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被子弄脏,又特意在被子上罩了层被单。第二天早饭过后,单志刚无意中听到了母女在厨房的对话。女儿问母亲:“妈,他要住到几时啊,自己有家怎么不回?”
母亲说:“我也不知道,这不是赌输了钱么,在外面躲债呢!”
女儿道:“活该如此,谁让他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走那下坡道,像他这种人不值得可怜,我看趁早把他撵走算了,浑身又脏又臭的,把咱们的新被子都弄脏了。”
母亲往屋里瞅了瞅,示意女儿说话小声些,然后回答道:“你以为我愿意留他呀,要不是看在当初在生产队时给了你爸不少照顾的份上,我早撵他走啦”
单志刚听了母女的对话,心里难过万分。没想到自己堂堂个五尺高的汉子,竟然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想当初不敢说万人敬仰呼百应,但也是大家眼里的大红人。如今可倒好,成了人人厌烦的讨厌之人。志刚再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他二话没说,拿起自己的衣物推开门走了,母女俩看到志刚脸严肃的样子,知道她们的对话被他听到了,禁不住面面相觑。
在外漂泊的这些日子,让志刚充分体会了什么叫世态炎凉,那种有家不能回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志刚常常在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边抽烟,边怀念以前和小兰起的日子。那样的日子虽然充满了艰辛,但却快乐无比。如今,这种幸福已经不复存在了,只能在记忆中重新被自己温习次。志刚真想将那样的幸福再重新寻回,他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样走。其实他已经看出赌博不是条正路,如果再赌下去,不敢说是死路条,但也肯定不会有好的下场。但是如果自己现在回头,好像也已经来不及了,志刚粗略地算了下,所有的外债加在起将近4万元了,这其中两万多元都是花三分利借的,每年光利息就要还6000多元,如果单凭种地,根本就没有可能将这些钱全部还上。而且剩下的两万元钱也是躲不过去的帐,那债主癞子是个有名的大流氓,自己和他是斗不起的。对了,还有那派出所,那所长徐大皮带已经听说他又参与了赌博,正四处找他,指望着能将他抓住后,再狠狠地敲上笔想到这些,志刚的头都大了,如今他已经是走投无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志刚简直快疯了,他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心想明天如果实在混不下去了,干脆死了算了,免得活在这个世上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正当志刚对生活充满了绝望之时,还是小兰挽救了他。小兰经常打发大龙给志刚送点盒饭和些换洗的衣服,别看这些都是小事情,却在志刚的心里唤起了种别样的温暖。他知道小兰还在默默地惦记着他,心里还有他,这让他鼓起了继续生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这日,癞子又带着几个地痞流氓来要帐了,他们看到志刚依旧没在家,知道他在有意躲着他们,禁不住耐心全无,拿起砖头瓦块将单家的玻璃全砸碎了。小兰看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为非作歹,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耍钱鬼,没有个好种,就知道坑人害人,怎么不让那过路的汽车将你们统统轧死,这世界倒也能安静些。”
那癞子正在气头上,听到小兰骂他,肚子的火气无处可撒,扬起胳膊就给了小兰个嘴巴。小兰不甘示弱,冲上前去挠他,怎奈对方人多势众,早被拳打脚踢跌坐在了地上。周围的邻居围得越来越多了,大家都对癞子的流氓行为义愤填膺,纷纷用言语讨伐。这边大龙看老婶吃了亏,岂能坐视不管,平时小兰待他比亲妈都好,大龙怎能容忍别人欺负她。他偷偷地绕到癞子身后,趁其不备,狠狠地照着他的手腕处咬了口,只疼得癞子妈呀声大叫,低头看时,竟有块肉被硬生生地拽下来,血淋淋的。癞子勃然大怒,嘴里大骂道:“小兔崽子,竟敢咬我,看我不整死你!”
大龙见势不好,撒腿就跑,癞子在后面紧追不放,好在农村的孩子平时在外面野惯了,腿脚都利索的很。癞子毕竟身体肥胖,跑了段时间就上气不接下气了,终于被大龙给甩掉。回来之后,癞子还想找小兰的麻烦,但是早有志江和些亲友拿着垛叉镐把之类站在了小兰旁边,意思是谁再动小兰根指头,他们就上前动手。癞子看势头不对,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冲着坐在地上抽泣的小兰说道:“如果他妈的再不还钱,下次来了有你好看!”
