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您给我们讲讲今天出去都遇什么好事了吧,我们可想听了。”看他激动成这样,想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免得被他哭得大家都吃不下饭。
“今天我拜访了一个同乡,他以前是个中间派,所以在那件事中并未受到牵连,我当时还觉得他是不思进取,我被免官后,才知道他那才是大智慧呀!所以今天第一个就去拜访了他。他居然还记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非常热情的接待了我。”
“他知道您升迁的事吗?”
“他早就知道了。据他所说,王将军向皇上请旨的时候,他也在当场,他自那日起就一直等着我回来。他现在已经是三品大员了,在工部任尚书令,工部除了王家另一位大人做尚书外,就是他官职最高了,以后是我的直接上司。可是他丝毫不以上司自居,反而同我把臂畅谈,如同兄弟一般。让我无比感动啊,子楚兄的知遇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啊。”
听了这段话,我真的是僵得不能再僵了,明明是王家的人帮你复了职,知遇之恩应该是说王将军吧。这个什么子楚明显的是个老狐狸,从他能在两大派别中仍然能保持中立,就知道他八面玲珑。而现在他刻意的放低身份去结交你,很显然的也是因为他清楚你巴上了王家,而他的直接上司就是王家的。他虽然级别比你要高,但从他的角度来看,大叔你很显然是王家的亲信,也就是他上司的亲信。他以后如果做错点什么事,让你这个亲信去说几句好话,那也是会沾光不少的。而大叔你还把他当成知已了,这样看来大叔果然还是太单纯了,难怪会站错队。希望这个叫子楚的老狐狸别背后害他吧。
“米西,咋不吃呢?”大婶往我碗里夹了一块鱼,问道。
“哦,吃、吃。”我一边吃,一边想着大叔的事。如果那个子楚老狐狸知道大叔其实跟王家的人并不是那么亲密,那两位王大人甚至都不认识他,他会不会立刻翻脸不认人呢?看来还是要跟王甜心把关系搞好,让他多带大叔回家串门子,加深大叔跟他家家长的感情。这样才能保大叔以后仕途顺利啊。
吃完饭,我说要出去转转,大婶又不肯。我以不出去走走就消化不良为由坚持要出去,大婶坚持要我在园子里转。最后我求助于大叔,因为他心情最好,我奉承一下,他肯定会答应。
果然如我所料,大叔首肯了,而且让他两个儿子给我当保镖,佩佩羡慕不已,也要同去,大叔也一并允了。害得大婶一直唠叨,说外面有坏人,好人家的女儿哪里有随便出门的……
我们在她的唠叨声中出了门。
出了巷子,发现外面热闹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还是白天冷清的那条街吗?我疑惑的看着范二,发现他也两眼发直,看来也是被吓到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多是穿着打扮非常光鲜的公子哥儿,有的是带着一群家奴步行,有的是跟一帮朋友骑马。还有很多是坐在轿子里面的,看不出是男是女,是女子的可能性比较大,男的一般都骑马。
总之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我们四个跟着前面一顶轿子走,免得还要跟人挤道儿。
“大哥,为什么这街上白天那么冷清,一到晚上就这么热闹呢?”我想范二也是刚到,应该不清楚,而这个范大以前是王二,那么他对庆都应该熟得不能再熟了吧。
“你再走两步就知道了。”他神情有点尴尬。
奇了怪了,这有什么好打哑谜的,居然还卖关子。
再走了一阵,我真的知道是为什么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花街!那我们住的那条巷是否就是柳巷?
我和佩佩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我们回去吧,这里看起来挺乱的。”我拉拉范二的袖子说。其实我是不怕的,恨不得也去妓院转个圈,但是佩佩不行,她从小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事,如果再带她转,让她看到不该看的,她可能会受到惊吓。
“有我在,怕什么。”范二居然没有回去的打算!我的天,你要充英雄也不是在这会儿吧,你妹妹要是受了惊吓,可要唯你是问了。
“大哥,你以前是不是常来呀?”我偷偷问范大。
他瞪我一眼,不理我。
“说嘛,你肯定常来,不然怎么知道这里是花街呢?”
