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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美啊,罗生门。”绘央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伸出的手掌苍白纤长,几乎要透明。她的掌心外面是一层结界,无论黑兽怎么努力的击打,就是纹丝不动,“你就这点本事了吗,芥川君?”

  芥川龙之介咬牙:“狱门鄂!”

  黑兽变化为生满利齿的巨嘴,朝着口中的女孩狠狠闭合!

  女孩抬起脸,微笑。

  黑兽竟然咬不下去!

  “你很厉害,芥川。”女孩夸赞道,但是唇边的微笑如此寒冷,令人一瞬间以为自己坠入了冰窟,“只不过,你遇见了我。”

  汹涌的、猛烈的、突然出现的火焰宛如从地狱里冒出,瞬间席卷了芥川龙之介全身,火舌顺着风衣舔舐而上,几乎是一瞬间就燎掉了他半件衣服!

  芥川龙之介不得不收回黑兽扑灭自己身上的火焰,深灰的双眼毫不掩饰那赤/裸裸的杀意:“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

  绘央歪了歪头,忽然张开五指猛地往下一压!

  芥川龙之介的脊背上好像突然背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一样,往下一沉!

  看着那双如同恶鬼的灰色双眸,绘央慢条斯理的继续往下按压:“太宰君没有告诉过你,不能激怒我吗?”

  少女眼眸的颜色越来越浅,几乎逼近了铂金色:“他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背叛这个词?”

  即使身处这样不利的境地,芥川龙之介依然是冷笑着的,他勉力抵抗着来自脊背上的重压感,喉中不受控制的漏出几声低咳:“你不就是,背叛了黑手党吗?”

  “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女孩低声说,无视那些张扬挥动的兽爪,“自以为是,又狂妄自大的人!”

  背上的压力一瞬间增加了几倍,芥川龙之介的头重重往下一沉,他竭力抬着头看向垂着眼帘的少女,笑意讥诮:“难道不是吗?”

  “我用不着向你说明,”绘央抬手一抓,无形的束缚将少年死死按在地上,“你需要知道,太宰可看不上现在的你就行了。”

  少年的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黑兽咆哮着要挣脱束缚,芥川龙之介使劲的仰着头——那样的姿势,简直像是要把自己的颈骨活活拗断一般:“你——再说一次!”

  绘央上前几步,黑色的圆头皮鞋几乎要抵住少年的胸口,她俯下身,浅到极致的瞳色宛如无色,就像是基督教义里无瞳的恶魔:“再说几次都是一样,芥川君。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何而战斗,你存在的意义,连你都不知道是什么!”

  女孩的声音压得很低,在芥川龙之介的耳朵里却仿佛炸雷惊响:“你真的不知道,太宰到底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观点不代表作者看法【正经脸】

  昨天晚上我去打耳洞。

  母上大人:闺女,我、我紧张……

  我:没事,就一分钟。

  母上大人:我、我腿软……

  我:别怕,没事的,不疼。

  旁边小哥:你俩到底谁打耳洞?!

  ☆、【拾肆】

  少年愣在了那里。

  绘央松开手,转身走进了大楼里。

  和以前相比毫无变化的楼道,白炽灯把昏暗的空间照的亮如白昼。每一层楼都至少装有两个摄像头,确保没有任何死角。

  绘央抬头看向其中一个摄像头,做了一个口型。

  那是“hi”。

  面对着被分割成数个小块的屏幕的森鸥外微微翘起了唇角。

  他说:“hi,夏目君。”

  绘央走进房间,两名身穿黑西装带着墨镜的黑手党成员对她点头致意。屋里拉着窗帘,暗红色的丝绒让一点光都照射不进来。森鸥外的异能力爱丽丝穿着漂亮的洋装小裙子趴在地上画画,画纸上是一棵扭曲的树。绘央看向那张巨大而华丽的桌子,森鸥外就坐在那里,双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

  “嘿,夏目君。”森鸥外先开了口,“近来可好?”

  “拜您所赐,相当不错。”绘央活动了一下左手手腕,“不过就是断了一只手又被迫从熊本飞到半个日本外的横滨而已。”

  “呵,看来夏目君还是相当憎恨我啊。”森鸥外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这次夏目君来有什么事情吗?”

  “看来森先生记住了我上次说过的话啊。”绘央上前一步,依旧是十五岁少女的身形却被她站出了三十五岁的气场,“意外的让我有点高兴呢。”

  “是吗,”森鸥外放下交叉叠在下巴下面的双手,“夏目君果然喜欢直接一点的方式呢。”

  女孩子歪着头看他,神情竟然是天真无邪的:“森先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上次那个任务我是怎么完成的?”

  “哦?是什么任务?是那个获取情报还是消灭组织?”

  一丝细细的阳光从没有拉好的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照在爱丽丝漂亮的金发上。爱丽丝皱起小巧可爱的鼻子,抱着画纸和彩笔跑到了森鸥外身边。

  黑犬静静地伏在一旁,黑珍珠般的双眼注视着爱丽丝。

  “当然是,消灭组织啦。”女孩露出一个柔软又甜蜜的微笑,她伸出雪白的手掌,掌心向上,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似的微屈着五指,“其实,很简单哦。”

  她的手指猛然合拢!

  森鸥外桌子上一个精致的骨瓷茶杯应声而碎!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咔咔”两声,站在门口的两名黑手党将子弹上了膛,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女孩的脊背。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愿意,这些东西都对我没用?”女孩微微侧过头,金棕双眼里蕴含的冷意令人心惊,“这世界上啊,最难做到的事情之一,就是克制自己了。”

  她重新看向森鸥外:“您觉得呢?”

