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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作品:死了也要爱|作者:公主站记|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6 08:50:46|下载:死了也要爱TXT下载
  挠杏嗉隆! ?br/>

  办法是黄昏时才想出来的——卖手机。我的手机是诺基亚3100,用了两年,已经锈迹斑斑。那个路摊者来回翻看了几遍,说:“顶多一百块钱!”我彻底泄气了,心想一百就一百吧,我现在真想到旅馆好好地睡一觉,再坐车离重庆更远些。其他的,我什么都来不及多想。但那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手机后盖后问:“你这手机修过?”我点点头。去年与夏雨打羽毛球时手机哗啦一下掉出来差点没摔得粉碎,但高价修理后一年多来没出过问题。路摊者为难地摇了摇头,狡黠地说:“这样的手机我可不敢要!”见我无可奈何地准备拿回手机,他又假装漫不经心地抛出橄榄枝:“最多给你五十块钱!”我屈服了,但杨帆没有。她抢回手机,拉着我离开。

  杨帆与我商量说,要论持久战,这部手机姑且当做我们精神沙漠里的一瓶雪碧吧,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要动它。

  疲惫地游逛了一个下午,我们在黄昏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凤凰山。山上埋葬着无数英烈的精魂,拾阶而上,我们与许多散步归来的老者相遇。在烈士墓前我们无地自容,便折向了右侧的小径。走了二十多分钟,天色开始暗下来,我们就索性停在路上的一个亭子中。

  第40节:遵义 腻腻的乳房(2)

  杨帆还在为流言飞语闷闷不乐,她一再认真地问我:“小峰,我真的是个坏女人吗?”我说当然不是,之后随便讲了几个笑语逗乐了她,再吃了一些东西。夜已经浓稠得化不开了。这时倚亭展望,但见一座繁华城市的霓虹分外妖娆。望着天空那一轮新月,我们开始对二十三块钱进行详细的规划,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女性一个月必有的那几天,便问杨帆:“你的那个来了吗?要不要我去买那个?”

  杨帆羞涩地说:“还没有。”

  我们吃了两个苹果,干嚼了两包方便面,准备从明天开始:拾荒。

  在亭子里度过了在遵义的第一个夜晚。植物的水分将干燥的皮肤滋润得湿漉漉的,头发上的污垢让我们的大脑处于恼人的灼热之中。半夜里杨帆从我怀中醒来,将我摇醒后感叹道:“小峰,这可是我第一次超过四天没有洗头,痒死啦!”她这么一说,我也感到头皮上有虱子在嬉戏,突然滋生出一种伸手挠痒的冲动。但我实在没辙,便伸手灭掉了杨帆腿上的蚊子,向她保证道:“快睡吧,等明天拾荒挣了钱,咱们就去洗澡!”

  第二日清晨我们就开始了行动。行走在公园中,由于我提了一只大箱子,行人顿足观望,惊讶万千。他们看着我那不修边幅的脸,小声嘀咕:“疯子?艺术家?”再看到美丽杨帆肮脏的脸时就更加迷惑了。当看到我们把手伸进垃圾筒时,他们几乎惊讶得叫出声来。——这样的拾荒也太过张扬,人潮渐涌的时候,我们已经退回到凉亭休息。

  有山必有泉,早上的转悠让我们发现:随栈道往西的两峰之间,有一眼小泉。泉水的源头已经枯竭,但是被冲积出来的土坑里,大约还留下一个十米见方的水池,因未遭污染,虽浅却仍显清澈。我们在凉亭一直歇到了天黑,觉也睡足了,饭也吃饱了,再将箱子藏到大树后面,这才摸黑启程。一路下只收获了十来个矿泉水瓶,但我们仍然从中看到了希望。

  之后我们来到那片水池。月光透过树倒映在在水池中,冰凉的水汽笼罩着恐怖的雾霭。我们壮着胆携手来到水边,先掬了两口喝下,然后便张罗着让杨帆洗头。我用矿泉水瓶舀出几瓶水,淋向她粘腻的发际,杨帆发出咝咝的冷颤声,同时又感到快慰的冲刷感。用了整整五十瓶水,杨帆的头发才稍见柔顺。然后她依葫芦画瓢,又用二十瓶水洗却我头皮的麻木。洗好头的我灵感四溢,便建议道:“我们洗澡吧!”

