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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她埋头苦干:“放心好啦,我呢,还不至于自恋到以为你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特意为我去做这些事的,你也不必费这么多口舌啰啰嗦嗦的解释这么多。”

  迹部景吾磨牙:“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再好不过了。”

  幸好他的话没说完。

  谁要是把心挖给这个家伙,得到的绝对不会是一句感激,最有可能是一句“你的心怎么没放盐?”

  “那是,”织羽樱奈抬起头,朝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做人不能太迹部嘛。”

  自动过滤掉她近乎挑衅式的话语,迹部景吾亚洲蹲下:“你在干什么?”

  “废话这么多干嘛,看着不就行了。”

  “……”

  看着织羽樱奈手动的飞快,只是一张没有什么特色的广告软纸在她手里迅速的变化,迹部景吾观察了一阵也没看出她到底要折个什么东西。视线忍不住一偏,女生神情专注,全情投入。

  眉毛淡淡的,好像有些稀疏,可是这样挺好看的,比起现在女生流行的那种蜡笔小新的一字眉,这样看上去清爽多了。

  迹部景吾把眼睛往下拉,她眼睛好像有点儿小,不过小的精神,况且现在流行小眼睛。比如说,不二周助,又比如说,柳莲二,他们眼睛虽然小,但是看球看的很清楚啊!

  想到立海大就想起真田,迹部景吾牙酸。

  他继续看,她鼻子生的不错,秀气小巧。迹部景吾看织羽樱奈的唇,已经没有前几天送她去保健室时候那样干燥了,菱形唇,小小的,让人看上去很想……

  “迹部,你在想什么?”

  织羽樱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迹部景吾猛的回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重点强调:“本大爷什么都没想!”

  她扯起嘴角:“嗯,我信了。”

  这个流氓简直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织羽樱奈心里一阵阵抓挠:等以后恢复了第一个料理的就是迹部景吾!

  居然敢亵渎神!

  迹部景吾不太自然的转开话题:“你的东西折好了?”

  “啊,”织羽樱奈把手里的东西背到身后:“折好啦,你先闭上眼睛,不准睁开。”

  这个家伙真是好多事啊,想要神秘感未免也太不讲究了吧。迹部景吾闭上眼睛,脸上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这个麻烦的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好了,闭上了。”

  他感觉头上微微一沉,伸手想去拿,织羽樱奈捉住他的手:“不准碰我的杰作,现在睁开眼睛。”

  迹部景吾刷的睁开眼。

  织羽樱奈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面小镜子,镜子太小,连他的脸都照不全。她个子小,不过一米五,跳了一下想勾上他的脖子却没够着,恼羞成怒的掐住迹部景吾的下巴,不自觉命令:“把头给我低下来。”

  紫灰色的发顶上戴着一个粉色的王冠。

  他张了张嘴:“……这个?”

  “这是给你的礼物啊,你不是自称冰帝的king么,噫,多大个人了还中二,”织羽樱奈捂着腮帮子:“如果是国王的话没有王冠不行的吧,我手工好,人美心善,闲得慌就给你做这个。”

  “这次输了就输了吧,我给你加冕。”

  织羽樱奈由衷的感叹:“你运气真好。”

  由神明亲自加冕。

  迹部景吾伸手摸上头上的王冠,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虽然是软纸,但是很有形状。

  “……还算华丽。”

  织羽樱奈一看迹部景吾脸上这副别扭神情就不乐意:“礼轻情意重,这个好歹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也不要嫌弃啊。”

  他立刻否认:“不是,我……没有嫌弃。”

  又把头别过去,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很喜欢。”

  矫情。

  织羽樱奈用鼻子里哼了一声:“喜欢不就行了,我送你下楼吧,这里晚上走的人很多,万一你不小心踩到谁反而很麻烦。”

  迹部景吾看了眼空旷的楼道:“这种事情也想吓到本大爷吗?”

  转角处的窗户忽然啪的一声打开,却没有风灌进来。

  他下意识挡住织羽樱奈。

  “谁!”

  心跳在忽然漏掉一拍后,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织羽樱奈掂着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谁什么谁,你指望谁回答你?年轻人,英国那边还信基督呢,就不准日本这边来几个幽灵啊。”

  迹部景吾回头看她:“你怎么一点都不怕?”

  “我有阴阳眼。”

  “真的?”

  织羽樱奈兜不住笑了:“……真的。”

  她感觉手里抓着的手有些发凉,明明迹部景吾根本就不如表面看上去的这样冷静,却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吓一吓也好,免得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织羽樱奈淡淡的说:“再可怕的东西也不及人心可怕,再说了,我在这里都已经住了这么久了,就算这里真有些什么,看在我们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份上,应该也会放我一马,我有什么好值得他们欺负的呢。”

  敢主动过来就削了他们,刀削面那种削。

  明明她说的是自己,可迹部景吾就是听的很不舒服,他不想听到织羽樱奈这样看轻自己。

  不过好在被这么一打岔,迹部景吾松了一口气,白了她一眼:“不用你送了,就算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吓不住本大爷。”

  要是真有什么东西,把他送下去了,待会儿她还得一个人上来。

  织羽樱奈倚在门边看他下楼:“去吧,好好干,小心着点儿,你不是英国绅士吗,可注意千万别踩着别人……往左一点儿,那小姐姐都快贴你身上了,诶,谁让这里好久没有来过长得像你这样的人了……”

  迹部景吾被她念得一惊一乍的,额头上青筋直跳,虽然心里默念这个家伙都是在吓唬自己,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个心理影响,被念过的方向确实有一股阴森森的寒意,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只是他还嘴硬:“你这是在夸本大爷英俊帅气么……啊嗯?眼光还算华丽嘛。”

  这个是重点吗?织羽樱奈不慌不忙的把话补完:“……单身久了看只猴子都觉得眉清目秀,更何况像迹部君这样人模人样的妙龄少年呢?”