说完之后,领着几个地痞流氓,前呼后拥地走了。
大龙当晚没敢回到家里,他怕癞子再来找麻烦,便和志刚住在了起。大龙对志刚学说了白天的事情,说癞子来要钱了,不但把家里的玻璃全砸了,还给了老婶个嘴巴。志刚在旁边听了,半天没有吭声,他知道明明是自己作的孽,却让亲人们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心里感觉愧疚极了。大龙接着又对志刚说了他把癞子的手咬破的事情。志刚很惊讶,问道:“你不知道他是县里有名的大流氓吗?你还敢咬他!”
大龙说:“我知道,但我不管他是谁,打我老婶就是不行!”
志刚听了,没想到大龙个小孩子,才不过十二三岁,就这么勇敢。
沉默了会儿,大龙又接着对志刚说道:“老叔,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我就想快点长大,长大以后好保护老婶,保护咱们这个家,以后谁欺负咱们也不行!”
志刚听了大龙的话,感动极了,感觉身边躺的不是个孩子,而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而相比之下,他倒觉得自己反倒不像个男人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志刚的心里充满了惭愧。大龙看志刚久不说话,忍不住又问道:“老叔,你以后别赌钱了行不?好好和老婶过日子,现在有点饥荒你也别着急,等我长大能挣钱了,帮你起还。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老婶经常躺在被窝里偷偷地哭,我都听到过好多次了。我和二龙还有安然都希望你能回去,咱们还像从前那样好好过日子,那该有多好啊”
可能是好久都没有和志刚在起了,虽然已近深夜了,可大龙这孩子却依旧点困意都没有,他絮絮叨叨地和志刚说着话。夜色中,志刚默默地听着,虽然他很少掺言,但是却听得很认真,不知不觉中竟然泪流满面
第八章磨难第七节
时间又过了大约半月有余,小兰突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志刚面前,见面第句话就说:“你回家吧,欠癞子的钱都被我还上了,你再也不用怕他们了。”
志刚听了,张大了自己的嘴巴:“不可能,你是怎么还上的?”
小兰镇静地说:“我把房子卖了,我不想你在外面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我想让你回来好好过日子。”
志刚惊讶地问:“什么,你把房子卖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再说你卖了房子之后,我们住在哪啊?不行,你告诉我卖给了谁?我这就找他去!”
说完,志刚拔腿就要走。小兰说:“你给我站住,你找谁去?人家钱都付了,字据都立了,你找人家还能管用么?”
志刚听了,急得跺脚,“唉——”
地声长叹,原地蹲坐下来,将那双手深深地插入了头发里,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小兰继续说道:“我已经把家搬到了大嫂那儿,大哥大嫂都没有什么意见,都是奶同胞的兄弟,正是落难的时候,他们怎能不帮把?何况咱当初盖新房的时候,那半截房子也没管他们要多少钱”
志刚听小兰说着,好半天都没有吭声,他蹲坐在哪里,心疼自己辛辛苦苦盖起来的新房,就这样被卖掉了。志刚低着头,那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为自己的过错懊悔不已,他恨不能将自己的脑袋敲碎。过了好会儿,志刚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小兰道:“你把房子卖了多少钱?你说把赖子的钱都还上了,你又知道我欠了他多少钱?”
小兰说:“我把房子卖了1万元钱,我知道你欠癞子两万二千元钱,我跟他说好了,只给他万五千元钱顶账,他同意了。加上卖房子的万元钱,然后我又借了五千元钱,正好万五千块,都给他了。”
志刚说:“他真的同意了?”
小兰说:“有什么不同意的,本来赌钱的时候输的都是票,他能得到万五千元现金已经不错了,何况他也看到了咱们家现在的状况,就是分钱不给他也是正常的,他应该知足了。”
志刚说:“那他要是过后不认账怎么办?”
