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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阅读

作品:av女优|作者:睡觉吧广告湖u藏|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8 17:56:47|下载:av女优TXT下载
  的亲切。

  莎比停好车子,上了住院部的大楼。在病房里,正遇到扛着个大包裹的阿冥。

  “小火呢?”莎比问道。她看到,小火睡过的床上边狼籍,下面露出黑乎乎的铁丝网。

  “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她吗?在医院的大门口呢。”

  “我怎么没有看到?”

  “你是开车进来的吗?你定没有在意。”阿冥说着。

  莎比想帮他拿东西,但这已经是阿冥最后趟了,她只好赤手跟随着阿冥下楼。

  “小火的心情还好吗?”莎比在电梯门口问道。

  “挺好的。”阿冥从包裹后边露出头,说道。

  “她喜欢跟你去吧?”莎比问道。

  “她挺爽快的。”阿冥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啊,我也没做什么。”莎比笑了下,说道。

  “感谢你直在做小火的工作。”

  “别这样说,也是你有魅力啊。”莎比跟在阿冥后边说道。“女人嘛,就是这么回事,谁对她好点,她就会对谁好。”

  “全姐,你说的话,我会记住的。”阿冥诚恳地说道。

  “算了,我说的也不是经典,倒是我的口头禅,呵呵。”莎比笑得露出了牙齿。

  在医院门口,果然在个三轮卡上见到了小火,小火蜷缩在里边,脸上苍白,但双眼睛倒显得乌亮乌亮的。

  莎比走近车门,小火手伸过来,把莎比拉住。莎比问她,“早饭吃过了?”

  “吃过了。”小火好像怕她不相信似的,便又补充说道:“吃的是面包。”

  莎比只手被小火的手拉着,只手摸着她身边的袋子,里面挤着三四个不成形成的面包,“你就吃这个啊?你可得多补充点营养。”

  “我喜欢吃,你看,我养的不是挺好的吗?”小火笑道,她的牙齿没有光泽地浮现在她的没有血色的嘴唇边。

  “你这样子还算好啊,我都叮嘱过阿冥了,他对你不好,我可不依。”莎比故意地瞪着眼睛说道。

  “他呀,宁愿自己不吃,也要给我吃。”小火的目光朝车外看了眼。

  “你知道就好。有阿冥这样的男人,是你的幸运。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像阿冥的。”

  莎比说道,她不由想到了小穆。阿冥可以毫不嫌弃小火,而小穆呢,却无法容忍自己的过去。

  “没有想到小火的命还不错呢。”小火似乎很开心地笑道。

  “我是跟你说真的,不是说了玩的。你不要不当回事。好好珍惜,懂吗?”莎比竟然不自觉地用严肃的声音对小火说道。

  小火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莎比,没有丝挑衅的情绪,过去这双眼睛里,总是蕴含着逆反的抗拒,现在却明鉴见人,览无余,小火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离开小火,莎比在告别时拉住阿冥,问他花了多少钱。他说结帐后,共计用了两万伍左右。莎比不放心地又问到松江县之后的医疗费有没有着落,阿冥说,他准备再向学校里借点。

  235

  小兔早早地离开了培训基地,因为她的妈妈又托人为她介绍对象了。真是烦死了。在她自己的心中,觉得自己还很小,很乐意享受这种无人干扰的安宁。但上人不知怎么想的,整天催逼她找个男人。自己是不漂亮,但至于嫁不出去吗?这不,下午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叫她下班早点走,又安排去相亲了。

  在虹口体育场,她上了地铁,只不过这个地铁是悬在空中,像拦腰切过城市的腹地,扑目所见,都是城市破败不堪的背面。

  这次妈妈也与时俱进,玩起了时尚,让小兔在地铁上去赴约。这倒颇合小兔的心思。没有个女孩在心中不怀着点浪漫的渴望,那种按步就班的见面,是小兔十分厌倦的,但尝试下在地铁中的“闪约”,倒别有番风味。近来上海风行地铁里的约会,大体上让群女孩乘上地铁,依次在预定的站点下站,与等候在那里的男士面对面地交谈,时间到,再乘上地铁到下站。那种把机遇给予速度的感觉,十分符合城市的风格,可谓是地道的速配。虽然小兔也觉得这种配对,简直把人当成了种机械的动物,但城市嘛,讲究的是速度,心理上还算能够承受。

