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酸涩的苦笑,“但是我爱你。”
“不代表我以后不会爱你。”他坚定的说。
斯嘉丽有些感动,眼眸噙泪,湿润了视线。眼前的楚佑寒逐渐变得模糊,她奋力的抓住他,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自己的幸福。
“佑寒。”她投入他的怀抱里。
他们相拥在一起。
远处,斯夫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绽出欣慰的笑容。
女儿,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那一夜,他们在舞池里狂欢到天亮。
每个人都说,他们郎才女貌,是如此般配的一对。
翌日,东方的天空露出了一抹鱼肚白,斯嘉丽紧紧的拽住楚佑寒的手,有些惊惶,宛如灰姑娘害怕自己的玻璃鞋随时会消失一般。
楚佑寒看着她如此紧张自己,笑着抚摸她柔柔的头发,“放心,昨夜我未醉,我的话,是有效的。”
斯嘉丽拍了拍心口,吐了口气,“吓死我了。”
享用早餐时,斯母含笑交代女儿,“过几日教师节就到了,你花点心思为你的启蒙恩师选一样礼物。”
一边又对楚佑寒笑道:“这孩子小时候让马老师费了不少心。佑寒,你就代我盯紧她,让她务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楚佑寒谦谦的笑,“伯母放心,我今天就陪嘉丽将这件事完成了。”
斯嘉丽错愕,干涸的心田迸发出久违的清泉。
中午时分,斯嘉丽和楚佑寒来到将军上街。这里是精品店的荟萃之地,各种礼物在柜台里有条不紊的陈列着。
斯嘉丽在一家店名为“古风今韵”的店子前驻足,里面人山人海,让人望而生畏。但是楚佑寒却拉着她进去,“为老人家选礼物,何惧之有?”
店如其名,里面的东西宜古宜今,样式也多,多亏店内空间大,才能容得下那么多人。
楚佑寒看中了一个墨盒,便让柜台小姐取出来,自己掂在手心,认真的观摩起来。
他记得,父亲有一个精致的古典墨盒,爱不释手。
斯嘉丽极不耐性,东张西望。
远处,一抹娇小的白影吸引了她的眼球。她扯了扯楚佑寒的衣襟下摆,楚佑寒抬起头来。
“佑寒,你看。”
楚佑寒寻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不巧,柳诗情刚好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接。她手里,也是一个古典样式的墨盒。
意外啊!
她穿着白色紧身t恤,卡其色的紧身牛仔裤,一双白色的球鞋。与他不谋而合,比市场专卖的情侣装还匹配几分。
他们都改变了曾经最爱的穿衣风格。以为这样就能从根深蒂固的思念中求得解脱!
然,因为这次的偶遇,楚佑寒反倒平添了无尽的遗憾。这个女孩子,与他最是心有灵犀,如能相守,他死而无憾。
可是却不能相守,空留伤悲。
他想躲,她不知所措。只有斯嘉丽,推着楚佑寒走上前,经过柳诗情的身边时,她停下脚步,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打量着柳诗情。
她被她怪异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自在。
part 011 订婚
斯嘉丽轻嗤一声,分明是对着她说:“我为曾经当你为偶像而感到耻辱。”
柳诗情像是在寒冬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冰凉彻骨。她怔怔的盯着楚佑寒,然而他漠然的别过头,并不看她。
她明白了,斯嘉丽忽然之间那么憎恶她,一定是因为,他在她面前将自己贬得一钱不值。
斯嘉丽可以因为她的文章而喜欢上她,也可以因为他而讨厌她。爱屋及乌,也可以恨屋及乌!
斯嘉丽的话,让她清楚了一个事实,以前他是她的庇护神;从今以后,再不是了。
柳诗情苦涩的笑了下,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沉默更能处之泰然。她低埋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孩子,怯怯的离开了。
良久,楚佑寒才转过头,目送着她怯怯而去的背影。
看见她被人奚落,他为什么要心如刀绞?
“你心痛她?”斯嘉丽将楚佑寒的脸搬过来。
楚佑寒面无表情。“何苦为难她?”有点恼怒。
“我其实很钦佩她,但是她不该伤害你。”斯嘉丽愤愤的甩开他,兀自向前走去。
“斯嘉丽。”他追上去。
他知道,谁才值得自己去用心!
