摹?br/>
她靠在墙角,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想,有时候她算是幸运吧,至少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去处,有说得上话的人,有一群温暖的依靠,那一点点遗憾,其实不算什么吧。
想到还等着她回答的乐乐,她勾了勾唇角,摸摸她软软的发顶,“那桐桐要是送给乐乐画了,乐乐可以给姐姐看吗?”
“当然可以啊。”乐乐笑眯着眼,似乎已经得到了桐桐的礼物。
小莲急匆匆地跑过去,看到她后又转回来,急得拉起她就跑,“我找了你一圈,你怎么在这里啊,快跟我走,出事了!”
薄荷色年华 第87章 再相见,是陌路
她跟在小莲身后跌跌撞撞地跑,大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记者,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福利院镂空的铁门根本挡不住视线,很快就有眼尖的记者发现了她,对着她的方向拍个不停。
她赶紧把小莲拉到一棵树后,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小莲直跺脚,“我也不知道啊,院长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我又没个人商量,院里的日常用品也需要采购,这个怎么办才好啊?”
她踮起脚朝门口望了望,其中有一个记者很是眼熟,就是那天刘野打的那个,他脸上的伤已经好了,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季海棠脑子飞快地转着,现在摸不清楚状况,如果贸然出去,可能给母亲也带来麻烦,可是一直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她想了想,跑回了房间。
如果她没记错,当时刘夫人给过她一张名片,那上面有她的联系方式,并声明只要不打扰她的儿子,她可以帮她解决掉一些麻烦。
她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按键一个按键地拨上面的号码。
她心里清楚,她拨出去之后,她跟刘野,就再无可能。
等待通话的过程中,站在一旁的小莲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按了挂断键。
“小莲,你……”
“海棠,我想了想,还是不能让你走这一步,我已经通知院长了,只要能挺到她回来就好,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还可以挽回的。”
她一语双关,季海棠不是听不出来,可是,福利院的孩子大多身体都有障碍,她想象不出如果被好事的记者传播出去,世人多有怜悯之心,却忘了当事人是否愿意接受这些同情的目光,那他们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对未来抱有希望了。
她跟小莲把孩子们安顿好,然后小莲走过去隔着门跟他们对话。
那群记者见有人过来,抓着了机会发问。
“请问,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
旁边有人插话,“年纪轻轻的,不是她,据说院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是吗?我听说,她能在这次招标中顺利拿下政府那块地,私底下可是花了不少工夫的。”
这人话音刚落,就引来一阵附和,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小莲几乎咬碎了牙,才挤出一个笑来,“负责人不在,各位请回吧。”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逐客的意味明显。
不知道是这些记者平素见惯了这等场面,还是脸色本来就厚,竟没有一个人离开。
有人不死心地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还有人上前抛出橄榄枝,“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干嘛在这样的地方浪费青春呢?要不要我们帮你介绍个好的经理人,能飞上枝头也不一定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小莲的脸已是一阵惨白,她紧握着拳头,很坚定地说,如果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说着拿出手机开始拨号,因为离的很近,都可以看到屏幕上大大的那三个数字,她的手就放在拨号键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有人泄了气,三三两两地走开了。
小莲松了一口气,靠在柱子上喘息。
季海棠从后面拍拍她的肩膀,“难为你了,小莲。”
小莲扯出个笑,“没什么,进去吧。”
季海棠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莲之所以愿意一直待在福利院,是想要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妹妹体弱多病,最有可能来福利院,她几年如一日,尽管希望越加渺茫,但是她一直守在这里。
季海棠向来不关注财经版,今日突然翻起,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简学辉心心念念的那块地,最后居然被拨给了福利院,不能不让人大跌眼镜。
政府近几年来鼓励房地产业,简氏又是知名企业,按道理说该是囊中之物,却没想,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她想象得到简学辉吹胡子瞪眼的神情,不知怎的,她竟然有些想笑。
暗自压下心里的念头,不管怎样,都等母亲回来了再说。
左青硬是压缩了行程,在第二天傍晚就赶了回来。
一回来就把小莲叫进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
季海棠端出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看着左青一脸的疲惫,有些心疼,“妈,不管多重要的事,先吃点东西吧。”
左青匆匆扒了两口饭,扔下筷子又埋头到一堆的公务中。
小莲把她拉出房间,悄悄说,“那些记者说得好像是真的,不过这事院长都不知道,确实很奇怪呢。”
她耸耸肩,把饭菜端回厨房,淘了些米,细细地煮起粥来。
左青处理完那一叠文件,已经很晚了,她把热了几次的粥端上来,“妈,喝点粥暖暖胃吧。”
她安静地站着,仿佛没有看到最上面那份文件上,大大的签名。
左青看她深秋了还穿着薄薄地毛衣,一股心酸涌上来,她忽略这个女儿,太久了。
端起碗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喝下去,擦了擦嘴角,看到季海棠唇边满意的笑。
那是一份转让的协议,简学辉把到手的地,转到了左青的名下。
她不明白以简学辉的商人天性,又怎么会做亏本买卖?
难道……
她有些天真地想,他还爱着妈妈?