  大概妈妈受到这样的启发,也设计了让小兔到地铁约会的方案。小兔心情里充满着种颤栗般的兴奋,倒不是又要见到个陌生的男人了,倒是她觉得货真价实地去体验下景随物移人随地换的奇特感受了。

  因为兴奋的缘故,她从办公室的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带了阵小跑,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走出了韵律。正巧这时莎比不紧不慢地上楼来,老远就冲着小兔说:“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小兔吐了下舌头,歪着头说:“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的事,我就知道啥事。”莎比走上台阶,回过头,朝她挤了眼睛。小兔在这瞥中,觉得莎比的神情有些异样,莎比好像心事重重似的,与她搭讪的时候,明显地精力不集中,但小兔只是闪念,并没有往心里去。

  她乘车到中山公园站换乘了二号线,相比之下,深入地下的地铁线显得局促而神秘,窄小的空间里,更容易让人发浪漫之幽情。

  听妈妈的吩咐,小兔买了份报纸外滩画报拿在手里,这是约会的接头暗号。按常规的假设,手里拿着份这本画报的人,可能性是比较小的,不至于在约会地点发生误会。约会的地点定在陆家嘴,也就是东方明珠那儿,这是城市的中心,便于各个方向的人流汇集在这里。在人民公园那儿下站的人很多,地铁里顿时要疏阔了许多。小兔捏着厚实实的画报,抓着横杆,望着玻璃上的反光,考量着自己,心思胡乱地飞荡,也没有在意身边有人在挨挨畅畅。

  “小姐,报纸能借我看看吗?”个男人几乎贴着她的头发边,低沉地向她说道。

  小兔扭头看了看他,他个子与她差不多高,很瘦,脸色很黑,朝她说话的时候,带着种怯生生懦弱的表情,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怕被别人听了去。他身上散发着种惊弓之鸟的气息,令小兔心中狐疑。

  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她难以对他作出判断,只是情不自禁地把手中的画报提起来,伸向他,那男人飞快地把她的画报抢了过去,人倚在栏杆上,双手展开画报,急速地翻动着。为了让他有自由翻动的空间,小兔不得不挺直了腰杆,免得让画报的纸页碰到她身体的阻碍。

  作者:8

  我愿在星空下等待,等到颗星星被我感动,为我划破夜空的寂静,载满我的心愿,落在你熟睡的枕边砸死你!

  236

  到了下站河南路那儿,上上下下的人很多,毕竟这里对应着上面的南京路嘛。那个男人突然把画报举起,遮住了自己,好像他在躲藏着什么危险似的。

  小兔本来心平气和的心境完全被他破坏了,其实张鸡肋般的街头小报,根本不值提,但这毕竟是她今晚约会的标志性招牌啊,小兔恨不得离开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远点,但是,她又无法直接从这个男人手里索要回自己的画报。

  很快,地铁到了陆家嘴,小兔的终点站到了。那个男人直用这份报纸遮住整个的脸,小兔掉转头来,准备向他索要报了,可是,却见那个男人把自己遮得更深了,在报纸的边缘地带,他露出他的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什么。小兔吓了跳,刚刚准备好的话,止住了嘴边。那男人视线的焦点,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小兔也自信自己没有那个魅力,值得男人如此注视。那个男人的视线,明确地落在她的身后,小兔被他的神秘气息裹胁着,或者说是威逼着,慢慢地掉转过身子,朝那个男人注视的方向看去。她看到的是乱七八糟的人的背影,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地铁到站后开始减速,小兔鼓足勇气,准备向那个男人要自己的报纸了,但是,门打开,那个男人便箭般地飞出去了,他逆着那些上车的人流,拨弄着拥护的人群,扑向前面的彼岸。在那个男人前面,突然也有个男人飞快地加速,眨眼间,便消失在上行的台阶上。借了小兔画报的男人,也随之而去。

  小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苦笑了下,也许老天也不让她来相亲了,这样也好,省得那种繁琐的见面。

  小兔在地铁站台上,无聊地踱着步。地铁开走后,站上人下子空寂了,但很快又开始积蓄着人流,小兔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没有人向她走拢来,也没有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她失去了手里的约会的信物,这使得她混合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的任何员,不会有人关注她啦。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坐了足足十五分钟,不断有人上来下去,但是,却与她没有关系。

