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想过‘坦白从宽’？”
“你有病吧？”林家伟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的不快。
“我觉得，主要问题是，你更在意哪一边？”晏子从林家伟手里接过一支烟点燃了。
“其实，这么多年，我对不起诺然，我做错太多事了。”林家伟靠在椅背上，握住方向盘的那只手把方向盘的皮套捏得吱吱作响，太阳穴附近的血管骤然聚拢起来，就连喉结也猛然*了一下。霎时间车里变得异常的静，竟然连呼吸的声音也可以清晰的辨别。
“那你有什么打算？”姜晏弹掉一截烟灰。
“前两天，在星巴克，她们俩见面了。”
“啊？燃起战火了？”
“不知道，当时我不在场，诺然出来的时候竟然很平静，所以才叫人担心。”
“夏晓楠要是不去挑衅我都不姓姜。”
“所以，不知道诺然为什么？太不可思议了。”
“只有一个可能，那次战役，嫂子是胜利者。”
林家伟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姜晏“小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老大，我一直很聪明的，只是跟你比起来，稍稍差了那么一点点！”见问题稍有眉目，姜晏松了口气，又恢复了一贯散漫的语气。
“要我说，嫂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对于夏晓楠的行为早有准备，而夏晓楠并不知情，所以才吃了败仗。”
“可她从来没跟我提过，甚至……”林家伟一脸的迷茫。
“老大，这么多年，其实我觉得嫂子对你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也很真实，她之所以一直包容你，因为她在乎你，在意这个家。”姜晏说完这句话，就乖乖的闭上嘴不说话了。
林家伟将手里的烟蒂放入烟缸，打开车灯，前方的路顿时被照亮了。
“兄弟，谢谢你！”林家伟拍了拍姜晏的肩膀，将车驶向姜晏家的方向。
小区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姜晏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他看了一眼，将手机放在一边，几声过后电话安静下来，还没等车停稳，姜晏的手机再一次响了……
第四十五章 欺骗
“怎么不接电话？”
“是小娜，这不马上到家了吗。”姜晏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挂断。
“是聪明的男人就快点接吧。”林家伟停好车，无奈的表情下隐隐露出无可奈何的笑。
忧郁了片刻，姜晏按下了接听键。
“姜晏，出息了你，你什么时候成科里老大了，啊？主任都下班了吧，你干嘛还不回家啊？”
“已经在路上了，快到了，你乖乖的啊。”
“你跟谁在一起啊？”
“你就别问了，马上到家了啊。”
“我告诉你，你别没事儿老跟林家伟混在一起啊，小心学坏啊，我跟你说……”庞娜还没说完，姜晏就把电话挂了。
“女人，磨叽。”姜晏一脸的尴尬。
“我听到了，没关系，人家说的是实话。”林家伟露出了整晚唯一的一次笑容。
姜晏小心翼翼的打*门，像做错事的孩子害怕家长的说教，轻轻地换好鞋，脱掉外套，蹑手蹑脚的溜进卫生间，他本以为直到洗漱完毕都没有听见“河东狮吼”便可以完事大吉了，可刚刚才露出“得意地笑”，就听到如雷贯耳的一声“姜晏！”
“你像没事儿人似的，你长能耐了你！”庞娜猛地打开卧室的房门，一个人影儿裹着睡衣，突然出现在姜晏的眼前。
“姑奶奶，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姜晏明知道那个人影是庞娜，可屋子里漆黑一片，他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姜晏走过去，绕过庞娜，径直走进卧室。
“心里有鬼吧，要不你怕什么？”
“没鬼，我什么都不怕，睡觉！”姜晏拉过被子，蒙住头。
“你不是去加班了吗？”
“是。”
“还嘴硬，我打过电话了，全科的人怎么没有一个看着你加班的啊？你下次撒谎也撒得圆点儿！”
“庞娜，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姜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你到说说到底谁过分啊！你以前从不撒谎的，无论做什么都会告诉我一声。”
“我今天也告诉你了。”
“可是你今天骗我了。我说过，只要你讲实话，不骗我，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你看看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不可理喻，懒得跟你说。”姜晏倒头就睡。
庞娜从未见过姜晏如此的“表现”——顶嘴、争辩，最可恨的竟然无视她的存在！
“有你的，晏子！”庞娜甩掉了睡衣，把毛衫、外衣……一件件往身上套，到最后还拿起了背包，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吓唬谁啊？”姜晏心想，你也就装装样子而已。
“哐当——”房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不是玩儿真的吧！”姜晏一骨碌爬起来冲了出去，出乎他的意料，庞娜真的走了。
“你个疯婆子，三更半夜的，你不想好了你。”姜晏一边骂着，一边麻利的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叮铃——”手机忽明忽暗的在床头上闪动。
方诺然伸出手，迷迷糊糊的四下摸索，终于抓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
“喂，您好。”
“诺然姐，你睡觉了吗？”
“小娜？”方诺然猛的坐起来，打开灯。“怎么了？这么晚出什么事儿了？”
“我——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找个人说说话。”
“好，你现在在哪儿啊？”
“25hours。”
“你等着，我去找你。”
挂断电话方诺然麻利的穿好衣服、梳好头发、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了背包和钥匙，出门前她拨出了一个电话。她知道三更半夜的庞娜不会没事儿跑到酒吧里去，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而且这事儿一定与姜晏有关，是大事儿。
方诺然对庞娜的了解不亚于姜晏，多年来由于林家伟和姜晏的关系，她和庞娜一直走得很近，如亲姐妹一般，虽然庞娜不喜欢姜晏跟林家伟混在一起，但对方诺然她还是很喜欢、很信任的，她把方诺然当成自己的姐姐，倾吐心事、诉说苦恼。
“咣当——”房门被打开了，林家伟迎面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林家伟下意识抓住方诺然的胳膊。
