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背后说别人的事了,万一传到她耳朵里就不好了!”细嗓子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现在,就是她站在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龅牙一抬下巴,傲慢的说。
“哗啦啦……”突然间,厕所最里面的一扇门里,传来冲水声。三个女生都大惊失色,死死盯着关着的门板。
然而,当他们看到里面出来的人时,有一种叫做心虚的情绪在体内炸开,特别是龅牙,更是面红耳赤。
龙依依缓缓走向他们。三个女生同时连连退了好几步,刚才嚣张的龅牙瞬间变成过街老鼠,只差没双手捧头喊饶命。
龙依依在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也没看他们,径自弯身打开水龙头,洗手。
洗好手,龙依依挺直腰背,转身向他们走来,一抬右手。
“啊……不要打我,我,我告诉你,打,打人是要,要记,记过的!我,我……”龅牙立即闭上眼睛,双手抱头,语无伦次的大喊。
龙依依用眼尾扫了她一眼,抬手抽了几张面巾纸擦手。
龅牙久久没感觉到疼痛,睁开一只眼睛,就看到龙依依在擦手,迅速侧头看了下左边,原来她刚才伸手是要拿面巾纸!顿时脸上觉得火烧一样,愤恨交加,可是也不敢当面发作。毕竟,这个学校是圣家的,她可得罪不起!
龙依依把面巾纸丢在垃圾桶里,从他们身边经过。
龅牙紧绷着的身体陡然松软下来,暗暗吐了一口大气。
“做人还是留点口德比较好,否则这排外趴的门牙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道!”龙依依淡淡的丢下这句话,消失在厕所门外。
龅牙一听,急忙捂住自己的牙齿,生怕他们会自己掉下来。
——
龙依依报读了舞蹈夜班,从学校回到圣家吃了晚餐后,又马上直奔舞蹈学校。
她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想起那天,在爹地打电话来坚决不同意自己跟圣夜结婚后,哥哥也打了电话给她。
哥哥说,他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爹地都跟他说了。
说完这句话,大概沉默了十分钟,哥哥低低带着压抑的声音伴着些微颤抖传来,他说,不用担心,他会努力劝爹地的,让爹地同意的。
哥哥的话像一个尖锐的刀刃刺进她的心脏,一下一下,割着她的肉,他都知道了!哥哥,都知道了!已经知道她脏了!
刚才听到哥哥的声音,她以为,哥哥是打过来劝她,让她不要跟圣夜结婚。
没想到,哥哥打过来竟然是安慰自己,说会劝爹地同意他们的婚事!
也是,自己若是不跟圣夜结婚,对哥哥,并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自己不跟圣夜结婚,就会回去台湾,那样,哥哥就会夹在她跟姜澄之间,两面为难。
然而,在挂断之前,哥哥轻喃了句,依依,对不起!
很轻,可是,却还是让她听到了。
对不起?哥哥,你为什么跟我道歉?
是不是在自责?以为都是自己的错,才会让我走到这一步?
不,哥哥,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而这三个字,无论比什么都要残忍。
所以,那天她吃了一颗又一颗的安眠药,最初她并没有想过要自杀,只是睡不着,所以只好不停的吃安眠药,后来,得知自己被送进医院抢救洗胃的时候,她却在想,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快发现她?而不是晚一步?那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尘世,远离这些烦恼。
然而,看到爹地瞬间苍老的面容,通红的双眼,两鬓长出的白发,她心里百感交集。
而当爹地泛着泪光,对自己说,他还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她怎么可以选择轻生?
爹地还说,当年,你妈妈用她自己的命,换你一命,你怎么可以轻生?
她哭了,愧疚了。那一刻,她知道了,爹地是爱她的,她怎么忍心伤害自己一直都很敬重的爹地?怎么对得起躺在床上十几年的妈咪?
所以,她决定,她不会再轻生了。
龙依依从舞蹈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二月的天,还是很冷。远远的,就看到圣夜从车上下来,为自己打开车门。
(ps:感谢【呼吸爱的声音】一朵鲜花)
情之殇 078 生涩的‘讨好’
“圣……”龙依依侧头,才发出一个单音,在触及到圣夜倏然蹙起的眉头,赫然意识到自己喊错了,马上改口,说:“夜,其实你不用每天晚上过来接我的,让司机来就可以了!”
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从‘父女’一下子变到‘恋人’,所以更是不能叫他‘爹地’,以至于龙依依有的时候,都会叫他圣夜。
起初,他并没有说什么,直到有一天晚上,他轻拥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看月亮,虽然还是冬季,可是那天的月亮格外的圆。
那天,她想说晚了,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可是,他却在她喊出他的名字之后,轻蹙起眉头,凝重的说‘叫我夜!’
因为圣夜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做任何事情,所以,当他对她说,叫他夜的时候,龙依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虽然这个称呼有点亲昵。
“没关系!”圣夜平展开眉头,淡笑着说。
龙依依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圣夜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的。
“怎么样,重新回学校上课,还习惯吗?”圣夜轻声问。
龙依依知道,他想问的,是学校里还有没有人在背后议论她。说到这个,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是感动,是感激,更是倍感窝心。
因为,那天在女厕诋毁她的龅牙,当天放学,下楼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踩空了脚步滚了下来,那排外趴的八颗牙齿掉了一个不剩。
说实话,龙依依当时警告的时候,是真的想过找人,找个隐秘的地方,把龅牙那排牙齿全部打落,让她以后没办法再开口说人坏话。
而那个眼镜妹跟细嗓子没有说过她的坏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就不跟他们计较。圣夜似乎也知道她的想法,并没有把他们怎么的,只是第二天就传出,那两个人被学校开除了。
“恩,现在快要月考了,大家都忙着准备考试!”龙依依用了一个很间接的方法告诉圣夜,学校里没有任何流言蜚语了。
“你呢,能应付的过来吗?”