斯嘉丽的脚步愈来愈慢,最后干脆停下来,一转身,蓦地投入他的怀里。声音哽咽:“佑寒,我想我已经疯狂的迷恋上了你,就像酗毒的人迷恋咖啡因一般。”
楚佑寒紧紧的拥着她,“那么,就让我做你的咖啡因吧。”
柳诗情将买回的墨盒放在母亲的画像旁,然后静静的站在画像的前面,鞠躬。
教师节,是母亲的节日。母亲生前是一名高中老师,教女儿的国文。她能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字体娟秀,飘逸。学生都喜欢看她在作文后面写的批语。
那个时候,安静如最宠爱的学生却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楚佑寒。柳诗情每每撅起嘴巴抗议她偏心时,她就会温柔的拍拍她的小脑门,“佑寒很懂事,诗,你应该多学习他。”
柳诗情并没有看出楚佑寒哪一点比她懂事。
她还记得,高二的时候。楚佑寒能将《金瓶梅》所有的暧昧片段背得滚瓜烂熟。柳诗情当时还很好奇,课时排的满满的高中生,他竟有时间看那些闲书。后来才知道,他所谓的英语课本,语文课本,和历史课本的封皮,都成功的嫁接到那本《金瓶梅》上,也就是说,他利用上课的时间,学习了这本堪称成人典礼的黄书。
楚佑寒也有不走运的时候,在一次语文课上,他看《金瓶梅》被班主任刘锦华抓了个正着。刘锦华虽然爱才惜才,但是那次他是真的恼了。他大骂特骂写《金瓶梅》的人(幸亏此书作者有先见之明,未署真名。),教坏了学生,其言论观点颇为偏激。楚佑寒和他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舌战,他不认为《金瓶梅》是黄书,他觉得这是一本批判大明王朝从上至下腐朽制度的明珠,甚至言之凿凿的将妾妇争宠,潘金莲、如意儿喝尿,与朝臣争宠吮痈舔痔的画面分析得细致入微,最后他理直气壮的总结了一句:这是一本自然主义的代表作。还反问刘锦华一句:人和动物都一样,有兽性,有欲望,动物能在光天化日下坦诚的做,为什么人就不能?刘锦华气结。都说天才的头脑是我们不能理解的,这话一点不假。
据传,刘锦华辩论赛败北回到办公室后,查阅了大量《金瓶梅》的相关文献,才知道关于《金瓶梅》的争论从古至今未休过。连大文豪鲁迅,龚自珍等人也参入其中,褒贬不一。刘锦华这才泄了气,想想楚佑寒是因为广博群书,有自己的思想,并非纯心与他对着干。刘锦华是从楚佑寒的嘴巴里,了解了自然主义的涵义。不过有一点他是想不明白的,年纪稚嫩的楚佑寒怎就站在了赞同派的阵营里?