  小兔对那个抢了她画报的男人,不知是恨不是高兴,但是,她个人坐在长椅子,倒觉得那个男人是帮了她个忙,让她名正言顺地逃掉了次尴尬的相亲之旅。

  大约过了半小时时间,小兔站起身,走到台阶处,准备上到地面去,既然来到这里,就随便闲逛下吧。

  她刚要踏上上行的台阶,那个刚才抢了她报纸的男人,便从上面急速地跑下来,向她打招呼,“你好,不好意思,刚才拿了你的报纸,还给你。”

  那个男人脸上汗湿湿的,可以想见他刚刚进行过场激烈的追逐运动,小兔冷冷地说:“不用了,现在我不需要这份报纸了。”

  “不管你要不要,还给你。”那男人乐呵呵地说道。

  “我说了不要了。”

  “不会吧,这么短的时间,这份报纸就失效了?”那个男人故作惊讶地说道。

  “难道还要我解释理由吗?”小兔瞟了下他,不想惹他。

  “嫌我弄脏了报纸?那我赔你份新的?”

  “你怎么赔啊?”小兔看他很悠闲的样子,倒生出几份好奇。

  “到服务区给你买份新报纸啊。”

  “你不知道有的东西,过了那个时间就没有用了吗?”

  “有这样的东西?过了半小时就没有用了?”

  “当然有了。”小兔说道。

  “你举个例。”

  “这个例子就是我。”小兔发现自己很有耐心。

  “呵呵,这倒也是。我今天才知道报纸的失效期如此之短。实在对不起。”那男人说道,“那这份报纸就给我了?”

  “我说不要了,随你处置吧。”

  “我可以留下你的号码吗?”那个男人突兀地说道。

  “没必要。”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你同意我保留你的号码吗?”

  “你保留在哪里啊?”

  “保留在我脑子里啊。”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的号码吧。”小兔戒备地说道。

  “我只问你同意不同意我保留,没向你要号码啊。”那个男人说道。

  “你知道我的号码?”小兔吃惊地看着他。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删掉了。”那个男人和蔼地笑道。

  “多少?”小兔问道。

  “———。”

  “你?你怎么知道的?”小兔已经跑到了台阶的尽头,那男人追随着他,也跟了上来。

  237

  小兔狐疑地看着他。

  “别紧张,我不是坏人。”那男人宽厚地笑笑,伴随着小兔的步伐,慢慢地往外走。

  “凡是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的。”小兔脱品而出。

  “你真有意思。”他朝小兔看了看。“你当我坏人就是坏人吧。”

  “你干嘛要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好人会去偷别人的电话号码吗?”小兔扭头看着他。“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知道你的号码就是坏人啊?你还记得在车厢里打过电话吧?”

  “你,你,你偷看我的电话?”小兔气恼地说道。

  “其实,我只是想把你的电话记下来,好把这本报纸还给你。”他挥着画报说道。

  “可是你下车的时候怎么不给我?”

  “我不是去追人了嘛。”

  “你干嘛要追他?”小兔的好奇心上来,忍不住问道。

  “点个人私怨,解决了。”他轻松地喘了口气,目光岔向了远处,小兔觉得他在回避着她。

  “你追上他了?”

  “嗯。”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把他怎么了?”小兔觉得他现在空手回来,实在有些奇怪。

  “能把他怎样。解决了呗。”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什么叫解决了?”

  “解决就是没事了,事情结束了。”

  “不想说就算了。”小兔抽脚就走。

  “你看看你有东西丢了没有?”

  “除了那本画报,我没丢啥。”小兔甩过来句话。

  “你再找找。”

  小兔自忖身上没有重要物品,不想再与这个男人纠缠了,便没有吭声,向出口走去。

  “你的手机在不在了?”那男人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小兔手伸进自己的口袋,不由叫了起来,“你是个小偷。”

  “轻声点。”那男人伸出手来,捂着自己的嘴,做出示范。“有我这么文质彬彬的小偷吗?”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小兔的手机,向她摆了摆。

  “那我的手机怎么到你手里了?”小兔回首,从他的手里抢过自己的手机。

  “要不是我追上去,你的手机倒真是在小偷手里了。”他诡谲地朝她笑了笑。

  “你——”小兔时迷惑在他的身份面前。

  “当然,我也不是专门为你去追回手机了。只是顺手之劳罢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追的那个人,就是小偷?”

