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兀看到白色蜡烛朦胧的光线映得来人一张脸上沟壑交错，有些阴森森的恐怖。他不由觉得奇怪，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用蜡烛，是不是太原生态了一点？
“古姨，你又忘了交电费了？”凤凰有些无奈地开口提醒着明显还迷迷瞪瞪的老人家。
被称作古姨的老人这才眯着一双昏花的老眼，从老花镜后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隔了一会儿，城兀似乎看到古姨的眼睛不再那么混沌，似乎亮了一下，“啊，是凤凰啊，来，快进来。”
那古姨热情地搀住凤凰的手，就想把她往里拉，这个时候她才似乎刚看到城兀似的惊咦了一声，“这是谁？”
古姨手里的蜡烛往城兀的面前凑近了一些，照亮了他一张清俊的脸，和那双略显妖娆的眼睛。
看着古姨的昏花老眼里流露出的明显省视的目光，城兀突然就有些紧张感。他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然后侧头看了看凤凰，却见她没什么表情地任由古姨搀着她的胳膊。
如果他的资料没错，凤凰现在是叫做唐芯的，可这个老人却是直呼她做凤凰，而且凤凰也不排斥她的接触，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沉默着打量了城兀许久，古姨这才收回举着蜡烛的手。她点了点头拉着凤凰往里走，同时苍老而诡异的声音传到了城兀的耳边，“不错，这还是凤凰第一次带外人来这里。”
城兀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的疑问应该很快就能得到答案，自己干脆随遇而安吧，反正凤凰也不会来害自己。这么想着，城兀就随着两人走进了竹楼里，还顺手帮古姨关上了大门。
“小伙子，麻烦你开一下灯，人老了，用蜡烛的习惯就是改不了，倒是让你们受累了。”走到一半，那古姨突然回头冲着城兀说了一句，把漫不经心的城兀着实吓了一跳。
城兀一直以为镜片光芒一闪这样的场景只会出现在动漫里，原来在现实里也会出现，而且会是这么一种颇为惊悚的效果啊……愣了一愣后，城兀点头答应了，然后摸黑在墙壁上一阵摸索，总算是按亮了室内的灯。
雪亮的灯光有些刺眼地在一层亮起，空空荡荡的一层除了一个竹制的柜台外空无一物。
古姨松开了凤凰的手，迈着小碎步蹒跚着走到柜台后。她从柜台里拿出一个托盘，然后又在上面摆了一套精致的紫砂壶茶具，和一个红泥小炉，最后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小盒茶悠地也跟着上了楼。但是她只是走到了二楼自己的卧室，并没有上到三楼去。
端着托盘跟在凤凰的身后，看她熟门熟路地踏上了三楼，然后顺手一摸就开了灯。
不同于一楼有些刺眼的日光灯，三楼的顶灯柔和而温暖。
城兀把手中的托盘放到三层不大的空间里，那张唯一的竹制矮几上，然后四处打量了一下。
其实这里只能算是阁楼，低矮的屋顶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对着门的墙上开着一扇窗，上面青色的纱制窗帘随着夜晚轻微的风拂动。通过开着的窗户，可以闻到外面竹林里清爽宜人的清香，有种远离喧嚣的静谧慢慢铺陈开来。
城兀关上门，正想找东西把门缝给堵上，可是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也没发现大块的布。
“不用了，古姨不会上来的。”凤凰此时已经坐到了矮几的一面，端端正正的跪姿。她只看了城兀一眼，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这也是她为什么带他来这里的缘故，估计只有这里才不存在被人窃听的可能。
城兀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作罢。他也走到了矮几边，然后在凤凰的对面跪坐下来。
“这里，是那个人的地盘，所以不用担心。”凤凰没等城兀开口问，就主动说了出来，她微微翘着的嘴角含着最最美好的弧度，那是一种集合了崇敬和惶怕的复杂感觉。
城兀当然知道凤凰所说的人是谁，他点了点头，这才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不过那个古姨看上去够古怪的。”
凤凰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便伸手示意城兀可以开始泡茶了，她突然狡黠地眨了眨眼，“你看看是什么？”
“你都说好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了……”城兀微微笑着揭开了盒盖，然后剩下的半句话就生生地被他吞进了肚子里，他看了看手边的乌黑呈龙形的茶长的淡香，不浓郁却绵长。她呷了一口，只觉舌尖微苦，但后韵十足。这种醇厚的口感让她暂时忽略了心中的焦虑，满足地叹了口气，“幸好没有自己泡，不然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你要是敢自己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城兀微微一瞪眼，斜着凤凰，非常不屑于她那种不管多好的茶叶，都能泡出来苦涩至极的茶水的手法。
凤凰连忙摆手，“不敢，我这不是特意给你存在这里了么。”
她当时来这竹楼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个品茗的好去处。所以她虽然以为城兀要来b市的说法玩笑居多，但还是特地把茶叶存在了这里。防止这个家伙真的跑来，结果还真是被她蒙对了。
“这才乖。”城兀也抿了一口茶，眯着眼享受了一番之后，笑眯眯地称赞了凤凰一句。
但是他却知道凤凰铁定没有和自己说实话，他刚才又不是没有看到，她一脸苦哈哈的样子，那种表情会是没事的人么。她在想什么，城兀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但他现在就是不想提，免得扰了他们喝茶的兴致。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喝完了一壶茶，眼见着城兀的手又伸向了紫砂壶，凤凰终于是没了那么好的雅兴，正了神色开口问道：“我让你查的人，结果出来了么？”
“嗯。”城兀缩回了手，双手交叉在下颌，看着凤凰陡然绷紧的脸，眨了眨眼，“怎么？很紧张？害怕的话还不如不知道。”
凤凰立刻摇头，哼笑了一声，力求让自己显得不在意，“紧张？我怎么会紧张，也不是多重要的人。”
看着凤凰忍不住双手互相摩挲的样子，城兀就知道她在故作镇定了，其实心里肯定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心急如焚。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可他还没傻到要去点破她给自己找罪受。
“喏，全在这里了。”城兀挑了挑眉梢，到底重不重要其实只有凤凰自己心里清楚。如果真的不重要，她又怎么会拜托他？如果真的不在意，以凤凰一向的处事原则，利用完之后，从来都是无视到底的。
拿起城兀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丢在桌上的微型投影仪，凤凰起身去关了灯。她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摁下了开关，开始播放芯片里记录的内容。
凤凰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墙面上投影的资料看，脸色在仅有投影仪微弱光源的室内显得十分晦暗，看不分明。
城兀一只手搁在矮几上，侧着身子面对着墙壁，但目光却是落在凤凰的身上。
他一条腿平放在地上，另一条腿曲起搁在其上，显得意态慵懒又漫不经心。但其实却是在担心着凤凰，可凤凰一直那么平静的神情却让他看不出什么究竟来，他那双妖娆的细长眼睛里便带上了说不出的复杂思绪。
除了机器运作发出的轻微响动，两人之间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传出。这种静默一直延续着，一直到两个小时以后芯片播放完毕，凤凰伸手关掉了这室内唯一的光源为止。
（卡文卡地好销魂？？，这章写完了修改就修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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