此事在龙凤高中闹得沸沸扬扬,说也奇怪,一时之间,楚佑寒就像和武林顶尖高手做了一场挽救江湖的决斗并凯旋而归一般,崇拜他的少女多如牛毡,每日楚佑寒的抽屉里总是塞满了玫瑰花、巧克力、千纸鹤和情书。多年后可以见证,少女的欣赏眼光最是准确。不过当时,柳诗情却不以为然,她用一句俗语描绘了楚佑寒的言行举止——老太婆喝稀饭,无耻(齿)下流。
对于《金瓶梅》引起的风波,柳诗情总是不厌其烦的在母亲面前激情飞扬的描述了n遍,安静如却都装作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柳诗情的激情如一盘火被冷水浇透。
多年后她才明白,即使楚佑寒再做几件轰动人心的大事情出来,安静如依然觉得他很乖。因为她是发自内心的爱这个孩子。
胜过爱自己的女儿。
回忆如潮,在柳诗情的脑海里翻起惊涛骇浪。柳诗情的眼泪簌簌而下,“妈妈——”她叫得涩涩的。
“你爱的那个人,是他吧?爱屋及乌,因为爱他,所以爱他的孩子。对吗?”这是很多年后柳诗情才能明白的一个真理。
入夜时分,楚佑寒捧着墨盒回到了东郊的家。相比自己成年后在市中区心买的欧陆风大房子,这栋花园别墅显得雅致传统了一些。四墙悬挂着价值不菲的墨宝字画,博古架落地窗都缀满了中国传统的佛教纹饰,嵌在玻璃中,栩栩如生。窗帘是古典黄,连那一圈grc材料都刻着花鸟兽类。面积却足足有两百五十坪。
父母亲对于儿子一月回一次的习惯已经适应,这回他意外的半月回归,反倒令二老错愕不已。
“别好奇,我这次回来,两个目的,一是这个,”楚佑寒将墨盒递给迎出来的父亲,继续发扬自己简明扼要的风格,“还有一个,就是宣布我的决定,我要结婚了。”
楚木晨接过儿子买来的墨黑,未看一眼便转手递给一旁的妻子卓文慈,他对墨盒的酷爱已经随着时光的匆匆流逝而如沙漏一般点点滴滴的泄露,最后归于平静。但是他却被儿子宣布的第二件事震得惊呆了。“你说什么?你要结婚了?和谁结婚?什么时候?”
知子莫如母。
卓文慈按住老公的手,轻拍安抚道:“别激动。让孩子把话说完。”
楚佑寒将颀长的身躯投进沙发,深陷其中。“这女孩子你们都认识,还是母亲大人做的媒,就是斯院长的独生女斯嘉丽,我就和她结婚。”
卓文慈哑然,“竟是她?”她见过斯嘉丽一次,她的热情直率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当时就想,倘若这个世界上没有俏皮可爱的柳诗情,或许儿子也能喜欢上她。竟没有想到,猜测成真。
楚木晨扭过头看着妻子,“是你做的媒?”目光脉脉含情。
part 012 旧房
楚佑寒要结婚了,他一点不奇怪。
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大红请帖上面的名字,“楚佑寒”三个字旁边的不是柳诗情?
他一直以为,他们会在一起。不止他这么认为,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这么认为。
高中的时候,楚佑寒和他为争夺柳诗情的所有权,请同学们帮忙做了一道题。题目是“楚佑寒、袁天辰和柳诗情沦陷三角恋,柳诗情鹿死谁手,请大家踊跃投票表决!”民意调查的结果,百分之百的人选择了楚佑寒。
因为这个民意调查,袁天辰才放弃了自己对柳诗情的“追求”。后来,他才知道,楚佑寒那只狡猾的狐狸阴了他,他用一百元人民币收买了每一个人的答案。后来知道了真相,他却在时光的流转中淡化了对柳诗情的爱恋。也就不置追究。
可是这张突如其来的请帖,将往事再次掀了出来…袁天辰不禁浮想联翩。
倘若,那个时候楚佑寒不来阴的,而柳诗情当年是迷恋他袁天辰的,说不定此刻他和她,也有未来可寻!
世事难料!
教师节不期而至!柳诗情对母亲的思念陡增,她决定亲自去东郊为母亲上坟。
安静如在卧轨下丧生,尸身不全,血肉模糊,丈夫领回尸骸的那个夜晚,柳诗情躲在门背后,从门缝里偷偷的瞄了一眼硬挺挺躺在木板上的母亲。她那个时候并不感到伤心难过,只是恐惧,心里头被恐惧占得满满的,从那以后,她几乎每个夜晚便做噩梦,持续到现在。
回到熟悉的故土,柳诗情突然萌生了想去老家看看的念头。母亲死的那一年,其实房子已经卖出,地契转交给一家做生意而暴发的商人。对方不忌讳事故的房子,加上房价比周边的便宜了好几个点值,也就爽快的交了钱,柳诗情才得以和父亲顺利的在他乡落脚安户。
房子基本没变,只是外墙做了装修,贴了高昂的文化砖,喷了清漆,焕然一新。花园里还是那几棵梧桐树,长高了许多,树冠笼罩的面积大了一圈,围墙上九重阁开了花,煞是迷人。
柳诗情驻足在厚重的石围墙外,隔着透明的镶嵌在石墙里的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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