  “可以这么说吧。”

  “他怎么拿到我的手机的?”

  “你接过电话之后,手机放进了口袋,他从你身边擦身过去,就在那时候,他摸走了你的手机。”

  “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了,小偷还偷什么啊?”他嘴角边浮现着种轻微的嘲弄,但小兔却觉得自己被讥讽得恰到好处。

  “我真的好笨噢。”小兔感叹道。

  “也不是你笨了,只是平常大家都不习惯对别人设防。”他善解人意地说道。“不过,你对我倒是很防备。”

  “我以为你是坏人嘛。”小兔对他的怨气不告而别了。

  “现在也不能证明我不是坏人啊。”

  “察其言,观其行,你刚才都说了自己不是坏人,还想改口啊。”

  “我说的话,你就相信?”

  “好了,好了,我就不相信你次吧,”小兔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机,“难怪你知道我的号码,要不是在你手里,谅你也无法知道我的号码。”

  “我也不是神。”

  “你够神的了。谢谢侬。”小兔朝他灿然笑,虽然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笑容没有多少魅力,但是她发觉自己还是暗中希望自己的笑容可以算着对他的最理想的奖励。

  “没啥。那你让我留着你的号码了?”

  “行。结识你很高兴。”小兔心里乐滋滋的。

  与那个男人分手之后,小兔觉得今天的奇遇真的是不枉此行。走出地铁口,已经天色昏暗,扑面而来的,是像满天星斗似的灯光。既然来到外滩了,那就到处闲逛下吧,等逛累了,回家应差。

  坐在黄浦江边看灯火,不知不觉地消磨了时间。突然,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进来。小兔个激灵,难道刚刚那个要了号码的人,这么快就给她打电话了?她在心里发觉,其实她直在期待着个陌生电话的来临,而现在她才明白,她要等的电话,正是刚才那个与她短暂碰撞的男人——或者叫男孩吧。

  238

  电话里传来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小兔的心“格登”下,似乎蹦到嘴边,不让她开口了。

  “你是小兔吗?”对方说道。

  谁知道她的小名啊?小兔觉得很奇怪,她可以肯定,电话里的人不是她期待的那个男人,不再重复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电话里吵杂了会,那个声音说道:“我是小穆。我们在起吃过饭的。”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找我有事吗?”小兔松了口气,她觉得很奇怪,在她的印象中,与小穆他们吃饭,还是很久以前的时候,似乎那时候正是春夏之交的光景,当时也没有记得把电话留给他啊。

  “你看到了小全了吗?”穆岩在电话里问道。

  “你是说全姐?看到了,我下班的时候,看到她上楼去的。”

  “怪事了,我拨她的电话不通,打到培训班,也没有人。”

  “不会没事吧。我下午看她好好的。”

  “行,那我再找她住处的电话吧。”小穆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

  小兔印象中,觉得莎比与小穆的关系有点不寻常,刚才从穆岩对莎比的那种焦急的关注中,倒颇能应证两个人非同般的关系的。

  由这两个人的关系,也联想到自己,看他们那种刻不能离开的热乎劲,小兔只是觉得有点累的慌。想想刚才自己的那种短瞬间生成的点企盼,倒让自己患上了轻微的魂不守舍症,可见,情这种东西,不涉入也罢,心无牵挂,散漫自由,倒是种难得的生存状态。

  就说小穆吧,才多久没有见到莎比啊,就打电话来问了,想想都是好笑。但听人家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傻乎乎疯疯癫癫的,自己还不知道,恨不得要把自己心中的柔情蜜意公开给天下所有的人看,就像外滩的情人墙吧,其实什么地方不能亲嘴啊,非要跑到大庭广众之下,杵在人面前表面肌肤接触,其实那用意还不是要显摆情人的那种隐秘的快乐吗?