  杨帆点头应允,但见她褪下衣服,美丽的胴体在黑夜中如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我将一瓶凉水倒下,“啊……啊……啊……”杨帆尖叫着蹭进了我的怀里。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冲动呢?!杨帆赤裸着身体水淋淋地扑进我的怀里,还不依不饶地娇声道:“你快脱衣服!”我被她色情的语调迷惑了,三下五除二脱得干干净净。

  在荒山野地,我与杨帆发生了第三次交融。这一次我们以泥土为床,苍天为盖,水池为乐,良久地结合在了一起。如果起初我们是被彼此赤裸的身体勾搭得心猿意马的话,那么后面,我们则是慢条斯理的,用两具欲望之外的裸体,相见于我们的人生,相融于我们的苦难,相触于我们的逃亡,相拥于我们的灵魂。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身体的温度超过了外界所有的寒冷,我们已经在水池旁,私定终生。

  我们用双手,将对方身体的每一处污垢擦拭得干干净净;我们用嘴唇,将对方灵魂的每一段污浊亲吻得晶莹剔透。

  神清气爽之后,我们又翻寻了几个垃圾箱,收获不多,总共也就二十来个瓶子。饶是如此,第二日清晨,我们还是在废品收购站拿到了在遵义的第一桶金:三块五毛钱。我们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那包子实在是香极了——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我们至少不会饿死在遵义了。但包子中的那点肉刚一吃完,我们又看到了生活必须面对的惨白:拾瓶子最多也就能凑够饭钱,哪怕我们再节约一些,一天存两块钱,等攒够到浙江的车费,估计也要一年半载。在亭子里过夜不是一件浪漫的事,夏天有蚊虫,杨帆就被蚊子缠上了,这些母蚊子对杨帆的天生丽质嫉妒得很,对我倒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冬天更不必说了,绝对能把我们给冷死。

  流浪在这儿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必须另择他路。

  但在想到更好的方式之前,我们还得继续拾瓶子。这一天,我们打扮成小两口,手挽着手在小区街道转悠。没有人敢来仔细辨认杨帆,她此时的气色、打扮与通缉令上的照片已经判若两人。再说牛高马大的我还在旁边呢,谁会冒昧地当着一个大男人的面,去细细打量一个女孩子的模样?我们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垃圾筒,斜眼朝里望望,心中记下其间宝贝的多少。如果发现地上有一个瓶子,我就假装用新新人类的不羁,踢它,踢它,将它踢进我们所能找到的花枝间。此外,我们还在滨河公园旁瞅到一块挺粗的赤铁,它将杨帆的心都快勾出来了。那地方人挺多,众目睽睽之下我和杨帆突然拥抱,畸形地用脚拂啊拂,把铁块拂到大树后。在别人还以为我们会在大树后做出更激烈行为的时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铁拾起,欣喜若狂地装进荷包——它至少值两块钱,二十个瓶子呢!

  第41节:遵义 腻腻的乳房(3)

  然而就在杨帆为这块废铁抿着嘴偷笑的时候,一个更大的劫难已经来到我们面前。

  用特务般的身份搜寻了一上午的垃圾,我们回到了亭子,准备睡上一个下午,晚上好带回那些战利品。杨帆到附近的树林“小解”去了,我饥肠辘辘地转到大树后面拿食物。

  然而,箱子不见了!