“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哦也,居然会说这么时髦的语言!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你的女神啊?”继续小声套八卦。
“怎么见?”
“你直接上门求见不行吗?”
他翻了个白眼。
看样子是不行,毕竟他是个年轻男子,上门求见一个大妈,貌似不太正当(是本来就不正当)。
“米西,你看那个女的,衣服要掉下去了。”佩佩在旁边小声说。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是的,穿着的衣服一直在往下滑,看样子是为了吸引眼球,故意整的这种效果。
“别理她,招揽生意用的烂招术。”
“哦。”佩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压抑着的兴奋,看来没什么吓得到她啊,我想多了。
“大爷,进来吧,我们香香院的姑娘最香最滑最甜美了……”范二居然被一个老鸨给拉住了。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打开那双爪子。
“喂!你干什么打我手?”她鬼叫鬼叫的。
“你敢抢我客人,我为什么不能打你?”如果我说我是良家妇女,她可能更当我是装b的臭婊子,不如直接装婊子吧,这样更方便对话。
“谁说他是你的客人?明明是我的客人!你长这么丑,怎么可能拉得到这么强壮的客人!”
靠!居然敢说本天仙丑?你长没长眼哪?我长得那叫一个貌美如花,只不过因为前一阵整天在外面搜肉,所以晒得有点似包公的女儿,但你也不能这么中伤我吧!
“我丑?瞎了你的狗眼!你个老婊子,长得一张猴屁股脸,擦那么多粉想装僵尸吓唬人哪?想当僵尸该去义庄!跑大街上吓人干什么?”
“你、你、你,来人哪,把这个黑炭给我打趴了!”骂不过想打架,靠之,谁怕谁呀!
我一个劈腿过去,直接把她劈翻在地,然后一脚踩在这臭娘们的胸口,你还别说,还有点胸,脚感不错。
“想打架?够胆的就上!老娘可不怕踩烂某人的胸,不知道胸被踩烂了还有没有市场呢?”
“别,别,你们别过来。”
“这位姑娘,您高抬贵脚吧,我不跟您抢客人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不自量力的跟姑娘您抢客人,下次绝对不敢了。”
“不敢了是吧?那好,我们走吧。”见好就收,我拉着二哥的手转身就走,结果后面传来忽忽的风声,二哥转身一脚踢飞了一件物事,居然是把椅子!
这里还正厅有很远一段距离呢,居然能把椅子扔这么远,还这么快,我一放脚,他就扔过来了。好厉害的功夫啊!我有点后悔刚刚不该随便出头了,还好二哥会功夫。
二哥看到别人居然扔椅子出来,气得不轻,立马就要冲进去干仗。我拼命拉住他,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不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混得来的,以后能少来还是少来吧。
范大自从我冲出去解救二哥的时候就一直拉着佩佩躲得远远的。他还不错,知道有事先保护好佩佩,也不会不自量力的往前冲。不像我,总是容易冲动,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第二十二章
经历了那天的事后,我决定以后要低调做人。这个时代毕竟不是我所处的时候,打个架就算去了派出所,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害,打了也就是打了,训一顿也就放了。这里打架说不定就碰上个武林高手,别说椅子了,就是扔根筷子也把你给灭了。
为着这事,我消沉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范老大回来跟我说,他联系到了庆都的神医堂总堂(我以前上班的地方是分堂),已经被录取了。还给我也报了名,说是他的徒弟。我没想到他这么会来事,很是惊喜了一下,这才有了点儿精神。