  小兔眼睛坚持着撇开到处触目所见的卿卿我我的情人们,内心里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会儿觉得个人自在,会儿又觉得有个人陪着也不错,那个陪自己的人是什么样呢?小兔在脑海里转了转,还真的没有几个她能入目的男人。当然,她自己不靓,自然没有男人围绕着她转,也失去了让女人感动的机缘。翻来覆去地惦量着,倒是觉得刚才在地铁里碰到的那个男人挺有趣的,与她说了那么多的话,也没有个厌烦的意思。

  想到这里,小兔赶紧收住心思,茫茫大上海,在地铁里偶遇的个男人,也许辈子不可能再次遇到第二次了。胡思乱想,只会白白地耗费心神。

  小兔疾速地跑起来,仿佛要抛开刚才心里的杂七杂八的思想似的。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

  小穆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他说,莎比到现在都没有电话回音,家里也没有人。

  小兔心里也不免有点紧张起来。她打电话给了钱盛肿,钱盛肿最近身体欠佳,根本没有上班,他也说没有见到莎比。小兔又依次给她认为有可能见到莎比的人,都打了电话,但没有个人看到过她。

  小兔在电话里告诉了小穆的情况,小穆说告诉她,下午莎比晚上约他送台电脑到她那儿去的,他人等在莎比的家门口,就是不见她回来,所以才打电话四处寻找的。

  239

  小兔开始紧张起来,最后与小穆约好,起回到培训点。

  小兔无暇应付妈妈的盘问,托称班上有事情,匆匆地出来了。她打的径直奔向位于虹口区的培训班,从徐家汇路向北,穿过了半个城市,来到学校的时候,门口空无人,显然小穆还没有到。

  小兔用钥匙开了培训中心的边门,整个培训中心里看不见点灯光,估计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她拨通了小穆的电话,想知道他的方位,电话还没有接通,只见辆车子的灯光扑了过来,紧接着小穆从走里探了出来。

  “小穆?到了?”小兔向他招呼道。

  “嗯。有人吗?”小穆急匆匆地说道。

  “好像没人了,黑灯瞎火的,看不出有人啊。”

  “真是奇怪了?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用钥匙开了门,这门是合着的,平时都是这样,谁最后个走,把门带上就行了。”

  “这么说,小全不在这里?”穆岩失望地说道。

  “你看楼上黑洞洞的,不会有人吧。”小兔看着暗影中的办公楼,觉得寒从心生。

  “这个人真是奇怪了,到底上哪去了?”小穆焦灼地踱着步。

  小兔也拿不出主意来,静默了会,她说道:“全姐车子在不在?”

  小穆认同了她的建议,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两个人也没有别的选择余地。

  小兔指点着,带小穆走到停放机动车辆的车棚,转过个楼角,看到了大车棚里,发出丝寒涩涩的光亮,蹲着个厚实的物体。两个人不由加快了脚步,等走近了,看清那光亮正是轿车车身的反光。

  “看,是全姐的车子。”小兔轻声地叫道。“她还没有走啊。”

  “是她的车,真是怪了,人上哪去了?”小穆绕着车子,摸着车身,低声沉吟着说。

  小兔突然觉得阵寒意袭来,整个培训点沉沦在暗夜中,上海高空外泄过来的光亮,使天亮并不阴暗,因此,这座培训点,就像是掉在个黑暗的陷阱里似的,越是眼前,越是黑暗的最低点。她忍不住向小穆的身边靠了靠,慌里慌张之间,与正向后退身的小穆撞到起。

  “妈呀”小兔吓得惊叫起来。

  “小兔,你会说她在哪里?”小穆镇静地说道。

  “我,我,要是知道倒好了。”小兔战战兢兢地说道。“难道她还从楼上没有下来?要是她在楼上,楼上的灯应该亮着啊。”小兔越想越怕,声音也越来越细。

  “楼上是她的办公室吗?”穆岩仰头看了看漆黑片的楼上窗户,问道。

  “是的,她的会计室在二楼,没有灯啊,点灯都没有。”小兔喃喃自语。

  穆岩没有吱声,慢慢地向车棚外面走去,小兔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要上去找吗?”

