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便向前行去。
阮糖一个人站在原地,仿佛那四年漫长的错过,又在他眼前上演。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各有侧重点,猜的都很准哦~你们这么机智叫我情何以堪赛~么么哒来一发~
第48章
沐小木抑郁了一天,也仅仅就一天,然后就元气满满的复活了。所以阮糖担忧的话还未说出来就变成了哭笑不得。
“这就想通了?”阮糖倚在她家门前那棵槐树下,满眼都是不信,这家伙脑袋不好使,别再自己琢磨出更离奇的意思。
“是啊。”沐小木将手中才煎好的饼子递了一块给他,自己又幸福的咬了一口。
“如何想的,说与我听听。”阮糖瞧着手中的饼子,浮现出笑意。
“你们都是聪明人,做一步看三步,但我目光短浅,权力斗争更是看不清,只能看清眼前的路。”沐小木吃完了油饼,擦了一把嘴,道,“太过久远的事儿,我不喜欢太过操心,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行了么。”
“倒的确是你能想出来的。”阮糖失笑,道,“那你不生我气了?”
“我没生过你气啊。”沐小木油乎乎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真是善良的好姑娘。”阮糖又是安慰又是抑郁,想着自己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甚至愁肠百结的望了半夜月亮就有些不值,这孩子真是没心没肺。
“我特意为你做的煎饼,趁热吃吧。”沐小木用油乎乎的爪子扯上他的衣袖。
阮糖看着素白衣袖上的油渍,再看看她一脸诚恳的样子,实在是无法生气,遂无奈的笑了笑,将煎饼送进了口中。
有什么在口中炸开,骤然星星之火很快燎原,嗓子里迅速窜出一条火龙,灼的他眼泪汗水尽数涌了上来。
“好吃嘛?”沐小木依旧笑如春风。
阮糖捂着嘴,痛苦的望着她。
“是不是味道有点重?我去取水,你等等。”沐小木急忙往院子里跑,用瓢舀了一碗井水,颠颠的跑了过来,瓷碗里的井水清冽甘甜,迅速的送到了阮糖嘴边。
阮糖颤抖的手指伸过去,眼看就要接着碗,沐小木的手掌却不小心的一滑,瓷碗砸在了地上,井水溅成了一朵花。
“真对不起,手滑了。”沐小木狡猾的挠挠头,用脚尖点了点地面,道,“要不,你舔舔?”
阮糖眼睛一红,世界就在他眼前毁灭了。
……
自从机智的猜出湛首辅讨厌自己后,沐小木收敛了不少,尽量不让湛首辅瞧见,免得连累大家也不痛快。因此她与湛首辅从那日酒楼一瞥之后许久都未曾见过了。如今她也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便强迫自己暂时忘掉俸禄的事儿。
近几日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需要她去办,遂她过得有几分清闲。不料今日夕阳快落山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张意外的帖子。
随仁要大寿了。
按说以随仁的身份,是决计不会给她发帖子的,她这点档次还不值得他这么上心,故此沐小木将那张红色的帖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边厢瞧着瞧着,那边林贤手上也捏着帖子进来了,他将帖子往桌上一丢,便窝进椅子里,一个眼神扫过来,沐小木就心领神会的挑起一只茶碗,给他倒满了热茶。
“大人,为何我也……”沐小木见他喝了一口热茶,由于烫口儿微微拧了眉毛,便替他扇了扇茶碗。
“你同他那事儿这辈子都不算完,只是要看他什么时候翻出来才赢面最大。”林贤扫开她的爪子,将茶碗握进掌心,又道,“若是有朝一日,湛首辅不再保你了,你的日子怕是也到头了。”
“我明白。”这事儿她早就料到了,当日那么做了,即便重来一次,也是这个结果,因此倒是没有后悔。
“你此去湛府,可千万要小心行事。”林贤扫过她那张帖子,担忧的道,“叫你去,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恩,我知道了,谢大人提醒。”沐小木胃里不由得有些绞痛。
“对了,你准备送什么?”林贤将茶碗搁在桌上,发出轻轻的声响,他摊开掌心,望着自己的手指,笑着道,“买贺礼的话该去把俸禄要回来了吧?”
