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道:“师傅不让叫你的。”
李晚抬腿就走,安然净了手慢条斯理的跟上,李晚到了书房委屈道:“师傅,怎么昨日安然到了你也不差人唤我一声,我这会才知道安然回来。”
月离笑道:“昨日安然回来都已是深夜,若再叫醒你又是半日折腾,安然这一路累的很,自然先让她休息,你们有话今日叙也一样。”
李晚想想也是如此,转眼就把这事放在脑后。
月离问安然道:“可睡醒了?”
安然点了点头。
李晚这会又看见月离桌上写的对联,她以前没见过,就好奇着上前拿起一副问道:“师傅这写的是什么?”
月离道:“是对联,上面写了吉祥话贴在门上,用来祈求来年福运,是师傅家乡的习俗,这会写了就是为等安然你们两人贴呢。”
李晚听了来了兴趣,月离把对联递给两人道:“给下人要碗浆糊,再搬把长梯,你们两人去贴吧。”
李晚忙拉了安然出来,又去命人赶快准备了东西来。
东西准备好,就从正房开始,两人兴致勃勃说着话轮流去贴,月离拿本书坐在一旁陪着她们,等安然去贴东面厢房的门时,李晚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一会让安然把对联举高点、一会让安然把对联往左移一点、一会又喊着移多了让安然在往右移一点,如此两次三番安然总无法贴好这副对联,方反应过来是李晚在使坏,扭头黑了脸看她,李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月离开始就发现李晚在作弄安然,也不出声提醒,这会方笑道:“小晚,你就调皮,一会安然要教训你,为师可是不管的。”
李晚喊着道:“我和安然过过招,我们两人现在说不定是谁教训谁呢!”安然也不再理她,脸上露出笑意来继续贴对联。
如此吵吵闹闹,用了大半日才把对联贴好,看着贴好的对联月离笑道:“再有烟花就全了。”
李晚好奇道:“什么是烟花,也是师傅家乡的习俗吗?”
月离点了点头道:“也许明年我们也能做出烟花来,今年是来不及了。”
李晚哦了一声也不再问。
今儿是除夕,月离想着要守岁,担心李晚两个无聊,就特意请了一个杂耍班子过来,等吃了晚膳就命她们耍上了,又命人准备了茶水果品等过来,师徒三人围桌而坐闲聊家常,此时却有人过来禀报说是大门外有二皇女府的人来请,安然听了一愣。
月离让二人玩着,自己出了大门,马车正停在门口,月离正打算与赶车的下人说一声推了,谁知一只手掀开车帘露出一张脸来,正是凤流觞,月离惊讶道:“殿下怎么亲自来了?”
凤流觞迟疑一瞬道:“本殿邀你去皇女府一起守岁,你去不去?”
月离有点不知怎么拒绝面有歉意道:“殿下,臣还要在家陪两个徒儿。”
凤流觞哦了一声,二人气氛有点沉默,月离道:“殿下不如来尚书府,府里就臣和两个徒弟在,臣请了一个杂耍班子,这会正耍着呢,很有趣,”不过心下却觉得凤流觞不会答应。
果然凤流觞摆摆手道:“你和家人团聚,本殿去算什么事,本殿原是怕你一人孤单,你有人陪本殿就放心了,本殿那也有人要陪呢,回了。”然后放下车帘,命马车走了,月离静静看着马车不见方转身回了尚书府内。
月离陪李晚二人守岁到子时,她二人就撑不住了,安然本就一路奔波还未休息过来,这会儿二人都倒在榻上睡着了,月离也没再唤醒二人换地方,命人取了被子来给二人仔细盖好,就让二人在这睡了。
等把这两人安顿好,月离方小声命人套车去皇女府,等月离离开室内,安然睁开了眼睛,安然自是心下担忧师傅与凤流觞接近会受什么伤害,不论其它,只是让凤流觞发现师傅与皇姐的关系,就够凤流觞疯的了,与皇姐关系亲近的人多有遭凤流觞毒手的,也是因她,皇姐才会送自己去雍城。
月离到了皇女府,皇女府的下人忙恭敬把人请进来,管家此时竟也没睡,这会儿见了月离很是高兴,她是知道凤流觞傍晚时去过尚书府的,月离问管家道:“你家殿下睡了没?”