  “不知道她在不在上面呢?按道理,她不应该在那儿啊。”小穆似乎自言自语,边向办公楼走去。

  小兔只好跟着他的步伐,走了过去。

  到了办公楼下面,小兔开了灯,楼梯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小穆未加犹豫跨了上去,小兔紧紧地追随着他。

  转了个弯,接近二楼楼层的时候,突然声细细的碰撞声,从二楼的阳台上传了出来。小兔不自觉地抓住了穆岩的衣袖。

  小穆三步并两步地走上了二楼走廊,脱开了小兔的手。小兔觉得揪着另个男人的衣服,未免不雅,脸上有些发烫,赶快走到墙边,把走廊上的灯打开了,小穆停下来,问她:“哪个是小全的办公室。”

  “那边”小兔指着个挂着财会室牌子的办公室说道。

  这时,那个轻微的撞击声,继续从前面传过来,小兔努力把自己藏掖在小穆的后面,她似乎觉得那个撞击声,随时会变成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向她扑来。

  “别去”小兔牙齿似乎在叩击着。

  小穆又定了定,对小兔说道:“不要怕,没什么鬼不鬼的。”说着,蹑手蹑脚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摸索而去。

  240

  小兔走到莎比的会计室门前,小声地说道:“就是这间。”

  小穆问道:“她的办公室?”

  “嗯。”小兔轻声地答应着。

  小穆轻轻地推了下门,吱呀声,门向里转悠开去,小穆伸出手去,按到墙壁上,碰到了灯的开关,顿时,屋里边通明。在适应了屋子里突然亮起来的片刻眩晕后,呈现在两个人眼前的,却是空无人。

  声音显然不是发自这里。

  小穆在屋子里慢慢地挪动着,明亮的光线下的物体,都像不是真实的,隐藏着个说不清的谜底。有时候,寂静的明亮,包藏着祸心,隐含着陷阱,潜蕴着威胁。

  小兔望着屋子里熟悉的景物,说道:“门怎么也没有锁了?全姐人上哪去了?会不会在柜子里。”此语出,她自己倒吓了跳,屋子里摆放的几个柜子,空间非常有限,如果说个人可以被纳入到柜子里,那么,唯的可能就是她已经五马分尸了。

  穆岩受小兔话的启发,轻轻地拉开了没有上锁的柜子门,黑乎乎的缝隙越来越大,就像动物园里的河马拉大了的嘴巴,小兔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但是,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东西,整个柜子里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可能藏有个人在里边的。

  小兔的眼睛从柜子上移开,移到了办公桌边靠墙脚的只保险箱,她不由大声地叫起来,“保险柜的门敞开住呢。”

  穆岩挪开椅子,果然,保险柜的铁门大敞四开,就像折了只手的怪物,把铁门支愣出来,小兔伏在小穆的身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柜子里空无物。小兔不由叫道:“里面的东西被人抢了。”

  小穆冷静地看了看,问道:“这里面小全放了什么东西在内吗?”

  “这我倒不清楚了,不过,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小全姐究竟在哪里啊?你快出来啊。”小兔焦急地几乎要发出哭声了。

  “到别的地方找找。”穆岩折转身,向门口走去,小兔紧紧地跟着。

  正在这时候,外面的某个地方,突然又发出了刚才上楼梯时听到的“咚咚”声,小兔吓得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成,只好牢牢地紧盯着穆岩。

  穆岩顺着走廊继续向里面走去,隔壁就是大办公室,声音显然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小穆轻轻地推开门,里面的“咚咚”声突然清晰地贴靠在耳边。穆岩急迫地伸手去按电灯开关,正在双手胡乱地摸索之际,脚底下碰到了个什么东西,绊了下,身体失衡,向前倒去。他的两手本能地护卫着自己,蜷缩在自己的胸前,碰到了张办公桌的边角,握住了木头边,才使自己半跪着稳定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跟在后边的小兔打开了电灯,眼前顿时亮,小穆抚着桌角,保持着平衡,在黑暗中突然转亮的地上,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倾斜地横放着,两脚胡乱地马蚤动着,刚才的咚咚声,显然就是她的双脚叩击地面发出的。

  小兔看清这个被绑的人时,不由惊愕地叫了起来:“全姐”。

  这个人正是他们直在找的莎比。

  她头发倾洒在脸上,遮掩了她的脸。椅子横倒在地上,把她也顺带着撂倒了,显然她经过了番挣扎,把椅子搞翻了,她坐到地面上,努力地在地面上挪动着,企图移向办公室的大门。她的嘴里塞着根布条,紧紧地勒住,扣在脑后,她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唔唔声地无法发出。

  小穆看清倒下去没有危险,索兴趴到地下,叫道:“小全。”小兔赶快跑到莎比的身边,拉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扶起来。小穆着蹲着站起来,说:“别慌,慢点。”

