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鹏冲司徒也点了点头,脸色却明显的并不太好:“司徒小子,虽说此事的元凶已经查明,又人证物证都确认无误;但是蹊跷事却实在是不少……旁的不说,邱家在前线的四名子代都与妖族没有过往来,他邱茂远在安康城又是如何与那妖族搭上线的?无论如何这件事都透着古怪……”
司徒这些时日来,除了逗悠悠还是逗悠悠,倒是只看过报纸上的报道,没有去特别追究相关的情报,因而并不清楚肖鹏这话的意思,随口问到:“古怪?老爷子可是发观了什么不妥之处?”
肖鹏疲惫的叹出一口气来,答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次事件有太多疑点和……嗯,怎么说呢,一种特别违和的感觉。‘结漤血’可不是常规药剂,这种作用生僻,产量也稀少的药剂可不是拿钱就能买到的;更何况我让小悠儿去嘉州也是一时兴起罢了;内奸可以临时想出计谋诱使拍卖会上的雪吼兽攻击小悠儿,却不可能临时帮助那般数量的妖族潜入战后腹地来……那些妖族必定是早就绕过战线潜伏在南部了的,这一点,我在安全防御部扰乱邱茂精神时亲自审问过……
司徒连忙追问:“那邱茂可招供了?”
“没有,他的思维之内完全没有帮助妖族潜入的印象……”肖鹏抬手用力的揉着额头,近来一码紧接着一码的破事闹得他偏头疼都又犯了:“也就是说,帮助妖族潜入南部的恐怕还另有其人。至少,人族的内贼绝对不只邱家一家啊~~~”
司徒的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绷的僵直,满身的恕气猛然飒升:“这帮通敌判国的龟孙子还不只邱家一家?!”
北线的战事本就已经相当的焦灼了,虽然司徒还弄不清楚到底妖族具有战力的大长老到底有几名;妖族是因为有什么顾忌所以没有将大长老全员派出与他们打一场硬仗?又或者是上古之战侥幸存活下来的大长老其实并不多?但是这无疑对他们暂时是有利的,所以也才没有过多去追究;现在看来,妖族莫不是想要化整为零将主力接连绕过战线潜伏到南部发动突袭?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些活腻了的人族败类真的去帮助妖族入侵人族,那根本就是脑子都烧傻了;一旦妖族得势,自己可不相信他们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单只邱家就算参与了雪吼兽谋害小悠儿一事;但是随后妖族调虎离山的两面突袭却是不可能办得到的。”肖鹏给自己倒上一大碗热腾腾的青茶,一口喝掉一大半。
“老爷子不说还罢了,若是说到后来的分兵两路调虎离山,我倒是认为……邱家身后必定还有站在更加高位的幕后主使,此人能够知道并且插手远派往嘉州的安全防御部的日程安排,伺机设伏;身份必定低不了,我越是想越是不能放心啊。”司徒说着说着,声音便冷了起来。
肖鹏闻言也突的沉寂了下来,两交换了一个危险警惕的眼神,都开始推测起可疑的人员来。
“大贵族私兵联盟那头似乎没有明显军机外泄……”
“军部那头一些局部战役果真败得很是蹊跷……不过一时之间还辨别不出是否属于邱家泄出或是有别的途径。”
“并且在官方政府枝深悠受了伤,你让我先见见悠悠,有什么话呆会儿再说不行啊!”肖哲不满的很,现在大敌已除,没有了安全的问题,还能有什么事比自己见儿子更重要了?
“行了,哲小子,你先过来安安心心的坐下;司徒小子这不是有话要跟你说么,你先听听司徒小子怎么说,剩下的我们再议议,嗯刁~”肖鹏将肖哲按到靠椅上坐好了,又指了指斜侧坐着的司徒,最后才走回到肖哲的对面坐下来。
肖哲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便严肃了起来:“司徒可是有什么急事要说不成?莫非你们查到了邱家的叛逆还有同党?”
司徒的面色也严峻的很:“虽然暂时我和老爷子都还没能找到确凿的证据,不过我想你应该也注意到众多的疑点了,呃……不过,这倒不着急非得现在来谈……”一想到要对老朋友坦言说自己看准了你儿子这样的话,司徒要说不介意那还真的是假话,他心里这会其实正紧张的很。
可惜肖哲明显没有感受到老友不够明显的情绪变化,旋施然的站了起来,道:“那我就先上悠悠房里去了啊,你都不知道听到说悠悠又伤到了,可把我吓得好几宿都睡不着觉……”
“肖哲你站住!”司徒连忙喊住肖哲,静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肖哲都有些紧张起来在想悠悠是不是伤得严重了,先前信件上的消息都是假的了,司徒这才终于接着说了下去:“……悠悠不在他房里,你这么过去了看不见人的。”
“悠悠不在他房间里……?”肖哲一怔,然后好笑的打起:“他不在他自己房里还能在你房里不成?我说司徒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悠悠是在我房里,从嘉州城回来以后便一直都在……我已经对悠悠说清楚了,我喜欢他,所以,肖哲,我现在需要跟你说清……”司徒很想憋着一口气把话说完,却被惊愕不已的肖哲高声截住了话。
“你说什么?司徒,你再说一遍,你跟我开玩笑呢你?!”肖哲难以置信的用力掏了掏耳朵,眼晴不停的在司徒和肖鹏两人脸上来回扫视:“父亲~~!你也知道这事?!!!”
