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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作品:毕业后,我们裸婚|作者:指点迷津|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0 21:25:13|下载:毕业后,我们裸婚TXT下载
  “哦,没事,我找小雪有点事,可打她电话她关机,你知道她住哪儿么?她不是跟方芳一起租了房子么?”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你等等,我让方芳接电话哈。”

  肖亦凡听见电话那边郭阳鬼哭狼嚎一样地叫方芳来接电话,方芳答应着边骂郭阳让他闭上臭嘴边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肖亦凡听得有点恍惚,他突然觉得昨天的世界还有今天电话那边的纯真与快乐都仿佛离他那么遥远。

  “喂……亦凡,小雪坐今儿中午的火车回老家了啊,走得特别急,宿舍的东西都没收拾好,发短信给我交代了下就走人了,我问她干吗这么着急回去她也没讲,奇怪死了,你知道她怎么了么?”

  “啊……应该没怎么吧。估计是家里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吧。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找她问下咱们毕业后档案回原籍的事。”

  “你直接打电话给系里问不就结了。”

  “打了,那边关着机呢。”

  “哼哼,我估计那孩子是还没醒酒,在火车上睡着了,昨天还不都是你,喝高了还硬把人家小雪拖下水。”

  “唉,姐姐您打住吧,昨天喝高了之后的那人不是我,你不能把那人跟我画等号,你就当是幻觉吧。”

  这是肖亦凡的真心话,他真的希望这是一场幻觉。

  身为一个双鱼男,在面对重重烂摊子,或者貌似烂摊子的烂摊子的时候,他们唯一的本能,就是催眠自己说,一切都是幻觉。

  “行了行了,不跟你臭贫,挂了啊,你等会再打给她看看吧,我那边火上还坐着锅呢。”

  还没等肖亦凡反应,方芳就不由分说地把电话给挂了。

  肖亦凡拿着电话听筒,听着那边的“嘟嘟”声,若有所思地呆坐在沙发上。

  最后还是掏出手机给夏小雪发了个短信,依然就那么几个字“小雪,对不起”。

  肖亦凡想的确是应该说对不起,可是他不知道除了这声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一个人说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对肖亦凡来说挺奇妙的,不但奇妙还挺郁闷,更觉得窝火。那个时刻的肖亦凡并不知道,他奇妙、郁闷又窝火的生活,其实才刚刚开了一个小小的头。

  太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下山,屋里已然没有光,肖亦凡在一片漆黑中,角色是思考者的雕塑。

  忽然,门铃响了,那在往常听来没有这么尖锐的声音,忽然间就打破了这屋中表面的和平。肖亦凡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来的烟已经烧去了一大截。烟灰随着肖亦凡猛地起身一下子散落开来,缓缓地落在地板上,那个瞬间让神经大条的肖亦凡,忽然有了那么点儿伤感。

  肖亦凡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恶心诗情画意了,他情不自禁地赏赐了自己一个白眼,等门铃再次迫不及待地响起,他已然快步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陆露一副给他个“surprise”的架势。肖亦凡可没这心情接受这个惊喜,今天早晨起来时的那个惊喜对他来说已经五雷轰顶了,陆露的到来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其实今天陆露会主动来找他,昨天吵架的时候他也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肯定,至少这次会。

  看见肖亦凡拉得冗长的脸,陆露赶紧扑上来挽住他的胳膊,问:“怎么啦,猪头,还生气哪?”

  “我没那么容易生气。”肖亦凡没好气地说。

  “好啦,我知道你肯定生气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陆露撒娇地跟个小猫一样在肖亦凡身上蹭啊蹭的。

  肖亦凡终于挤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出来,问:“说说,你错哪儿啦?”

  “呃……我不该放你和你朋友的鸽子让你没面子,不该说你不思上进……不该骂你二百五……陆露知错了,敬请猪头责罚!”

