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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

作品:杀手正传|作者:光_亮_风飞|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9:41:44|下载:杀手正传TXT下载
  当这新的武林盟主出现的时候,八成是“剑眉星目、齿白唇红、鼻若悬胆,仿佛玉树临风一般。”

  现在,我的超级杀手也是如此。她阴错阳差地脱胎换骨,得到我供奉的美食,又获得我这高人指导,一步步学习“杀”的技巧,而且出落得愈来愈美,有点像是日本卡通里的“美少女战士”了。

  她有着一只大大的眼睛,每个都由“复眼”组成,可以观察到三百六十度,即使周围最微小的风吹草动,都难逃她的利眼。

  在她两只大眼睛的中间,像哪吒太子一样,还天生了三只“电光眼(ocelli)”,用以辨别明暗晴晦的变化。当夜色来临,她的电光眼可以通知两只大眼睛,换上深色的镜片。所以夜里遇到她,她就像是到公众场所,戴着太阳眼镜,唯恐被人认出来的“大明星”。

  她的头上有两很天线(antenna),那是“上达天听”的工具,既可以有触感,又能够接听。为了全方位警戒,她的屁股上,也有两支天线(cerci),尤其当她遇到情人或情敌的时候,那两根“后天线”,发挥了表达情愫和辨别敌友的功能。

  她的嘴真是性感极了,除了柔软的上下唇(labium)、能够吸死情人的香舌(hypopharynx),还有两对可以咀嚼的贝齿(mandibles & maxillae)。她的嘴是那么灵活,甚至你只要把食物让她咬住,不必用手帮忙,那食物就能转来转去,最后被咬成小片、通过她细细的“香颈”,滋养她美丽的身体。

  她的头很小,远超过“国际模特儿”一与九的比例。

  但她不是“波霸”,甚至可以说没有“波”,因为她穿着厚厚的铠甲,但她有腰,纤细得惹人怜。从她铠甲的胸前,伸出长长的手臂,那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如“机器战警(robot cop)”一般,将世间最锐利的武器,长在她的双臂上。

  带着小刺的上臂,使敌人的刀剑即使砍过来,也无法滑动,也使她能借机会还击。

  她的拥抱能醉死人,她总是先用最温柔的手指(tarsus)逃挑,再以长长的指甲(tibial spur)把你勾住,然后搂你入怀,偷偷把她下臂的两排钢刀,送进你的身体。

  她的腿是修长而挺直的。两条前腿,善于舞蹈;两条后腿,能够跳跃。

  她的臀围很大,是属于能生育的那种。当她生产时从不哭喊,当她做爱时也不叫床。她是端庄的淑女,让人不由得想起中世纪宫廷穿着蓬蓬裙,摇着羽扇,微微倾身,与宾客寒暄的贵妇。

  她甚至是会飞的天使。但不到必要,绝不展示。她是庄姜,《诗经》中最美的女子。高高的个儿、宽宽的额、螓首蛾眉、美目盼兮。

  她也如庄姜一般“衣锦美衣”,里面穿着华丽的锦锻,外面罩件褐色的单袍。那锦锻裙子穿在腰的位置,罩袍稍高一些,有时候还绲个绿边。当她把这四片薄如翅的衣衫扬起时,有绿条、有红花,还有金粟,真是美极了。

  更美的,是当她“执行任务”时。褐绿色的罩袍,在树林中成为最佳的“迷彩衣”。她凌波微步,一寸寸向目标接近。她的眼里没有柔情也没有仇恨;她的手稳得不会发出一点震颤;她的心如平常一般跳动;她的呼吸依旧那么均匀。她冷冷地看着,不是看人、不是看物、不是看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只是瞄准“目标”。

  对每个职业杀手而言,都只有“目标”,没有“人”。因为有了人,就有了情,有了情,造成一点犹疑,就是杀手被毁灭的时刻。

  终老故乡的杀手不多。能够终老的都看来不再像杀手。而像慈眉善目的老人。杀手晚年的平静,如同少年时扣扳机时的平静,像没有一丝波纹的湖水。

  所以杀手也是不易生皱纹的。没有哭、没有笑的脸,平平的、静静的,像是入定。

  入定的手最稳,能直指人心。

  入定的脸最年轻,所以派蒂虽然已经壮年,依然年轻得像是少女——无邪的少女,不必设防。

  斗智

  十月五日

  昨天我想“杀手”这个词,又想了一夜。

  这世界上有谁是真正的杀手?又有谁是被猎杀的对象呢?