跟着他上班后,我精神上有了点儿寄托,人也开朗不少。
大妈看我又要上班了,怕我耽误了她的淑女大计,非得我一边上班,一边绣花。我很担心我这样搞法,会不会几天就被人家给炒了。毕竟这里是总堂,不同于地方上的小小分堂。
上班后,感觉生意不是一般的好,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好在我在医院配药配了几年,也是这样转着圈过来的,还能应付过来,想用上班时间绣花不太可能了。大娘平时很和蔼,一说到绣花这项功课,就摆出一副晚娘面孔出来。说实在的,我有点怕怕,所以只要一到休息时间我就抓紧绣。上次绣的那两头飞猪虽然看起来像毛被电过一样(不平),但大娘还是给挂了起来,搬到这儿来后,她也挂在厨房门口。这无形中给我莫大的鼓舞,觉得自己非常有绣花的天份,说不定以后能成为这个时代的沈云芝呢(你省省吧,人家那是刺绣大家,你还没进门还敢吹大气)。
因为时间不够,所以我捡最简单的东西画来绣,那些个花儿朵儿的可不容易,又要配色,又有很多花瓣,有绣一朵花的时间我早绣好很多泥鳅了。没错,我现在就在绣泥鳅,在一块白布上绣。
“你绣的是泥鳅吧。”范大看样子也终于有时间出来透口气了,他比我还要忙。
“嗯。”
“为啥有的只有半截呢?”
“因为钻进豆腐里去了。”
“哪有豆腐?”
“你没见我拿块白布绣吗?你不能发动一下自己的大脑幻想一下这布就是豆腐啊?非得我绣出一块豆腐来,才能看出是豆腐?”
“好吧,你说是就是,那泥鳅都是往泥里钻的,为什么到你这里就往豆腐里钻了?”
“因为我想吃泥鳅煮豆腐啊。”
“有这种吃法吗?”
“有。”
“照你的说法,那泥鳅还在往豆腐里钻,难不成还吃活的?”
“当然不是,你再发挥一下想像力,幻想一下下面正在用慢火烧,它们感觉到热,所以往豆腐里钻着纳凉,其实最后会死在豆腐里,然后豆腐会借它的味道,最后煮出来会非常鲜美。”
“你这样不会太残忍吗?”
“那直接活的往油锅里一扔,炸得一跳一跳的就不残忍了?”
他不吱声。
“唉,话说回来,我好像好久没有吃泥鳅了。”我感叹一声,继续一边绣,一边吞口水。
“收工后买一点回去,不就有得吃了。”
“我没有钱。”
“钱呢?”
“我要存起来买礼物给二哥。”
“你不怕我嫉妒啊?”
“你嫉妒得着吗?你不会爱上二哥了吧?不要跟我抢男人啊!我会打你的。”
其实这是开玩笑啦,不过看他脸色巨难看的样子,还是算了吧,不打趣他了。话说我真的觉得他是个好小受啊,不去当小受太可惜了。
傍晚收工的时候,他带我去市场上转了一圈,卖菜的都走了,大街空落落的。很是遗憾了一把。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他居然带着个小桶出门。
“你干嘛拿这个?”
“呆会儿买了泥鳅就用这个装着先养着,放了工带回来就可以吃到了。”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交待给表姐,她会去买的。”
他狠狠瞪我一眼,拿着桶走得飞快,我一跳小跑的跟着去了卖菜的那条街。挑了二十来条小小的泥鳅,在桶里放了水养着,看着那些在清水里游来游去的泥鳅,我突然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幸福感,以前跟二哥一起去捉泥鳅也会带个小桶去装呢。
“别看了,再看晚上舍不得吃了。“
我觉得确实有此可能,所以乖乖把桶交给他拿。
想到了二哥,又勾起了我的心事。
二哥最近被安排去做城防了,总是住营里,很少回家。让我感觉很寂寞啊,谈恋爱中的人原本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我们都多少日没见了?掰着指头算了算,“有五天零三个时辰了,唉……”
“大哥,二哥都十六个秋没回来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愣了一下,然后瞪我一眼,说:“女孩子家,能不能含蓄一点啊?整天就知道惦记男人!”
