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做什么呢,这么香?”汪梓涵放下杯子,想起身到各处走动走动,又怕引得秦小欣更紧张,一回身,看到厨房的操作台上大大小小的碟子碗儿的。
秦小欣赶紧站起身,“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景桐又不在,闲着没事,胡乱弄了几样小菜。本来是想练练手,也不至于回了家让爸妈笑话,可巧了,你们正好来,先多提意见。”还不等公公婆婆应答,秦小欣已一阵风儿似的进了厨房,将刚刚做好准备慰劳自己的精美菜品端出来。
汪梓涵看着自己选的儿媳妇这般麻利,心头早就乐开了花:“老叶,快,上座,我这就给景桐打电话,让他麻溜儿的给我回来。”
秦小欣噔噔噔一阵风儿似的又从楼上跑下来,手中拎着一个又老又土包装的玻璃酒瓶。
叶友钦把瓶子抓在手中,左看右看,最后拧在一起的眉头才舒展开:“七三年的二锅头,正宗的窖藏酒,欣欣,你怎么知道你爸好这一口?”叶友钦也不客气,直接对嘴,将瓶上的铁皮盖儿用牙咬掉,往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半杯,举到鼻子下面半闭着眼睛闻。
“爸,您真是品酒行家,前阵子景桐还嚷着要解决掉呢,亏了没让他糟蹋。”秦小欣厨房客厅的跑了n个来回,心中的紧张消失了那么几分,情绪就自然的放松下来,这一声爸也叫得极顺口。
汪梓涵打完电话回转身来,看到叶友钦刚好把半杯酒倒进嘴里,咂摸着嘴正回味后劲,脸就拉下来:“怎么就喝上了?”
叶友钦一把拉住爱人,把斟好的酒往她面前一推:“尝一口。”
事实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准则,等汪梓涵犹豫着把酒杯放在口边,小抿了一口之后,刚刚还有些不悦的眸子里,登时就放出一丝异样来:“七三年的窖藏二锅头,欣欣,你哪儿弄来的?”
汪梓涵的眸子里带了一丝晶莹剔透,秦小欣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心里一下没了底:“我,我们家……我妈妈的家里……她收藏的。”
两位长辈再不说话,默默地,端起酒杯,相互凝望,眸中透着一抹难言的悲伤,却在一杯酒之后,换成了款款深情。最后,交臂,喝干了各自杯中的酒。
此刻的秦小欣,她哪里会明白,一对相携走来的患难夫妻,曾经与这七三年的二锅头之间,曾经有过一段难以释怀的过往。
汪梓涵最先从沉浸在幸福里的心思捡出来,看到儿媳妇怔怔的站在身后,一脸的不知所措,一伸手,拉住秦小欣,坐在自己身边。
这个儿媳妇即会来事儿小嘴儿又甜,最难能可贵的是,长辈们之间的亲疏远近把握的极有分寸。“欣欣你还会做饭?真是难得,这年头,象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会做饭的可不多,老叶,要不乘着你休息的这两天,让景桐带着欣欣回家住一段,咱们家这都多久没在一起聚一聚了。”
叶景桐风风火火地赶回来时,秦小欣已经上了桌,跟公婆聊着什么,神情振奋,气氛异常的活跃。叶景桐心中暗暗叫苦,虽然他不知道刚刚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他绝对能猜得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有秦小欣这傻瓜才会乖乖入妈妈的套。
“聊什么呢,看你们高兴的。”叶景桐将大衣挂好,洗了手径直过来在秦小欣身边坐下。为表亲热,秦小欣表情温柔地将碗筷轻轻轻放在叶景桐面前。
“都等你半天了,外面是不是很冷?”
秦小欣的戏码一丝不苟,叶景桐配合的天衣无缝,一脸柔情笑魇打从挂在脸上就再没准备撤下去。“你才多会儿的功夫就做这么多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小两口在父母面前大秀恩爱,老两口心中惬意。汪梓涵更是乘热打铁。“景桐,我刚刚跟欣欣商量好了,这段时间呐,你们俩回家去住,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叶景桐刚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呛出来,扭过脸看秦小欣,果然就撞上她一脸无邪笑容:“你真决然决定了?”
叶景桐一副怪怪的表情,看得秦小欣浑身象长了毛似的不自在:“回自己家里住又不是什么难事,干嘛这样看着我?”