小兰说:“早防备了这手,还钱的时候我已经让他写下了字据,好几个屯邻都在场呢。”
志刚听了小兰的话,暗暗佩服小兰的胆识和勇气,同时也为她能够舍得卖掉房子感动不已,志刚知道这是般的农村妇女做不出来的,那些女人大都在自己的丈夫输了钱之后,将房产等家底把得死死的,就是丈夫在外面被赌徒们打死了都不管,别人动都别想动那财产分。
志刚边流着泪边说:“小兰,我真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能对我这样好,如果我再不回头还是人吗?你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定好好和你过日子,如果再摸把牌九,就让老天爷打雷把我劈死!”
小兰看志刚又次发誓了,忍不住苦笑了下,嘴里说道:“不用你发誓,我也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儿上才这么做的,至于你还会不会赌,那是笔良心帐,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志刚看小兰还是不相信自己,为了表明自己戒赌的决心,他拽出早已准备好的把防身用的砍刀,照着自己的左手咔嚓下就剁了下去,在小兰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有两截血淋淋的手指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小兰哇地声大哭着跑了过去,她先是抢下了志刚手中的砍刀,迅速扔在了边,然后捧起志刚那淌着鲜血的左手,边包扎,边痛哭。志刚圆睁着二目,直勾勾地看着小兰说:“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这次是真的戒赌了,你定要相信我!”
小兰大哭着说:“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想向我证明也用不着这么傻啊,你剁手指头干嘛呀,这手指头剁了之后就不会再长出来啦,呜呜呜”
志刚看到小兰认真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知道眼前的女人还是那样深地爱着自己,他的心里很满足。虽然两截手指头没了,但他却没有感到有多么疼痛,相比于小兰对他的爱和信任,这两截手指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志刚看伤口被包扎得差不多了,用另外只手臂将小兰拥在了怀里,嘴里说道:“小兰,这些日子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你,如果我不珍惜你,那么就是我不会享福了。”
小兰用力挣脱了志刚的怀抱,哭着说道:“别废话了,赶紧去医院包扎下吧,用点消炎药,免得感染了,呜呜呜”
第八章磨难第八节
志刚说:“不!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能不能从心里原谅我?”
小兰哭着说:“只要你能戒赌,我肯定会原谅你的,我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你回头的这天!”
志刚说:“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小兰实在受不了志刚的磨叨了,推搡着他说:“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样磨叽?赶快去医院吧,快走!”
在小兰的催促下,志刚这才和小兰磨磨蹭蹭地向镇上的医院走去,路上还不忘向小兰说些发誓戒赌的话。
经过医生的处理,志刚的手指虽然没有保住,但是也没有感染,好在伤的是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并不耽误干活。志刚对砍掉手指的行为由始至终都没有后悔,他没事的时候就把手举起来看看,他知道要是不把这手指砍掉,恐怕这辈子也难戒赌。现在,这两截断指就好像两把利刃样,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时刻提醒他赌博给他造成的巨大伤害。
由于癞子的钱已经还完了,现在志刚可以搬回家里住了,但是还是要小心派出所的民警们抓他。这样躲躲藏藏地过了两三个月,已经到了春耕生产的季节,志刚以为风声应该过去了。因为般派出所抓赌也要分季节时令,农忙时节他们大都不处理赌后犯的。可是这天深夜,志刚在家里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咣咣砸门的声音,志刚预感到事情不妙,赶紧示意小兰问问是谁。小兰也有些害怕,声音颤抖地问:“谁呀?”
门外传来个男人粗重的声音:“派出所的,快开门!”
志刚知道事情不好了,赶紧从被窝里爬出来,迅速穿上了衣服,就要从后窗户逃走,谁知刚从窗子跳出去,脚还没有落地,就被两双大手牢牢地摁住。原来那派出所的人早就埋伏在了那里,双锃亮的手铐再次铐在了志刚的手腕上。
屋子里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几个孩子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小兰都不知道是怎么穿上衣服的,心跳得厉害,下地穿鞋的时候,半天才将鞋找到。单母和东屋的大哥大嫂也起来了,这时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志刚在派出所的几个人押解下,重新走进屋子来。只见他低着头,脸的晦气,情绪低落到了极点。那派出所为首的正是所长徐大皮带,他进屋后就敞开嗓门指着全家人说:“我告诉你们啊,这次你们谁也别想花两个臭钱儿就把他抽回去,他不是能躲么,也让我们来来回回地跑了不少冤枉道,这次死活都要送他去号子里蹲两天,让他尝尝苦头才好。”
说完,还当着全家人的面,给了志刚脚:“走吧,还等什么,这回有你好看了。”
志刚回头瞪了徐大皮带眼,心里面还是蛮不服气的样子。徐大皮大声喝斥道:“看什么?不服气咋的,回去再和你算账!”