“明明你也惦记女人啊,为什么我不能惦记男人啊?”
“我跟你怎么同?”
“有什么不同的?我年纪也不小了,想男人很正常啊,不想才不正常呢。”
“我真受不了你,女孩子家整天男人、男人的,不会怕人笑话啊?”
“才不怕。”
他又狠狠瞪我一眼。
“唉,有个男人疼着该多幸福啊,又可以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其实我们还没亲过)……”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他果然脸红了,然后走得更快了。
我飞快跟上,接着说:“唉,还可以摸一摸啊摸一摸……”他面红耳赤。
“哈哈哈……,笑死我了,原来你还是个处男啊!”我发现我真的是越来越变态了,最近是不是太压抑了,所以在压抑中变态了?为什么总是以调戏良家男为乐呢?
“喂!”他暴呵一声,吓得我笑声卡在喉咙里了。
“你不要太过份啊!”
“我哪有过份,我是提醒你赶紧破处,要知道你上辈子连处都没破就没了,那时候很后悔吧?我猜想你以前性格一定不会是这样,一定是死前看透了很多事,觉得自己受委屈了,所以现在这么扭曲。”
他听我前面的话还很认同的样子,听到后面一句,又暴跳:“我哪里扭曲啦!你别血口喷人!”
“明明就很扭曲啊,比如总是把我当成别人,这还不够扭曲吗?做人,特别是做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这算怎么一回事啊?”别说我没有帮助你,看你给我买泥鳅的份上,我点你一下,至于醒不醒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那是以前,我早没把你当成她了,你们根本不一样。”
“哦,都有哪儿不一样?”
“你比较粗鲁,比较坏,比较混蛋,比较……”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飞身过去准备踢翻他,结果居然没踢到,他跑得那叫一个快,可比野外的野兔子。
第二十三章
上了几天班,我想见的二哥始终没有回来,我开始认真考虑休假的时候要去找他。如果他没有空,我就去他当值的地方陪他,就算能看两眼也是好的啊,谈恋爱有时候眼神的交流也是很重要的。既然决定要把他,那就要下功夫,不管是色相诱,还是语言诱,或者眼神诱都要做,要做到全方位、立体化进攻才能胜利。
二哥没有来,王甜心却来了。
“你在绣什么?”
“没什么。”
“看着像虫子。”
“明明是泥鳅啊!”
“哦,你为什么要绣这个?”
说起绣这个泥鳅,我就怨气颇重。明明觉得很容易绣的东西,绣好后给大娘看,她倒没有指责我不该绣这个,而是说我没有绣泥鳅的须和身上的小鳍,还有尾鳍。我当场就僵住了,那样小,绣起来好难哪,而且因为我好吃,所以绣了十几条泥鳅在这块“豆腐”上。要补这么多须和鳍,我要补到什么时候啊?可是她说不绣就不是泥鳅,既然我说这是泥鳅,那就应该有须有小鳅有尾巴。为了让我能更好的观察泥鳅,她决定我们买回去的泥鳅先养着,等我按她的要求绣好了,她才做泥鳅煮豆腐给我吃。
我彻底被她打败了。
“因为想吃啊。”这是初衷,说实在的现在不怎么想了。
“那应该去买来吃啊,绣的又不能吃。”
“忘梅止渴听说过没?”
“嗯。”
“那我望泥鳅止馋也可以呀。”
“没有必要吧,这么复杂干什么?”
“这不是复杂。这种望,是精神上的享受,和你那种用嘴吃进肚子不是一个档次的。你那种吃只能生产一点肥料,我这种则既能精神享受,又能有一条漂亮的绣帕,还能培养出一代绣花大家,你说我们俩哪个档次高?”
我不是有心为难,我只是被这些个胡须折腾得两只变成斗鸡眼了,心里难免有些怨气。他正好这时来了,不能怪我啊,谁叫你来的不是时候呢?