  241

  穆岩绕到莎比的身后,把她后脑勺上的绳子解下来,慢慢放松,然后,从前面扯下塞在她嘴里的布条,上面沾满了口水。莎比释放掉嘴里的布条,嘴唇终于抿合在起,伸出舌头,舔着干焦的嘴唇。

  “全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兔撩开莎比脸上下垂下来的头发,用手托着她的下巴,揉动着她的肌肤。

  “小全,再忍下,我给你解开绳子。”穆岩寻找着打着椅子上的绳子扣,边说道。

  莎比呼呼地喘着气,眼睛里留下的眼泪与嘴里渗水的口水混和在起,沾染着她的头发,几乎说不出话来。小兔掏出自己的手帕,揩去莎比脸上的湿漉漉渗下的液体。

  “我我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莎比断断续续地说道,显然她仍是惊魂未定。

  “是穆岩打电话找我,哪里想到你还会在这里?全姐,这究竟是怎么了?”小兔看着莎比塌糊涂的脸,这张脸,无论如何看不出曾经有过的光艳可人。

  “有人抢了保险柜”莎比脸上闪现出难以怯除的恐怖,仿佛那个歹徒还藏在自己的眼前。

  “什么时候抢的?”小兔焦急地问道。

  “小兔,帮下忙,把小全扶下。”穆岩解开了莎比身上的绳索端,但是绳子缠绕在身上纵横交错,时半会,还真的难以理清乱麻般的绳子走向。

  小兔赶紧扶起莎比的身体,让穆岩把身子从莎比的身下汇过来,层层地展开蛟筋般纠缠在身上的绳子,在莎比的膀臂上,留下道道鲜红的血印,在她的洁白的肌肤上凸了起来。小兔直羡慕莎比的象牙白的皮肤,看到那道道被勒出来的红印,不由骂道:“哪个小赤佬,下手怎么这么恨啊。用得着捆的这么紧吗?”

  “小兔,你能抱下小全吗?”穆岩没有闲心搭讪小兔,向她命令道。

  小兔听从穆岩的指挥,把莎比抱了起来,剩余下的绳子被连扯带拉地解开了,留下了个可以抽身而出的圈套,穆岩与小兔起,把莎比从地上搀扶起来。

  莎比几乎难以自持,站立不稳,小兔急忙拎来了把椅子,放在莎比的身下,让莎比坐了下来,莎比额头的黑发哗地声又覆盖下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穆岩拉住莎比的肩膀,问道:“能不能走路?先走两步看看。”

  莎比由小兔扶着,在原地动弹了下,然后又坐到椅子上。小兔气愤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谁这么大胆到这里抢东西啊。”

  莎比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对小兔说道:“小兔,你到我的办公室里,保险柜有没有动?”

  “我们刚才就从那里来的。保险柜门开着,里面有没有钱啊什么的。”小兔说道。

  “你看到保险柜门开着?”莎比仰起头,额前的头发散向两边,她的眼睛肿得像水蜜桃。

  “是啊,保险柜里什么也没有?小穆,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你柜子里有没有钱?”穆岩低沉地问道。

  “那可怎么好?里面放着几万块钱呢。”莎比哀泣地说道。

  “究竟有几万元?”小穆追问道。

  “共计五万多元,钱盛肿直说要进货,所以就放在保险柜里,直没有存银行。这可怎么好?钱盛肿要是知道了,怎么交待啊。”莎比说到这里,又止不住地流下眼泪来。

  “你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把你捆起来的?”穆岩问道。

  “没有看到清楚,他们都蒙着脸,好像有三四个人,是四个人。”莎比吃力地回忆着说道。

  “你今天怎么走的这么迟了?”穆岩忍不住又问道。

  “都怪我今天想把开学以来的帐务理下,走迟了步。当时也是考虑到那阵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子太多,我想躲过那个峰头的,哪里想到,突然来了帮人,看不清面孔,就这样把我扭着”莎比越说越觉得浑身发寒,几乎说不下去。

  小兔赶忙抚摸着莎比的肩膀,为她揉搓着,让她安静下来,“那现在怎么办啊?要不要去报案?”

  莎比抬起头来,看着穆岩,“你说能不能报?”