志刚无奈之下只得跟他们走了。
志刚头脚被带走,后脚家里就炸开了锅。大嫂问小兰:“怎么办呀?恐怕志刚这回要吃苦头了。”
大哥在旁边说:“怎么办?还得筹集钱呗,我就不信有了钱还抽不出人来?”
大嫂又说:“那徐大皮带不是说了,这次就是有钱也不好使吗,他要把志刚送进号子里蹲几天呢!那小号可不是谁都能蹲的,要是进去,不挨揍才怪。”
大哥喝斥大嫂道:“你净往那坏处想,兴许那徐大皮带吓唬人也不定,只要咱钱花够了,他们肯定会放人的。”
小兰旁边听着大哥大嫂的话,心里越发焦急,憋不住说道:“大哥大嫂,你们有钱没?先借我2000元,我得把志刚抽出来才是,不能让他在里面受苦。”
大哥说:“嗯,钱倒有,只是不知道怎样的送法才好,要我看就直接送给徐大皮带算了,就当是好处费,至于充不充公那是他的事情,我不信他收了钱会不办事。”
说完之后,大哥又将头转向了大嫂:“你赶快给小兰拿钱去,眼下救人要紧。”
大嫂虽然心里面十分不情愿拿这个钱,但是此刻正是志刚落难的时候,她这个当嫂子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所以,她还是进屋把辛苦攒下的2000元钱找出来,交到了小兰的手里,嘴里还说道:“小兰啊,你听嫂子说,今晚你先这么着,明天早上再去派出所交钱也不迟,谅他们晚上也不能把志刚怎的!”
小兰急切地说:“不行,如果今晚不把事情解决,说不定这晚志刚会受多少苦,那徐大皮带早就想收拾他了。”
大嫂说:“如果你非要去,就让志江陪你去吧,你个女人家,深更半夜的,怎么叫人放心。”
小兰说:“我谁也不用陪,这事情还是个人去办好,我也好见机行事,人多了反倒不方便给钱了。”
说完之后,小兰顾不得大家的劝阻,个人拿着手电筒就上路了。
到了派出所之后,徐大皮带看小兰推门走了进来,深感意外,问道:“你来干什么了?你的男人果然又臭又硬,上次居然没有教训,还敢跟我犟嘴呢,我正在派人关照他。”
这时小兰果然听到隔壁不远的房间里,传来男人被拷打的喊叫声,隐约还有人在叫骂着什么。小兰立刻就觉得心像被揪了起来样,对徐大皮带说:“徐所长,你就行行好吧,放过他这次,他已经发誓不赌了,连手指头都剁了。”
徐大皮带连眼皮都没撩,边喝着茶水边说:“机会是说给就给的么?你能给他机会,我可不能,如果人人都给机会,那还要我们这派出所有什么用!”
小兰见徐大皮带这话说得没有丝毫缓和余地,知道如果不出点血他是不会放人了,便说道:“徐所长,请你放心,如果你帮了我这个忙,你的大恩大德我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同时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小兰四下里张望了下,看到不远处有人在,便压低声音说:“能不能单独跟你谈谈,这里说话不方便。”
徐大皮带听说小兰不会亏待他,还要单独跟他谈谈,立马就来了兴致。他将眼皮撩了起来,由上至下将小兰看了个仔细。只见小兰身穿紧身烫绒上衣,下身穿灰白色长裤,整个身材被映衬得十分完美得体。再加上小兰来得十分匆忙,那头发还未来得及仔细梳理,那满头长发披散开来,很自然地垂落在肩头,更加散发出了成熟少妇的无限魅力。
徐大皮带忽然之间就来了欲望,上次他就对小兰的容貌有些垂涎,这看又勾起了他的浓厚兴致。于是,他站起身来,将小兰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进办公室的门,他就反身将门反锁上了,然后色迷迷地对小兰说道:“想要跟我单独谈什么?你说吧。”
第八章磨难第九节
小兰从口袋里拿出2000元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面上,嘴里说道:“只要你放了我家志刚,这些钱都归你,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徐大皮带愣,然后看了那钱眼,禁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笑够了,忽然盯住小兰问道:“你以为我是为了钱?”
