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充满了相互迷恋的魅力。
“学校每个人都知道了。”肯特说。
“对你有妨害吗?”
“起先有一点,现在,我不知道,我……唉,我有点为此自豪!”
汤姆心里格登一下,有点意外。
“我想什么时候让你看看我在你这个年纪时的照片。”
肯特说:“我也想看。”
又沉默下来,想着这种可能性,考虑如何补偿失去的时间,寻思能否创造一种父亲和儿子的未来。
汤姆说:“我父亲想看看你。”
“我……”肯特艰难地吞了口气。“我也很想见他。”
“我现在住他那里,你知道的。”
“是的,我很抱歉,是我害得你那样。”
“你没有。是我自找的,这是我的问题,我会处理好它的。爸爸和我都想知道,这个周末你能否去他那里,就是星期六吧?”
肯特的脸发光,“当然,我会……唉呀,我的意思是,真是太好了。”
“你还可以见到我叔叔克莱德,如果愿意的话。”
“当然愿意。”肯特高兴地笑了。
“克莱德叔叔和爸爸喜欢相互开玩笑,你无法明白他们到底吵些什么。所以我提醒你,你要把它当成饭菜中的盐巴一样。”
肯特看起来有点肃然起敬,甚至受宠若惊。
“他是个好老头,你会爱他的,我敢打包票。”
肯特只是笑了又笑。
“好,你听着。”汤姆说:“我不让你再缺课了。星期六你需要我开车来接你吗?我能来。”
“不,我妈会让我用她的车。”
“两点钟,没问题吧?”
“哦,再等一分钟……”汤姆回到桌子边,“我给你画张地图。”
他用铅笔画图时,肯特也来到桌子边,“你看到一排松树,沿着一直进去,到一个叉路口,向右。爸爸就住在大约100码的地方,是一个用木头建的小房子。你会看到我的红色陶乐斯轿车和他的小客货两用车停在一起。
汤姆直起腰,将画好的地图交给肯特。
“谢谢。……两点钟……我一定赶到。”他折迭起那张纸,用大拇指压平,一下、两下、三下,毫无必要的动作,这一时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们站得很近。被相互接触的欲望束缚着,要是这样,那将是他们关系的崭新开始。他们的眼神分开了,他们感到,真想大声喊叫……又感到恐惧……面对着这个时刻,心脏急剧跳动。
然后,汤姆抱住了他,他迎上来。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心脏对着心脏,站着不动,紧紧抱住,血液和情感交流。他们发现,这真是人间的奇迹,是生活给予他们出乎意料的厚礼。此时,他们感到是多么富有!感谢上帝!
分开时,相互望着对方的眼睛,发现两汪清泉盈盈欲滴。
汤姆摸着儿子的脸,手掌停在一边脸颊上。肯特一只手从父亲的身侧放下,他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也没有笑容,没有言词表述这种完美。他们向后转身,汤姆将手放下,肯特走出办公室,就象大多数时间那样,保持沉默。
第十四章
星期六早晨,汤姆说:“爸爸,我们今天打扫一下卫生好吗?”
“为什么呢?”威思礼看着堆满杂志的书架、重重叠叠的报纸、歪歪扭扭的沙发套、残破的厨房洗碗池、垃圾遍地,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能住在这种猪圈里。”
“我一点不觉得。”
“我知道。但是,爸爸,求你啦!我们只要稍为打整一下,让它象个样子。”
“哦,那好吧!”威思礼从厨房椅子上站起来。“你想我作什么?”