沐小木一愣,想起林贤那株被自己腰斩的小树苗了,他这是在催自己还钱吧?遂正色道:“贺礼我已经买好了。”
“买好了?那该有余钱吧?是不是……”林贤意有所指的望着她。
“俸禄都在湛大人那儿,林大人尽管自己去要,我绝无怨言。”沐小木认真道。
“那你的贺礼?”
“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沐小木严谨的甩了甩袖子。
林贤想了想,一个暴栗敲上了她的脑袋。
……
是夜,月朗星稀,漫长的街道被红色的灯笼点亮,宛若璀璨星河。
门前的两只石狮子神态狰狞,傲视天下,仿佛朱红大门后面的主人一般,不知收敛。
此时随府门前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小厮婢女都快步匆匆,偶有管家模样的人出来指挥一番,收拾一下混乱的场面。足以显出随仁的声势与名望。
沐小木立在另一边,对面便是热闹的人家四月天,而她栖身的地方却将那份嘈杂尽数掩盖,她从小路走过来,忽然不想上前,便静静在这一方暗处调整情绪。
忽然嘈杂声突兀的止了,宛若被冻僵的水,一丝声响也消弭了踪迹,只隐隐听见软轿前行木头微弯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顶朱红软轿旖旎而至,轿子奢侈而嚣张,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行人纷纷安静的让在两边,神态或恭敬或不屑,或崇拜或鄙夷,只是当轿子的扶手往前倾斜,轻轻搁在地上的时候,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不见,尽数藏在了一副副笑意满满的脸皮后面。
沐小木看见宜嗔跑到前面,掀开了轿帘,男人的身影便显出了端倪,他弯着身子从轿子里走出,衣料擦过轿边,很快便舒展平整,怀里的白猫衬着他墨蓝色的衣衫,显得他又清冷又孤傲。
身后的人冲他行礼,躬身向他问好,他随意的摆摆手,身后的人仍旧拘谨的不敢擅自活动。他无所谓的抬起靴子,正要跨进随仁的大门,却忽然偏过头,微微抬起的下颌让他的目光显得骇人,那双眼睛冷冷清清的扫过来,将沐小木偷窥的样子捉了个正着。
沐小木心头一跳,刚想安慰自己是错觉,想往阴影里再藏藏,那人已经转了方向,径自朝自己走来。
他走的甚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张英俊又冷漠的脸孔便出现在沐小木眼前。
宜嗔十分有经验的将进来的路口守住,示意众人该干嘛干嘛。众人虽有好奇的心,却没有好奇的胆子,遂揣着满腹心思,目不斜视的走自己的路了。
“湛大人早。”沐小木为他高深莫测的眼神所摄,略有些狼狈。
“早?”湛然嘲弄的望了望天色。
“是下官糊涂了。”沐小木急忙解释。
“确是糊涂了不少。”湛然有条不紊的逼近她,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怯懦的小动物,“本官有个问题。”
“大人尽管问。”沐小木再退后一步。
“为何躲着本官?”
“下官不曾啊。”沐小木硬着头皮说谎。
“喵”,湛然怀中的白猫忽然叫唤了一声,朝沐小木的方向伸出了爪子。
“连它都不信。”湛然嗤笑一声,道,“小御史,本官喜欢诚实的人。”
“……”沐小木心头一团乱麻,此情此景,只能硬着头皮答了,道,“下官近日身体不适,怕影响大人贵体,才刻意保持距离。”
“是么,那本官来看看,是怎么个不适法。”湛然脸色凉了下来,显然是对她的借口不满,他将白猫放进她怀里,示意她照顾好白猫,人却欺身上前,贴进了他。
“大、大人……”沐小木的直觉告诉她大事不好,可是怀中的白猫却限制了她的行动,她真的很想将这只猫丢在地上,可是一想到那样的后果,顿时整个人又不太好了。
“身体不适?”湛然的手指摸上她的脸蛋,缓慢而细致的擦过她的唇,道,“多数都是从嗓子干涩开始的,来,张嘴,本官瞧瞧。”
沐小木脸蛋“轰”一声就烧了起来,道:“大、大人不用了,我已经找大夫瞧过了,不碍事。”
“哪个大夫?多半是个庸医。”他的手指用上了几分力道,在她柔软的唇上来回摩挲,道,“上回有个人欺骗本官。”
“然后呢?”沐小木躲不开他的手指,只得缩小口型道。
“他死了。”湛然轻描淡写的望着她,眼中却在一瞬间闪过嗜血的光。
“……”沐小木觉得自己又要作死了。
“有个人欺骗本官她身子不适。”湛然忽而又道。
“他也死了?”沐小木害怕道。
“还没有,这要取决于她配不配合,不过看样子……快了。”湛然望着她的眼睛,道,“来,张嘴,本官医医。”
沐小木满脑子都是他死了,他也死了,又望见他不甚耐烦的样子,默默含了两包泪,屈辱的张开了嘴。
湛然不甚满意的凑近她,凝眸望进去,语气不善的道:“很正常,你莫不是……诓骗本官?”