“你心情不大好?”
“嗯。”
“为什么呢?”
“想我家哥哥了。”
“你很放得开啊,我喜欢!”
“我不喜欢你。”
“你没有相处过,怎么知道不喜欢呢?”
“你想泡我是吗?”
“我一开始就讲过要你做我女人啊。”
“我不愿意。”
“我以为你改主意了。”
“我不会改主意的。”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答应我?”
“很难。”
“我只是要你做我的女人,又没有要你爱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答应呢?“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我不卖的,我要留给我相公享用。”我抬头非常认真的告诉他。
他脸上满是震惊。
“我不是这个意思。”
“做你女人,这个做,应该是做爱吧。没有感情的做爱,不就是卖吗?你不是这个意思,难道是要我卖了还不准收钱,白送?”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还在重复这句话。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做,只用陪着你,冒充一下你的女人,是不是?”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又点头再摇头。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表达对还是不对。
“一般来说,这种不用肉体交易,但要陪着谈恋爱的,叫援助交际。这种东西吧,其实也是收费的。而我现在貌似生活并不需要援助,所以也不想做这种事。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吧。”
“我想让你做我女友,跟我回一次家。”
“哦,回家做什么?”
“那个暂时不能说。”
“哦,那我肯定不能去啦,我怎么知道你带我回家后会不会把我关起来s我呢。”
“s啥意思?”
“性虐。”
他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可以给你交换条件,你随便开。”
“随便开?”我突然想起上次好像还想巴结他呢,巴结他,让他动用家族力量保护范大叔。
“你的要求也不是不能答应的,只是条件可能有点高哦。”
“随你开。”他听我松了口,神情终于自然了,折扇也开始摇了。
“运用你的家族力量保护范大叔仕途顺利,一家平安。”
他怔住了。
“你不想要些自己用得着的吗?还是你想着反正将来要嫁入他家,所以这样要求?”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你不需要关心。我还有个条件,我们的事我们都要保密,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你不可以对家人以外的人称我是你女人。”
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带我回他家,说我是他的女人。我自己对这些虚名不在意,但我不想范二哥不开心,所以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不行,我要让身边的人都知道。”
“那算了。”
让我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爱情,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善良是建立在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侵害的基础上的。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善良其实挺廉价,但这个东西没有办法强求,一个人有多少善心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像有些革命烈士,能舍身取义,我肯定做不来,我不至于去做汉奸,但肯定也不去顶炸药包。
“我不会伤害你的。”
“伤不伤害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已经基本上知道他是想让我当什么了,就是当那个董存瑞。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当董存瑞,但他能出这么优厚的条件诱惑我,那么他要我去炸的很显然是很重量级的人物。
我既然知道他想要把我整个当炮灰,我怎么会去?我都说了我不做董存瑞了。
“好吧,你不做我女人也成,只要你跟我回去参加一次聚会,我就答应你的条件。”他看我不上当,开始往后退了。
“我的人身生命安全能得到保障吗?”
“当然。”他回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点躲闪。
我想了想,既然不用牺牲爱情,而且虽然他眼神躲闪,但貌似也不太会有生命危险。那我要不要去呢?还是再勒索一下?
“我要这家药店。”
“你说什么?”他脸色大变。
我就知道他对这家药店看重,因为这是他故世的二叔(范老大)留下的,他怎么也不可能出让。
“我只要四成股份,我占二成,范家老大占二成。”我想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让原本属于范老大的东西回到他手上,我要用这两成来拜师。我跟他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医学奇才,我要正式入他门下学艺。这个药店的股份就是拜师的见面礼。
“不行。”
“这个药店还是你的,我们只是占点小股份,你还是大股东,我们不会改动药店的一丝一毫,这样你都不答应?”