“只做一件事,把你六个月未用过的东西全部丢掉。然后洗个澡,换套干净衣服。其余的我来作。”
威思礼低头看一下自己松垮的裤子,卡其布衬衫,再抬头望着汤姆,脸上表情明明白白,这有什么关系?他再低头弹去衬衫前襟上的一块蛋黄,擤了一下鼻子,那或许不表示什么意义,然后开始清理旧报纸。
差一刻两点,克莱德来了,他看起来干净利落,穿得象花花公子,不象威思礼不修边幅。他看了一眼威思礼,说:“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看看他!汤姆,给我一把刀子,我在墙上把今天这个日子刻下来。”
“把你的笼子关上,克莱德,不然我把你关进去。”
克莱德高声大喊起来:“你是怎么干的,汤姆,用手拷把他拷到淋浴头下面,洗得真干净,我的上帝,威思礼,你今天真漂亮,等会我带你去妓院。”
两点正,肯特准时来到,他开着豪华轿车,三个男人站在后门台阶上迎候他。
汤姆走向前,此刻又有一点尴尬,就象他们未拥抱以前那个味道,两人都有点手足无措。
“哈罗,肯特!”
“哈罗,先生。”
“啊……你真准时。”
“是,先生。”
笨拙地暂停了一刻,汤姆说:“好啦,来吧!见过我爸爸。”他领着这孩子向台阶走去,有点拿不准该怎样向他们介绍。最后他决定不提血缘关系,让时间去处理吧。
“肯特,这是我爸爸,威思礼··伽德纳,这是我的叔叔克莱德·伽德纳。爸爸,克莱德叔叔,这是我儿子肯特·艾仁斯。”我儿子肯特·艾仁斯,第一次这么宣布,产生的效果出乎汤姆意料。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看着父亲和叔叔与肯特相遇时的表情,幸福淹没了他。
威思礼伸出手来,似乎要与肯特握手,却抓住他的前臂,笑着端详他的脸,又转看汤姆,再转到他的脸上。
“是的,”他宣布,“你是汤姆的儿子,没错。我敢说,你还有点象你的奶奶,我看嘴巴忒象,克莱德,你说是不是,他的嘴巴是不是象安妮?”
肯特不由自主地微笑了,随后又咯咯地笑起来,最后和克莱德握握手,初见面的尴尬被打破了。
“好啦,快进屋吧!我告诉你我住哪儿。”威思礼在前面带路。“你爸爸今天上午给我把这个地方打扫了一下。把我这里的鱼腥味都整干净了。我没见过你,但我不知道,有点鱼腥味有什么不好。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你喜欢钓鱼吗?”
“我从没钓过鱼。”
“从没钓过!为什么?我帮你改正一下,好不好?克莱德,你说呢?今年太迟了,只有明年夏天开禁以后才行了,我们只有等。你爸爸只有我屁股高时,我就把钓鱼杆交到他手里。我想告诉你,男孩子就要会钓鱼。你学钓鱼迟了点,但不会学不会。你见过芬威克钓鱼杆吗?肯特?”
“没有,先生,没见过。”
“最好的鱼杆……”威思礼突然停住,转身直接对着孩子假装生气地说:“先生,什么先生?不要老是先生先生的。我没见过你,但今天很幸运,我又有了一个孙子。我想要你叫我爷爷,就象其他孙儿孙女们一样。你能试一下吗?”
肯特不由又大笑起来,遇到威思礼这样风趣、可爱、饶舌的老人,你不由得跟着他转动。“爷爷!”他喊到。
“这好些了,现在过来,我给你看我的芬威克钓杆,才安了一个新的线轮,是有系列号的,你知道吗?”
克莱德插话进来:“你要听了他的话,脑袋就会变糊涂。他以为他的钓杆和线轮是世界上最好的。但我的更好。我是格·鲁米斯钓杆和西玛诺·司特拉迪克线轮,值2000美金呢,你问问他,哪个今年夏天钓到的斜眼鱼最大?去问他!”
“谁的鱼杆和线轮钓的斜眼鱼最大,爷爷?”肯特问,掉进他们的恶作剧圈套中。
威思礼怒视着他的弟弟:“嘿,你见鬼去吧,克莱德!你把你钓的鱼挂在生了锈的,老掉牙的秤上称,用来称鲸鱼的秤才称得出来。”
“秤是旧一点,但很准的。”克莱德冷笑着说。
“那你再问问谁钓的北方鱼最大。”
“唉,等一下!”肯特打断他们,“等等,等等,什么是北方鱼,什么是斜眼?”