  英文里也有所谓“掠夺者(predator)和”被扑食的动物(prey)“,这些词就更武断了。最起码,那是只从一个角度来看事情。如果由整体看,这世上有哪个”杀手“不是被”猎杀者“,又有哪个”被猎杀者“不是”杀手“呢?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说出了螳螂同时被黄雀猎杀的对象。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也是同样的道理。

  整个宇宙就是个周而复始的东西,一个吃一个、一个养一个。谁知道我们不是被更高等的某个主宰所养的小动物?且像“斗蛐蛐”一样,故意挑拨出一些纷争,洒点水、喷口气,制造一些天灭;用天灭逼出人祸,然后看一群人打打杀杀、改朝换代。

  说不定我们只是被更高主宰者养在地球上的小东西。我们也被替换、被猎杀、被疼爱、被遗弃或被拯救。

  每天在花园里,为派蒂的饮食奔劳。或趴在地上挖蟋蟀的洞,或翻开瓜悠,独怆然而涕下。”

  当所有的敌人都死在自己的刀下,最寂寞的竟然是那位袅雄。

  第七章 当杀手与杀手相遇

  新秀

  十月七日

  我的花窗前面,有一棵不知名的长青树。虽然只是灌木,却长得奇快,一根根细细的枝条,向四周放射出去,碰到任何东西,就会在那“接触点”生出白色的根。即使碰到我的花窗的玻璃也不例外,那些白色的根常把我吓一跳,以为是一堆堆的小白虫。)

  每年春天,我都狠狠地修剪这棵小树,把它一直修到窗台的位置。这种“大刀阔斧”砍杀的魄力,是我跟园丁学来的。

  有一次我看园丁剪我前窗的树丛,狠狠地剪,一剪就剪去了半棵,上面的叶子全不见了,只剩下面的树枝。我很心疼地说,为什么剪那么多呢?树都剪死了。园丁一笑,反问我:“你干么花这么多钱做窗子,又干么在窗前种树。树是种给你看的,窗子是你要看外面的。如果你不狠,每年让这些树多长两寸,没几年你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又指指树下面的空枝说:“这树很贱,你从上面剪,它就从下面长。如果你常剪,它总能长。但是如果你很久都不剪,有一天看窗子实在挡得太厉害了,终于狠下心,往下剪。它就受不了,会死了。”

  他的话让我想起柳宗元的《种树郭橐驼传》。所谓“吾问种树,得养人术。”

  园丁是意大利人,十几岁来美国,现在六十出头,从没离开过“这个地区”。附近每家的院子他都清楚,哪家换了女主人或男主人,或将要换主人,他全知道。他是可以自由出入“雇主院子”的人,从阳台、从窗帘缝,他了解每家的情况,可能比那家的“某些人”还清楚。

  花窗前面的树,由我自己剪,倒不是怕他偷窥我的私生活,而是因为花圃里有不少牡丹,包括派蒂老家的那株牡丹,有一年早春,园丁进花圃剪树,没看清“像根枯树枝”的牡丹,硬是踩断了好几棵,让我伤心了好一阵子。此后,到了冬天,我不但为每棵牡丹绑上红条子,而且叮嘱他,不得进入这片花圃。

  大概正因为园丁不进来,花圃里堆了许多隔年的朽叶,到了夏天,都分解成肥料,使那棵长青树丛长得更快了。短短三个月,能由原来我剪的位置,重新发芽、生枝,往上窜个三英尺。

  不过到了夏天,虽见这树猖狂,我也不再去剪它,因为一根根细枝伸在那儿,不疏也不密,别有一种妙用,就是可以过滤夏大的阳光。

  我的花窗里除了三颗昙花、一棵橘子、一株茉莉、几盆仙人掌和女儿的含羞草,还种了四盆兰花。兰花很难养,没有阳光不行,阳光太烈也不行,我又不爱用紫外线灯,所以总是每天早晨把兰花移到侧面纱窗下,当天下午,阳光斜,再移回窗台。