“你只是想要钱嘛,我给你钱就是了,你不要打药店的主意。”
“我不要钱,我要的是药店。”
“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想干吗?”他很显然快爆发了。
“我也问过你想干吗啊,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也可以不告诉你。”
“是不是非要不可?”
“是的。”我对你来说既然有那么大的用处,我不吊高来卖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一成。”
“三成。”
“两成。”
“三成。”
“好吧。”他非常懊恼的答应了我。
这让我非常心惊,我这次援助交际看来不是一般的难啊,能换官还能换药铺。我有种要上战场,跟有着三头六臂并混身喷火的妖魔作战的感觉。
第二十四章
条件谈好了,王甜心拟定了一个合约让我签字画押,内容无非是他聘我为合作伙伴(关于这个岗位的称呼,我们商谈了很久,从女人、女友、女性朋友、合作伙伴中最后择合作伙伴录用),付给我的报酬是神医堂连锁药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和有生之年对范家全家的关照。而我收取这个报酬的同时需要付出的义务就是必须配合他,充当他的女人,配合他参加所有的聚会。除宴会外的其余时间我可以自由支配,人生自由不受限制,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不需要发生肉体上的关系,对外界的询问,只能称为是表兄妹(这个称呼我其实非常不满,太暧昧了,但他坚持,我没办法,退让了)。我签完字画完押后,他又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太吃亏了,追加了一条附加条款:如果外人误会我是他的女人,我可以不承认,但不能否认。
这意思就是让我吃死猫了,臭男人,敢跟我玩花招,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加就加吧,我还怕你不成!
“合约已经订好了,今天跟我去参加一个聚会。”
“先拿股份过来吧,另一条要慢慢实施,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先把股份书拿给我。”
“你这女人,我合约都签了,还会反悔吗?”
“那个难说,付了订金合约才会正式生效。”签了合同不付钱,然后不了了之的事情比比皆是,你要真那么有诚信,还用得着在我签了字后,还要加附加条款?
“算股份要时间,我今天就需要带你去参加一个聚会。你可以选择一样东西作为抵压,等我整好股份书后再赎回可好?”他还真是奇怪呀,才签合同,就要我卖劳力,太会压榨员工了吧!
“那这样吧,把你手上那枚戒指拿给我做抵压吧。”
他大吃一惊。
“为什么要这个?”他非常不满的质问。
他身上佩戴了很多样玉饰,腰带中间也镶了,扇子上也坠了,头上也插了,甚至腰带上还挂了一块玉佩(就是他上次拿来诱惑我的那块翡翠)。这些都比他那个戒指大,他那个戒指其实不仔细看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玉戒。但其实不是,那是非常纯正的祖母绿,祖母绿因为脆度很大,遇高温又会变色,所以保存和佩戴都要格外小心。一般只是用少量镶在金上佩戴。可是他戴的并不是镶在金上的,而是整块切割的,不只如此,还戴在手上刚刚好。这样一个不容易保存的东西戴在他手上,应该很容易就被损坏才对,可是他却保存得非常完美,可见他是多么重视这件物事。形状看似很普通,但再仔细看,好像有细细的暗纹。我非常怀疑这枚戒指很可能是什么祖传之物,甚至是用来开启某个密室或者作为家族印信用的东西。总之绝对不是普通的饰物就对了,而从他那么吃惊的表情也可以看出,这玩意儿绝对是他全身最值钱的东西了。
要东西抵压当然要最贵的,他最舍不得的东西,不然他很可能坐实了我是他女人后,就不把股份的事放心上,到时候我就只能整天拿着合约追在他屁股后面要那明明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到那时候他不是想把我搓圆就搓圆,想捏扁就捏扁?我岂是那种会被人捏的人。
“你就说给不给吧,如果没有诚意给我股份,这个合约作废即可,何必浪费双方的时间?”自从他来后,所有人都好像看不见我们一样,忙碌得不成样子,有客人来,他们争抢着就把事情全办了,完全用不着我。如果能天天这样该多好啊!