  我的喜悦僵硬在脸上,整个人如遭猛烈一击,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杨帆急得都快哭了,她后悔莫及地向我数落道:“里面还有两包瓜子、三个面包、半袋方便面、两个苹果,还有二十四个空瓶子啊!”不久,她就意识到丢失的远不止那些食物,我们所有的衣服、笔记本、二十块钱、银行卡以及我箱底的那些琐碎之物全都不翼而飞!这其中还包括夏雨曾经送我的zipo打火机和高级剃须刀,当时贵得用掉了她两个月的零花钱。我一直将它们放在箱底,放在我外出流浪的心灵深处,哪怕在最缺钱的时候,都没有动过它们的主意。但现在,除了两条性命、一张身份证、三块两毛钱及一部破手机,我们恐怕一无所有了。

  我们的逃亡遇到了空前的困境。没有了箱中东西的支撑,我一点底气也没有!还来不及抱怨或忧伤,我们就迅速地离开了那座亭子——这个偷盗者或许是其他的拾荒乞丐,但也可能是人民警察的正义追捕。

  在偏僻的商店买了两个馒头,干咽过后,烈日的灼热让我们的嗓子都生了烟。于是我们不得不走到河边,拣了处稍显清澈的河水喝下去。在无比绝望中终于熬到了晚上,我们重新振作精神,沿着白天的行程一路拾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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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城市的拾荒者似乎很少,我们除了拾起白天已经盯好的垃圾,一路下来还有不少新的发现。每到一个垃圾筒,杨帆总是抢先探下手去,像往抽奖箱中摸奖券一般。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神秘而滑稽地望着我,用手去感受垃圾筒中可能会有的财富,我能轻易地从她眼神里的兴奋或者沮丧,判断出垃圾筒的肥沃或者贫瘠。有时杨帆双眼放光,她快乐的声音在夜色下仿若天籁:“两个瓶子!”甚至有一次,她蹲着木然不动,兴高采烈地回过头说:“小峰,你猜!”在我“破铜?烂铁?塑料?薄膜?凉鞋?瓶子”等的一大串猜测后,杨帆乐悠悠地从里面拿出一本崭新的《读者》。

  这本书让我们动力十足,笑逐颜开——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读过书了啊!只见杨帆倚在垃圾筒上,用纸将小手擦了又擦,这才将书摊开,像捧读《圣经》一样读起了书。橘黄色的路灯沐浴着杨帆满脸的虔诚,我妒火中烧地坐在一旁,牢骚满腹。良久,杨帆才恋恋不舍地走出陶醉,欢呼雀跃地朝下一个垃圾筒跑去……

  这晚上我们几乎将遵义城逛遍,来来回回地走过一些“富饶”的垃圾筒,总觉得再走一次,里面又会如肥沃的土地一般,长出我们无法预知的希望。在这么一个晚上,不夜城是属于我们的,遵义城的所有垃圾都是属于我们的,我们感到幸福的酸楚。夜晚的护城河倒映了五彩缤纷的霓虹,桥上的彩灯将河水映照得格外妖娆健美,汽车游弋而过,荡起清晨五点的凉风。我们在河边洗手洗脚洗了头发,再坐回到僻静的巷道,等待着收购站开门。

  废品收购站的阿姨为我们的年轻大为感动,故而给我们多结了三毛钱。因此,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我们辛苦的翻寻,翻找出了这城市二十一块钱的额外价值!

  买了四个馒头,早上十点,我们来到一个最荒僻、最便宜的旅馆:一个房间十元,洗两个澡另加三元,借用万能充电器再加五毛。在那个简陋至极的两米见方的厕所,我和杨帆分别洗了一个久违的热水澡,这令疲惫不堪的我们,仿佛又遇到了生活最完美的馈赠。

  再来说说我们的房间,大概也就四五平方米,里面有一床一凳。电灯开关是裸露出来的,黑色胶皮大致地包好了黄色的铜丝;插座镶在开关上,一点也不牢靠。窗户对面是同等小旅馆中晾晒的破旧衣服,看来这次的确选对了地方。我与杨帆就那样和衣而睡,躺在这如坟墓般窒息而狭小的空间里,睡过了白天。这一觉睡得尤其香甜,甜得超过我们此前经历过的任何荣华富贵。

  黄昏时我们双双醒来。本来年少轻狂的我们准备做点什么,但看到棉被上的黄斑茶垢,我们马上就扼杀了这样的邪念。我们站在床上搂抱了一会儿,杨帆就教我跳起了交际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