“我吃了药,大抵是好了,只略微有些痛罢了。”沐小木讪笑道。
“痛?”湛然挑起眉毛,那笑意显得趣味更盛,蓦然俯身吻了下来,舌尖灵巧的钻进去,逗弄起她柔软的舌头来。
沐小木满脸的错愕,想起来要抗拒的时候,他却又松开了她,道:“这要样痛不痛?”
沐小木满脑子想的都是大人不要这样,没料到他这样问,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不痛。”
“不痛?那这样呢?”湛然迅速的又咬上她的嘴唇,舌尖舔舐着她湿润的唇瓣,略一用力。
“痛。”沐小木痛呼出声。
“看来病因在这儿。”湛然含糊的笑道,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道,“你不是好奇本官挠哪儿了么?”
“我不好奇了。”沐小木呜呜道。
湛然哼笑出声,又一次撬开她的牙齿,将舌尖送了进去,他抽空揽着她的腰,手掌游走上她的脊背。
沐小木被他吻过多次,似乎也有些习惯,只是他的吻总是带着一股子花草的香气,令她反抗的心思日趋微弱,甚至生出几分小小的微不可察的欢喜。
一吻终了,小御史早已气喘吁吁,还心心念念好生抱着那只白猫,当真叫她心力交瘁。
“这下子,气色瞧着比方才好多了。”湛然手掌擦过她红彤彤的脸颊,察觉到手掌底下的热度,心情大有好转。
“谢大人……”沐小木羞耻不已,看着湛然雀跃而期待的眼神,羞愤的说完下半句,“替我诊治。”
“本官素来体恤下属。”湛然很是受用,“现在身体可舒适了?”
“通体顺畅。”沐小木咬牙道。
“那往后可还避着本官了?”
“下官不敢。”沐小木垂首。
“不敢?”湛然不悦。
“能随时侍奉大人,下官三生有幸。”沐小木急忙解释。
“你这官做得不错,俸禄也不要了么?”湛然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小御史,又想了一茬事。
“多谢大人替下官涨俸禄,下官还没好好谢过大人。”沐小木见他主动提,简直开心的不行。
“那么你去找宜嗔支……”湛然在沐小木期盼的眼神下,已经要说出什么令她心花怒放的话来,却蓦然被打断了。
“见过湛大人。”来人一袭深衣,在月色下恭敬的俯身行礼。
“阮糖?”沐小木见是他来了,多少有些意外又有几分亲切。
“这个月俸禄减半,过两日你自个儿来取。”湛然冷哼一声,忽然变了声调。
“大、大人。”沐小木措手不及,到手的鸭子又飞了,多少令她难受。
湛然不再说话,拂袖便走。
“大、大人……”沐小木一脸哀怨的在身后唤。
湛然止了步子,见她欲言又止,脸色不安和惶恐,一双眼睛又大又圆,还黑漆漆湿漉漉,仿佛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在对他求饶,心里多少有些松动,想着还是把俸禄给她算了,遂放柔了声音,道:“怎么了?”