“这东西很珍贵,我一般不会脱下来。”
“那算了吧,我们无需再谈了。”我作势要撕了合约。
他一把夺了过去。
“好吧,我答应你。”他作咬牙切齿状的脱下那枚绿得极纯净极有深度的宝石戒指。
握在手心半天,才伸到我面前说:“你要小心保存,别碰火,也不要碰硬物。”
“知道。”我拿起尚带着他体温的戒指,拿几根线穿着挂在脖了上了。这玩意儿可是我将来能否过上独立而自主的富婆生活的保证。没有它做抵压,我的股份就很难拿到,股份拿不到,靠我一辈子打工也不可能自己买房买车,不能买房买车我就只能选择嫁给别人做个没有自主性的寄生虫。反之,我自己什么都有了,如果过得不顺心,或者某人有心娶小,我就离婚自过就完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何必为难自己。所以说,我算计他是算计定了,为了保证我的利益得以实现,我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避免一切不利因素,直到目标完美的达成为止。
“现在可以走了吧。”他恶声恶气的说。眼睛一直在我脖子那儿转,我甚至怀疑他想拿把刀在我细细的脖子上一抹,然后抢了戒指就跑。不过以他对我的重视程度,我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合同也签了,抵押品也拿了,接下来只好按照他的要求陪他去参加聚会了。
他带我进了一家成衣店,选了几套衣服给我,让我一套套的试穿给他看,开始选的都是非常粉嫩的颜色,像粉红啊,粉黄之类的。我想肯定不会好看,我皮肤被晒得太黑,穿粉嫩的只会显丑。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最后只选中了一套大红色的纱衣。衣服选好后,又把我带到一家妓院,让人家给我梳头。这家妓院居然正好是我上次打过架的那一家,那个老鸨很显然的也认出我来了。看我居然跟这个王少爷在一起,吃惊得猴屁股脸抽成一团。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假装没有认出我来,把我从头到脚的一阵猛夸,那话儿甜美得让我相信这世间绝对没有人能比我美了。
“原来我是天下第一美人啊!唉,以前咋不知道呢?亏了,亏了!”
“行了,行了,你们快点。”王甜心自从脱下戒指后就开始沉不住气了,整个人的气场都浮燥起来,说话也不再那么装绅士了。其实这样我反而心安,小屁孩一个,装什么深沉哪。小孩子就应该是毛毛燥燥才对嘛,深沉的那是大叔。
等梳头的人搞定那复杂无比的发型后,还要往我脸上扑粉,我不干了。你们想咋整我头发我不介意,反正回头就拆了,往我脸上上那种铅粉,那可不成,我皮肤虽然黑了点,但还是很光滑很健康的。你这铅粉整上来,我的皮肤不得被毁了,死都不让上粉。
最后王甜心出场了。
“女孩子哪有不涂脂抹粉的,你要有合作精神。”他非常不爽的指责我。
“合作精神哪,合约上写着我需要陪你参加聚会,可没有写要按你的要求打扮。我可是有自己的人身自由的,我不喜欢打那种伤害皮肤的铅粉,就不打。”
他听我这样讲,也无话可说,最后只好摆摆手让那些人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下,貌似还满意的样子,点点头,就带我出门了。
第二十五章
出门叫了顶轿子,我们两个坐一块儿,一晃一晃的往前赶路。
“这次是要去现任左相徐大人的府上赴宴。左相大人的公子跟我是好友,我们经常会聚一聚,但这次他私下塞信给我,说是徐大人授意他带妹子一起参加,看来徐大人也在打我的主意,想把女儿嫁给我。当然了,这个王朝没有谁不想把女儿嫁给我,王家是王朝第一世家,王家的男人又是出了名的痴情种。虽然我从小就风流名声在外,但他们仍然拼命的想把女儿往我怀里塞。我以前总以年纪尚小为由推脱,现在年纪也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个理由再不能用了。所以急需找个女人来挡这些烂桃花,明明是件容易的事情,居然被你敲诈了我这么多东西。”他到现在气还没平。
“明明就是物有所值,你哪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哪?你找其它的女人来冒充情人,到最后她肯定会粘着你不放。我貌似有点眼力劲儿,还能带得出手。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绝对不会粘着你。有这么多优点的挡箭牌,你还能找得到第二个吗?”