左青带着她去简家道谢,一路上通行无阻,就连程素也没有多加刁难,让佣人放了行。
走到大厅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季海棠走在前面,听到那笑声,不免笑容一滞。
脚步踉跄了下,身子摇摇欲坠,好在身后的左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淡淡地说,“小心点。”
她点头,侧过身子跟在她后面进去。
莹姐看到她,给了她个礼貌的笑容,系着围裙回厨房忙去了。
左青带着她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程素拈着麻将的手一顿,一推手里的牌,扭着腰走过来,“我还当是谁呢,贵客啊,莹姐,快上茶。”
简学辉也看见她们了,胡乱地推开身前的牌,眼里是忙乱的惊喜。
季海棠在左青身边坐下,不明白这样的场合要带着她出席。
程素见左青没有接话,也不尴尬,凉凉的声音任是谁都听得出来她心情不爽。
“你可来的真是时候,我那把牌烂的要死,你这一来,我可少输了很多钱呢。”
她摊开手掌看着新做的指甲,好像再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了似的。
简学辉有些尴尬,把杯子推到她们面前,“喝茶,喝茶。”
左青扫了一眼细细的白瓷杯,眼里有奇异的光芒。
“不必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程素脸色一变,她也看到了那茶杯,嘴里嚷嚷着,“莹姐,你怎么回事,怎么拿这种不上档次的杯子给客人泡茶?快收回去,别让人看笑话了!”
季海棠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左青,只感觉赶紧身下的沙发往下陷了些,上好的皮质上有了几道划痕。
左青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她对着简学辉的方向,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们仰仗着简氏才能生存,夫人不必介怀,这样的杯子配我们正好,倒是夫人,得要上好的古玉才配得上吧。”
简学辉的脸一白,手里握着的杯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僵在空中很是尴尬。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阿姨说笑了,都是一家人,这么说未免生分了,叔叔,您说是吧?”
简学辉巴不得有人解围,忙顺着台阶下来,一叠声地附和,“说的是。”
刘野穿着深灰色的风衣,脖子上是同色的围巾,削短的头发,温润的眉眼,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挑,一分一毫,都是她想念的样子,季海棠掐着手心,拼命压下心里的异样。
简峥站在他身后,收敛起了尖利的刺,温顺如同刚出生的小猫,笑意盈盈,她甚至觉得,他们是如此地相配,她都忍不住要出声赞美了。
薄荷色年华 第88章 暗影重重
简峥不放过季海棠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末了,才浅浅笑着,挽着程素的胳膊撒娇,“妈,快别生气了,莹姐也不懂这些啊,好在左阿姨也不介意,我们就这么算了好不好,我还想吃莹姐烧的菜呢,你可不能把她赶走啊。”
她扭着身子,做足了小女儿的娇态,程素了然地笑笑,掐了掐她的脸蛋,“你呀,就知道吃。”
这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左青的脸色并不好看,执意要道谢,她态度明确,不想占简家一分一毫的便宜,那块地,便交与简氏施工,反正是政府拨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两不相欠。
程素这才高兴了些,借着晚饭时候快到了,就留他们下来吃饭。
左青看了眼季海棠,竟然同意了。
刘野站在一边,手插在衣服兜里,挺拔的身材即使是懒懒地站着,仍不掩卓越的风姿。
或许这样形容一个男生并不恰当,只是现在站在一个旁观者地角度,季海棠不得不承认,他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等饭的空隙里,是最难熬的时候。
季海棠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一点也不让自己闲着,可是刘野呢,又坐回牌桌前,跟简峥玩两人麻将,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向这里看一眼。
简峥有时候调皮耍赖,他也笑着作陪,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的不耐来。
以往,他总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生怕她看见了会不开心。
现在,两个人在她眼前笑闹着,视她如无物。
无边的心酸蔓延着,几乎要冲破心房。
她掩饰般地拿起手边的杯子,却发现早已经空了。
不好意思再添茶水,她只得低头坐着,装作很感兴趣地欣赏着电视里不知名的节目。
左青跟简氏夫妇早就离开,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偌大的客厅里,除了偶尔传来的笑声,就只剩下了她的呼吸。
这时候如果她抬头,就一定会看到一道目光死死地追随着她,在她看向这边时,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简峥拿着牌在他眼前晃着,“学长,你猜这张牌。”
刘野转回视线,用手摸了下麻将的正面,随口就说,“六万。”
简峥欣喜地拿过牌,翻开一看,果然是,笑着拍手叫好,“再猜这个。”
刘野连着猜对了好几张,简峥索性堆了一摞在他面前,统统要他猜。
他皱着眉头,假意怒了,“这么多,你想累死我啊,我有点渴了。”
简峥屁颠屁颠地去倒水,刘野这才得了空去看她,她头低得更低了,都快要埋到胸口了,头发散落下来盖住了脸,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不过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个笨女人肯定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像别人都欠她好几十万似的。
期期艾艾的呆坐着,长了一张无害的脸,可是当你靠近她的时,她又会狠狠地回击,不给你留一丝余地。
简峥帮他倒茶的时候顺手也帮季海棠倒了一杯,她现在有刘野陪着,也不在意季海棠的存在了。
杯子接触到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一惊,忙抬起头,看到简峥善意的脸,还有刘野来不及收回的怪异眼神。
她笑了笑,又低下头去抚弄衣服上的挂饰。
“蠢女人,衣服有什么好看的。”
刘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简峥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学长,你说什么?”
他嘴边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前倾着身子,以一种暧昧不清的口吻说,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