“正好，你送我。”方诺然不容分的把林家伟推出家门。
“你刚刚是不是和晏子在一起？”
“嗯。怎么了？”林家伟一惊，小心的回答着问题。
“你先送晏子回的家？”
“到底怎么了？”
“小娜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不知道她和姜晏发生了什么事情，约我去25hours。”
“他们——就是两个孩子，整天磨磨唧唧的，没事儿，我给晏子打个电话。”林家伟掏出手机。
“我已经打过了，我让他在酒吧外面等着，看着她。”
林家伟此时有一刻的茫然，这还是自己的“小白兔”吗？
上了车，方诺然拨通了庞娜的电话，“小娜，我已经在路上了，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你乖乖的等着我。”
接着，方诺然又拨出了姜晏的号码，“晏子，我刚和小娜通过话，她情绪还比较稳定，我二十分钟左右到，你在外面等着就好，别着急。”可能是姜晏想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只听见方诺然说“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你留着跟小娜解释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25hours门外，一台牧马人、一台科鲁兹一前一后，停在马路边，牧马人里时而有点点火光亮起，两个失落的男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对不起。”
“你没事儿吧，老大？”姜晏被林家伟突如其来的道歉吓了一跳。
“晚上我就跟你讲，我教错你了。”林家伟熄灭了一支烟。
“跟你没关系，庞娜她就一疯子。”姜晏的怒气还没有熄灭。
“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年了，你说了真话、假话无数，都没事儿，我就这一次，就被人家抓了个正着，倒了八辈子霉了。”姜晏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烟圈升腾、散开，他自嘲的笑了笑。
“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关键是她们俩不是同一类型的女人，我这么说算不算是给自己找借口？”林家伟仿佛想通了一些问题，转过头看着姜晏，眼中流露出自信的神色。
酒吧里——
“小娜，出什么事儿了？”方诺然满脸不解的在庞娜的对面坐下来。
“不好意思，诺然姐，这么晚了还叫你出来。”
“傻丫头，说什么呢。你有事不找我，我才不高兴呢，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姜晏他骗我。”
“骗你？什么事情骗你了？”
“今晚他明明和你家林家伟在一起，却骗我说医院里有事，要加班。”
“就这样？”方诺然几乎要笑出声来了，她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可爱的要命。
“不然还要怎样？他以前从来不说谎的。”
听了庞娜的一席话，方诺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对答。“欺骗”——这个现在在自己眼里如此轻飘飘的一个词语，在面前这个女孩的心中，竟是如此的沉重；曾几何时，这个词语在自己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占据了重要的位置？方诺然低下头，摩挲这手中的围巾。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方诺然还是先开口了。
“小娜，我现在给晏子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好不好？”
“我不回去。”
“傻丫头，别生气了，你也说他是第一次了，就给他个机会。”
“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他呢。”
“不知道。”
“听话，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吧。”
“跟你又没有关系。”
“毕竟跟林家伟有关系啊！”
“你就知道替他们说好话。对了，你们家林家伟有没有跟你讲他今天晚上到哪里去了？”
“他说有点事，出去一下。”
“他没说干什么去，你就放他走了。”
“对啊，不然要怎样？”
“你太纵容他了！”
“是吗？”当方诺然面对这样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对爱情忠贞不渝，相信爱情的美好，相信两个人之间的忠诚、信任、坦诚，可时间会改变一切，你身边的人会让你改变自己原本的处事态度，改变一个人曾经单纯的心灵。可这一切她要如何告诉对面前这个女孩子呢？
酒吧外——
“晏子，几点了？”
“十一点半。”
“老大，我们就这么傻等着？”
“你有什么好注意？”林家伟随即点燃了一支烟。
姜晏被林家伟的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转过头看着窗外。虽然早已过了隆冬季节，北方的夜生活仍旧冷冷清清，除了几个临近的酒吧门前忽明忽暗的灯光，整条街上漆黑一片。
“咚咚”后窗的玻璃被人轻轻的敲击，发出几声轻响。林家伟和姜晏寻声望去，方诺然和庞娜正站在车外向里张望。
“快上车，外面冷。”林家伟打开车门锁。方诺然拉着庞娜坐进后排。
“晏子，我帮你把小娜给劝回来了。余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方诺然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姜晏。
随后方诺然跟林家伟对视了一下，林家伟马上心领神会：“晏子，快点，带你老婆回家去，下车吧。我都陪你等了一晚上了，我得回去睡觉了。”
“谢谢嫂子，麻烦了你一个晚上，我们回去了，改天请你们俩吃饭。”姜晏道了谢，转头又对庞娜说：“快下车吧，回去了。”
“诺然姐，我——”庞娜似乎还有些不情愿。看到方诺然示意的手势，还是乖乖的下车，被姜晏拉着，上了科鲁兹。
看姜晏的车子一点点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林家伟凑到方诺然的耳边低语：“知心姐姐，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
“还好是‘姐姐’，不是‘大婶’，快—开—车！”方诺然用力的敲了一下林家伟的头。
“喂，不准打脑袋，告诉你很多次了。”出于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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