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得他气喘吁吁,几乎都要昏过去了,薛承业才问道:“想什么?”
“放我下来!”杜衡色厉内荏地挣扎着喊出一句,但是紧紧抱着自己的薛承业就像是在水池边生了根的大树,凭着杜衡单薄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让薛承业眼中的渴望越来越浓重。
发现到这点,杜衡的身体立刻就僵硬了,像是要自欺欺人地将滚烫的脸埋在了薛承业的怀中,心中莫名有些期待,也有些畏惧。
最后,他的宣判到来了:杜衡听到薛承业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放你下来,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好不好?”
听到这个,杜衡瑟缩地抖了抖,但是内心的亢奋却似是烟花一下子炸开,仿佛有什么要从心底里脱口而出,他咬着嘴唇,竭力忽略脸上的发烧,与微妙的雀跃,闷声应道:“好。”
一直低头注视着怀中爱人的薛承业看着杜衡半埋在在黑发中的耳朵先是抖动了两下,然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了绯色,再然后是一句喑哑的“好”,只觉得自己要就这样泄了出来,但是他还是用力地抱着杜衡晃了晃,然后吻了吻他滚烫的耳垂,说道:“仲平,你真好,我现在就像是做梦一样。”
做梦吗?!杜衡感觉薛承业灼热的气息烫得自己发了昏,不然他怎么会答应这么不要脸的要求?!不由得有些逃避现实地想到,我大抵也是在做梦吧。
想到是做梦,杜衡觉得心里好受多了,顺服地从薛承业有力的臂弯里滑下来,双手平稳地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在薛承业灼热的目光下,他先是解开了斗篷,早上的时候,薛承业系斗篷的时候打的一个结实不过的结子在他惯于抚琴提笔的手指下散开,鸦青色的如同山间淡淡岚气的斗篷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了缁色如黛的长袍,衣领上出着风毛,衬得他的脸因为过瘦而有些儿尖细。
长袍上的腰带也被他毫不犹豫地解下,丢落在地,浴室之内温暖如春,焚香如兰,但是在他刚要把外袍也扯下来的时候,他听到了薛承业粗重的呼吸声,瞬间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并不是普通的更衣,而是在薛承业的观看下,就像是最粗俗的倡门女子那样用天生的肉体用最原始的方式去挑逗客人。
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雪地之中,北风呼啸着要将他最后遮身的衣物卷走,他感觉自己赤身裸、体,寒冷入骨,万分羞耻也万分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他低下头不想让正在自己跟前看着的薛承业看到自己的眼泪,继续去粗暴地扯自己层层叠叠的衣服,想要快点结束这样的酷刑……但在这个时候,本来一直在前看着的薛承业一下子就上前来按着杜衡的手,把他抱入怀中,一边吻着他脸上的泪珠,一边说道:“仲平,我错了,不要哭了。”
杜衡因为委屈与羞耻而流出的眼泪更像是冰锥,捅进了薛承业的心,将他捅得鲜血淋漓,心痛得不能自已,十分后悔。悔青了肠子的薛承业现在只能寄托于还能用单薄的语言去安慰他,打动他;用唇舌去讨好他,去吻干他的眼泪。
杜衡一边闪躲着他炽热的吻,一边含糊地说道:“我答应你了……”说着再把贴身的中衣扯开,露出了白皙光滑的胸膛,胸前的朱果暴露在空气中羞红得越发艳丽。
薛承业没有管这个,而是一手搂着他的腰,把他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杜衡挣扎不开,只能仰着头看着薛承业,在他褐色的眼睛里只余一人,仿佛能通过这双眼睛看到他的心,而他正无比专注地看着自己。杜衡被这样的联想吓得一个激灵,刚要说话,就又失了言语。
薛承业吻下来了。这个吻不再如暴风骤雨一般激烈,而是像是细水长流一般温柔却无所不至。紧咬的牙关被试探着叩开,像蛇一样灵活的舌头滑进来,纠缠着企图躲到一边去的原居民,两者互相纠缠,抵死缠绵,不愿分离。在扫荡了整个口腔,搅弄了双方交换的津液之后,他们不得不鸣金收兵,两两分开,拉出了一道闪亮的银丝。
薛承业低头看到因为快感而剧烈喘息、双眼迷离的杜衡,轻声一笑,笑声通过自身胸腔的震动传达到与之紧贴着的杜衡的心里,听得杜衡一顿,仿佛耳边春雷一响,既吓人一跳,又让人期待。
杜衡赶紧回过神来,发现薛承业正盯着自己坦开的胸膛,刚想要把衣服拢上,然后想到了什么,直接就把它脱了,又要去解亵裤时就被薛承业按住。他立刻就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很有几分委屈,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还要怎么样?
薛承业低头吻了吻他微红的眼角,温和地有些发腻地说道:“我来吧,到我了。”
“嗯。”杜衡听到这个,暗地松了口气,脱衣服就罢了,真要他这样主动暴露全身,真的有些太难做到了。他刚应了一声,就听到撕啦一声,感觉到身下一凉,这个粗鲁的家伙直接撕了他的亵裤,杜衡愤愤地想到,反正这都是他家的,也没啥好计较的了。
薛承业一把将已经赤条条的杜衡抱起,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水里,说道:“等我。”然后就站直了,在杜衡跟前宽衣解带。
杜衡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转过头去,薛承业却吹了个口哨,说道:“来看我,我刚才看你了,现在给你看回来,不吃亏。”
听到这个,杜衡气得泼起了一把水到他身上,你当所有人都是你不成!我才不会看这个了,然后刚扫了一下眼前的景象,他就停下了言语。
热水把薛承业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勾勒出健壮高大的身躯,以及发达饱满的肌肉,逼人的、狂野的魅力高唱着征服的凯歌一下子透过他的双眼冲向了他的脑中。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我再试下,这个车站名,你们知道吧。
第6章 第六章
但是薛承业还不肯放过他,他拉过杜衡的手到自己唇边,吻了吻他手上的伤疤,继续说道:“不过说真的,你看我们现在就像是长在一块儿一样,便如夫妻一般,你这算是我的妻了吗?”