他讪讪的不出声。
“唉,我咋不多敲点东西出来呢?还是不够心狠手辣啊……”我坐在轿子里一晃一晃的,越晃越觉得自己吃了亏,就算不让他倾家荡产,也应该让他倾其一半吧,居然就要了这么一点点东西(你以为自己在跟他打离婚官司呀?)。
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你还想要啥?”
“还没想好。”
他一副你去死的表情,把脸调去另一边,不再理我。
三晃两晃的晃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宅前,下了轿,抬起我高贵的头颅审视了一翻眼前的大宅,结论是:真是标新立异啊。
府门前立着两个巨大的麒麟。麒麟如果弄成黑色的,那肯定威风八面,气派不凡。可是这个麒麟居然是黄色的,屎黄屎黄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打制而成。只感觉那威风还是威风,只是变成了大黄狗的威风了,跟麒麟的天威是八杆子打不着个边儿。
高门,门上钉了很多铜钉,看样子倒是很气派,造型也不俗,只是门环居然被整成了大大的三角型,左右两边各挂三个大大的铁三角,关门开门的时候相互碰撞,应该非常响吧。这家人还真的是很标新立异啊。
可能是门房通知了里面的人,很快便看到一个穿着很体面的人从门里飞奔出来。满面堆笑的飞跑过来迎接王甜心。
“王公子,您可到了,大家人都齐了,就等着您来了开席呢。”
“是管家大叔啊,我有点事耽误了,请见谅。”
“公子客气了,小人担不起,担不起。刚刚我家公子和几位大人家的公子都在门口等您好一阵了,才进去一会儿功夫,您这就到了。”管家大叔一边跟王甜心拉着家常,一边躬着身引他进门。自始至终都没有往我这边看过一眼,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完全无视。
进门的时候,他好像才发现有我这号人物。很惊讶的问王甜心:“公子,请问这位小姐是您的同伴吗?”
“是,她是我邀请来的。麻烦你多安排一个席位。”
“是。”
院子很大,亭台楼阁的,很堂皇,也有品位,只是这品位之中总是夹杂着一些比较另类的东西,很吸引人眼球。比如小桥的栏杆不是造成普通的木栏杆,而是用竹子绑成篱笆状,看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恐怕不劳固,能不能起到栏杆的作用就很难讲了。流水也不是那么的温情脉脉,而是这里放一块大石头,那里放一块大石头,让水流着流着就被迫改道。虽然没有了一般的小桥流水那般古意盎然,温情脉脉,倒是也凭添了几份活力。
“这家应该有一个很有个性的孩子。”
“你看出来了?”
“嗯。”
“你欣赏这种标新立异吗?”
“还可以。”
“不觉得突兀?”
“有一点点,只是勇于改变是值得赞美的。”
“这位美女,你一定是天仙下凡,不然怎么会这么有品位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赞美声,接着就听到脚步声和笑语声向我们这边而来。
“徐兄、李兄、杨兄,大家都到了啊,王某来迟,还请见谅。”王甜心跟那几个男士打了招呼,拱了拱手,然后再冲在场的几位女士点头微笑的招呼了一下。几位男士也乐呵呵的朝他拱拱手,眼睛却全都盯在我身上打转。看就看吧,我是美女,欢迎观赏。
几位公子的打扮都差不多,都是长衫,只有颜色不同而已。小姐则打扮各异。杨公子身边跟着的那位一看就是位风月场上的花魁类人物了。虽然她打扮得很是素雅,看起来也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