“白、白少爷……您还没抱走。”沐小木将那只白猫托起来,谄媚的笑了一笑。
湛然一僵,转身便走,道:“这个月俸禄减至一钱,你自己来拿,别叫本官久等。”
这回换沐小木崩溃了。
湛首辅的背影愈走愈远,临消失前丢下来一句话。
“今夜小白就交给你了,若是少了一根毛,你便提头来见我,如此这般,我看你还如何左右逢源,同旁的人说说笑笑。”
大人这又是抽的什么风。沐小木恶狠狠的望着怀中的白团子,白团子亦不屑的望着她,两两生厌,着实令人痛苦。
阮糖不知何时立在她身边,默默的瞅着白团子,白团子果然同他主人一样,对着他眯起了眼睛。
阮糖走上前,趁沐小木不注意,伸出手指弹了一下猫的脑袋,白猫一恼,就要挠他,他机敏的闪到一边。
“哎,阮糖,你说……”沐小木扭过头,才发现阮糖已经跑到了另一边,便又转过去,道,“你说湛大人是不是不讨厌我?”
阮糖一滞,心道难道这家伙开窍了,顿时觉得有些苦涩,酸酸的感觉溢上胸口,四肢也有些冰凉。
“他根本就是恨我。”沐小木一跺脚,满怀着悲伤抱着白团子。
阮糖将将酝酿出来的心酸痛苦还没停留一秒便散了,他百感交集五味陈杂,说不清道不明,一把推开沐小木往随府走去。
“这是怎么了?”沐小木疑惑道,又俯身看向白猫,道,“你说。”
白猫一副看白痴的样子别过头,再也不想理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没更,我错了,五一嘛,我一high。。。。对不住大家,求原谅~~
第49章
沐小木心不甘情不愿的抱着白猫,缓缓的走进随府大门,身边的人一瞅见她怀里的猫,纷纷态度恭敬,眼神翻飞起来。
主要是这只猫太有名了,沐小木被众人或仰慕或好奇或鄙视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顿时有些抑郁。她迈两步,便立刻有人上来嘘寒问暖,语气谦卑,态度恭顺,让沐小木升出一种无形的自卑感,仿佛自己人仗猫势一样。
不过这小祖宗要是掉一根毛,倒霉的可是自己,沐小木不由得叫苦不迭,看向猫的视线愈发怨念起来。
待她进了大厅,才发现比之外面要井然有序的多了,那么多的官员都坐在各自的席位上,身着便服,谈笑风生。远处登记的礼品簿子都写了好几本,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阿木,你来啦?”身后一只爪子搭上了她的肩膀,声音是再熟悉不过的清脆。
“施大人。”沐小木见到熟人,心情大好,急忙转过身。
“这什么玩意?”施亦被她冷不丁的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立刻捂住嘴角,道,“这不是湛首辅那只?”
沐小木悲痛的点了点头。
“要我说你什么才好,你偷什么不好,偷这只这么招眼的。”施亦退了几步,一副不想跟她扯上关系的样子。
“什么偷啊。”沐小木气坏了,“我在施大人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么?”
“远远不止啊。”苏默从后面走过来,瞄了一眼施亦。
“什么?”沐小木气极,凑过去,道,“施大人,我在你心目中什么样……你倒是说说看啊?”