肖鹏右手握拳凑在嘴边干咳了几下,没吭声……他顶多也就是知情不报罢了,再说了,这家里头的事,还说不上他必须得向儿子一一汇报的理来。
司徒也很是认真的正视肖哲说到:“肖哲,你不会不了解我。我不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很喜欢悠悠,虽然我也成全剑陵嫁给悠悠了;但是,现在,请你以悠悠父亲的身份答应我,把悠悠交给我,让我照顾他,与他相伴一生。你也该知道,这话我放出来了就不可能再收回;我从今往后也都不可能对悠悠再放手。”
肖哲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若是单说司徒这个人,当然是极好的。可是他司徒可是悠悠的入籍师父,又是剑陵正正经经的娘家父亲,这辈分该得乱成什么样子了啊!肖哲感到万分纠结:“司徒,巫师的师父结婚并不少见,我也不打算用这个来反对你什么;但是,你既然对悠悠起了那份心思,剑陵的事你就不应该这么办!你现在说这些话算是什么?剑陵已经是悠悠的嫡妻了,你这难道是要对你的养子低眉顺眼做配房吗!”
“哼!”司徒听出肖哲话语中倒是没有对他与悠悠感情的偏见和反对之意,心中大安;反而有心情冷笑了出来:“肖哲,这么你这一回去金陵是让海风吹坏了你的耳朵么,还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司徒一身傲气的起身走到肖哲的近前,低眼看过去:“我说,让你把悠悠交给我……你这次听明白了?”
“司徒你开什么玩笑?你这难道是想要让悠悠与剑陵撕毁婚盟再嫁给你吗?”肖哲听着司徒的话,越加郁闷了起来。交给你?这意思是让我儿子嫁给你做妻?剑陵就算比不得你大巫师司徒,那孩子对悠悠的一片真心自己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说这话,就不怕寒了剑陵的心吗?
看出肖哲越想越偏了的肖鹏连忙出来打圆场,给肖哲解释司徒的本意:“哲小子,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司徒小子对小悠儿那事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的,司徒也没对我隐瞒过。”
肖哲一听登时又炸了毛,就要跳起来质问肖鹏为什么瞒着自己,结果让肖鹏一巴掌再次扇回座位上:“父亲你……”
“坐下听我说完!”肖鹏瞪了肖哲一眼,急什么急?“司徒并没有要干涉小悠儿和剑陵婚事的意思,也跟我坦言过成不成婚不强求,更不会强行干涉两个孩子的婚姻。”
“肖哲,我之所以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我和悠悠之间不会产生什么不愉快。你愿意接受最好,你不愿意的话……反正只要悠悠愿意也就足够了。”司徒得意的抬高下巴对肖哲邪邪一笑,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径自端着茶品着,不再说话了。
“……”肖哲郁卒了,我说我好歹是你几十年的老朋友,又是悠悠的父亲,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你,你恭敬一点会死啊你!!!“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我去看悠悠去……”肖哲当然也看出肖鹏对这事的放任态度了,有些郁郁的起了身,推门走出书房去。
“肖哲……”司徒却是再度叫住了肖哲。
肖哲回头看着他:“嗯?”
“我会对悠悠好的,我发誓!”司徒极为诚恳的肃穆保证到。
肖哲哼哼了一声,以示自己听见了:“这还像句人话。”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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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哲依着惯性愤愤地走到一半,这才记起方才司徒说过悠悠近来一直住在他那屋,懊恼的调转了头,复又往司徒的房间走去。
穿过长长的廊道,肖哲有些隔应的握住黄铜镂花的把手推开那扇古扑沉毅的门,房内温暖的色调一时竟让肖哲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司徒的房间他当然没少进过,从来都是银色黑色的主色调,就像司徒这个人一样充满着深沉与神秘的低调华丽……
可是这个铺着厚厚的浅驼色手织羊绒长毛地毯,被米色橄榄绿镶边绣花厚桌巾盖得看不出原本深色的红木家具,换成了鹅黄色系的寝具、床被套件还有天青色的三层窗帘……若不是再三确认过这是司徒的房间,肖哲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哼,还算他有心。”想也知道这番布置改动是为了谁,倒是看的出司徒对悠悠的体贴悉心。
进到内间来,三面挑高用银钩挂起的床帏纱帐下方,鹅黄色的大床中央一团小小的圆球突起微微的上下起伏着;肖哲起先一愣,随即想到既然悠悠受了伤,为了养伤变回到麒麟态也算不得奇怪,甩了甩情绪有些乱的脑袋靠近过去;轻轻揭开棉被的一头,果然便看见小家伙蜷缩成一团窝在床上,圈在身周的长尾巴松松的耷拉着,尾巴上面长长的银色鬃毛丝缎般撇开在床铺上……
“悠悠,悠悠~~爸爸回来了哦~”看着悠悠安安稳稳的睡觉,心中总算松活下来;柔声唤道。
棉被里,小家伙迟疑的晃了晃小屁股,长尾巴跟着懒洋洋的甩动了两下;而后头顶两侧原本耷拉着的小耳朵嗖的一下竖立了起来,活络的四下摆动;最后才是笨手笨脚的连滚带爬从挑起一角的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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