  “我还是很看好你的——把头转过去,她亲过来了。”

  迹部景吾慌忙偏过头,右侧耳后的头发被一阵风撩起,可是前后都是墙壁,不可能会是风的原因。

  难道这真的会是……鬼吗?

  织羽樱奈一步步下楼梯。

  “你下来干什么?本大爷一个人就……”

  “闭嘴。”

  她牵起迹部景吾的手:“走吧。”

  在东京的中心区已经很少能见到这样的民宅了,大多数是带庭院的两层楼,或者是干干净净的电梯房,这种旧式民居的条件摆在这儿,尤其是楼道,狭窄得很。

  不过一米宽的楼道两人走起来比较艰难,迹部景吾本能的抓住唯一的暖源,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两个人保持着同一个步调下楼,两道脚步声重合到一起,迹部景吾莫名感觉到一种合契,明明对方比他要小只这么多,可现在却能给人带来勇气:“你之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吗?”

  “没有。”

  她头也没动:“托你的福,你长得帅,把鬼都吸引过来了。”

  迹部景吾嘴角上扬:“看来鬼的眼光也不错嘛。”

  织羽樱奈冷笑:“呵呵。”

  ……好想把这个家伙的手给甩出去。

  在这种环境里,到底是迹部景吾最先沉不住气:“你待会怎么上来?”

  “走上来,不然还飞上来啊?”

  “你,不怕?”

  织羽樱奈带着他转了个弯:“四楼了,看着点路,别踩空。嗯?怕什么,怕鬼吃了我?我们可以一起比比饭量。”

  迹部景吾那种幼稚的心理起来了:“万一有那种很可怕的鬼,它——”

  没见过。他有点词穷。

  “它怎么?”

  他努力让脑海中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为数不多的鬼片,自己又被那些恐怖的画面害的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它没有眼睛,没有五官,也没有下半身,然后往前伸直手在半空中飘着走……”

  实在说不下去了,迹部景吾只能强调:“很可怕吧?”

  “这有什么可怕的?”织羽樱奈奇怪的看着迹部景吾:“我还没有胸呢。”

  “……”

  迹部景吾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在自寻烦恼: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想到和一个脑子里缺根筋的人比这个。

  不过说到胸……他余光往旁边偏了点。

  织羽樱奈气的狠狠握了握他的手。

  这个死流氓!

  感觉自己的手心忽然紧了紧,迹部景吾抿着唇,看她一眼:该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

  他的心怦怦跳起来。

  “你知道什么叫做吊桥效应吧?”

  迹部景吾嗯了一声:“当一个人经过吊桥的时候,心跳会不由自主的加快,他会将这个时候遇到的女……你什么意思?”

  织羽樱奈问:“你现在心跳快吗?”

  “……一点点。”

  说不快连他自己都不信。

  已经出了单元口,昏黄的灯光打过来,织羽樱奈松开他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那你对我心动了吗?”

  他莫名有点气弱,但依然坚挺的反驳:“没有。”

  “嗯。”对于这个答案,织羽樱奈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似乎只为了问他这个问题:“我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迹部景吾还是担心:“可是上楼——”

  她不耐烦的挑眉:“担心你自己就好了,吊桥反应先生。”

  他气闷,还站在原地:“你回到家,先把房间的灯打开。”

  织羽樱奈背身往后挥手:“嗯,再见。”

  迹部景吾靠在车上,没有让司机帮自己把车门打开。

  女孩儿的背影瘦瘦小小的,正面也一样。他开始像一名严苛的评论家一样去吹毛求疵:她五官长得一般,个子还矮,还没胸,脾气还坏……

  可他的心跳确实有加快。

  ——一定是吊桥效应。

  阁楼的灯光闪动了几下彻底亮起,隐约可以看到窗帘后闪动的细瘦的人影。

  迹部景吾不自觉的嘴角微扬,打开车门坐进去:“开车吧。”

  ……

  三楼还是那么死气沉沉的,这一层楼只住了一户,门牌302。

  做了无数年的死宅,织羽樱奈在成人之后最不适应的就是用双脚走路,尤其是爬楼梯,只有人才要爬楼梯,她超级讨厌脚踏实地的感觉。

  都是因为这里。

  织羽樱奈停在302的门口。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也不用你出来。”她面对着紧闭的铁门,好像在自言自语:“我只要你给我记住,刚才那个男人,是我的东西。”

  “再有下次,我就吃了你。”

  *

  沸油的表面是不翻腾的。

  网球部这几天表面上风平浪静,内里却风起云涌。

  十几岁的年龄正是谁也不服谁的时候,而这群男生唯一共同信服的那个人又连着几天没来网球部,对朋友的担心,对部长的领导需要都让一堆大男孩儿在心里呼唤迹部景吾回来。

  眼看慈郎在训练场上已经连着睡了三天,其他队友训练的精神尽头也不好,泷荻之介急的嘴里都冒泡:“监督还是没有说让部长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们几个不是没有去求过榊监督,可是无一例外,请求全部被当场驳回了:“迹部自己心里有数。”

  对于榊监督这个人,网球部的少年们从来都是又敬又怕:榊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