“怎么会呢?别听那小子胡扯。”施亦心虚的移动着视线。
沐小木见他一副没说实话的样子,便将白猫往前一凑,道:“大人小心啊……”
白猫骤然伸出爪子,吓了施亦一大跳,他往后踉跄一下,撞到了正走过来的林贤,林贤险险稳住身子,气得拿扇子揍他,施亦又往前跑,一下子跌在了白猫身上,幸得苏默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不然白团子肯定要被压出内伤来。
沐小木一颗心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她斜了施亦一眼,赶紧检查白团子,发现它淡定自若,一派雍容,看样子是吓傻了。
沐小木寻思一番,湛大人只说不能掉毛,又没说智商不能有损,这般一想,便释然了。
“施大人您什么时候能自重一下?”苏默口气生硬,又掸掸他的肩膀,道,“沾了一肩膀的猫毛。”
沐小木眼睛一红,扭头看去,就见苏默嫌弃的把施亦肩头的白色绒毛大刀阔斧的扫到一边,力道之大令人发指,施亦倒是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
沐小木嘴唇一哆嗦,用手指捂住白猫的眼睛,又示意施亦堵上它的耳朵,林贤见她神神叨叨,便替施亦带劳,用手掌捂住了白猫的耳朵。
沐小木这才小声开口,道:“这事儿,如果谁说出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什么事儿?”施亦奇道。
“就是那猫毛,它一根也没掉,毫发无损懂么?不要逼我杀人灭口。”沐小木双眼血红,语气阴森。
“我懂我懂。”施亦连连点头。
“那就最好不过了。”沐小木甚满意。
“啪”一个爆栗敲在白猫的脑袋上,沐小木吓得三魂气魄丢了一大半,急忙将白猫抱开。
“阮糖,你做什么?”沐小木痛苦不已。
“这猫儿怎么好像傻了?”阮糖伸出食指,在猫的脑壳上来回摩挲。
“你看错了,这只猫跟别的不一样,它是胸有沟壑,从容淡定。”沐小木自欺欺人。
“哦,竟是如此。”阮糖悻悻的收回手指,不再逗弄那只猫。
“施大人。”沐小木瞧着走在前面的阮糖,忍不住同施亦耳语。
“怎么了?”施亦谨慎的同白猫保持距离。
“我觉得阮大人这样不好,你帮着给劝劝吧。”沐小木神神秘秘的道。
“什么不好?”施亦一头雾水。
“我觉着他好像特别喜欢这只猫,总是要逗它,可这只是湛大人的啊,他再喜欢湛大人也不会忍痛割爱的。”沐小木小声道,又望了望阮糖的背影,道,“你给劝劝,让他喜欢花花草草啊,小狗什么的。”
“你究竟什么眼神?”施亦简直想拉开她的脑壳看看构造,道,“他那满脸的嫌弃鄙视你都瞧不见么?他眼神里明明写着,‘一只猫还敢跟我嚣张’你都揣测不出么?他那是喜欢么,你是不是笨蛋?”
“我不是笨蛋啊。”沐小木老实道,又仔细想了想,“那眼神竟然不是喜欢?”
“你到底分不分的清什么是讨厌,什么是喜欢?”施亦头痛道。
“自然是分的清。”沐小木不开心的离开施亦,对他鄙视自己的行为很不满。
“我倒觉着小木你没说错。”林贤从一旁摇着扇子插、进来,神秘莫测的笑着,眼神扫过她的脸蛋儿,道,“他是不该喜欢湛大人的猫。”
“还是林大人懂我,我就说么。”沐小木为找到知音而满心欢喜。
“我觉着他这样下去甚危险,毕竟湛大人你我都懂的,不如你去劝劝他?”林贤摇着扇子,道,“把你方才那番话再同他说一遍。”
沐小木总觉着林贤憋着坏笑,但是语气又颇诚恳,想了想,毕竟同阮糖相交一场,她也不想阮糖不明不白就为了只猫葬送前程,遂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阮糖。
林贤见他真去了,开心的不行,拉着施亦猫在后面缓缓跟着,道:“施大人,我同你打个赌,过会小木要被打,肯定眼泪汪汪的跑回来。”
“你是说被阮糖打?”施亦看着他指尖的方向,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阮糖对阿木那是捧在掌心,就她自个儿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打她。”
“那你赌不赌么?”林贤挑衅的看着他。
“赌就赌。”施亦想了想,道,“赢的一方过些日子请客。”
“没问题。”林贤的扇柄敲在掌心,又撇向苏默,道,“苏大人赌么?”