管家忙道:“还没睡呢!”
月离笑道:“我总算没有来晚。”
管家忙道:“殿下通常都是守岁一整晚的,这会儿殿下还呆在凉亭内呢。”
月离道:“怎么让你家殿下在凉亭里待着,那里四面透风,在那待一晚,殿下又该着风寒了”
管家忧心道:“谁说不是呢,可殿下也不听奴婢的劝呀。”
月离道:“行了,你别跟着我了,我自个过去就行了,你去命人给你家殿下熬点姜汤送过来才是正经。”
管家忙哎了一声去了。
月离到了凉亭,果然见凤流觞斜坐在栏杆上,正一手举杯饮着酒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离道:“殿下在赏月吗?真是好兴致啊。”
凤流觞见到月离面上显出惊喜来,又忙敛了神色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陪你的徒弟守岁?”
月离坐到凤流觞对侧道:“她们年纪小守不了这么久,这会都睡着了,我想着殿下应该不会这么早睡,就过来看看殿下,殿下果然还没睡。”
凤流觞道:“本殿也让那些人早早散了,她们吵得本殿头疼的很。”
月离笑道:“那殿下就躲清净到凉亭来了,这是臣那里最后两瓶罂粟酒,正好殿下明日得了风寒继续喝,若殿下明日侥幸没得风寒就留着以后喝吧,”说着把手中拎的酒递过去。
凤流觞方反感觉出来这里冷的很,她这会倒怕月离待在这里受了寒,面有一丝尴尬接过酒道:“本殿自然不会觉得冷,不过你怕是受不住,本殿带你去暖房里。”
月离笑道:“那就多谢殿□□恤臣了。”
等到了暖房,管家端着姜汤也过来了,有月离笑意盈盈在旁看着,凤流觞不好发火只好又把姜汤喝了。
凤流觞喝了姜汤,又命人准备茶水点心过来,月离道:“臣倒有点想吃殿下这里的烤肉了,不如还是让人准备这个?”
凤流觞自是命人赶快准备了来。
月离烤着肉笑道:“殿下那日让臣吃六分熟的肉,是故意的吧?”
凤流觞挑了挑眉笑道:“本殿没想到你竟真的吃了下去,还骗本殿说吃过三分熟的肉,本殿那会就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月离笑道:“臣可不是在骗殿下,而是真的吃过,不只三成熟的肉,生的鱼片臣也吃过,只不过这都是臣家乡的美食,在凤翔是吃不到的。”
凤流觞惊讶挑眉道:“你竟不是凤翔人?”
月离摇摇头道:“不是,臣只是后来流落到凤翔来的,在这里认识了新的朋友,也有了新的家人,只是后来遇到了一些变故,如今身边也就剩了两个徒弟在了。”
凤流觞不知如何安慰半天方道:“你境遇也这样坎坷,很伤心吧?”
月离点了点头道:“是啊,身边有家人朋友在的时候,做什么都觉的是开心的,因为总有人在身侧陪伴包容,如今她们都不在了,倒觉的心都是空的。”
凤流觞沉默的听着,倒觉出心疼来。
月离又笑了笑道:“臣怎么和殿下说起这些来了,倒让殿下跟着难过,其实臣这次来也是为了和殿下道别。”
凤流觞瞬间皱眉道:“你要去哪里?”
月离笑道:“殿下忘了臣是工部尚书,转年就要带人去南郡主持运河开凿,臣初六就会走,走前是没有时间再来和殿下告别了,只能今日提前和殿下作别了。”
凤流觞方点了点头,道:“大约多久能回来?”