  “这个?老钱听说警察,魂都要飞掉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干的是什么职业。”小穆沉吟道,“肯定不能报警,要是警察介入了,钱主任这套地下产业就得玩完了,我们也得跟着受连累了。”

  “是啊,是不能报案,那现在怎么办?那帮坏蛋有没有走啊?”小兔问道。

  “事情发生多长时间了?”小穆问莎比。

  “我记得下班不久吧,估计在七点多种的时候。”莎比想了想,说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都将近十点了,那帮坏蛋说不定都离开上海了。”小穆判断着。

  “那钱就追不回来了?全姐怎么办啊?”小兔问道。

  “能怎么办?钱倒是小事,小全人没有受伤,就是万幸了。”穆岩说道,“现在关键是要把这里的事情尽快地告诉钱主任,看他怎么处理。但我可以肯定,钱主任肯定是不会报案的。”

  “这倒也是。”小兔说道,“那我打电话给钱盛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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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兔拨通了电话,钱盛肿罗罗索索问了半天,听说保险箱里的五万元不翼而飞,他焦急异常,小兔明显地感觉到,他更关心的是钱的得失,倒点没有过问莎比的情况。小兔倒没有觉得意外,钱如命,是钱盛肿的习惯。

  小兔在走廊上,耐心细致地回答了钱盛肿迫不及待的问题,但答案显然不能满足钱盛肿,特别是小兔请示是否报案的时候,钱盛肿在电话里几乎是吼了起来,“侬哪根神经搭错了?不能乱搞八搞,姑奶奶,这个事哪能报案?”

  “没有报,没有人报案。”小兔不得不向他连连解释。

  “你们什么都不要动,我马上赶过来。”钱盛肿在电话里命令道。也许是小兔提到的报案,让钱盛肿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决定从电话线的那端来到现场。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钱盛肿才赶了过来,送他过来的是他的侄儿。上来,就在莎比的会计室里左看右看,然后又跑到大办公室里,察看莎比被捆绑的现场,嘴里边唠唠叨叨,“他奶奶的,抢钱做到老子头上了,小赤佬,哪天让我逮着,我不踩死伊,我不姓钱。小全,过来,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个大活人,就被那帮小赤佬给修理了?你那么迟还不走,想干嘛?你不是自己等人家抢你吗?”

  莎比两手捂着脸,又依依呀呀地哭起来,“格个事体,吾哪能晓得呀”钱盛肿注目了她会,实在无奈女人的眼泪,看到小穆呆在旁言不发,便招手说道:“小穆,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找到小全的?”

  小穆告诉钱盛肿说,他今天把莎比需要的台电脑送去,在她家的门口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人,后来就和小兔找到学校里来。小穆送电脑的事,钱盛肿是知道的。那天,莎比向钱盛肿提出要台电脑,可以上网查查信息,钱盛肿也同意了,是他亲口向小穆提出的。莎比也是通过这样的办法,可以光明正大地让小穆把电脑送去,避免暗地里搬电脑带来的麻烦。钱盛肿听了穆岩的解释,点了点头,在脑子里,大致汇出了抢劫的整个过程。

  小穆然后把刚才莎比复述出来的情况,告诉了钱盛肿,大致情况是,莎比想错过下班高峰期,直呆在办公室里,后来突然来了帮蒙面人,有四个人,进来就把莎比给扭住了,逼她交出保险箱的钥匙,莎比闭口不说,那帮蒙面人不费什么事就从莎比的坤包里找到了串钥匙,很多就找到了保险箱的钥匙,然后把莎比扭到隔壁的大办公室里,把她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留下人看住她,另外三人在莎比的财务室里翻检东西。没多久,那三个人出来招呼了同伴,然后这四个人关掉屋内的电灯,扬长而去。莎比被关在黑暗的办公室里,又惊又吓,但却无可奈何,想发出声音,嘴里却塞着布条,想动弹,却被绑得如树桩子似的。她不甘心在这里忍受漫漫长夜,拼命地摇动着捆绑在身上的椅子,不慎椅子滑倒,整个人背负着椅子摔在地上,只好伏在地板上,用脚捶击地面,以发出“咚咚”的求救信息,这就是穆岩与小兔上楼梯时听到的那几声“咚咚”的声音。

  钱盛肿听明了事情的原委,却想不出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