  肖亦凡伸出手去,刮刮陆露的鼻子,说:“好了,这就算惩罚了。”

  陆露大笑起来,头埋向肖亦凡怀中。

  “我们家猪头对我最好了嘛……”

  在肖亦凡怀中的陆露一脸幸福的笑,肖亦凡也微微笑着,他一直觉得陆露是他的克星,不管陆露怎么刁蛮怎么任性,只要在他面前表演撒娇的老套戏码,他永远都会中招,屡试不爽。就像他无论做了什么样的错事情,即便反人类了,他也知道夏小雪会在他身边,帮他解决问题,弹无虚发。

  可今后这样的日子,是不是真的不再有了?他想起夏小雪字条上的话语,忽然觉得波涛汹涌的伤感,如同冬日里可可西里的雪暴那般,他毫无招架之力地被覆盖住了,毫无喘息机会。

  他眼中闪过一丝他不愿不想不能承认的悲伤,继而抱紧了怀中如同小猫咪捉蝴蝶一般烂漫的陆露。

  姐能关上旋转门

  在夏小雪回到家的时间里,一切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夏小雪虽然是满怀着伤心回的家,偶尔想到肖亦凡的时候心里也难免阵阵小手挠痒痒般心焦地疼痛,但毕竟是年轻人,懂得如何转移视线,夏小雪转移视线的方法是猛背新概念英语四。基本上,但凡是个心智健全的正常人,在新概念英语四的面前,受到的挫败应该比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大得多。

  再说了,当前的主要矛盾在夏小雪回家的这两个礼拜中,得到了重要的凸显。夏妈妈几乎是以国际油价变动的频率通过各种方式和手段提醒夏小雪,应该赶紧找工作去了。

  夏小雪一开始还嗯嗯啊啊,给妈妈个反应,到了后期就干脆直接无视了。

  当然了,这种无视也是表面上的。经过妈妈每天的催眠,夏小雪内心其实也开始焦虑;再者,她也开始想念北京了,她想念北京被挤爆的公交,地铁上的人挤人,传媒大学后门的大排档,热心的街道大妈,当然,还有她身边那些善良的人们。

  夏妈妈送夏小雪到火车站,一路上丢给夏小雪无数的人生格言,基本可以当做中国版的卡耐基语录。末了夏小雪要上车,转头的刹那,忽然注意到妈妈头上那已然开始明显的白发。夏小雪忽然想到四年前妈妈送自己去北京上大学的时候,那时还是一头乌黑的头发,时光就这样无情地夺走了这么多的东西。

  夏小雪微微地红了眼睛,低声说道:“妈妈,回去吧,我走了,你保重。”

  夏妈妈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人一上岁数,感情就没有那么容易刹车,她微笑着交代最后一句:“囡囡,北京要是待得不舒服,就回家来,姆妈一直在呢。”

  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夏小雪不得不赶紧把头转过去,快速几步踏入车厢,擦掉那已经夺眶而出的泪水。

  火车穿过高山、森林和广袤的平原,从白日绵延到黑夜,又从黑夜突破,迎来阳光。

  夏小雪一路都没怎么睡着,她一直蜷缩在中铺的位置,听着mp3,侧身望向窗外雷同却又恍惚的风景,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十几个小时后,当夏小雪听到火车快到站的广播的时候,那个在以往听来冰冷的有些讨厌的女声,依旧让夏小雪再次热血沸腾,一如四年前她来北京读大学的时候。

  她拖着一箱子的土特产卷在蚂蚁战队般的人流中,踏出北京站之时,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方芳。她把箱子一丢就冲过去跟方芳抱在了一起,两个女孩子旁若无人地仿佛解放战争胜利了一般大笑大叫,虽然引得路人频频注目,但她们并不在乎。

  小雪不在北京的这段日子里,超女方芳通过各方面的考量以及同各路中介的斗智斗勇,综合性价比和位置,终于以一个非常赏心悦目的价格,在劲松租了一套长年见不到阳光的不到四十平方米的两居室。这让小雪少费了不少劲,可以更加顺利地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找工作中去。

  当小雪来到两人的小窝,把行李一丢,用近乎迷恋的眼神看着方芳的时候,方芳把头一甩,特别女王地说道:“哼哼,姐是谁啊,姐能关上一扇旋转门!”