月离道:“这个也没有准,少说也得过个一年半载,等事情上了正轨,臣才能放心回来,不过臣也不愿在朝堂上待着,这会儿正好借这个事躲出去。”
凤流觞沉默片刻道:“也好。”
二人又聊了一些其它事情,等天快明时,月离才告辞,凤流觞执意亲自送月离到尚书府,见月离进了门方转回来。
第37章 师徒相处
月离回到尚书府也无睡意,换过衣服梳洗一番,天也亮了,那边李晚二人也收拾妥当过来给月离拜年,月离给二人发了厚厚的红包,李晚笑嘻嘻的收了过来,安然心下也很高兴。
其余人不说,李晚今日要去趟西平王府给凤晚臣拜年,李晚走后,月离带安然来了书房。因为凤栖月这几日都会待在宫内脱不开身,安然也不便出府,月离在朝堂上交好的也就季莫、皇甫两人,今日二人肯定都忙的脱不开身,月离与安然反而闲了下来,安然来京只能待两三日就需赶去南郡以少当家的身份与严焰商议运河一事,也只能趁现在给月离汇报近来发生的事。
安然先把如何整顿各个寨子,以及各个寨子的情况一一详细告诉了月离,然后才道:“已按师傅吩咐,让四月带龙丙队回卧龙寨继续训练南峰的人,其余八队驻扎各地,又从南峰中挑选出了不少拔尖的人分派到了各个寨子,如今每个分寨都很安全,这次商队回来特意捎了不少异邦的作物种子,已由卧龙寨附近的村民尝试去种了,等有了成效,就会推广给分寨附近的村子。”
月离笑道:“很好,此次与各部族交易的马,没再出什么岔子吧?”
安然摇摇头道:“有了夷族之事震慑在前,她们不敢再做手脚,夷族也乖乖另送了三百匹马给商队。”
月离道:“以后防着点夷族之人,少数部族的人惯于逞凶斗狠,这次能乖乖服了软,心底未必服气,别让她们再使出什么坏来。”
安然点了点头又提起一事道:“师傅,分寨的人曾碰到南安王府的人在南郡到雍城这一带打探慕熙的消息。”
月离想了想道:“慕熙认识南安王府中的人不足为奇,慕熙母亲当年在南郡为官,他自幼在南郡长大,又是凤翔四公子之一,受人追捧。只是他如今怀有身孕,又曾遭人刺杀,不知是哪一件事与南安王府有关,现下不知南安王府是敌是友,把慕熙保护好别走漏了他的消息,凤回或许也认识慕熙,不要让她二人在寨子里碰上了。”
安然应了一声是道:“师傅最近也要小心朝堂上的人,最近有人去青州调查了师傅您的身份。”
月离若有所思道:“可查出是谁所为?”
安然道:“和吏部尚书慕容百有关。”
月离道:“此事和方相可有牵扯?”
安然摇了摇头道:“是慕容百私下行事。”
月离笑了笑道:“先不必理她,等寨子参与开凿运河后,给她一些线索,让她发现谢眠就是卧龙寨金狐,恰好利用她做一件事。”
安然点了点头,安然知道月离此次入京是因凤皇知道了月离的身份,故并不担心月离的身份暴露出来,她见月离已有对策,也放下心来。
月离道:“说起运河,为师初六启程去南郡,会比你晚一些时日到那里,这两年我们聚少离多,这次待在一起的时间会多一些,你和小晚也能都有伴了。
安然露出笑意来点了点头。
正说着李晚回来了,她兴奋的跑到书房道:“师傅,街上挂了好多花灯出来,说是要从今日一直燃到初七,各府的人都从府里送了花灯出来,说是斗灯呢,咱们尚书府也扎一盏送出去吧!”
月离问安然道:“雍城的灯会上未听说有斗灯的,斗灯可是京城的习俗?”
安然点头道:“以前只是周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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