  爱丽丝把脸放在森鸥外的肩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灵活又可爱。森鸥外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不自觉的摆出了一个严肃的姿势:“夏目君,你想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啊,”女孩的眼睛像是含了一泓阳光,“我只是,来拜访一下您。”

  她唇边有笑纹缓缓荡开,如同层层涟漪:“毕竟,要做出什么大动作的话,还是告诉一下您比较好。”

  白桦的总部,在一家正儿八经的贸易公司大厦里。

  这个组织异常的高调,偷袭了港口黑手党造成巨大损失后,不仅没有任何想要服软的意思,反而在几天后递上了名帖,明目张胆的宣告了自己的存在,简直相当于是在港口黑手党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然而被打了耳光本来应该很疼,应该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场子的港口黑手党却意外地没有动静。

  这个事态发展,让城市里的知情人都有些不理解。

  蠢些的以为黑手党是被打怕了,聪明点的以为黑手党在蓄势报仇,看明白了局势的知道黑手党似乎没有做开战的准备,那他们到底是在等什么?

  起码这一天,长与善郎知道了黑手党的手段是什么。

  那个女孩子走进公司的时候,一半的人以为她是来问路的,一半的人以为她是来等人的。

  毕竟一个看起来只是个高中生的少女,还带着一条看起来就十分温顺的黑犬,怎么都不像是黑手党的人。

  长与善郎是个非常英俊且具有贵族优雅气息的男人。他家祖上也确实都是贵族,甚至有一位先辈获得了爵位。正因如此,他的职位是交涉部部长,放到公司里来,就是接待部的最高长官。

  那个女孩子有点费力的推开公司玻璃大门,颜色十分接近琥珀的金棕色眼睛在接待处转了一圈,然后盯住了他。

  是的,是盯住了,不含任何成人间的暧/昧意味,如同字面意思一样的,盯住。

  长与善郎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身上的打扮是否得体,脸上是否沾到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就在他不动声色的检查自己的时候,那个女孩走了过来:“你好,请问是长与先生吗?”

  她的眼睛十分清澈,和她对视的时候你会以为自己在注视一捧阳光。

  长与善郎瞬间丢开脑海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一秒摆上最端庄优雅无懈可击的表情:“是的,我是长与善郎。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女孩微微歪着头,浅色的长发斜披在一侧的肩上,笑容如同乳酪蛋糕一般甜蜜柔软:“是‘白桦’交涉部的那位长与先生吧?”

  长与善郎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做好了随时都可以战斗的准备:“对不起,我们公司的这个部门叫做接待部。”

  这所公司的名字也是白桦。

  “是吗?”女孩眨了眨眼睛,似乎真的很疑惑似的,“可是我听说还有一个异能组织叫白桦,里面有个交涉部部长也叫做长与善郎?”

  长与善郎身体力行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不动声色”:“是吗?那还真是巧呢。”

  “对吧,我也觉得很巧。”女孩眯起眼睛,一只手轻轻搭在站在旁边的黑犬背上,“不过我听说你们社长和白桦的首领,都叫做志贺直哉?”

  这已经不是试探,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长与善郎快要融进骨子里的贵族礼仪和做派让他做不出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礼的事情:“这位小姐,我们还是在里面谈吧?”

  女孩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组织是我瞎扯的xddddd

  原型来自“白桦派”,组织成员不出意外原型都来自这个流派(也有可能在人数不够的情况下把唯美派的也扯进来),表打我2333333

  ☆、【拾伍】

  走在后面的男人身周,蔓延出淡色的字母带。

  异能力【盲目之川】发动!

  这个异能力并不是战斗型的能力,可是用来作辅助掩蔽敌人视线却非常有用。它的作用效果很简单,就是致盲,但是没有作用时间限制,发动的条件是必须是在一个“房间”里。

  自己的视野猛然黑了下去,绘央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搞的鬼。她站在原地,语气依旧淡定:“长与先生的打招呼方式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呢。”

  长与善郎低笑,声音醇厚如酒:“对待您这样的客人,不用这样的方式来招待您,我怕社长会责怪我啊。”

  绘央伸出手,一丝夕阳的余温停留在她的指尖,证明失去的仅仅只是她的视力而已:“哎呀,长与先生怎么能这么对待我,这会让我很生气的哟。”

  话音未落,半人高的黑犬已经一跃而出,一口咬向了他的喉咙!

  长与善郎往后急退!即使他的后背已经抵在了门上,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平安京贵族式的笑容,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僵硬和不自然都没有。

  介一击不中,在空中灵活的转了个圈,反身扑向了他的腰腹!

  长与善郎从后腰摸出一把手/枪,朝着介拉开保险就连开三枪!

  介借力打了个滚,躲开子弹,伏在地上对他虎视眈眈。

  【盲目之川】并不能对非人类使用,更何况介连常见的生物种类都不能归纳在里面,所以他现在和介打起来,真的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长与善郎略微犹豫的看了一眼绘央,握紧了手里的枪,朝介的身边地板扣下了扳机。

  出乎他意料的是,黑犬不仅动都没动,反而用一种很是微妙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长与善郎:“……”

  总觉得被一条狗鄙视了。

  “长与先生可不要觉的他只是一条狗哦。”绘央双手抄在口袋里,笑眯眯的提醒。

  还不等长与善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