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回从前的心境了。
“就因为她有孩子吗?”
“就因为她年轻漂亮吗?”
“不是的,颜颜……不是这样的,你很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能原谅我!”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关灏,在我苦心为我们事业,我们孩子的未来打拼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背着我在和另一个女人搞外遇!”
他沉默了。
我那个气啊,那个女人凭什么捡现成的。
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像个泼妇,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谁又在乎呢!
“关灏,甩了我你会后悔的。”
我恨,我恨他的背叛,恨他的残忍。
给了希望,又生生掐灭了。
仍记得,婚后我们如胶似漆,因为有爱,所以愈发没心没肺,却也甜蜜无比,那个迷离的午后,我在他肩头咬了个血红的牙印,然后仰着脖子恶狠狠说:从今以后你是我一个人的,你要敢抱别的女人,看我不休了你!
那时,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那时,他心里也只有我。
那天早上,他呆到很晚,一直想说什么,但临到走,也没说出来。
我从咖啡厅出来,心里恨死了,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不然我会疯掉的,真的!
去公司拿了证件,我本身是做财务的,关灏所有证件都交给我保管,拿了东西出来,助理小李叫住我。
“小许,你要出去吗?等下还有个会呢。”在公司,尽管大家都知道我是总经理夫人,可是我还是让他们叫我小许,我不想太那个什么。
“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了。”
“这——”小李为难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顾忌什么,新项目的运作需要财务提供预算,我作为当事人却不在场,可我管不了那么多。
回家把家里的存折本子一本本拿出来,婆婆看到我,我只说回来拿样东西,然后再去学校向我妹妹要了账户和证件。
她还在上学,还有一年就要保送出国,我把这事和她一说,她很生气,说要找关灏理论,被我拦住,我告诉她我的决定,我的主意一向很大,她也不劝我,直接把东西给我。
“姐,这个男人不值得你爱。”
我把我和关灏名下的账户里面所有的钱都转到她的户头上去。
幸好家里的证件一直都是我保管的,关灏的证件也在我手里,我把城东置的两套房子的产证也拿出来。
还有关灏名下一些能动的不动产也转到我妹妹的名下。
留下主屋的别墅不动,那是爸和妈的,我没动。
然后去公司,让出纳把所有能动的资金都存到一个账户去。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很清醒。
除了公司这个壳,其他的我什么什么都没留给他。
整整三天天,这些手续不是一两天能办下来,我像个十足的斗士,跑银行,跑律师事务所,脚磨起了泡,却不停地向前走,不停地走——
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屋子人都在,都是夫家的人。
我娘家没什么人,父母过世早,叔父就是长辈,我不想因为这个男人弄得众叛亲离,他那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他老人家虽然不理解,但当初这门婚事是他极力促成的,现在弄成这样,他很内疚,可他尊重我的选择 ,他认为这是他欠我的。妹妹那,她完全赞成我的做法。
看关灏那倒霉样,就知道在我来之前他已经被狠狠教训过。
我决心已定,我告诉他们,都散了吧,这婚我是离定了。
爸当着我的面甩了关灏两巴掌。
我一脸坚决,我说。
“关灏,不想知道?我怎么会刚好出现在那家酒店吗?不是我跟踪你,是有人用你的手机告诉我,你在那里。”
妈看着我,又看看关灏,摇了摇头痛心地上楼去了。
爸也一肚子火气蹬蹬上楼去了。
看着他们离去。
我要在他们心里种下一根刺,那个女人今后想进这个家门,只怕关太太不是那么好当的。
“关灏,我已经把你户头上的钱全都转走了,还有你名下的房子,我也把公司的大部分资金卷走了。”
“当然,你可以告我,可要让我叔父知道,今天这事就不是这么解决,你应该也知道他的脾气,你的公司估计也会玩完了。”
“颜颜——”
“明天律师会把离婚协议书拿到你办公室,你就签了吧,咱两一拍两散。”
我从关家出来,脑子空空的。
钱的事我有把握,不然我不会这么狠绝。
关家起家的第一桶金得意于叔父的仗义相助,不然他们家老头子早就进了班房,哪会有今天的好日子,所以我不担心。
但我也不想再有什么了。
所以,我转身继续,向前走。
我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
再和他说一句,我都觉得是多余。
我们就要离婚了。
3签字
我回到酒店,侍者看到我这个样子,小心翼翼接过钥匙开门,进了房间,身体不自禁的摇晃着,小腿撞在了餐桌的桌腿上,弯下腰,揉着痛处,今天穿了件半身裙和一双露趾的凉鞋,疼得险些晕过去。
抱着疼痛的小腿咬牙切齿。
“关灏!”
这一刻已经筋疲力尽了。
离婚不只是一个走过场的法律过程,更是一个剥离的过程,要把两个每天朝夕相处的人,连在一起的男女活生生变成一个和自己生活毫不相干的人,说不痛那绝对是骗人的。
抱着膝盖尊在地上,眼泪汹涌地流淌,但哭不出声音。
很累!但不能否认的是,只限于身体。
哭累了,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了醒,醒了再睡,蓬头垢面,脖子睡僵了,就到床上去睡,整个人就象被个剥了皮的蛇,怎么睡,就怎么不舒服,不痛快。
日子就这样。
累了就出去吃,吃完了就睡,这段时间,还学会了抽烟,一开始晚上还会出去买酒喝,漫漫长夜,孤零零的一盏灯。
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一直固执着些什么?
