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也好奇地看向无痕,“说吧说吧。”
无痕说:“真是让别人做的嘛,装东西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装上就装上了,哪里知道不能装下啊。”
气呼呼地抓过装花蜜的小瓶子,一把装进去,小瓶子装完了也没见袋子鼓出来,再装夜明珠、鲛绡、香喷喷的鸡。
花间哎哟一声慌忙去抢,结果被不爽的无痕也装进了袋子。
这么大的一个人居然被装进了小袋子,不光是翩翩和御风,就连洛云也张大了眼睛。
翩翩急忙往御风后面躲,被御风一把揪住,“来,试试这个能不能装!”
洛云一把打掉御风的手,救回了吓哭了的小蝴蝶。
“无痕哪,快把花间倒出来吧,别伤着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些小妖精再受到什么伤害,一个淡若已经够了。
无痕吐吐舌头,赶紧把花间抓出来。
花间嘴里还咬着半拉鸡头,已经吓傻了。
“无痕,你刚才装我进袋。”
“啊,那个啊,对不起,顺手就装进去了。”
“你刚才居然把我装进袋子里?”
“真是对不起,你们不信我,我光顾生气了。”
“你个死兔子竟然敢把我装进那个小袋子里?”
“呜~~都说不是故意的嘛~~啊~~~~大师兄救我~~~~”
花间嘴里咬着半拉鸡头,怒吼着扑过来,无痕吓得扑进洛云的怀中,刚扑进去就被一只大手揪住背心扔到门外。
“死兔子好大的兔胆,竟敢当我面抱洛云!”
又是那只老虎精吃了飞醋,翩翩很庆幸自己刚才没跟大师兄有什么亲密接触,不然飞出去的就是自己了。
花间恶狠狠地冲出去,门外响起了小兔子的惨叫声……
被打得满头的包的无痕哭得满脸泪,小袋子也被那只恶狐狸抢走了,呜~~人家都说不是故意的嘛,还从皇宫里给你带鸡呢,早知道带两只兽夹好了。
翩翩依着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无痕,“你扑谁怀里不好,非扑大师兄怀里,告诉你哦,淡若师兄和大师兄玩亲亲被御风师兄看到了,结果御风师兄差点打死了淡若师兄,现在淡若师兄还在原身里出不来呢。都知道御风师兄出关了你还敢象以前一样啊,找死了你。笨蛋!”
无痕蒙着被子哭:以前花间师兄从来不这样对自己的,怎么今天变了一个人啊?
翩翩说:“花间师兄在那个什么人家里过得也好惨咧,我和大师兄接他的时候他正被人关在一个洞里打。我们去的时候,他哭得好惨呢。”
“啊?真的啊?”无痕把头伸出被子,吃惊地睁大眼。
“当然是真的啦,花间说那个什么管家老头天天打他,还往他吃的鸡里抹黄连……黄连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好苦好苦的药,咱们以前嘴巴起泡泡大师兄都给咱们的药里加这个。现在大师兄把你俩都接回来,你们就别再走了,你都不知道,这里那几天就只剩我自己了,墨石逼着小白去修练,淡若师兄奄奄一息,大师兄也奄奄一息,御风师兄去采灵芝,都没有人和我说话,害得我只能去找那个鬼和那个魔玩。无聊死了。”
蝶妖叽叽喳喳地把这几天没说的话一起说清,有人说话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无痕擦擦脸上的泪,过去抱抱小蝴蝶:“以后我再跑出去玩,就带上你哦。”
“真的啊,无痕你真好。”翩翩的复眼乐得眯了起来,彩色的翅膀也呼扇两下。
御风陪着洛云用鲛绡把放着淡若原身的卧室在里面整个罩住,布上封咒以防有虫子或是什么东西窜进来伤害淡若。
门、窗、墙壁,所有的地方都罩上了,鲛绡还是没有用完。
洛云把剩下的剪下来,打算给花间做衣服穿,那个臭美的狐狸,刚才就恨不得把鲛绡抢在怀里的模样。
整间屋子又透气又美丽,房顶墙壁似乎布满了烟霞,隐隐有流光溢彩。
兰在满室霞光烟色中显得愈显清幽。
“云,这个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乾坤袋?我怎么觉得就是师傅说的乾坤袋呢?”