  在首都北京找工作就像一场无声但却残忍的战役,让夏小雪忙碌得焦头烂额废寝忘食,甚至忘了肖亦凡。

  是,准确地说,她是差点忘了肖亦凡,起码在她找工作的那些日子里。

  很多时候,我们忘掉一些事情一些人,真的是一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事情。

  显然,夏小雪没有足够的幸运。

  那天晚上,几乎又跑了大半个北京城的夏小雪,拖着疲惫而且绝望的步子回到家中,随手把包一扔就瘫坐在沙发上,她感觉自己像个山寨版的变形金刚扭蛋,轻轻一扯就能四分五裂。

  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方芳在厨房深情问候:“小雪,回来啦?赶紧洗手,姐姐我今天做了千金不换的红烧肉,专门给你补补……”

  听见红烧肉三个字,夏小雪条件反射一样,甩开如山的疲倦一个箭步冲进厕所去了。

  她的胃里一阵猛烈地翻腾,仿佛有一个大马力的搅拌机在运作,她呕了好几下,胃里却没有什么食物好贡献,只可怜巴巴地吐了一点来路不明的液体。

  方芳听见呕吐声就拿着锅铲子从厨房跑出来,关切地站在厕所外扯着嗓子问:“小雪,你没事吧?是不是中暑了?”

  “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

  方芳继续扯着嗓子喊话:“你也太不给姐姐面子了,刚说了红烧肉你就去吐,有那么恶心吗?”

  正说着,小雪就从厕所里脸色苍白地出来了。

  “怎么啦,小雪?你脸色怎么那么不好啊?那个,今儿的面试有戏吗?”

  “不太有,那个hr好像不怎么想招女的。”

  “hr是男的女的呀?”

  “女的。”

  “这种刚翻身农奴把歌唱,接着又出来搞压迫的女人,就应该给活活抽死……唉,什么味儿啊这是?”方芳边说着边竖起鼻子四处闻,经过几秒钟的判断之后,她尖叫着“啊,我的红烧肉”,一溜烟地像只兔子般跑开了。

  夏小雪跟着方芳来到厨房门口,闻见那个味道,不由皱起眉头又有了想呕吐的冲动,她赶紧捂着鼻子跟方芳说:

  “亲爱的,我没胃口,先不吃了。今儿挤公车的人太多,我估计是中暑了,我去床上躺会儿,你留点儿剩饭给我就成。”

  方芳一边鼓捣着红烧肉一边继续扯着嗓子喊:“你要不要吃点儿药啊?喝点儿藿香正气水什么的。”

  夏小雪没回答,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她觉得自己如果此刻不马上回房间躺着就必死无疑,于是她像刘翔一样冲回房间的床上躺着去了。

  方芳成功挽救了自己的红烧肉之后,很贴心地盛了一小碗放在一边给小雪留着,自己又盛了一碗去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这个时候电视里都还是新闻的时间,方芳从小学就看不了新闻,因为她觉得自己每天已经够日理万机的了,没有时间去管伟大的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也更不想知道。因为她觉得自己如果知道了就想插手管管,但是又管不了,岂不难受么?于是索性就不看了。

  无聊地调了一会儿台,她就把电视关了,开始跟屋里的小雪说话,方芳是个用丹田说话的女子,所以即使隔着墙,即使她不用力说话,也是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

  “嗨,我说小雪,你这一周都吐了两次了,找工作这种事情你得慢慢来,急也急不来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对不?”

  屋里的小雪没答话,方芳无聊地吃着饭,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日历开始翻看。日历的每一个月份上都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些圆圈或者叉叉,某人的生日、倒霉日以及生理期都在上面标注出来。其实有时候,翻看日历就跟翻看一本书一样,那些标着记号的某天,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于是,这就是一个故事,你慢慢地去试着记起这个故事,把它们的细枝末节串联起来,一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