  但是到十月,我就省事了,一方面秋阳已经温柔得多,一方面由于那些长青树枝的遮掩。一片片阳光透过枝叶的空隙晒进来,再兴时俱移,对兰花而言,真上不多也不少。加上季节到了,正好催蝴蝶兰发出花芽。

  所以,我虽没有兰花房,我的兰花却开得好极了。

  今天我更要谢谢那棵长青树。因为在它细细的枝子上,我发现了一个宝贝。

  这宝贝一定以为它是在树叶当中穿梭,而自觉十分安全,却没想到我从窗内望出去,外面亮,成为逆光,它的一举一动,全让我看得一清二楚。

  那居然是一只比派蒂还壮的大螳螂。而且,它显然非常勇猛,因为它正站在树梢啃一只大黑蜂。

  “吃饭皇帝大”,我知道它一时不会离开。就好整以暇地进书房拿相机,为它拍了一张“在自由地区的玉照”。

  然后,我选了个比较厚的塑胶袋,准备请它进来作我的食客。我选厚塑胶袋,倒不是怕它咬我,而是因为今天有风。从过去的经验发现,有风的日子不能用薄胶袋,有时候袋子已经要罩住虫子了,突然一阵风来,把袋子吹偏,眼看到手的虫子又跑了。

  我把袋口撑开,小心地,像是踩“梅花桩”一般,穿过我的牡丹花丛。距离派蒂“老家”这么近,想必这只螳螂是派蒂的手足。

  袋口轻松地罩在它的四周。它很有大将之风居然一动也不动,继续吃手上的大黑蜂。使我很为难,到底等它吃完再下手,还是趁它专心吃,一把拿下。

  想起昨天,我隔壁的犹太人,在院子里架起帐棚,儿女全回来了,又念经、又祝祷,度过他们一年当中最神圣的“赎罪日”。我突然决定不再等这螳螂把东西吃完,就下手抓。

  因为我也想起以前伊斯兰和犹太教徒,到了赎罪日前后,都会偃旗息鼓,共同度过这个戒齐的时期。偏偏阿拉伯国家就选在一九七三年的十月六号,对以色列发动所谓“第四次中东战争”,而且一举攻下以色列人自诩为“突不破”的巴列夫防线。

  连一向有默契的中东宗教国家,都能不管“齐戒月”和“赎罪日”,我又何必考虑这螳螂的“吃饭皇帝大”。

  我开始把袋口向中间聚合。它发现了,也开始忽前忽后地躲避。袋口愈缩愈小,它突然猛地跳起,碰一声,撞到塑胶袋上跌下来。

  小心地退出花圃,我大呼小叫地冲进屋里。正好太太带女儿放学回家,小丫头连鞋都来不及脱,就跑进我的书房。

  “它是男的还是女的?”小丫头劈头就问。

  我把塑胶袋举起来,看看它的肚子,又打量一下尺寸。它的肚子跟派蒂一样是圆圆鼓鼓的,按说应该是母的。但它的身材又比派蒂长了一公分,照书上说“公螳螂比母堂螂小”,她又可能是母的,而派蒂成为了公的,我发现居然被女儿考倒了。

  你说呢?“我问她。

  小丫头摊摊手又缩缩脖子,再看看袋子,说:“它是女的。”

  “为什么?”

  “因为它在吃东西。”

  这螳螂已经被抓了,而且经过一番挣扎,居然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只只剩一半的大黑蜂。我心想:如果我当时不是拿塑胶袋,而拿支镊子,把它手里的大黑蜂夹住,不知它是否也不松手,跟着我的镊子进入我的瓶子。

  我现在不打算把它放进瓶子里。第一,我没有另一个大瓶子,第二,我弄不清它是公是母,不敢断然把它放进杀手的屋子里。我把塑胶袋拉开一点点,往里吹了口气,让袋子膨胀变大,再把袋口封紧。又去书架上找出roger tory petersonr《昆虫手册(afield guide to the lnsects,by denald j。 borror&richard e。bsp;原以为这本书里会有有关性别区分的说明,却发现不过寥寥十六行。只说螳螂是大昆虫,通常超过一英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