叶景桐朝她伸了下杯子,两个玻璃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声音:“万里长征,才迈开了第一步,祝我们旗开得胜。”
秦小欣眯了一下唇,将口中的饮料送进胃里。叶家二老突然到访,虽然有些局促,但秦小欣内心里还是高兴的。比起这个情兽,她倒是更愿意跟两位长辈相处。秦小欣只顾着沉浸在刚刚过去的温馨里,却忽略了身边某情兽眼神中满满当当的幸灾乐祸:前面明明是火坑,可某人哭着喊着要往里跳,你能怨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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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新家
汪梓涵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翻山涉水,早就历练成了八面玲珑的神,象叶景桐这般肚子里弯弯绕九曲回肠的人动不动都会踩着雷。对付秦小欣这种又幼稚又蠢笨的黄毛丫头,那还用得着刻意去动心思?诺,这不,才仅仅第一回合,秦小欣就感动得恨不能立时三刻就向中央靠拢了,未来的日子还长,丫头,你就等着收获眼泪吧,有你哭的时候。
秦小欣不了解叶家人,更不了解位处高层的公婆,自然会象大多数人一样,对汪梓涵生出亲近,对叶友钦生出崇敬之情。而洞悉天机的叶景桐,却象看耍猴般的看着欢天喜地收拾行装就象要逃离苦海似的秦小欣,鼻子里直抽冷气,眸子里却满满的都是算计。
林源惠的电话急三火四的响了数遍,秦小欣才放下准备搬到婆婆家而收拾的杂七杂八,懒洋洋的抓起来,不温不火的“喂”了一句。
叶景桐从早晨回到公司,秘书就火烧火燎的推门而入,甚至连门都没顾上敲一下,便将手中的一摞报表摊开在桌面上。
叶景桐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一大堆报表上的负数,脑子里象钟鸣般的响成一气,好半天,夹在指缝中的笔才落到白纸上:“降价往外抛售,最低限度把成本收回来。”
秘书象是没听明白老板的话:“六个楼盘全抛?估计损失会超过一千万。”
叶景桐终于把沉伏在报表上的注意力收回来,意味深长的对自己的贴身搭档轻声细语:“内部消息,国家有可能压缩房地产市场的规模,此时不抛,损失更无法估计。你马上去通知各部门主管开会,最晚明天,必须拿出一套理想方案。记住,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茂名,我们必须要争取到她们的投资,不管她们提出什么项目都照办,只要拖着,等她们的款一到帐,我们眼下的燃眉之急解除,再回头来应对。”
“明白。”秘书是他原先的老部下,老搭档,多余的事情不必说得太直白。公司的危机已闹得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一个大的项目,一个强有力的资金源来稳压,股市的浮动可能随时都会将他数年经营的心血侵蚀的颗粒无收。
什么叫海枯石烂,没有人比生意场上的人更理解。
电脑屏幕上一长串一长串的绿色数字,林源惠已经满满的盯了一天,此刻脸色灰白。“传说中的海澡效应,怎么办?”
秦小欣双臂环抱,两道漂亮的眉毛拧成了一堆。怎么办,鬼才知道怎么办。
秦小欣向来都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可现在却不是单纯靠意志力来解决问题的时候。林源惠只是她的经理人,面对这么大的事件,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意见。没人帮得了自己了,没办法,是好是坏,只能赌一把了。“全抛吧,能收多少是多少。”眼看着离爸爸的宏愿越来越近,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放弃。
“全抛?会有多少损失你计算过吗?”林源惠眼镜下面一双淡漠的眸子蓦然瞪大了几倍,象看着讨厌的陌生人一样的瞪住秦小欣。
“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时候,估计叶景桐也好不到哪里去。宁可我们这边受点损失,也不能让他那边倒下。”
“……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林源惠狐疑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一脸的不可思议。秦小欣从来不感情用事,可现在这句话……她到底是没完全领会秦小欣的意图。
“胡说什么呢,我们找叶景桐合作,不就因为他的魄力因为他背后的靠山和势力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想想,如果他倒下了,放眼整个滨城,能同时俱备这么多优势条件的合伙人,我们再上哪儿找去?钱不动,放到银行永远是死的,得让它活动,活动起来才有生机。”
“可一旦……”林源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不管怎么说,凡事往好处着想,但同时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是没有错的。秦小欣既然决定在这么做了,想必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秦小欣并不武断,可在入住婆婆家这件事上,处理的的确有些草率了。兴高采烈的拎着包催着叶景桐屁颠屁颠的到了婆婆家,这个位于城中区的二层小楼的别院。
家庭工人早就得到了主人的通知,听到门外的汽车喇叭声,一溜小跑着过来开了门,并热情的接过叶景桐从后备箱里拎出的大箱子,转身上了二楼去安置。
秦小欣没问所以然,跟在婆婆的身后院里院外,楼上楼的的熟悉“自家”的环境,乐得脸上迎春花儿朵朵开。
叶景桐陷进沙发里,象看耍猴似的看着秦小欣楼上楼下的欢腾,除了嘴角,脸上的表情连动都没动一下。
“欣欣,喜欢这个家吗?”吃饭的时候,汪梓涵盛了一碗百合银耳粥,递给秦小欣。
秦小欣象掉进了蜜罐里的小熊,拿起勺盛了一半就往里送。没成想粥还是滚烫的,一下子烫得连眼泪都出来。
叶友钦嗔怪地看一眼儿子,秦小欣却磁溜一下抿着嘴笑了,边笑还边点头:“喜……欢啊,好大的院子,象个小公园,空间够大的。”
一桌子人,盯着她艰难而痛苦却又勉强装笑的吃相,跌落了一地眼珠子。
眼看着秦小欣在公婆心目中的好形象就要毁在此刻,单调的生活就少了好看的戏份,原本打算座山观虎斗的叶景桐哪里想放过这机会。殷勤的接过秦小欣面前的粥碗,拿勺子把粥舀起来再倒下去的涮:“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都不怕把舌苔烫木了。”
秦小欣还在初入新环境的兴奋中,警觉性没调整过来,忽略了情兽突然性情大转的阴谋,端起冰水喝了几口,含在口中缓解烫得麻木的口腔。
“这么好吃的东西,太诱惑人了嘛。”
“这粥可是妈妈亲自煮的,妈妈餐,我都没这待遇,专门给你补身体的。”叶景桐一个劲儿的把秦小欣往汪梓涵身边推,只为了看猫逗老鼠的戏码,可在叶家两位长辈的眼里,叶景桐是真的对秦小欣上心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三十年的养育之恩,还从没见他为谁做过一件体贴的事,没听到他对谁说过一句关心的话。可从今天见面,前前后后才数个小时,他就把这个媳妇儿捧在手里当成了个宝。看来,这门婚事,还真是选对了。
叶景桐一肚子的幸灾乐祸,他要是知道此刻父母心里的真实想法,打死他也不会允许秦小欣往妈妈身边黏。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秦小欣吃得小肚肚溜圆,不敢直接躺下休息。休息室里有跳舞毯,想运动运动,又怕打扰了刚放下碗就各自进了书房的叶家双亲,只好背着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