“不是乾坤袋,只有法力强大的妖才能经得起乾坤袋内孕的天地正气,无痕只是借了点人间天子的龙气护身,还没有让龙气与自身妖气融合在一起,以他的功力,若遇了乾坤袋恐怕会被道家正气压得粉身碎骨。所以,那个袋子绝对不是传说中的乾坤袋。”
“那它怎么也装了这么多东西也不满?还把那只骚狐狸也装进去?”
“……可能是无痕单纯的妖性和人间天子霸道的龙气混合了,让无痕有了一种新的法力吧。”
“这是什么解释?我不懂。”
“我也不大懂,毕竟和人间皇帝有接触的是无痕,又不是我。”再说我也不是妖,哪里懂得你们妖精的事。
洛云心里加了一句,望着淡若的原身眼神黯淡。
御风心里暗呼不好,大师兄又想起自己打伤淡若的事了,一把揪着洛云:“走,看看无痕去,小兔子被花间打得不轻。哼哼哼,该打,竟敢不送我东西。”
花间吃完了两只鸡,肚子都鼓出来了。
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四个爪子捧着肚子,下巴伸得直直的:哎呀,好舒服。
懒洋洋地站起来,拖着尾巴走了两圈,肚子都快挨到地了,对着水池子照:肥肥的小狐狸。
抬头看看满是落叶的庭院,看看光秃秃的树枝,看看青石板下长出的枯草,水池壁上布满的青苔,自己可以放心大胆地现出原形来回地走,可以这么扭那么扭,躺在哪也没人管,没人吵,也没人打,可以打个滚翻个跟头,咬自己的尾巴尖,回家的感觉真好。
36 花间不见了
当晚陈沐回到家,觉得不大对头。
下了轿,管家率领众仆人前来迎接,轿夫落轿的时候稍微重了点,被训得抬不起头,打帘的仆人稍微慢了点就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笑一笑,躬身出了轿,扶着一个仆人的手迈过轿杠,抬步上台阶。
管家照例在耳边回禀一天之中家内大小事宜。从给几位姨娘买花买粉买布修窗子到厨房今天买了些什么菜做的什么饭,从张三劈柴劈得少真够懒的李四买菜时丢了三文钱说到王五偷了几位姨娘的东西大家亲眼瞧到他还不认帐哭天沫泪要上吊还已清白。
等走到花庭脱下朝服换了家常衣服坐下喝了一口茶管家也刚好说完,于是又叫仆人给管家也倒一杯茶。
叫来偷了东西死不认帐的王五问了问,然后好言安慰,叫他不要在意,没偷就没偷,老爷相信你。
王五哭着走了,逢人就说老爷是青天,还已清白。
管家又忙着叫仆人给陈沐摆饭,逼着陈沐吃了满满一碗饭,又喝了满满一碗滋补汤。陈沐刚皱皱眉,管家就唠叨说他现在太瘦了,瘦得脸上不见肉了,脸也黄了,眼睛也!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一顿饭撑得陈沐光打饱呃。
本来想叫花间过来陪自己吃饭,看着管家虎视眈眈的盯着,干脆别叫了。万一那个捣蛋精饭桌上惹出什么事,再招来一顿骂就不好了。
吃罢饭,喝茶看书,在花园里让仆人提着灯散散步,就想回去休息。
管家挡住他,拐弯抹角地提醒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去过几位姨娘的屋子了,几位姨娘连今天已经是第七次暗示了。
陈沐想着花间在床上的媚态和活跃,下腹一阵发紧,恨不得现在就搂了那暖玉温香的身子搓揉一番。
也不说话,转身便往自己睡觉的屋子走去,管家只好跟着。
进了屋子,空寂无人。
“花间去哪了?”
“谁是花间?”
