是不送来,我有着骂,非骂得你家鸡飞蛋打鬼扔坷垃头子,非骂得你家男人被婊子缠死,女人被男人日死。”
“。”
郑二花先是站着骂,后是坐着骂,然后是蹦起来骂,跳起来骂,在地上打滚放赖的骂,只骂得口吐白沫,白眼珠子直翻。这邻居们被骂得走投无路。
有一家老俩口过日子,端起碗听到骂声,睡觉也不得安生,老头就说了,“孩子她娘,你说这二花整天的骂大会,干脆你把俺家的鸡蛋送几个给她,就说是她家鸡丢的蛋,开始时候没有发现,今天数了一数,多了几个,八成是你家的鸡丢在俺家的鸡窝里了,”老太婆说,“我才不干了,她骂了半天不都是骂俺们家的吗,我说你老糊涂了吧。”老头说,“她不是说了吗,送去她还要感谢呢?”于是这个老太婆就挑了几个大鸡蛋给送了过去。
老来俏得到了鸡蛋不骂了,就在送老太婆走的时候,突然一只鸡从她家的一个旮旯里叫唤着飞了出来,“咯咯哒,咯咯哒。”老来俏从那旮旯里找出了几个鸡蛋,正好和她说丢的鸡蛋数目相同,郑二花叹了一口气。
第九卷:破鞋 第六十八回:嫦娥被强暴
开始,老瘦猴以为是老相好的破烂货在唱歌,心里暗暗骂道:“这么老了,还什么郎呀妹呀的,装什么嫩?这个老婊子,看把你韵的,这么自在呀。老子一年不给你送钱,你就不让我进身,你卖呀又不光明正大的卖,偷偷摸摸的卖,又不明码标价,给你多了,我给不起,我一个拾破烂的,草鱼头能够有多少血呀;给的少了,你不高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的脸上就成了火车的边组站了。再过几年,你白送给我,我都不要,不能够养不能够下的,也就是过个隐。”
他竖起耳朵,再仔细一听,不是。听人说,她年轻的时候,声音好听,像是砀山的酥梨一样,掉在地上,连个梨核都找不到。这年龄大了,当时的狸猫赛如虎,去毛的凤凰不如鸡哟,她声音像一面破锣,沙哑的很,像是汽车急刹车时擦地的声音,她要是还有年轻时候的嗓吧,还不早参加那些唱黄色小调的歌舞团,还愿意跟我俩好,做你美梦吧,瘦猴,自古以来都是好货不便宜,便宜没有好货的。我和破烂货俩好,是一个想钱花,一个想“窝”钻,是瘸驴配个破口袋,弯刀配个瓢切菜。
不是破烂货,那是谁呢?听这声音翠生生的,掉地都能够跌碎了,软绵绵的,掉地又能够弹起来。哟,我想起来了,还能是破烂货的闺女,嫦娥回娘家来了吗?他悄悄的把门推开一条缝,斜着眼朝里面看,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他又不敢推开太大的缝,他怕破烂货的丈夫王木墩在家,不管怎么说,老瘦猴和破烂货是做狗苟蝇营的事情,见不得阳光的。王木墩,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来了,王木墩就知趣的躲开了。但是,有时侯六劲上来了,拿起刀就是刀,抡起棍就是棍,把入侵者打得落花流水。老瘦猴就吃过这样的亏,所以他不敢贸然行事。
嫦娥还是从小的时候,破烂货带在城里玩过,他见过。他想,要是王木墩在家,嫦娥她不会唱这些思郎想郎的小调,她既然唱了,就说明王木墩不在家。于是他的胆子就大了,大大方方的推开门。
“郑二花在家吗?”
嫦娥的歌声嘎然而止。
“你找我妈的是吧,她赶集去了,你是——”?
老瘦猴脸上堆着笑说,“我是城里的你赵叔(他的名字叫赵大棒)呀,”嫦娥一愣怔,莫非就是我妈经常提起城里那个拾破烂的老瘦猴,心里一阵反感。
老瘦猴说,“我如果没有认错的话,你就是郑二花的千斤小姐,嫦娥是吧,你妈在我面前经常说起你。”
嫦娥只是“嗯”了一声,也没有十分的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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