两个老人简直对他麻木了。“什么是斜眼鱼?”同时冲口而出。他们望着他……,又互相对眼一眼,再望着他。他们的表情似乎在说:可怜的孩子!威思礼摇了摇头。“我们是在说我们干活的事情!”他说,抬手想推一下鱼帽,但此时却未戴在头上,只好搔搔头皮。“孩子啊,孩子!”
他们这一天过得非常愉快。肯特对祖父和叔祖父的了解远比对父亲的了解多得多。他坐在盖了套子的沙发上听两位老人讲他们少年时候在明尼苏达,亚历山大利亚的故事,他们和一些伙伴常去玩耍的地方。知道他们夏天睡在还未修好的小屋阁楼上,晚上把尿撒在果酱罐里,藏在床底下。妈妈打扫清洁时发现了,让他们每人拉堆屎在里面,不盖盖子,放在屋里两个星期,不准扔掉。阁楼温度在下午高达95度。两周后,威思礼和克莱德对妈妈发誓,以后再也不放尿罐在床底下了。即使蚊子满天飞的夜晚,他们也只得走很长的路到后院去撒尿。
那时,他们有一个朋友叫斯威迪,虽然并不怎样聪明,但年龄比他们要大好几岁,在六年级就考取了汽车驾照。斯威迪无疑是这群未来驾驶员中的明星,他们一群整天围着他的轿车转。他们有许多恶作剧:偷西瓜;往复写纸上涂奶酪;在人家的邮箱里放蛇;在人行道上粘一毛钱硬币;用糖罐装上盐,放在人们常去的地方。一提起万圣节时,把狗屎装在纸袋里,用火点燃,放在人家门前台阶上,再去按门铃,然后跑开。他们笑了又笑。有一次,他们从英语老师法布仁莉夫人的晾衣绳上偷走一个大乳罩和内裤,把它们挂在学校的旗杆上。
“哦,你还记得她个子有多大吗?”
克莱德伸出双手,做出抱住两个装满杂货的大袋子的样子。“就象一对装在黄麻口袋里的一岁母猪。”
“也象我这里一样。”威思礼抬了抬他的屁股。
还有,当风吹起内裤时,科学老师把他的学生带出教室。以为出现了日蚀,要学生观察。
“你还记得她的胡子吗?”
“当然记得。她刮胡子比高二的男生还勤。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男生都羡慕她的胡子。我记得我当时已经长了很多胡子了。”克莱德搓了搓下巴,眨了眨眼睛。“女生都向我频频地抛媚眼。”
“哦,当然啦。我认为你当时已经去过妓院了。”
克莱德只是嘿嘿一笑,自我满足地说:“你嫉妒我啦,威思礼。”
“胡扯。”威思礼向后靠在饭桌旁的椅子上,挺起胸膛,用两手搓着。“我只是嫉妒一个人说一堆谎话,他的血压比智商高四倍。”
汤姆任他们俩胡扯。偶尔瞥一下肯特,交换一下会心的、快活的微笑。一提到妓院,这孩子猛一惊,随之便明白了,这只是老家伙在随口胡说。当他们说得不多的时候,威思礼拿出几本照片薄,给肯特看汤姆孩子时的照片。
“这是我们把你爸爸从医院接回家时拍的。我还记得他当时好衰弱,晚上你奶奶抱着他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样子。这一张是他和邻居女孩雪莉、约翰逊一起照的。他们经常一起在院子里玩,我常带他们一道学游泳。你爸爸好象生来就会游泳似的。他告诉过你,他读高三时,一直当游泳救护队员吗?看这一张,”威思礼用硬手指指着这一页……“我记得这一张。”这些照片再现了汤姆在高中打橄榄球,大学毕业到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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