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突然把她抱起来,双手抓的她好疼。她忘记了喊疼,只是呆呆地看着妈眼泪还有妈绝望。
她说过了,她一直很乖巧的,每次出去玩即便受了伤,生病了吃药打针,从不会喊疼,说不要的。
于是她怔怔地喊了一句:“妈妈,别怕,我不疼。”
话还没落地,她的上衣就被撕开了。
胖子笑,像是说了什么,可她都看不清楚了。
瘦子的手在她身上游离,她觉得有点儿恶心,恐惧和惊慌把之前的怔忪给冲垮了,她下意识地挣扎,哭着说:“不要……你走开……恶心……”
瘦子露出笑来,轻松地把她的裤子脱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来自于一种本能。
她哭喊着:“不要不要……妈妈,救我!”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冲入云霄一般。
就在此时此刻。
她的哭喊才落地,胖子的咆哮就已经传来了。
她看得不真切,视线被泪水打湿了,只剩下一片模糊。
如果说世界是一个拼图多么好,碎了,还能拼上去。可她的世界天摇地动,好像要碎成粉末了。
她好像能够听见,胖子的怒骂,还有一些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突然被放开了,狠狠地被摔在了地上。
然后鲜血溅在她的身上……
她的世界没有了焦距了,什么也捕捉不到。
最后的视线,也许就是……
妈妈手里拿着刀,像是发了疯一样,一刀一刀地往瘦子身上砍,对方的鲜血和肉四处飞溅。胖子什么时候夺门而出,她都不知道。
那样的妈妈……好可怕。
狰狞的模样。
“妈妈……”她弱弱地喊了一声。
妈妈继续挥舞着刀,已经是血淋淋的刀。
“妈妈妈妈……”
她继续呼喊。
妈妈突然跌坐了下去,菜刀刚好掉在了妈大腿上,鲜血一下子就渗出来了。
妈大腿开始流血了。
她突然觉得好冷,好怕,于是爬着过去,握住了妈妈冰凉的手。
“妈妈……我是媛媛。妈妈……”她弱弱地,怯怯地喊着。嗓子已经有些沙哑。
她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妈妈……”
妈妈突然看向了她,然后露出了往日那般温柔的笑容。
“媛媛……我的好媛媛……媛媛别怕,妈妈会保护你啊。”
她相信……她相信的。
她扑向妈怀抱,撕心裂肺地哭着。
刚才……她真的怕极了。
她更怕那样的妈妈,好可怕……
“媛媛别哭。”妈妈用力的抱住了她,手上的血沾湿了她的衣服。
她没注意,只是死死地抱住了体温越来越凉的妈妈。
“媛媛……”
妈妈一直喊着她的名字,语气温柔而专注,像是她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宝贝一样。她也死死地抓住妈衣角,仿佛只要一放开,就会失去妈妈一样。
“妈妈……”她回应着妈呼喊。
妈声音却越来越弱。
直到……
她所抱住的妈妈,已经彻彻底底地凉透了。
直到……
她探出头来,发现妈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了。
妈妈死了吗?
第十回(第三更,补)
高木警官一踏进门,就被这混乱的景象给惊吓住了。已经分不清楚是人还是什么物种的东西瘫软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娇媚却狼狈的女人,脸白得吓人,一看就明白已经死了。而在他们之间,全是血,血从客厅蔓延到了厨房里。
高木警官往厨房看了看。
客厅离厨房的距离不过三米,而在厨房门口,就有着已经凌乱摆放的刀具,虽然是乱了些,架子已经倒了下去,但是没有血的,恐怕就是犯罪嫌疑人用最快的速度,发挥了自身的潜能,抓住了刀具,然后再度冲回了客厅。
推测的原因是因为从厨房到客厅之间,是没有任何脚印的,说明是先拿刀,后犯案。
高木观察了一下地形。
厨房到客厅之间,有一个小的地段,这个地段应该是用来玩的,或者说是练习某种东西的,比如说舞蹈,这样一来是有了空间,二来是方便去洗手吃饭。而如今在这个地段,有着明显的白色浊液,高木自然一瞧就能瞅出那是什么来。还有一块物体,这块物体他也很熟悉,形状和大小都令人失望,不过因为有了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了,明显的出现了萎缩的症状。
应该是在兴奋的时候,被人整块咬了下来。
高木摇了摇头。
他做警察二十余年了,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画面。
整个客厅全是血,蔓延到了客厅前的阳台上。窗帘被拉住了,遮光作用倒是很好,高木还特意打开了灯,方便观察。还有这个已经死的去两个人,一个一看就知道被砍了不知道多少刀,刀刀致命,集中的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肉泥状,力气可见一斑。另外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按照她双腿张开的角度,以及其大腿上还隐隐渗出丝丝血的模样,他也能够断定,受轮x的是这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死于大静脉血管流血过多。
他蹙了蹙眉,问了后边的助理。
“那个男人不是说还有个小女孩吗?找找。”
助理说道:“应该是跑了吧。卧室都已经搜过了。”
高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到阳台观察一下情况,看对面是不是有人居住,能否清晰地看到这边的情况,以及这邻与邻之前隔音效果如何。高木刚拉开窗帘,就受到了阻力。右边的角落的窗帘拉不动。
有人!
他的手慢慢往后挪,握住了枪支,才感觉放心了。
“谁?”