“唔,应该可以!”龙依依点点头。
车厢里恢复了一片安谧,袅袅薰衣草香跟薄荷清香萦绕在空气里,轻轻的抒情音乐缓缓流入耳中,音色干净,没有杂质,似一池温泉淌过心尖,暖暖的,像是在替人洗脑,淡化人的烦恼。
其实,她很喜欢这样安静的空间,每天所有的精力都注在舞蹈里,精疲力尽的时候,坐在车里,听着抒情的音乐。这样,她的心情能得到缓解,不会那么压抑,没有那么痛苦,就连吸进鼻子里的空气也显得特别清晰。
“这是什么歌?”快到圣家的时候,龙依依突然睁开眼睛,问。
“不知道,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说是能缓解人的压力跟烦躁!”圣夜轻摇头,淡笑着说。这是心理医生让他时不时放给依依听的音乐,说是可以缓解她内心压抑的情绪。他不敢直接让依依去见医生,第一,是因为在他眼里依依是正常人,第二,他怕会伤到依依的自尊心。
“很好听的歌!”与其说是歌,不如说就是一段音乐,因为没有歌词,只有清脆干净的音符流泻出来。
“唔!”圣夜听到龙依依这么说,心情豁然开朗,这说明,依依的情况有在慢慢好转。
——
“依依,要不要邀请你的同学?”圣夜坐在龙依依的床上,翻阅着喜帖,抬头冲正在温习功课的龙依依,问。
“不用了,我跟他们不是很熟,况且时间也很紧迫,太麻烦了!”婚礼就在后天,二月十四号,既是情人节,又是龙依依的生日。说时间紧迫,太麻烦,只是一个借口。说到底,是龙依依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特别是那些贪富欺贫的人。
“唔!”圣夜应声,低头拿笔划掉已经分发出去的喜帖名单。其实,这些琐碎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亲自来做。可他却喜欢,他想要享受全部的过程,一点一滴都不放过。况且,这次应依依的要求,低调一点,只宴请了一些亲朋挚友。
“对了,婚纱送过来了,你要不要试一下?”圣夜突然想起,重新抬头看着龙依依问。
“不用了,尺寸都量过,应该不会有差错的!”龙依依淡然的说。
圣夜低头继续校对。
“依依,你爹地跟哥哥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他们?”不出五分钟,圣夜再次抬头,问。
龙依依翻页的手臂顿了下,语气更显淡漠的说:“不用了,他们忙完了,应该就会过来了!”
“依依,很晚了,还没看完吗?”圣夜终于按耐不住,把手里的笔丢在床上,问。
“唔!”
“有没有哪里不懂的?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有笔记!”龙依依真的只是随口回答而已,没有想过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要不要明天早上起来再看?今天先休息吧?”圣夜有点受挫,继续问。
“不用了,我还不困,你要是困了,先去休息吧!”龙依依依旧头也不抬的埋首温习。
过了许久,身后都没有动静,龙依依以为圣夜已经离开了。谁知,一双强劲有力的臂弯倏然环上她的腰,一股似有若无的薄荷香窜入她的鼻息。男人磁性低哑的声音,蛊惑般的在耳边响起:“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可以吗?”
龙依依心脏咕咚一声,乱了节奏。听着这暧昧低沉的声音,以及男人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颈窝处,薄唇时不时碰到她的耳垂,霎时间,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她心里爬一样,说不出的痒。她突然觉得有点渴,喉咙干干的。
得不到她的回答,男人的手臂微微收紧,似在惩罚她的走神,低低的问:“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回答?”
龙依依赫然回神,想到他的问题,续扑腾扑腾在体内敲撞,不自在的僵硬着身子,有点委婉的说:“我们还有两天就要结婚了,我想……”
“我只是想像以前那样抱着你睡觉,没有别的意思!”圣夜的声音里有浓浓的酸涩跟受伤。
龙依依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那夜之后,她真的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靛香,听着他的续沉沉睡去。
“不,我没有,我不是,没这个意思,我只是……!”龙依依抬眸,透过对面的梳妆镜,看到圣夜的眸子沉淀着落寂跟几许寥寥的痛色。心口一紧,有点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越描越黑。
“我知道,没事,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圣夜微微倾身向前,在她腮边印下一个吻,柔声说。
圣夜起身离开房间,轻轻掩上房门。
龙依依呆呆的望着紧闭的房门,有股异样的情愫,在体内急速流淌过,快的让她抓不住到底是什么。
圣夜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龙依依坐在他的床上,愕然之后,是难以压抑的欣喜。
“怎么了?在看什么?”走近,才发现龙依依手里拿着初次见面时,她送给他的那瓶叫‘蓝色碟翼’的香水在发呆。
“没有,你洗好了?”龙依依脸色略显苍白,放下香水,让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说。
“唔!”圣夜将目光瞥向那瓶香水瓶,刚刚依依盯着香水瓶看的时候,他发现她的眸底是浓厚的痛色,隐隐透着绝望。
“那早点睡觉吧!”龙依依淡淡一笑,掀开被子,侧躺下去。
圣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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