“我赌小木被打。”苏默快速的道。
“你也认为阿木会被打?”施亦好奇道。
“一是小木有些时候,确实很欠打,二是我相信林大人,林大人说小木会上树,我都相信。”苏默一本正经的道。
“阿木会上树……”施亦细细咀嚼话中真意,不由道,“阿默你真毒。”说罢又斜眼看他,道:“竟然不同我站在一边。”
“你要是会上树,我就同你站在一边。”苏默冷静分析道。
施亦一愣,顿时气恼的要撸袖子,却被林贤伸出扇尖按住了,道:“看着吧。”
这边沐小木完全不知道那边三人的心思,只想着阮糖不要做傻事才对,遂跑到他身边扯了他的袖子。
阮糖瞧见只到自己肩膀的沐小木,眼中满是柔情。
“阮糖。”沐小木微微垂下眼睫毛,一副欲言又止羞涩不已的模样。
“嗯,我在,有什么话你就说。”阮糖被她难得温顺的样子蛊惑了,心头升起无限怜爱,甚至想帮她顺顺头发,只是这里人数众多,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悸动。
“我……你……”沐小木扭扭捏捏中涨红了脸。
阮糖更是难得见到她娇羞的模样,红彤彤的脸蛋儿嵌着水汪汪又漆黑的眼睛,直望进他心灵深处。
“说吧,不要怕。”阮糖柔声哄着。
沐小木犹豫中扭头看林贤,见林贤朝她比了个像前冲的手势,便一咬牙,道:“你能不能别喜欢湛大人的猫了?他定然不会让与你的,虽然这只猫傻乎乎又直愣愣的,但是湛大人看上了,你没有胜算啊,为了你好,你可以培养一下别的兴趣爱好嘛,花花草草就很不错啊,小狗也很可爱啊,哎呦……”
沐小木话还没说完,脸蛋儿就被眼前的湛然一手捏着一边往外拉开,表情淡定但眼神却散发着怒气。
“你就想跟我说这个?”阮糖双手用力,看着眼前的笨蛋眼中浮现泪花,却没有丝毫松手的打算。
沐小木没法说话,含泪点了点头,求饶的眼神丢过去,却被他无情的拒绝了。
沐小木当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惹怒他了,男人都是这么喜怒无常么?湛然是,一向温和的阮糖居然也是,怀里还抱着那只该死的猫,连推开他反抗都做不到,愈想愈心碎。
片刻后,阮糖还是心慈手软的松开了她,看见她两颊上红红的印子,好气又无奈,只得皱着眉,粗鲁的给她揉了揉。
沐小木含着两包泪,感受着自己脸颊在他掌中不断变形,口齿不清的道:“对不起,我不该干涉你的喜好。”
阮糖神色略有松动,轻轻哼了一声。
“这样吧。”沐小木似是下了很重大的决定,有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把白团子往他手上一搁,道,“你既然这么喜欢,那趁他不在,给你抱抱。”
阮糖一愣,终于忍无可忍的敲上了她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那边三人传来小声的欢呼和沮丧的叹气,以及一人沉默的哼笑。
沐小木双手都被白团子占着,脑壳疼的都没法揉,眼泪汪汪的嘟囔着,“阮糖你现在真的很难琢磨,我实在是摸不透你的心思……”未出口的话却被他蓦然打断了,眼前的浩瀚长空突然就被那一袭深衣笼罩。
男人一把拽过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大手温柔的按着她的脑袋,将那团浆糊按进自己的胸口。身子里的小御史柔柔软软,反应过慢的被他抱着,怀里还抱着那只白猫。
“你说给我抱抱的。”阮糖将她锁在怀里,月色落满了他的肩膀,亦照亮了他眸中汹涌又隐忍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小伙伴们一直数落我,我跟你们拼了~~~看到没有,这是什么?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二更!!!!!!!!