这段婚姻从头到脚就一头扎进去,以为可以白头偕老,到头来陷进去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我陷得太深了。
想要把自己从里面爬出来,却迟迟无法动作,身体就像刚蜕皮的蛇,动哪哪都痛。手上的戒指被我生生撸下来,我不敢回那个家,那个家都是我亲手布置的,婆婆常常不在家,家里的窗帘和沙发都是我一件件挑的,望哪儿都有泪,所触皆心酸。
我见过那个女人,标准的美人儿,精致的细跟的三寸高跟鞋,配上古琦的包包!是个男人,经过她身边的,大都忍不住回头去再看一眼。
古琦的包包款式经典,价格也让你好看。
女人不愿意花的钱,男人会找别的女人来花。
这话真是说到点子上来了。
我为了我们的将来努力,为了我们以后的孩子努力。
他却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外面黑漆漆的,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放了一池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下,冷水潺潺冲下。我上下牙胶在了一块儿……
蜷在水里,瑟瑟发抖……
因为这个婚姻我一刻也呆不住,我请了最好的律师,我和关灏说好了:钱归我,公司归他。
律师办事很有效率,两天后打电话过来叫我去签字,那时候我正在酒店睡得昏天暗地,手机响了半天也不想接。
律师叫第二天早上10点去签字。
他问我约在哪里,地点是我提的——就在他的事务所。
家里和公司我都不想去。
早上我起了个大早,带上我新购置的包包,爱马仕的包包,够一个白领一个月的薪水了,把卡塞进去,绕了半个小时路去了新都大厦,推门进去的时候,柜台小妹抬头疑惑的看着我。
店里估计刚刚营业,暖气还不足。
我走到柜台,把卡递给她。
“我需要你们这最好的造型师。”
小姑娘诚惶诚恐的看着我,但毕竟见多识广。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琳娜小姐只服务贵宾客户,要不——我们这还有其他造型师,可以为你提供……”
“不需要!”我打断她。
“我只要最好的!”
我把卡递给她, post机叽叽吱吱的声音,然后签下自己的大名,拿着底单满意地看上面的数字,我不禁笑了笑。
想起那句土不拉几的话。
我穷的只剩下钱了。
那时在某一本书上看到这句话时,还笑不过是有钱人的矫情罢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那时日子虽忙碌,可还算还有盼头。
不像现在沮丧潦倒,乌烟瘴气。
然后,我在很远就看到了那个脸很臭的女人——琳娜,头发微卷,一手扶额,整张脸出于纠结状态,还没长开,叉着腰,嘴巴很尖酸地教训前台小妹,架势惊人。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漂亮的女人不一定有魅力,可是有魅力的女人一定让人移不开眼,琳娜就属于这种女人。
连骂人,样子都这么招人。
然后她风风火火向我走来,高跟鞋墨迹地板的声音,尖锐刺耳。
无视她的臭脸。
我扬起尖削的下巴。
“今天是我离婚的日子,帮我打扮得漂亮点。”
然后我看到她鲜红欲滴的红唇紧收呈“o”型。又孤疑地回头看柜台,柜台小妹冲她摇头。
可惜那时我已经闭上眼。
有钱就是好办事,两个小时后,我总算有点样子,我满意看着镜子里面的女人。
好一个狐媚的女子,复古的妆容,迷离的凤眼,柳叶眉,细碎的刘海,娇艳的红唇。活脱脱上海迷乱风尘的狐媚子。
东方人极少人敢这么大胆尝试这么纯的红色,因为气质很不配,这红极正,当年名动欧美的赫本就喜欢这样的大红色,鲜红欲滴,正因为如此显得我的皮肤很白,颈间的血管隐约可见。
关灏见到我,有些吃惊,也有些难过。
我也不看他,直接朝律师开口。
“可以开始了吗?”
“关先生已经看过了。”律师把文件拿给我。
“许小姐,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我大致看了一下,内容跟我当初开的条件差不多,甚至有增无减,百利无一害,没什么可挑剔的。
只要男人愿意为你花钱,女人千万不要和他客气。
这是我在这场婚姻唯一领悟的。
退一万步来说,关灏没这闲钱,他会去找女人?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钱。
那我还跟他客气什么。
“很好,没什么问题。”我合上文件,接过笔,签上名字。
整个过程中,我都没看关灏一眼。
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他。
他叫我,我装作没听到。
加快步伐擦过他身边,继续向台阶下走去。
身后,他却执意跟了过来。
我尝试过。
可惜……
鞋跟太高。
“你最近好吗?”
“挺好。”
“前天晚上我打你电话,是酒吧的人接的,说你喝醉了。”
“嗯,你有事吗?”
“没有,我就想问问你的心情好点没有?”
好不容易有师傅把车停下来,他随手抽了两张大钞,那个师傅笑着朝我们挥手,我郁闷,现在是中午时段,车不好打。
我停下,没抬眼,低着头看着脚尖,淡淡地说道。
“关灏,我们离婚了。我过得好不好,对你很重要吗?”
关灏突然沉默了,定定的,很迷惑,无措的看着我。
然后,我从他身边绕开,上了出租车。
“去市中心方向。”
从此,渐行渐远。
我们是陌生人了!
两个不相干的人,不必打招呼,不必交谈,我没做错!
这样的结局不正是我想要的吗,这样很好啊!
可是,眼泪一直一直往下掉,擦都擦不完!
4颓废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散漫。
包包里总有一两家酒吧的会员卡,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各种各样的品牌专卖店的卡。
夜晚来临时,会出现在一些相对比较高级的酒吧,不是我爱现,级别太低,我怕会出事,也受不了乌烟瘴气。
红得晶莹透亮的浊酒,一杯下去,从心到嗓子眼儿的辣,那真叫一个爽快,燃着一根烟,媚眼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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