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从手里把手机接过去,我抬头,齐享扶着我的肩,示意我镇定一点。
“没事,你现在,集中注意力,告诉我你在哪里?……好的我知道……你听清楚,待在那里不要动,多喝水,把门锁紧,在我们到之前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有什么情况就打庄凝电话,明白了没有?很好,乖女孩。”他切断通过,把话机塞回我手中,拍拍我,然后他去给前台打电话叫车。
而我站在那里看着他,慢慢的,冷静回流到身上。
………………
我们在一间叫“ do it”的酒吧的女厕里找到曾妹妹,为了不让齐享像个变态,我让他站我身后,我一敲门,小姑娘就在里面歇斯底里叫“滚开,你滚开!”
“是我,快开门。”
我听见她慌乱的开锁声,大概十秒后她把门打开,上来就抱着我,“呜呜,姐姐,我吓死了。”
我拍她,看她也没有大碍了,“走吧,先走。”
正在这时候绿毛怪从旁边的包厢推门出来,看见了我们原地绕个圈就要回去。
我一叠声地喊,“哎呀,就是他就是他。”
绿毛怪溜的更快,却还迟了一步,他拧包厢门的手被齐享按住,后者微微地笑,神情跟平时略有不同,厉害又戏谑,“还有事请教你呢,你跑这么快,怎么办?”
“干吗?”男孩凶起来,“你谁……哎呀!”
齐享隔空,把外套扔过来,“出去等我。”
爱无葬身之地(之八)
里面那样的环境,外面倒是清冷的一条小街,有枝繁着控制器,一边神思昏昏地托着腮打呵欠,电视上卷舌头的人鱼小姐守着满桌泡菜抒情,哎呀中国哪有我们这样好喝的酱汤啊。〃
再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我想,嗯,应该是睡了。
我就爬下床,拿着换洗内衣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出去,走廊上没亮灯,上了清漆的地板横陈于月色里泛冷光。楼下热带鱼缸的氧泵正在工作,静夜中有流水声,气泡圆润又规则的破裂声,除此之外,会发出响动的,只有在下。
警报解除。
我踮着脚往浴室走,琢磨,我紧张什么呀我到底紧张什么呀。齐享他也没表现出不愉快对不对?当然他也没表现出愉快。
废话,换你你能愉快么。
我又没说错话,当然当人家面那么讲,那还能让我怎么回答,是啊是啊,初吻是跟自己爱的人啊,像话
你傻嘛,你不会岔开话题?
我也想趁机撇清楚啊。
是啊,撇清楚,人家没怎么样,把自己亏心的一回来就躲房间里,出息!
唉,我也不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路上看着齐某人我就害怕,他他他明明什么也没表示啊,怎么就那么吓人呢。
别提了,那不就是个变,啊变,变……
“态”字翻滚一周,念及他在暴雨中没打伞来接我,买感冒药,带我过马路,我良知上一激灵,又把那个字咽回去了。本来都走过齐享的房门口,想想又退后一步,蹲下从门缝里面瞅,是没有光亮,还好还好。我拍拍手准备站起来。
接下来的场景我很想把它形容成一幕惊悚片,至少是个悬疑片,动作片也可以凑合——门瞬间从里开来,同时“啪嗒”一声轻响,过后我一回忆,那是壁灯开关被推上去的声音。
齐享一只手放在门把上,居高临下的看我,背着光。
我惊吓携羞惭了作用两秒,然后就成功的过渡到成怒了,这算什么,躲门后面,真猥琐啊,我没意识到我此刻的姿态比谁都猥琐,我想他其实心知肚明我在避他,在这潜伏着逮我,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后来想一想,的确,我当时对他,偏见那是很强烈的,其中还掺杂着某些挫败感,怎么每次遇见他,我都显得那么二百五呢?当然面对沈思博也有这个现象,但那属于情感的不可抗力。可是齐享,那时候我把他当成我生活里,不相干外人。
还有一个原因,紧接着,就要说到,在眼下齐享对我说了一句,庄凝,你有完没完,之后我爬起身,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没完了,他显然并没有玩笑的意思,他是真恼了,被我惹翻了。
我在很长时间,对于齐享,都有一个这样认识上的偏差,我以为他是经验丰富的,至少谈过十次八次恋爱的,系花都轻松拈来,虽然没能固守。
感情对他来说,肯定是打了锁血补丁再加全套攻略的轻松游戏,他比我玩得转。
为什么呢。
大概因为他年少老成,淡然内敛是常态,谁都别想让他上心的模样。也大概因为他相当优秀。
所以我不担心伤到他,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对一个人动了心之后,同样会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拿她每句话当回事,又怕自己太拿她当回事,被她伤自尊了,也会卡在那里不知进退,她之前一直躲着他,半夜又跑来招惹,门口透着一点光,他坐在那看着她的脚步蹑声过去了,又回转来,整个人都伏在那里,不知道转什么心思。于是他总算被惹翻了。
这是我后来终于明白了的,只是不知道明白过来时,是不是已经太迟
我说,“哎呀,你这个人有意思呀,我梦游你也要管,你当你……”
话到半途我听见“咔嚓”一声,那是门把手松开的声音,它利落而且愉快的弹回原位,再接着一声钝响,门扇往后撞上墙,再回来,而齐享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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