不许再油炸我了~~哼~
第5o章
沐小木的脑袋闷在阮糖胸口,他同湛然十分不同,他身上是阳光烘烤过后的暖乡,满满都是怀旧和思念的味道。阮糖抱着她的时候十分温柔,温柔到有些小心翼翼,那怀抱满含着求而不得的忧伤和惶恐,仿佛是在害怕什么。全然不似湛然那么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沐小木不知为何有些心酸,她喃喃的唤了一声“阮糖”,却察觉到男人细小的僵硬。
“咳咳”一声咳嗽循着间隙插、了进来。
“小木你也真是的,背后沾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要劳烦阮大人替你掸干净,下回可长点心啊。”林贤佯装淡定的走过来,幸好大厅甚嘈杂,他们又立在角落,这才勉强遮了别人的视线,林贤用扇子点了点阮糖的肩膀,提醒道,“掸干净了便松手吧,这里这么多人呢。”
阮糖这才松开沐小木,他握着她的肩膀定定看了半晌,道:“我喜欢的,永远都不会放手。”
沐小木不甚懂,亦看不懂他眼中的悲凉和坚定,只觉得他似乎很难过,便安慰道:“恩,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
林贤“刷”的一声撑开扇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夜宴即将开始,几人也落了座,沐小木小心翼翼的把猫搁在膝上,琢磨着该喂它吃些什么好。
偌大的厅里搁了很多木制圆桌,油灯缠上花藤,亮如星火且弥漫出清香。人数众多的宾客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同身边的人悄悄耳语。
不多时,那头便传来随仁爽朗的笑声,按照常理,他该致词了。沐小木厚脸皮的带了两袖清风送给他,如今也没那心思听他说话。他离自己甚远,那一桌不是寻常人能够得上,因此人数只寥寥几个,旁边还有一桌人沉默冷静又不苟言笑的扫视着四周,看样子是守护着大人物的暗卫。
周围的人都停了手中的活计,听随仁絮叨,沐小木百无聊赖,便将所有的兴趣都集中在了白猫身上。寻思白猫要是照顾得当,湛首辅一满意,说不定就给她升官加俸,自此走上人生巅峰。遂满脑子都在想,它到底爱个什么口味,垂首琢磨了半天,忽而想起湛然喂它酒的那日,她那个时候的狼狈自不用说,但这猫似乎很是享受。
这般一想,顿时眉开眼笑,趁众人都凝神听随仁胡扯,她偷偷给自个儿的酒杯里加满酒,便将酒杯送到桌下,凑到白猫嘴边。
旁若无人自顾自吃菜的阮糖斜了她一眼,见她鬼鬼祟祟的也没放在心上。
“来,你乖,张嘴。”沐小木顺着猫耳抚摸着白团子,把酒杯朝它启了一个小缝隙的嘴唇倾倒。
白猫小声的呜咽了一声,便伸出舌尖舔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杯酒就被它喝光了,又瞪着墨蓝的眼珠瞅它,一副高傲的模样。
沐小木不知为何,竟仿佛看透了它的想法,它那一副降尊纡贵的模样明显是在说,“给爷满上”。沐小木又摸过酒壶,给它续了一杯。
白团子紧接着喝了两杯,那圆圆的猫脸都仿佛透出红晕来,它醉醺醺的“喵”了一声,软糯糯的,比往常可爱太多。
“还喝么?”沐小木拿着酒壶在它眼前晃。白团子的眼珠子跟着酒壶不断晃动,脑袋也一歪一歪的跟着动,爪子伸出来,肉乎乎的脚垫呈梅花型,一伸一伸的去够酒壶。
沐小木心道,这猫比她能喝多了,又觉着一杯一杯的太麻烦,随性丢了酒杯,直接把酒壶的壶嘴送到它面前,白团子两只前爪抱着酒壶,眯了眯眼睛,忽然一歪,酒壶便直接倾倒了下来,一壶酒尽数泼在了白团子和沐小木的身上。
沐小木看着自己濡湿的衣衫哭笑不得,抬头看看众人,随仁致完词后,早已行起酒令来,一桌子人也迷蒙了一半,眼看着这会儿也没人注意着自己,跟身边的施亦打了一下招呼,便抱着白团子溜出了大厅。
随府比照湛府更为奢华和广阔。沐小木出了人声鼎沸的大厅便往一深处的内湖走去,只可惜一路上守卫森严,没走两步便有人上前盘问,所幸有位见多识广的管家瞅见了湛然的白猫,立刻打发了不识相的守卫,将沐小木领到了湖边。沐小木谢了之后,他便很快走了。
沐小木坐在湖边,把白猫揽在膝上,撩起一点儿湖水给它洗身子,细而长的猫毛由于湿了水而黏在了一起,白团子大抵是醉的狠了,懒懒的窝在她怀里,认她揉洗着,也不似往常那般嫌弃的拨开她。
喧嚣纷扰都在远方,此刻的这里只余一轮皓月,冷冷清辉笼在清澈湖面上,倒显得难得的雅致清幽。
水花溅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透明的水流划出一道弧线,又化作星星点点落入草中,再也瞧不清原来的轨迹。