杜衡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立刻反驳道:“怎么会?!你的妻子不会是我的。”朝廷高官的妻子怎么也要是高门贵女才是,怎么会是自己?别说我本是男儿身,就算是女的,门第也太不相称了。
薛承业的回答却是先扣紧了杜衡的手,然后才说道:“但是我只想上你,怎么办?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硬不起来怎么办?你是要我想着你才硬起来,还是要我先把你睡了再去上别人?”
杜衡听到这般粗俗而直白的话,羞得满脸通红,摇了摇头,反驳道:“那是夫妇人伦正道。”
“所以我就让你当我的妻子。这样就能全了正道。”薛承业沙哑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低语一般,诱惑着杜衡,拉扯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说道,“以后都和我一道儿,不就好了吗?”
以后?杜衡有些茫然地想到,他本来只想着和薛承业厮混一两个月,等到他厌烦了自己,自己也做完了想做的事,就从长安归乡,娶个不俊不丑的妻子,和生个会调皮捣蛋,偶尔也会听话乖巧的儿子,就把这些荒唐的记忆如同梦一样深埋心底。也因此他一直在恐慌自己会完全沦落到这样不正常的极乐中去,会一辈子都无法摆脱。
但现在,薛承业说到以后,杜衡好像看到了自己以后的安逸的、平淡的生活被完全打碎,他想象中的与妻儿生活的场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完全散开了,但是他心中却没有多少难过,只是有些怅然。心底悄然而生的是让他感觉羞耻的期待,那这样,以后他可以更加自然地享受那一切了吗?
杜衡像是逃避一样闭上了眼睛,无力地靠在了薛承业的怀里,含糊地说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感觉不好,身体绷得更紧了,薛承业抽了口气,按着他的腹部说道:“好了,好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再要你一次。”
“不要……”杜衡崩溃地摇了摇头,他感觉再来的话,自己会万劫不复的,他开始害怕了,在经历了这样的床笫之欢后,他还能正常得过来吗?他还能习惯平稳的夫妻生活吗?
“那你别动。”薛承业说着一边缓缓退出来,一边就拉着杜衡的手,强要他把自己摸了一回。
杜衡赶紧把手抽回了,在水里面抖了抖,又被人抱着,吻了吻嘴角,憋在心里的气不知何时就消了,只是撇了撇嘴说道:“我饿了,不要再来了。”
“好,好,好。”薛承业心疼地摸了摸杜衡干瘪的小腹,想着把他喂得胖胖的,到时候小肚子那里一圈软肉,摸上去肉乎乎的才好。
杜衡的亵裤早就被薛承业暴力撕了,他只好闷闷地躲进水里面,看薛承业披上衣服吩咐侍女去找一条新的来。等到两人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侍女就已经来报午膳已经得了。
听到午膳这个词,杜衡羞恼地看了薛承业一眼,薛承业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住了杜衡的手,咳嗽一声,说道:“走吧,不要饿着。”
杜衡有些不自然地被薛承业牵住了手,和他并肩而行,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随从,忍不住想到,若我真是娈童的话,我是不是应该也跟在薛承业的身后,亦步亦趋?
这样特殊的待遇与薛承业对自己不同寻常的关爱让杜衡不由得着了慌,起了想要逃跑的念头。不知为何,他忽然生出了个奇异的想象,他走在悬崖边上,龋龋独行,小心翼翼,而薛承业则攀在崖边,用甜蜜的声音勾引他与之一起坠落。不能这样下去了,杜衡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办完这些事,我就离开,说不定薛承业到时候就能找到个新宠呢?
还没有等杜衡想出个仔细,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摆膳的花厅。薛承业看着杜衡跪坐之后时不时变换姿势,心里不由得十分愧疚,亲手给他倒了碗汤,说道:“尝尝这个,这个叫什么中和汤,上次我吃过,味道还好。”
杜衡闻言笑了,道:“这是新安那边的菜式,想不到在长安也能吃到。”
“新安?”薛承业想了想,说道:“那是千岛湖附近的,我知道,那也是长歌门附近,是吧?”
“是。”杜衡说着,低头吹了吹调勺里的汤,道:“自从离了门中,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家乡风味了。你有心。”
“我记得了。”薛承业拍了拍手,道:“那是淮南道附近。”
“正是。”杜衡点了点头,放下调勺,道:“治所就在扬州。”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案上画出了整个淮南道的地图,标上了治所的所在。
“扬州?”薛承业念了两句,说:“这名字听着好听,你的家乡听着都觉得秀气。”
杜衡听到这个,也觉得与有荣焉,道:“何止是名字好听。”他挑了根筷子出来,轻轻一敲碗壁,就如同敲着檀板,击节唱道,“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人只合扬州老,禅智山光好墓田。”
一曲已尽,其意无穷,平日杜衡讲的都是河洛官话,现在提起家乡,在唱诗的时候竟带了几分吴侬软语的温柔缠绵。
薛承业只觉得魂魄都飞了,只是呆呆地捏着筷子看着杜衡,恍恍惚惚地,仿佛看到了当初他第一眼见到杜衡的时候。
那是上元之夜,杜衡提着笔在灯谜铺子前,看到有意思的灯谜,就顺手写上谜底,如同走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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