小兰被周大皮带弄得有些不明就里,战战兢兢地问:“那你是为了啥?”
“实话告诉你,我对你的钱根本就不感兴趣,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对啥感兴趣,如果你要是会来事儿的话,这事情也是好商量的”
徐大皮带边说着,边步步逼近小兰,并且用眼睛滛邪地看着她,仿佛都放出绿光来。
小兰做梦也没有想到堂堂个人民公安竟然会在办公室内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已经从徐大皮带的滛笑中看出他不怀好意,边退却边防备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徐大皮带步步逼近:“我不想怎样,只要你陪我睡宿,打发我满意了,我就放你男人回去,要不然我就把他送到县城拘留所去,让他蹲个十天半个月的,吃吃苦头。”
小兰听,心中大骇,嘴里说道:“不行,你做梦都别想,如果能放人,就把那2000元钱拿去,如果不能就算了。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说完,小兰开门就要跑,却被徐大皮带把拦腰抱住,死命地往床上拖。小兰拼死挣扎,大喊大叫。谁知徐大皮带像个发了疯的禽兽样,将小兰摁在床上,用枕巾堵住了小兰的嘴。小兰个弱女子怎能抵得过人高马大的徐大皮带,挣又挣不脱,喊又喊不出来,情急之下,挥手就扇了他记又脆又响的嘴巴。徐大皮带被打得甩头,回头恶狠狠地盯住她,嘴里说了句让小兰更加恐惧的话:“我就喜欢你这个辣劲儿,这样才够味儿。”
然后手上的动作更加粗暴,只见他双手用力,哧嘎下就将小兰的衣服撕开了边,那半边|乳|房都露了出来。
小兰又气又急,眼看就要被他得手,情急之下挥舞着双手,忽然摸到了个硬物,却是只手电筒,急中生智,将那手电筒抄起来,照着头上的玻璃窗用力掷去,只听咣当声响,那玻璃稀里哗啦被砸碎了大片。外屋的干警和帮办们听到响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都呼啦啦地跑了过来。徐大皮带见有人过来了,赶紧将小兰放开,小兰顾不得整理自己的衣襟,趁机哭着夺门而逃。干警们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徐大皮带尴尬地站着,再联想到小兰刚刚跑出去衣衫不整的样子,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徐大皮带还欲盖弥彰地解释说:“这臭娘们想贿赂我,我没有同意,骂了她两句,她就跟我动上了手脚,我没有惯着她,揍她了。”
说着,还指了指桌子上的2000元钱:“这2000元钱就当罚款,明天早上把单志刚送去县城拘留所,妈的,决不能轻饶他。”
干警和帮办们当然知道徐大皮带干了什么,在那个执法不严的年代,个派出所就个所长,什么都是他说的算,那干警和帮办们是说不得什么的,大家互相对望了下,个个心领神会,大家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二天,单志刚果然被送去了拘留所,蹲了半个月笆篱子,这半个月里志刚没少吃苦头。也许是徐大皮带关照了里面的人,志刚自从进去第天开始就挨揍,连被打了15日。本来志刚血性的很,是容不得别人欺负的,但那号子里比不得外面,任凭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志刚刚还手,其他的犯人们就哄而上,对他拳打脚踢。后来志刚变聪明了,任凭他们怎样打就是不反抗。可怜单志刚,这15天简直度日如年,被放出来那天,人整整瘦了大圈,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这15天里,单志刚连硬板床都睡不着,只能睡在凉地上,结果着了凉,以至于后来年纪渐长时,那风湿腰腿疼病就找上了他,折磨了他辈子。为此,志刚恨透了徐大皮带,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遭此人生劫难。
其实恨徐大皮带的不只志刚个人,还有小兰。在小兰的心里,她连杀徐大皮带的心都有。但她没有和志刚说徐大皮带要她的事情,她怕志刚那火暴的脾气搁不住,万要找徐大皮带拼个你死我活,闹出像志海那样的人命案来就不好了。所以,当志刚被放出来脚迈进家门时,小兰看到志刚满脸胡子拉碴神情呆滞的样子,心痛极了,下就扑进他的怀里,大哭着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单志刚怀搂着自己的妻子,动情地说:“关你什么事呢,要不是我耍钱,又哪来的这么多事端,这所有的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小兰却搂着志刚不撒手,哭成了个泪人。心中在说:“丈夫啊,如果当初我从了徐大皮带,或许你就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请你原谅我,可是我真的不能那样做啊,我有自己的底线!”