“……”
“今天在内院有几个小丫环也问这个人,咱府上没有这号人啊,她们嚷得还挺凶,回来一翻府内名册,就是没有。”
“……你不记得花间?一直到昨天你还告他的状……花间呢?花间去哪了?”陈沐终于发现打他回来后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以前一回家花间首先扑过来,跳到他怀里腻,旁边管家就训他,时不时挥舞着小鸡毛掸子吓唬他。
今天管家却连提也没提,陈沐还纳闷,怎么没听到管家告花间的状?难道花间今天特别的乖,以至鸡蛋里挑骨头的管家一点毛病没挑到?
看着管家一脸错愕的样子也不像是故意的欺骗,心里觉得不安,走到门口大声呼喝:“来人,把花间叫过来!”
守在院中的仆人愕然抬头:“老爷,你叫谁?谁是花间?”
十八王靠在压水而建的亭中把玩着酒杯,听着总管太监细说徐府八卦。
听说徐府现在乱了套,丫环等一众女仆与管家一众男仆少得不可开交。争吵的原因是府里的一个人,女仆们说有,男仆人说没有,徐大人也说有,为此管家气得要上吊。弄到现在还没消停。
十八王笑咪咪地说:“那府里少了哪个重要的人物,弄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总管太监小声说:“听说是个男宠,叫什么花?老奴这就差人问问。”
十八王一下子站起来:“花间!你快叫人打听打听,那人是不是叫花间!”
总管太监颠颠地跑了,十八王爷嘴角扯出一丝笑:“男宠?好你个徐沐,审个犯人还真敢审到床上去,等我告诉皇兄,看你怎么说!”
陈沐气得发了狂,办了一天公回来府里居然平空不见了一个人而管家等一些人居然说没有这个人,若没这个人前几日管家天天鸡毛掸子打的谁来着?他的名品牡丹还缺着枝子呢,枕头上还有花间黑得发蓝的一根长发呢,书房里墨汁子还沾在墙上和书面上呢,盛着灵药的小瓷瓶还在他床前小几上放着呢,花间前几日穿的白色长衫还放在衣柜里呢,管家吩咐厨房特地炖的虎鞭汤今晚还喝了呢。
这些证据都在,管家怎么能说府里从来就没有这个人呢?那他前几天和谁欢好来着?这肩膀上胸口上肚子上调皮的小牙印是谁咬出来的?
管家哭得老泪横流,难道自己已经老得记不清事了吗?可是府内花名册上七十口子人的名字他都能倒背如流,府内大小事宜他都记得一清二楚,问问身边一直跟着的府里干活的那些仆人,哪一个也不记得府里有这么一个人,难道他们也都糊涂了吗?
那些女人一个个说这么一个人,废话,她们平日介都在内院,足不出户,连府里众多男仆都认不全,八成吃错什么东西糊涂了。
照她们所说,若真有这么一个妖里妖气懒散无赖挑三拣四撒泼无耻的少年,早就被他赶出去了,哪里容这种人勾引老爷。
可是老爷也和她们一起犯糊涂,非说有这么一个人,若有这么一个人,拿出证据啊,缺枝牡丹?一定是花匠不小心弄断了,看我明天收拾他。一根头发?谁知道是不是哪位姨娘陪寝时留的。墨汁子?八成是侍书淘气弄洒了墨。小瓷瓶?家里好几位姨娘,指不定是哪位姨娘装香油的瓶子。白色长衫?八成……家里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间长衫?谁偷偷拿来放老爷衣柜里了?虎鞭?指不定是哪位姨娘吩咐厨房给老爷壮阳用的。
管家扯着嗓子哭嚎着把陈沐所说的全都反驳了,陈沐恨不得摇着他的肩膀让他看自己身上那些小牙印,又怕老管家让每位姨娘咬他一口比较牙印,心里郁闷窝火,几乎吐血。
负气地把所有人赶出去,摔了心爱的官窑茶碗,踢翻了凳子,坐在床上生闷气。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怎么突然还让一些人失去了对他的记忆?
想起二十年前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想起皇宫里发生的一切,想起他二十年间的丝毫未变,他……到底是什么……
冷静下来的陈沐开始思索花间的种种神秘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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