“它怎么了?”蓦然靴子踩上草丛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人的声音也宛若清冷月色,孤傲又幽远。
“湛、湛大人……”沐小木一个激灵,手一扬,水花便溅在了湛然身上,她惦念着自己的俸禄,着急的不行,急忙用手去帮他擦,可惜手是湿的,愈擦愈湿。
“罢了。”湛然缓缓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慈悲为怀的道,“从你下个月俸禄里扣好了。”
“嗯。”沐小木不甘不愿的呜咽了一声。
“你还没回答我,这是在做什么?”湛然松开她的手,降尊纡贵的坐在了她的身边,惊的沐小木不轻。
“方才宴席上酒气太重,白少爷想洗个澡。”沐小木可不敢告诉他她灌白团子酒的事儿。
“怪不得酒气这般重。”湛然用手掌撑着地面,将脑袋歪过去,凑近她的身子,嗅了嗅,释然的道。
“自然是啊,不然还能是别的嘛?哈哈。”沐小木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我觉得,你身上的酒气比小白要重的多。”湛然将鼻子贴近她的身子,蹭上了她的脸颊。
自然啊,你家白团子把一壶酒都泼我身上了啊,能不重么?她有胆子想没胆子答,便道:“我比白团子大了许多,吸收多,这很正常嘛。”
“那小白洗了,你为何不洗?”湛然从她怀着抱出小白,温柔的摸了摸它的脑袋,看它舒服的眯着眼,便将它轻轻的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白团子很没出息的立刻就睡了过去。
“啊?”沐小木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道,“我不碍事,就不用……”话未说完就被湛然一把拉进了怀里。
他把她拽过来,调整了一下姿势,便将她抱在了膝上,小御史脸颊红红,屈辱的说不出话来。
“大人你不要这样……”沐小木被他揽在怀里,恍然自己就是方才的白团子。
“不要怎样?”湛然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是将她好生抱在怀里,手指顺着潮湿的衣衫摸下来,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
“就是这样……”小御史勉强捉着他的手指,面对他肆无忌惮的眼睛,却又立刻败下阵来。
“你身上酒气太重,小白洗过了,现在换你了。”湛然示意她松开手,小御史负隅顽抗,湛然察觉到手指上传来温热的倔强,眼睛立刻开始发光,沐小木见他俯身就要亲她急忙松开了手。
“这就乖了。”湛然拍拍她的脑袋,同方才爱抚白团子一般无二,沐小木委委屈屈的呜咽一声,就见湛然手掌伸进了水中。
“等等。”她这才意识到不好,还未来得及制止,冰凉的水珠便袭上了充满酒气的衣衫。本没湿多少的衣衫这回倒是湿的更厉害了。
沐小木被冷水一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将将有些冷,又被湛然怀中的热度蒸干。
“大人……”她呜呜的道,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宛若往日撒娇的白团子。
“忍着,本官不喜欢酒气。”湛然又用掌心掬了水,揉进了她的衣衫之中。
沐小木又是一下哆嗦,冷的直往湛然胸口贴,他那里滚烫异常,令她很是舒服。
湛然手指一顿,眸中似是有什么微不可察的情绪燃了起来,他感受着怀里小猫的温顺,禁不住心情大好,只是那热来的更快了。
指尖沾了水,又清冷又湿润,湛然用手指擦上她的脖颈,寻着那一个缝隙滑了进去。冰冷沾上肌肤,令沐小木禁不住弓起了身子,她含羞带怯的望着他,道:“湛、湛大人,冷。”
“除了冷,还有别的么?”湛然对软绵绵闷在胸口的沐小猫十分满意,仿佛那厚厚的小梅花肉垫按在他的胸口,十分酥麻又十分舒坦,还令人升起要命的渴望。
“没、没了。”沐小木红着脸别开头,将脑袋埋进他胸口,躲避着他赤、裸裸的调戏。
“是么。”手指灵活的挑开她的衣领,微微一转便往深、处探、去。
沐小木一个激灵就清醒了,急忙握住他的手腕,用目光哀求道。
湛然感受到掌下的柔软,又瞧见雾蒙蒙的沐小猫,不想放过她又略有些心软,遂握了握掌中的绵软,引得她面颊红的不像话,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幅样子……”湛然退出了手掌,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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