第九章浪子回头第节
单志刚经历了这劫之后,对人生是越发看得清楚了,他已经深刻认识了那赌博的本质,那就是:耍钱没好,如果不趁早回头,最终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志刚知道自己还年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尤其小兰正满怀期盼地等着他,小兰用自己的无限宽容为志刚织就了张爱的大网,志刚沉浸在其中,感动不已。在这过程里,小兰表现出了关东女性特有的优秀品德:坚忍与大度,忠贞与善良。这是任凭铁石心肠都要被感化的力量。
志刚曾满是感慨地问小兰:“我输了这么多钱,你为何还不放弃我?”
小兰说:“因为我爱你!”
是的,曾经有段时间,包括志刚亲友在内的很多人都劝过小兰:“实在过不了就离吧,志刚现在已经不可救药了,他捅了这么大的窟窿,恐怕这辈子都堵不上,你何苦还要跟他起受罪呢?”
小兰却对大伙说:“不,越是这个时候,我越不能离开他,如果我离开他了,谁来关心他,这三个孩子又该怎么办?我这时候再不管他,那他这辈子肯定完了。”
所有的这切,怎能不让志刚感动?他不止次满含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妻子,赌博的这些年来,小兰为他不知流了多少眼泪,简直是操碎了心。可怜小兰才30出头的年纪,原本风华正茂,却有那鱼尾纹过早地爬上了眼角,就连笑容都变得不那么纯粹,尽管遇人也会像以往那样,付之笑,但那笑容中总是略带着丝苦涩。
志刚在心中对自己说:“小兰,我对不起你,请你相信,只要今生我还有口气在,定让你重新过上好日子。”
但志刚却不知道,这誓言发出来容易,兑现了却有多难。这人生好比爬山,往往步路走错,想要回头都难。志刚为这步错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他余下的生命里,他为了还债,终日都在奔波劳碌中度过。其实志刚的经历,对我们现在的年轻人何尝不是个启示?我们每个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在这个人生时期,我们精力充沛,腔热血,往往遇事好头脑发热,常图时痛快,却不考虑后果。岂不知失足成千古恨,想要后悔,已经晚矣。
当这切已成定局时,时间已经到了八十年代中期,那改革的春风吹遍了整个中华大地。人们的思想观念变了,生活方式也变了。在广大的东北农村,人们也在潜移默化中接受着这种变化。不知什么时候,小商小贩开始多了起来,集贸市场也逐渐活跃,倒买倒卖不再被视为投机倒把,人们习惯了不去供销社买东西,而是根据个人的喜好选择日常消费品,就连穿着打扮也花哨起来,甚至开始哼唱流行歌曲,光明正大地谈论爱情。甚至有些前卫的小青年也学着城里人的模样,烫起了头,穿起了喇叭筒裤子,还跳起了迪斯科所有这些,预示着个时代已经去不返,个新的历史时期已经悄然来临。
这天的清晨,东方刚露出鱼肚白,单志刚推开家门,赫然闻到了股春的气息。他抬眼望去,那门前的垂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吐露了新芽,有两只麻雀正在上面啁啾嬉戏,叽叽喳喳地扑打翻滚,仿佛在欢唱着春天的到来。
单志刚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呼了出来,觉得心胸豁然开朗。这已是他戒赌的第三个年头了。在这三年里,他就像背负了个千斤的担子,每步都迈得如此艰难。他现在总计背了4万多元的外债,这4万多元外债就好像座山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当然,志刚也看开了,愁也是没有用的,当地有句俗话叫做“虱子多了不痒,饥荒多了不愁”不管怎样,得想办法把外债还上才行。在还债的第年,为了增加收入,志刚特别辟了块上等地搞玉米育种,然后再想方设法将那种子卖出去。谁知这时国家已经有农科院培育的优质种子在市场销售了,志刚见市场行情不见好,第二年又开始搞香瓜种植。谁知天不遂人愿,等到那香瓜坐果时,场雹灾打得他折损大半。如今,第三年的春天已经来临,志刚考虑着在这新的年里,还应该干点什么来增加收入。想到这里,志刚从腰间拿下了烟袋,卷了只烟抽。刚点着,就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志刚回头望时,竟是大哥志江。志江问道:“这么早就起来了?”