他用力地往外一拉,窗帘成功被拉开,室内更加明亮。
一个小小的身子,感受到了阳光,明显地惧怕着,往角落里面缩。
高木蹲下。
是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脸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是乖巧。不过小脸白得吓人,像是一张纸一样,一戳就能破。眼睛垂着,高木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表情,谁还能维持神采奕奕来着?她好像是穿着一条素色的裙子,这只是高木的猜测,毕竟她身上的裙子已经是红色的了,湿哒哒的样子,血还没干。
是他马虎了。
没有观察到,浅浅的红色的鞋子印蜿蜒到了阳台的角落。
他光是去注意客厅了。
他往前挪了一步。
对方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以及逼近,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一双湿漉漉的水眸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尖叫出声一般,脸再度惨白一分。高木离对方不远,自然能够发现,这个小女孩在战栗。
她很怕。
高木放柔了声音,露出个和蔼的笑容。
“别怕,我是警察喔,专门来帮你的。”
对方像是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依旧用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时而惊恐到像是看见了鬼一样,血丝突兀,时而又像是恨到了牙痒痒,巴不得用眼神戳死他。
高木尝试与她沟通,可对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见。
他刚尝试着伸出手,想要让她靠过来,谁知道她像是发了疯一样,头四处甩,比吃了小药丸还要猛烈,突然脚和手猛蹬,然后发出失措的尖叫:“啊啊啊啊——”
高木生怕这孩子把脑袋给扭断了,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有效果。
至少对方的尖叫停止了,却还是用充满着恐惧和戒备的目光瞪着他。
高木没了办法,只能从警局紧急地调了一名心理医生来,经历过十一个小时的周旋,小女孩终于肯离开阳台角落了,看向他的模样也充满了迷茫和惊慌,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他忍不住生了恻隐之心。
心理医生告诉他,“这个小女孩受了很大的冲击。如果用一件房子来形容一个人的心理的话,那么你我都是整洁干净的,而她的,简直不能用乱糟糟来形容,简直像是被扫荡过一样。屋子里能碎的都碎了。”
高木怔了怔,没说话。
心理医生补充道:“简单来说,就是她的所有观念、想法,都已经被摧毁了。很明显,她现在已经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了,面对任何一个人都会充满了戒备和惧怕。她的神经非常敏感,紧绷到只需要轻轻一弹,就会断开。她这样下去,会死掉。或者说,她已经死掉了。”
高木张了张嘴,没说话。
小女孩被安顿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张很大很舒服的床。他本想让小女孩休息一下,可等他跟心理医生说完话,他就找不到小女孩了。
他记得心理医生说:“她现在正处于一个死套子之中,极度地缺乏安全感。所以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安身之处的范围缩小到最小。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反应。你试着和她沟通,或者通过一定的手段了解她的过去。剩下的,交给我。”
他和心理医生都不免感叹,世界的发展越来越快,人类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可是这心却越来越变态,这样的惨案,他是第一次遇到,都难免会发出了感叹,又何况是这个小女孩?自己的母亲当着自己的面慢慢死去,想来任谁都会崩溃吧。
于是他听从了心理医生的提示,在衣柜里找到了小女孩。她的表情怔怔的,呆呆的,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有木然。
他觉得这样不行,他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之下,帮她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心理医生能够催眠,于是她得到了一个死气沉沉地梦。第二天,高木在处理完事情之后,把她带出了警局,准备让她活动一下,两个人只是品尝一下美食也好。高木却没有想到,因为自己这个想法,却让小女孩和他走丢了。
沈媛媛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妈样子,妈妈好温柔地告诉她:“媛媛喜欢海边吗?下一次媛媛如果考了一百分,妈妈就带你去哦。”
她去过,和妈妈走了好久的路去的,因为马虎的妈妈忘记带钱包了,于是两个人只好走着去。其实她知道不是妈妈忘记带钱包了,是那个男人又没给妈妈寄钱过来,所以妈妈没钱了。她很懂事,牵着妈手,去了海边,什么也没做,只是吹了吹风。
但是她告诉妈妈,“我好喜欢海边哦,妈妈下次一定要再带我来哦,下次我要吃海鲜大餐!”妈妈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告诉她:“好,妈妈下次一定带媛媛来,媛媛最听话了。”
但是……已经没有下一次了吗?
这一刻,她才像是从混沌之中醒来。
她没有妈妈了?
没有海边的海鲜大餐了?
不!
不要!
她凭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在跌跌撞撞之中,流着泪奔向了海边。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手掌心和腿关节已经抹上了,流出了一点儿血,这换做是别人,也许没有什么,可对她沈媛媛来说,已经是触目惊心了。她好像回想起来……一地的血,从妈身上流出来的,妈妈渐渐地没了呼吸了,也不叫她的名字了……
不!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在众人的诧异之下,坎坎坷坷地往前走。
妈妈……
她看到了。
看到了深蓝色的海洋,像上次一样深邃漂亮。明亮透明,像果冻一样,海浪往前冲,就像是吃的冰粉一样,还能够左右晃动。她一直都那样觉得,太阳从海边下落,明天又从海岸线升起来,让蔚蓝的海变得好宽阔还明亮,像是源源不断的温暖,能够让四肢百骸都恢复生气一般。
她最爱的就是海洋了。
不是因为诗意,而是因为……妈妈也好喜欢。她们都好喜欢这种辽阔明亮温暖的感觉。
也许本身就是渴望的,缺乏的。
妈妈……
妈妈那么喜欢海,是不是就在海里等着她?
沈媛媛跌坐在海边,任海浪拍打在她的身上,一双湿漉漉的水眸看着远方,那儿有霞,特别漂亮,像是妈妈一样。
妈妈是不是就在那儿等着她?
她伸出了手。
妈妈,我好想你。
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吃力地迈着步子。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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