志刚“嗯”地答应了声,然后将那烟袋递了过去。志江说:“我不抽,你也少抽点,大早起来就抽烟,会伤身体。”
这么说,志刚果真蜷起身体咳嗽了两声,但是他却没有将烟掐灭。志江看了他眼,神态中流露出丝怜惜,他对目前唯在世的这个弟弟充满了同情,他知道这个弟弟原本是人中之龙,如今因为走错了路,落得个如此颓败的下场。志江原本要继续说些安慰的话,但想到志刚是个无比聪明透彻的人,有些道理不说他也明了,便将那话硬生生压了下去。只是脱口说道:“你今天如果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就待在家吧,二蛋子他三姨说要给他介绍对象,今天来咱家相看门户,你也看看姑娘怎么样,帮着参考下。”
志刚“哦?”
的声,问道:“二蛋子今年多大了?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吗?”
志江回答道:“可不是,都十九了,也该给他说媳妇了。”
志刚若有所思地重复了句:“都十九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第九章浪子回头第二节
志刚没有想到直调皮捣蛋的二蛋子居然都十九岁了,仿佛还在昨日,二蛋子还缠着他,要他帮忙做火药枪打鸟,要他领着去县城见见世面,或者在惹祸的时候找他帮忙平息。而今,二蛋子也要成家立业了,志刚忽然就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了,这些年浑浑噩噩浪费了太多光阴,原本该抓住的很多东西都没有抓住,这样想着志刚忽然有种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管怎样,自己的大侄子看对象,他这个当叔的当然应该重视。志刚跟大哥志江起把院里院外仔细收拾了遍,那该清理的垃圾都清理了出去,再用扫帚里里外外打扫了下。然后站在大门外往院里看了看,感觉还不错,虽说这三间草房盖的年头不短,但由于近两年已经进行过多次修葺,所以从外形上看,还算齐整。这边大嫂和小兰也将屋子里擦了个干干净净,单等那媒人领着女方家人起来相看门户。
大约上午十点左右,外面终于传来了马车的吆喝声:“驾,喔吁!”
只见辆缠着铃铛彩绸的马车已经赶进了院里,志江家人赶紧迎出去,大嫂笑呵呵地说道:“呦!怎么才过来?都等你们半天了,赶快屋里请。”
二蛋子的三姨从车上跳下来,给大家介绍说:“这是海燕的爸爸,这是海燕的妈妈,这是她二姑,这是她大姨”
大嫂和志江在旁边不住地和客人们点头,热情地招呼大家赶紧屋里坐。
行人进到屋里后,早有小兰将那瓜子糖果之类的端上来。大家扯了会儿闲话之后,就将话题转到正题上来。二蛋子的三姨极力夸赞二蛋子道:“我这大外甥啊,别看年纪不大,可是个壮小伙,在家干活他爸都撵不上他。”
边说着,边还将二蛋子拽过来,拎扯了几下说道:“你看这大个子,今年才19岁,就米七几了。”
二蛋子被三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禁不住红了起来,大家在旁边发出阵善意的哄笑声。
趁着大家聊天的当儿,二蛋子早就心猿意马了,拿眼偷看那叫海燕的姑娘,只见她虽然个子不高,但是皮肤却好得很,脸蛋都是粉白的,身材也算过得去,虽然|乳|房发育得还不算完全,但那屁股却是挺拔上翘的。这姑娘尤其生得双好看的丹凤眼,瞅人的时候,倒很有些顾盼生情的韵味儿。
正当二蛋子偷瞅姑娘的时候,恰好那姑娘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二蛋子的三姨在旁边看出了端倪,识趣地说道:“要不你们两个人先去西屋唠唠嗑,看看感觉咋样,然后我们再说别的。”
旁边大人们也随声附和道:“是的,你们两个先了解下,看看谈得来不。”
二蛋子和海燕还想忸怩,却早被小兰笑呵呵地从背后推向了西屋。
两个人前脚刚走,海燕的母亲后脚就问:“那西屋住的是谁?”
二蛋子的三姨随口说道:“他老叔家暂住在这里,不过等二蛋子结婚了,就会搬出去住的。”
志刚也明白了女方家长的用意,赶紧解释说:“如果二蛋子的婚事定下来,我们会立即搬家的,那西屋就给他做新房,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女方的家长听志刚这么说,感觉很满意,又随口问了些诸如家里有多少地,年能收入多少钱等问题。
再说二蛋子和海燕进入西屋后,两个人刚开始都没有话题,后来海燕趴在箱盖上看照片,见到张结婚照,上面的对年轻人很漂亮,便问二蛋子道:“这对年轻人是谁呀?”
二蛋子瞅了眼说:“那不就是我老叔和老婶么?”
海燕惊讶地说:“啊?他们年轻的时候这么帅这么漂亮?”
二蛋子嗯了声:“可不是,要不是因为老叔这几年赌钱,谁家的日子都不如他,这几年赌钱把家里造得不像样子,人也憔悴多了。”
海燕说:“那可真是可惜了,赌钱多半没好下场的。对了,你会玩不?”
二蛋子赶紧回答说:“我哪能会呢,我连那牌九都认不全。”
海燕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妈说了,即便这辈子我嫁不出去,也不要嫁那耍钱鬼儿。”
二蛋子说:“你就放心吧,有我老叔的例子,我知道那赌钱的害处,无论如何都不会走这条道的。”
海燕瞅着二蛋子憨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那眼睛里又流露出股勾人的表情,看得二蛋子的魂都飞了。
这次相看对象,二蛋子和海燕基本上都没有意见,倒是那海燕的父母提出了要求,后来让二蛋子的三姨捎话过来,意思是说如果两个人的亲事成了,必须让志刚家搬出去住,要把西屋倒出来给二蛋子做新房。另外,还要二蛋子家过1万元彩礼,如果这些条件不答应,那么婚事就算泡汤。消息传过来时,志江很犯愁,不消说1万元彩礼数目不小,而且让兄弟志刚搬出去住也是个难题,作为大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张这个嘴的,别说志刚在他这里仅仅是借住几年,就是住上辈子,他这个当大哥的又能说啥。倒是旁边大嫂担心儿子的婚事泡汤,口无遮拦地说道:“咱们已经容留他们住好几年了,也没给他们要分房钱,如今二蛋子要结婚了,他们理应搬出去给咱们倒地方,你们爷俩儿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去说去。”
说完,就要穿鞋下地往西屋去。志江口喝住大嫂:“你给我站住,都是奶同胞的兄弟,你怎么能忍心撵他们出去,况且正是他们落难的时候,我们岂能看着不管?”
旁边二蛋子也说道:“妈,你就别去了,平时我老叔老婶待我不薄,这婚就是不结,也不能撵他们出去。”
大嫂看这爷俩儿话说得在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反问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吧,难道这婚当真就不结了?”
志江叹了口气,掐灭了手中的烟卷,说道:“要不,咱们等等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第九章浪子回头第三节
于是,志江就让二蛋子他三姨捎话过去,说这事情先放放,等种完地了再说。海燕的父母听说对方要放放,嘴里嘟囔道:“这老单家也太抠了,娶个媳妇还这样磨叽,这样的人家不嫁也罢。”
海燕在旁边听父母这样说有些不愿意了,她鼓着嘴巴赌气道:“咱家的彩礼本来要得就多,人家老单家又不是大财主,哪能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这婚事不让你们要黄才怪。”
海燕的父亲听女儿这么说话,本来他就是个死犟的人,按捺不住火气骂道:“看你急着嫁人的样子,恨不得分钱不要就过门给人家呢,你爹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大姐还要了5000呢,你比你大姐漂亮,怎么就不知道替爹妈着想?”
海燕本来就十分相中二蛋子,如今听爹爹说这样的话,心中更是不服气,歪着脖子顶撞道:“我知道你们养我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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